秦淮茹听到贾张氏竟然指责自己,顿时内心的那根弦再也绷不住了。
    她气愤的吼道:“当初还不是你逼着我那么做的!现在出了事情你反而怨起我来了。要不是你拿孩子逼我,我能干那么下贱的事情吗?”
    想当初贾张氏求着她跟李副厂长好的时候,声泪俱下,就差给她跪下来了。
    可事情一败露,她就恨不得立刻跟秦淮茹划清楚界限。
    哪怕是对外人,她也说自己压根就不知情, 完全是秦淮茹自己干的好事。
    若不是因为秦淮茹还能养活这个家,她早就把秦淮茹给赶出去了。
    贾张氏也是个不讲理的婆娘,顿时瞪着眼睛就骂道:“你少胡说八道!你干的事情谁知道?谁知道?反正我是不知道!我只不过是让你去跟别人沟通沟通,借点粮食来而已。我有说让你去给人家当姘头吗?”
    秦淮茹气的手都在发抖,指着贾张氏:“你……你……”
    论不讲理,还真没有人比得过贾张氏的。
    小当小声的问棒梗:“哥, 啥是姘头?”
    棒梗咬了咬嘴唇,想着那天晚上看到的电影画面,心中了解了个大概。
    他扭头对小当说道:“小孩子别问!”
    秦淮茹被贾张氏气的直抹眼泪, “别过了,都别过了!这个家还怎么过得下去?”
    贾张氏插着腰,冷哼了一声:“你现在还怕什么?不就是那个姓李的进去了吗?反正你做坐了初一,还怕做十五吗?”
    秦淮茹眼神中露出一抹惊讶,“你……你什么意思?”
    贾张氏咬了咬牙,心道:反正丢人都丢到家了,也不差这一点!大不了等家里条件好了,把她给撵出去,省的败坏贾家的家风!
    她对秦淮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你们厂里面相好的男人不少吧?少了一个姓李的,你可以去找姓张的、姓王的、姓赵的。还能饿死你不成?”
    “够了!不要再说了,当着孩子的面你能不能少讲两句?”
    秦淮茹又急又气。
    她心里痛恨贾张氏不懂事理,竟然当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面前讲这种话!
    她怎么知道, 贾张氏也是破罐子破摔, 而且有意让孩子把仇恨转移到秦淮茹的身上。
    贾张氏一瞪眼:“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这份工作是怎么来的?那是你公公我丈夫好容易争取来的。结果到了你的手里就这么没了。”
    “你不出去想法子, 咱们一家老小吃什么?”
    秦淮茹气的眼睛通红。
    “妈,你现在身体也硬朗。如果你跟我一起出去接点活,给人家缝缝补补,多少还能挣点钱。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去街道办,求一个扫大街的活啊!怎么不能吃饭?”
    贾张氏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我才不做那丢人的事情呢!而且家里面好几个孩子不都是我在给你带?你还让我出去干活,我哪干得了?”
    贾家这边因为生活的事又吵了一天。
    邻居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心里面都是嘲笑。
    反正如今在四合院里面,贾家真的是臭了大街了,邻居们就连表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做。
    有些事情,哪怕人尽皆知,但有一层窗户纸遮掩着的话,大家伙面子上还能过得去。
    但是一旦窗户纸都没了,那就彻底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就好像秦淮茹和李副厂长的事情,之前哪怕谁都知道,但是真见了面也会装个糊涂。
    可如今连装糊涂都做不到了,那就索性不跟贾家有任何往来。
    可是秦淮茹和贾张氏这一番吵闹,最后也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
    吵到孩子们嚷着肚子饿了,秦淮茹又只好过去给孩子们做饭去。
    不过李怀仁当初给秦淮茹的粮食和钱眼看着快用光了,如果再找不到新的来钱的路子,这家里是真的就要断炊了。
    无奈之下, 秦淮茹想到了街道办事处。
    街道办事处上到领导下到职员都是妇女,平日里没少帮助街坊邻居们解决生活问题。
    对于那些生活有困难的家庭, 她们也是积极的帮助。
    这天下午,她便用头巾遮住了脸,来到街道办事处请人帮忙。
    街道办这边平日里比较清闲,一群老娘们正在嗑着瓜子聊闲天呢!
    忽然大门被打开了,外面的冷风往屋里面灌,就看到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秦淮茹低着头,捂着头巾走过来,找到了平日里跟自己关系还算相熟的游雪梅。
    “雪梅姐。”
    秦淮茹喊了这一声,游雪梅顿时认出来她是谁。
    “秦淮茹!”
    游雪梅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惊讶之余,眼神当中顿时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你来这里干什么?”
    街道办的其他职员听到“秦淮茹”三个字,也是不禁望了过来。
    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透露着鄙夷的神色,甚至游雪梅和旁边的几个女人都下意识的远离秦淮茹。
    仿佛她的身上有什么脏东西,离得近了就会被传染过来一样。
    秦淮茹低着头,一脸哀求的说道:“雪梅姐,我……我是来求你帮忙的。我现在被厂子里开除了,家里面没有了收入来源。这大冬天的,再这么下去我们一家五口人都得饿死!求求你,给我安排一个活来做吧!能有一口饱饭吃就成。”
    秦淮茹说的非常凄惨,但是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可怜她。
    对于这种自甘堕落的女人,她们是最为鄙夷的。
    游雪梅冷哼了一声:“工作?你还知道做人应该脚踏实地,靠劳动来养活自己啊?知道你还干那种不要脸的事情!”
    秦淮茹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白白把自己清白的身上搭上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我们家仨孩子,上面还有一个老的。如果我不那么做,他们全都得饿死啊!”
    秦淮茹搬出了自己的家庭状况来博取同情。
    这一招果然有效。
    游雪梅心软,一直都对他们家比较照顾,了解他们家的情况。
    此时见秦淮茹哭的凄惨,梨花带雨的模样说不尽的酸楚,便无奈的摇了摇头。
    “哪怕是有再大的难处,你可以跟组织上反应嘛!我们这些人肯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为什么非要走上那条道?你知不知道这对于咱们妇女来说是多大的耻辱!”
    秦淮茹见到游雪梅语气松了下来,赶紧点了点头。
    “我知道错了,当时都是我鬼迷心窍,信了李怀仁的鬼话。他说他是离了婚的,还说以后要跟我过日子,我这才跟了他。结果……呜呜呜……”
    秦淮茹捂着脸就痛哭了起来。
    游雪梅一脸愕然:“什么?他真是这么对你说的?这个李怀仁简直就是一个畜生!竟然这么欺骗我们妇女同志!他被抓就是活该!”
    秦淮茹和李怀仁的那些破事别人也不清楚。
    但是作为一个顶级绿茶,她把握人心非常有一套,要不然之前也不会把何雨柱玩弄于股掌之中,又在四合院有那么好的人缘。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绝对的受害者的形象。
    秦淮茹吸了吸鼻子,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她望着游雪梅说道:“雪梅姐,我也知道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本来是想一根绳子吊死算了!可是,我还有三个孩子,上面还有个婆婆要供养。我是想死都死不成啊!”
    渐渐的,办公室里面的妇女们也是听得眼睛湿润了起来。
    女人的心大多比较软,很容易被人家讲好听的故事给打动。
    尤其是街道办的这些妇女,又都是一些家庭优越,没有怎么经历过人间疾苦的,更是容易被骗。
    好几个妇女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游雪梅拉着秦淮茹的手,长叹了一口气。
    “你放心吧,虽然轧钢厂那边我们说不上什么话。但是你们家这么困难,我们不会坐视不管。这样吧,回头我帮你问问王主任,咱们街道这边还有个扫大街的活,一个月十三块钱,不知道你能不能干?”
    即便是扫大街的工作,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非得街道办这边批准了才可以。
    别看工资不高,只有秦淮茹之前在轧钢厂一半。但是一家子人吃糠咽菜,活下去倒不是问题。
    秦淮茹自己再结点缝穷的活来干,一家子的生活费用是够了。
    秦淮茹激动的泪眼汪汪,拉着游雪梅的手说道:“雪梅姐,我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我给你跪下了!”
    秦淮茹说着就打算跪下来,游雪梅哪里肯让她下跪,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
    “秦淮茹,你别这样!你放心,这件事情雪梅姐肯定给你办成,不会让你们家过不下去的!”
    秦淮茹这么一跪,这件事情就更加让游雪梅不好拒绝,她非得是把事情给办成了。
    不过好在这种事情,以她和王春霞的关系,说一下的确就能办成。
    何况贾家也符合当地的贫困户标准。
    秦淮茹心中一喜。
    这一次,自己总算是把眼下的难题给解决了。
    就在这个时候,街道办的门又被人给打开了。
    何雨柱推门走进来,“嗬,这屋子里也不怎么暖和。姐姐们,最近天那么冷,怎么也不点个炉子烤烤火啊?”
    何雨柱一点都不见外的说道。
    他是这里的常客,而且街道办的妇女们天天去他家看电视、吃饭,早就混熟了。
    一见到何雨柱,刘蓉和徐敏她们就打起了招呼。
    “哟呵,这不是小何吗?有日子没见了。听说你轧钢厂的事平反了?可喜可贺啊!”
    刘蓉更是不客气的说道:“这么喜庆的事儿,也不说摆两桌,请咱们娘几个喝一杯?”
    刘蓉三十来岁,是个正当年的少妇,而且说话大胆,时常挑逗何雨柱玩。
    何雨柱呵呵一笑,“好说好说,我这边也是刚刚恢复工作。这样吧,这个周五晚上,咱们照旧,在我家我好好做一顿招待各位!”
    说着,何雨柱从怀里面掏出了两个纸包,一包里面放的是五香瓜子,一包里面放的是大白兔奶糖。
    “来来来,各位姐姐、阿姨你们分分!”
    一群女人见状,开心的过来,三下五除二都给拿了去。
    而秦淮茹发现何雨柱来了之后,心里莫名的非常紧张。
    现在的她舍弃了许多东西,甚至连脸面都可以不顾了。
    但是在何雨柱的面前,她还是会莫名的感觉到心慌。
    原因,就在于李怀仁出事这件事情上。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件事情就是何雨柱干的!
    当初可是她撺掇着李怀仁对付何雨柱的。
    结果很快李怀仁就进去了,万一何雨柱想要报复她,那以她现在的状况,还不得被何雨柱随意揉圆捏扁啊?
    何雨柱也早就看见了秦淮茹,不过看见了他也没有拿正眼去瞧。
    秦淮茹这个女人,早就不配让他拿正眼去看了。
    秦淮茹心里面越来越担心,所以跟游雪梅说道:“雪梅姐,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工作的事情,我过几天再来问你。”
    说完,秦淮茹就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外面。
    游雪梅看着秦淮茹跑掉,又看着正在笑呵呵散东西的何雨柱,心下也是了然二者之间必然有所联系。
    毕竟何雨柱跟秦淮茹之间的那些瓜葛,街坊邻居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游雪梅心中一叹,觉得秦淮茹的确是可怜又可恶。
    不过考虑到她早年丧夫,又独自抚养三个孩子,赡养一个难缠的婆婆,心中对她的可怜更多一些。
    于是她便对何雨柱说道:“小何啊,你过来一下。”
    何雨柱挑了挑眉毛,笑着走了过来。
    “雪梅姐,有什么事要吩咐?”
    游雪梅叹了一口气,“贾家的事情你比我清楚。我也知道过去你们两家之间有些矛盾。不过现在贾家已经够可怜的了,以后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何雨柱闻言,忽然笑了起来。
    “雪梅姐,这句话可没地方说啊!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谁要是得罪了我,我也是以牙还牙,百倍奉还的!”
    “之前若不是秦淮茹他们一家子找茬,我才懒得搭理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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