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小时候的玩笑话,若没有好感,也不会乱说吧?”叶慧揉了揉太阳穴,看到秦宇航眼里的无奈,道:“皇甫大哥和你一个是大师兄,一个是二师兄,还管不了门下弟子的姻缘,等你那个什么三师弟回来就马上把他和四师妹打包送做堆。”
    “要是像说的一样容易,世上就没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叶慧还想再说,秦宇航用筷子夹起一块卤烧鸭肉送进她的嘴里,道:“有道是食不言,寝不语,为了身体健康,娘子乖乖吃饭。四师妹就算不嫁三师弟,照样活得很好,不用你来操心。”
    叶慧边吃,边嘟着嘴:“亏你还是他们二师兄,一点也不关心师弟师妹的感情生活,师兄当得真是失败 。”
    秦宇航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鼻尖,皱眉道:“你哪来的那么多怪理论?”
    叶慧被感到鼻尖湿漉漉的,抬手要擦去,秦宇航却俯下头,伸舌在她鼻尖舔了一下,咂咂舌,又往她唇上吻去,嘴里的卤鸭肉还没全咽下,被他舌尖全部卷走。
    叶慧笑了笑,又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卤鸭肉喂他吃,看着那双眼里闪着名为爱情的光辉,她喜欢这种时而甜蜜,时而吵架的感觉。
    与外界不同,即使在冬季,天鹰山周围也是气候宜人,风景这边独好。
    叶慧自从怀孕到生子,再到坐满了月子,一直没有好好陪伴秦宇航,她想趁其他男人不在,跟他过一段二人世界生活。
    她常去后山的玉汤子温泉游泳,前世学过的花样游泳,可以在里面尽情的舞蹈。
    秦宇航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心爱的妻子在水中舞蹈,看见她柔软的身姿像蛇一样滑动,心里充满了浓浓的醉意。
    大广场北面的老君观是一所非常有名的道观,建成才几十年,规模不是不大。但因为观主兼掌门天崎道人是老皇帝的儿时朋友,皇帝登基后下令由国库拨款,对老君观改建了一番,引得当地百姓多远都来参观,香火日趋旺盛。
    大殿里内的三清、四御、慈航、药王、老君、八仙、财神、送子娘娘,该有的都有,泥塑的雕像,铜塑的雕像不一而足。
    由于太祖建国时期奉道教为国教,颍唐信徒甚多,加上道教的节日也多,每个月总有十几位神仙过生日,来进香的百姓络绎不绝,有求财的,有求官的,有求平安的,也有求生儿子的。
    老君观远近驰名。
    不过在经过前年的一场大旱灾,和今年长达半年多的战争,百姓生活困难,观中情况冷清了些。
    但现在战争结束了,百姓们又开始了正常生活,进香的客人逐渐增多。
    秦宇航去常常处理门中事物,叶慧无聊会在门中弟子的陪同下,做些记账的工作。突厥人战败,被秦宇航带去军中效力的弟子们都回来了,发财于因为不习惯被约束,向师父周寻告了假,已于日前赶回。
    这日,秦宇航去给弟子们教授武学知识,到了太阳即将落山也没回来。
    叶慧等的郁闷,在发财陪同下到处转转,老君观做北朝南,在它的后面是高耸入云的天鹰山,据说是燕周山的主峰,有多高不知道,这时候科学还不足以测量。
    但她估摸着怎么也在五千米以上吧!
    站在山谷里仰望,半山腰往上就以白雪皑皑的场景和与蓝天齐平的高度,向世人昭示着一个不可逾越的屏障。
    发财指着高耸的山峰,道:“当地人管天鹰山叫圣山,有不少胆大的信徒跑去朝拜。师奶奶别看天鹰山好像挺近的,但咱们要是走到山峰脚下,还得许多天,很多师叔都去过,说是非常难行,根本没路可走。”
    叶慧对山峰的高度不是多好奇,前世去过的地方太多,比去珠峰,眼前的山峰只能算小儿科。
    在老君观的里的大院子转了几圈,没有大看头,进入雄浑而壮丽的道观大殿,三清祖师的塑像位于正北,头戴紫金冠,身穿八卦袍,神态威严,以睥睨天下之姿傲然而立。
    叶慧前世就特不瞧不起这些神仙,只知道接受世人供奉,而不出力帮助人间解决危难。也许帮助过吧,但她没看到,要不怎么任由911的发生,印度洋海啸被肆孽死了数十万人,汶川大地震遇难者达到六七万,和谐号动车组相撞事故和空气污染愈演愈烈?
    “老倌你好。”叶慧朝左首太上老君塑像打了个招呼,觉得该说些什么:“老倌你不过是个泥胎,为什么总有那么多人对你拜来拜去,我觉得拜你跟拜一堆稀泥没得区别,至少稀泥能盖房子,你说你能干什么?”
    她越说越觉得有趣,嘻嘻哈哈的笑道:“但你也有优点,你能蛊惑世人对不,别不好意思,呵呵老倌别人把你当成神仙,但你那些老底我还不清楚,西游记里可是写得明明白白,别看你老人家高大威武,威风八面,其实在我家小毛哥哥眼里连他的一根汗毛都不如。”
    小毛哥哥当然非孙大圣莫属,叫小毛哥哥显得近乎。
    “小小年纪,口出妄言,简直不知死活。”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塑像后面响起,话音一落,走出一名戴着银狼面具的男子,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一袭黑色漫步长袍,腰间系了同色的带子,脚踏黑青色鹿皮长靴。
    男子的装束十分简洁,但散发周身散发着华贵夺人之气,银狼面具狰狞可怕,翻出无情的光芒,让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透出阵阵寒意。
    叶慧咋一见此人,怔了一怔,只有一秒,就恢复了自然。
    男子再与众不同,也对她构不成惊慌,前世见过那么多有影响的人物,身为一家大公司要员,应对过各种各样场合,早以变得心思淡定。
    她坦然自若,凝目道:“这位公子是意思是要我向这泥胎大礼参拜,毕恭毕敬才算对,是吗?”
    古人信神达到痴狂的地步,像她这样对神明不敬很违反自然吧?前世一直不信神的,但穿越这码事都轮到了,要说世上没神仙似乎说不过去,不过信是一回事,要她朝没有意思的泥胎磕头是另外一回事。
    戴银狼面具的男子冷哼道:“你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无聊。”
    他说完了,正要往大殿外面走去。
    叶慧被噎的说不话来,这男子的行为可以理解成酷,只是为免不讲理,也许不通世事的小女生会被他着迷,但她前世今生加起来都二十七八了,思想早已趋于成熟。
    她不等男子离开,冷冷的道:“若我说得不对,阁下不防去问问这泥胎,泥胎如果说你有理,我便落下这张脸来向阁下赔礼道歉?”
    男子闻言回头,面具上一双碧蓝的眼睛,如寒星般清亮,面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子,流露出一闪即逝的讶然,马上又恢复了漠视。
    “这位公子,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叶慧得理不饶人,眼里闪着一丝讥诮:“既然你这么尊敬泥胎,由你先问如何?”
    “随便你。”
    男子冷哼了一声,掉头便走,出了殿门,高挺的身影很快在暮色里消失。
    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叶慧的好心情变得郁闷,正想离开,发财走进大殿,头着困惑的眼神望过来:“师奶奶,你猜孙儿刚才看见谁了,你想不到,我竟然看见了三师叔。”
    叶慧愣了一愣:“你见到谁了?”
    “三师叔祖啊,他都离开师门两年多了,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回来的,孙儿正好看见他离开大殿。”
    三师叔祖!老公的三师弟,刚才的狼性面具男子,这么巧?
    性子冰冷,怪异,跟马题莲还真是天生一对,把他们打包送做堆是对的!
    叶慧觉得自己的想法太明确了。
    离开道观大殿的,往回赶的时候,发财朝叶慧低声道:“师奶奶,孙儿先向您透透三师叔祖的底,他名叫楚瑜,楚国的楚,周瑜的瑜。三师叔祖性子有些怪,他看得起的人能搭理几句,看不起的连瞅一眼都觉嫌累得慌。”
    看上起的能打理几句,这么他看得起我了,真是见鬼!叶慧讽刺的想道。
    “不过师奶奶不用害怕,三师叔祖虽说性子怪,从来不拿师门的人使气,就是就是师奶奶要是跟他碰头了,记得别被气到了就行。”
    已经晚了,我刚才见过他了!叶慧脑海闪过那个浑身充满冷凝的气息的男人,一点好感也没有。
    秦宇航的小木屋坐落在老君观的对面,穿过天鹰门的大广场,回到住处,自家大老公正在跟一名黑衣男子聊天,从对方身上透出冷凝气息,不用猜,她就知道是所谓的三师弟,狼形面具男子无疑。
    “娘子,娘回来正好,我给你介绍,这是楚瑜,我想向你提过的三师弟。”秦宇航喜滋滋的作者介绍:“师弟,这是我你二师嫂,也是你你大师嫂,我和大师兄合娶了同一个的妻子。”
    楚瑜看了叶慧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师嫂好。”
    叶慧目光落在他的面容上,纯黑的眸子掠过一道讶异的光芒,一闪即逝,淡然的点点头:“不客气,三师弟请坐。”
    楚瑜透出诧异的表情,奇怪他表现的如此平静。
    一直以来,他以超越世人的容貌,总是惹来无数惊奇。师父为避免麻烦,给他打造个银狼面具,外出时候戴上,回来后便摘了下。
    她怎么能很平静的面对他这张脸?
    殊不知叶慧外表风轻云淡,心头却大受震撼,忍住发花痴的冲动,表现的无动于衷。
    她没想到摘去银狼面具的那张脸竟是俊美绝伦,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神奇如宙斯的一样的风采,如传说中太阳神阿波罗一样超凡脱俗。
    那双蓝眸简直像浸在水中的蓝水晶一样澄澈,发着璀璨的光,是的,他居然有一双蓝眼睛,虽然少见,但并非没有,西域诸国有很多蓝眼睛的居民。
    叶慧以为李伟晨就够好看了,但楚瑜俊美还在李伟晨其上,不单是俊美,还有股说不清的气质,仿佛遗世独立的雪山之莲,芬芳洁净,高贵夺人。
    这样绝美的男子别说在萍州,就是在前世也极罕见,跟宝莲灯里的二郎神或许几分相似,但绝没有他的尊贵脱俗的和无以伦比的绝世容貌。
    叶慧仅看一眼,便把目光移开,不是不想看,是自尊不允许。
    她早已脱离了十七八岁跳脱的年纪,她有沉稳的思想和丰富生活基础,任何对自己不好的风评都要在萌芽之前掐灭。恬淡的转身,朝门外道:“小路子,你去跟厨房的大师傅交代一下,准备些好吃的端上来,给楚公子接风。”
    小路子是秦宇航的书童,从帝都一直跟随来到萍州,随同秦宇航入军中效力,前些天日听说主人回到师门,便回来侍奉。听到吩咐,他走到门边笑道:“二爷早已交代了下去,这会儿饭菜想必都准备好了,奴才这就去端了来。”
    不到十分钟,小路子带了四名仆役弟子把菜肴摆满了一桌子,叶慧伴着老公坐在主位,楚瑜坐在下首。
    吃饭时候,两人绝口不提老君观里发生的不愉快一幕,表现的像刚认识一样。
    秦宇航对妻子的表现很满意,眼里闪着自得。
    “你师嫂是帝都人氏,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和外祖父都是饱读诗书的学者,师嫂秉承家学渊源,自幼知书达礼,精通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奇技,这次战败突厥人多亏她,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慢慢的跟你说。”
    “娘子,我给你看一样物事。”秦宇航把案上一把形状特异的长剑递给她看,微微抽了剑鞘,立即寒光乍现,连肌肤都泛着寒气,他道:“这把刀非常锋利,是三师弟从拜占庭带来的。”
    叶慧吃了一惊,拜占庭不就是东罗马帝国?
    再看这柄剑,虽然特异,却是前世见过的,分明是有名的大马士革剑,前世去欧洲公干,她的同事还带一柄回国珍藏。
    叶慧撩起眼帘,道:“三师弟两年不在萍州,是去了拜占庭吗?”
    “三师弟的父亲是拜占庭人氏,但是娘子你怎么知道拜占庭这个名字的?”秦宇航放下剑,一边往妻子碗里布菜,一边问道。
    原来楚瑜有欧洲人血统,怪不得他肤色很白,面部轮廓不同于中原人,有种混血儿的特点!叶慧冲着老公嫣然一笑:“我听说的。”
    楚瑜没有多想,萍州是通往西域和中原的交通要道,大食人、波斯人都通过这条路来做生意。
    “我父亲本是拜占庭人氏,三十年前,经商去了波斯,后来随商人来到颍唐国,因为喜欢这块土地,娶了汉人女子,长住下来,一住就是数十年,父亲去世之前,要我无论如何要回一趟故国。我去拜占庭,是为了圆他老人家遗愿。”
    叶慧点点头:“三师弟的父亲万里迢迢远走异域,着实令人可敬。”楚瑜不像老君观里表现的那么讨厌了。
    “家父是君士坦丁堡的一个没落的贵族,有着高贵血统,生活上并不富裕,年轻时跟几个波斯人往返各地经商。”楚瑜看了她一眼,故意把君士坦丁堡四字咬的比较重。
    这是试探吗?叶慧蹙了下眉。
    古代限于交通不便,本国人民很少知道外邦的事情,更别说碗万里之外的罗马帝国。
    颍唐人认为中原是世界中心,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中原之外皆蛮夷,蛮夷人披发文身,不通文理,过着愚昧至极的生活。事实上差不多,这时期社会环境,除了颍唐,欧洲和中东几个少数国家,世界的其他地方确实落后的形同原始部落一样。就是欧洲也到处弥漫着饥饿,贫穷,百姓食不果腹。种植庄稼也不同于华夏人的农耕文明,而是在地里挖个坑,直接把种子洒入,埋上土就不管了,粮食产量只有颍唐人的十五分之一。
    叶慧夹了一个卤鸡块放在老公的碗里,右手拈了酒壶为楚瑜斟满了酒杯,举起自己的杯子,朝楚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她喝的是师门自酿制的桂花酒,跟他们喝的烈酒不同,其实她可以尝上几口烈酒的,但秦宇航不准。
    叶慧轻轻啜了口,放下杯子,缓缓的道:“我听说拜占庭皇宫建在一个小山丘上,廷旧城原址的小山丘上是帝国的大皇宫,拜占廷古城的旧城墙被改建为皇宫的外墙。大皇宫又被称为“圣宫”,坐落于全城的制高点上,南临马尔马拉海,占地六十多万平方米,是整个君士坦丁堡最豪华的建筑群。皇宫里面除了居住着皇族外,还有成群的宫娥、太监、禁军、教士和宫廷官员,其人口多达两万,几乎相当于一座城市。”
    她抬头望见楚瑜愈发略显异样的眼神,接着道:“它由几座比邻的宫院组成,包括专门用作官方正式大典的拉马尼奥尔宫,供皇室居住的达夫纳宫,兼作陈列馆的沙尔克宫等等。各处宫殿由拱廊相连,宫殿之间的庭院被开辟为御花园”
    楚瑜大为惊讶,关于圣宫,他听说过,但没去过。
    叶慧又讲了许多,包括拜占庭的政治格局和历史上一些著名人物,许多都是楚瑜没听过的,直把房间里两个男子听的目瞪口呆。
    “其实拜占庭皇宫比起我们帝都的皇宫小了好几倍,虽然我没见过它的景色,但我想两者各有千秋吧!至于前朝的大明宫则是拜占庭皇宫的六倍之大。罗马人把君士坦丁堡说成天下第一城,那是他们没见过我们颍唐的城市,如果来过不会说那样的大话,不知三师弟觉得我这话对不对?”
    楚瑜站起身施礼:“师嫂所言句句有理,失礼之处还忘见谅。”这算对老君观的事情来个道歉。
    “不敢。”叶慧微微侧身,算是还礼。心里泛起一丝欣慰。她要是便是这种效果,与敌对招总要出其不意的制胜,也是她在前世的公关法宝,才能被上司和朋友们看重。
    她始终相信一个真理,任何时候,任何环境,都要分析情况,找做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赢得尊重。
    吃了饭,楚瑜告辞而去。
    秦宇航把妻子狠狠的抱在怀里亲吻:“娘子,你这回给为夫争脸了,你可知道我这个师弟向来冷得紧,他看不上眼的人连半句话都懒得搭理。”
    叶慧还在遗憾:“四师妹怎么不在,我还想着做媒人,把他们两个牵线成鸳鸯呢!”
    秦宇航在妻子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下,笑道:“你还真以为三师弟真会喜欢四师妹?”
    “难说,谁说丑女不好嫁人,齐宣王不是还娶了无盐女吗?”叶慧依偎在老公怀里,神色一本正经:“再说四师妹长得并不丑,浓眉大眼的,个头高怎么了,高身体健康,能生娃就行。”她来了一句当代人的口头禅。
    打篮球的姑娘们个头更高,没见谁嫁不出去。
    秦宇航瞧了眼墙角的沙漏,二更天快到了,起身去把门关紧,抱着妻子回到卧室。
    “娘子,别想些没用的,我们睡觉要紧。”
    今晨接到萍州城的飞鸽传书,皇甫泽端带着一大家子人正往天鹰山赶来,他要趁他们没到之前尽量索求作为丈夫的权利,省了他们来了后没机会。
    叶慧笑着给老公脱去全身的束缚,用手抚摸着他胯间的器物,刚摸了几下,就挺立起来,她跪在地板上,两手一前一后的握在上面,仰头取笑道:“你怎么欲求不满呢,相公?”
    这些日子除了她月事的几天,几乎日日要她,幸好给他吃了避子丸。刚生了恒廷,她不想怀孕的太早,把身体养上两年再说。
    (紫琅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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