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羽看着身上的伤,蓦然想到昨日的情景,乔天此人他要亲自去杀。
    正沉思着,忽听门外有脚步声离近,回身过去,入眼而来的是那华衣俊美的男子。
    “主上!”
    “日后没有旁人,无需行礼。”
    男子到了鸩羽身前,鸩羽起身而来,忽见那华丽的衣袂上沾了血迹,一时诧异,开口道:“主上无需亲自动手,可命属下前去。”
    “我知你想杀乔天,今日我本是要杀他的,不过杀了他就没了解药,所以只断了他一臂。”乔天此人是要杀的,然而今日为了解药,不得不留他性命。
    “服下解药就会好了。”
    鸩羽听从楚熙榕的话,服下了解药,过后的几个时辰身体开始正常了,再无那痛楚之感。
    鸩羽身上的伤养了好些日子才痊愈,上药的事都是楚熙榕亲自做,他舍不得别人看了那具身体。自从天门之事后,时时要鸩羽在身边,不离半步。
    其实他们一直在天门的势力范围中,因了鸩羽身上的伤,所以没有离去。
    这日有人来报,说是寻到了劫走吴英杰尸首的人,那人正是吴英杰的亲弟。也是天门中的弟子,不过常年在外,为天门奔波,才没能助他兄长一臂之力。
    吴英杰死后,与他有关的人皆被乔天暗中残杀,吴英杰的兄弟在外已不是天门中人,天门已将他逐出,视为叛门之人,一直在追杀他。
    “主上可是要助他?”来报的人恭敬地跪着,开口询问着他的主子。
    “分堂里无事闲着的人颇多,若不能所用,留着他们作何?”枉生殿就是做杀人买卖的,只管接单杀人,这些日子他少有过问枉生殿里的事宜,确实放任了一些人,可不能让他们闲着。
    “主上可要传召分堂堂主?”
    “来一人就可。”
    来报之人退下后,鸩羽来了楚熙榕跟前,言道:“主上要对付天门,不是难事。”
    “要取乔天的人头非难事,但若能将吴英杰的兄弟收为己用,让他做天门的主人,对枉生殿有利而无害。”楚熙榕那日没取乔天的性命,是因了乔天手中的解药,并不是就此放过他。现在还留着他的性命,只不过是想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吴英杰的下场他也该尝一下。
    楚熙榕现在不杀乔天,只怕身边的少年会不快,只好言说着,谁知少年冷着神色,只说要亲自动手取乔天性命。
    楚熙榕不是怕少年杀不了乔天,怕的是少年敌不过乔天的阴毒,若是落了乔天手里,可不好办。
    所以,自从少年回到他身边后,他日日要少年跟随在身边,半步不离。不仅因了舍不得少年离去,也怕少年冲动行事。
    夜里两人亲昵缠绵,不过也就是为对方纾解而已,倒没做什么激烈的情事。
    鸩羽已习惯了与人交缠寻乐,夜里在床榻间从不克制,只享受着欢愉。而到了白日,就清冷冰寒,任由楚熙榕亲近,也难得动容。为此,楚熙榕夜里时常折磨他,要他呻吟出声,在耳边婉转。
    “等你的伤再好些…………莫推拒我…………”楚熙榕平复着气息,手掌游在鸩羽光滑的肤上,只觉那些伤痕快要消失,这样一来也表示鸩羽身体完全无恙了。
    鸩羽看着楚熙榕伸过来的手臂,忽然按住,言道:“那日属下伤了主上,还请主上赎罪!”
    楚熙榕的手臂上有一道伤痕,正是那日鸩羽所伤,在他看来只是小伤,实在不需提起。
    “你若有愧意,不如再为我弄一回。”楚熙榕轻佻笑着,勾起鸩羽的下巴,轻轻吻着。
    鸩羽撑起手臂就要爬到下面去,楚熙榕按住了他的肩头,摇了摇头,“呆在我身边且好,让我好生瞧瞧你。”
    楚熙榕手下摸着结实颀长的身子,眼眸暖柔无比,一会儿道:“忘了将血玉还你,若是那回有血玉在身,不论何种毒都能清…………为血玉所嗜。”
    说罢,楚熙榕起身去,拿了血玉来,亲自为鸩羽带上。去天门执行任务,鸩羽没戴血玉在身,后来一直由楚熙榕保管着,现今才想起血玉一事。
    “你的伤也好了,可是想在外头游玩?或是回临江城看看明月?”
    鸩羽摸着颈上的血玉,抬眼看向楚熙榕,只道:“属下听从主上之命。”
    楚熙榕再无言语,双臂环紧了鸩羽的腰身,轻阖了双目。
    30
    30、第三十章
    鸩羽伤好之后,楚熙榕并没带着他回临江城,反而是到处游玩,不问世事。
    若不是听得楚熙榕与密探的对话,鸩羽还不知他的主上表面上是在游山玩水,实则是四处探查密事,行走各地的分堂。
    这半月来他们四处行走,说是两人一同游玩,但并不是两人单独在一处,四周还隐着暗卫,他的主上没让他晓知并不代表他没察觉。
    正是因到处游玩,来了这梁诚才遇见了故人,两月不见,故人还是那般清雅。唇边扬着的笑容温和澄净,叫他推脱不了故人的盛情邀约。
    偌大的宅邸不显奢华贵气,只显着气派轩壮,这可不是一般书香门第的人家。
    跟随故人进了大宅,来了前厅,故人只说家中来了客,自然得去请父亲来。说罢就离去了,待他再来时,鸩羽只见了他跟在一名花白了鬓发的老者身后。
    那老者貌似早就熟识他的主上了,不等故人引荐他们,先朗声笑着,与他的主上话语了起来。
    鸩羽耳中只听得那老者说什么英雄出少年,什么侠士,再听得他的主上说了什么敬重前辈。此时再看主上那双细长的黑眸,只觉主上眼中实则没有笑意,只面笑而已。
    他以主上表亲的名义拜见了故人的父亲后,故人便领了他出大厅,一路行去,来了一处清静的庭院中。
    避开旁人了,故人才开口话语,并不像在人前那样叫他楚兄,反而换了称谓,叫了他的名字。
    “那日家中有急事才不辞而别,后来我派人送信去了楚宅,你可看了信?”离别两月,韩青总念着这清魅冰冷的少年,本想再到临江城去,而今日竟在梁诚遇到了少年,怎叫他不欢喜呢?
    鸩羽看着眼前的人,也不话语,他本就同韩青不熟识,受韩青邀约来了韩青家中,也是因了韩青那清雅纯净的笑容。
    韩青见鸩羽不答话,再言道:“你与楚公子可是出行游玩?”
    鸩羽抬眼看他,想到了他与主上表面确实在行走游玩,故而应了韩青一声。
    韩青得鸩羽回应,眼中的笑容更清澈,不时说着梁诚中好玩的去处,说着说着天色就晚了。黄昏来临,风也凉淡了,韩青才想起鸩羽才到梁诚,还没梳洗歇息。再看看天色,也该用饭了,后领着鸩羽来了一处阁楼,说是此处是客房。
    鸩羽看着精美的楼阁,没多想什么,进到楼阁里就等着他的主上,既然这是客房,他的主上也会来此。
    韩青领着鸩羽来了阁楼中后,吩咐人准备换洗的衣物,又让人备好了热水,好让鸩羽沐浴梳洗。
    鸩羽不好推辞,也就应了,沐浴梳洗后,正伸手拿了衣物,这才发现衣物是淡色的青衣。精致又华贵,每一处都亮丽,这样的衣物确实漂亮。似乎韩青的衣物也是这般颜色,只是要素雅一些,没那么华丽。
    鸩羽没多想就将衣物穿在了身上,正在系腰带时,听到房门作响,转身而去,见了一优雅贵气的男子进来。
    男子唇边带着笑,眼中勾着魅惑之意,冷凝的嗓音淡淡柔柔,说不到两句就搂了他在怀里。
    “主上!”鸩羽刚系好的腰带就这样被扯开,一双温热的手掌摸进了他的衣里,随后淡青色的华衣就被褪到了腰间。
    末了,男子还摸着那华丽青衣,笑道:“着青衣也好看………”
    “主上!不可………”鸩羽想起楼下的韩青还等着他们用饭,一时就想推拒。
    窗外的霞光丝丝艳丽,照射进了屋里,只显得暖柔一片。
    华衣半褪的少年轻闭着双目,柔光洒了他白腻的胸膛上,泛起了莹润光丽。一只手掌轻抚过那两粒鲜红,往下而去,扣住了他滑腻修长的腰身,轻声道:“伤也好了,我也等了许久………”
    “现在不可。”鸩羽转头看着窗外,远处似有身影伫立,清俊如玉,正是那韩青。
    楚熙榕勾唇一笑,如泉冰冷的嗓音淡淡低柔,“你我之事不容他人说教。”
    “可否夜深…………”主上说什么,鸩羽清楚不已,不过白日他并不想寻欢,更不想让楼下的人一直等着他们。
    楚熙榕没再为难他,将华丽的青衣包裹住他光洁的身子,遮住了好看的光景。
    鸩羽容色无恙,心底也有了异样,不过白日不能乱来,此时也要将涌现的念想压抑下去。
    楚熙榕见他容色冰冷,眸中沉静,心里越发喜爱,只想着夜里再好生折磨他。
    不过等他们用过饭后,楚熙榕又被韩青之父寻去,说是要与他对弈。楚熙榕不好推脱,自然是去了。
    楚熙榕不在鸩羽身边,韩青也能好生与他言说几句,说着说着竟然说到了右使身上。
    庭院清幽,月儿照明。
    耳边的话音如夜风一般,淡淡柔柔,轻轻润润的。鸩羽听他说起右使,也答了他几句,回想右使,确实位美人。
    “多日不见,也不知莫姑娘是否安好,那日走得匆忙,虽是给她送去了信…………”
    “不如去寻她。”鸩羽回想起右使,还是觉着是莫倾的时候,右使才会清尘如仙。做回了花明月,右使之美多着妖娆,美的太艳丽。
    韩青听着鸩羽的话,抬眼凝望着鸩羽,半响才笑道:“我若明着去寻她,只怕日子一久,会坏了她的名声,纵然…………”
    鸩羽听到此言,回望了他一眼,在等他往下说,怎知韩青摇头笑了笑。最后凝视着他,静静地瞧着,轻声言语,“若你为女子,那第一美人之名不会是莫姑娘。”
    鸩羽略为诧异,不知韩青为何说这样的话,男人女人本就是不同的,在他眼中右使就是美人。
    “若你为女子………”韩青说着就抬起了手,想寻那美好的面容,一时间眼眸就恍惚了。
    可还没离近,就觉冷风疾驰掠过,手腕就刺痛了。
    收回了手,才看到手上多了几根针刺,他低头轻笑,另一只手拂过手腕,长针遽然落下。只见手腕上多了细细的伤痕,正冒着血珠。
    “我若为女子又如何?”
    鸩羽出手不轻,袖中的暗器全没入了韩青的手腕,就差直刺了韩青的命脉。而韩青竟能轻易逼出暗器,看得出韩青会武学,而且武功还不低。
    “你终究是男子………”韩青方才做出失礼的举动,现下面上也没窘迫之意,倒是镇定得很。
    不过那话中颇有惋惜之意,明白人一听就听得出来,就不知那冰冷的少年可懂?
    31
    31、第三十一章
    楼阁里亮着灯火,似乎那人已回来了,正在等着他。
    上了楼阁,推开房门,他的主上确实在等他,打从他跨进门槛开始,那优柔的眼光就在他身上流连。
    “主上!”
    楚熙榕朝他笑颜,示意他过去,鸩羽也没迟疑,快步到了他跟前。
    “我等你多时了。”
    鸩羽没做所想,伸手解下了腰带,褪下了身上的衣物。修长光洁的腿蓦然下跪,接着手指探到了楚熙榕的腰间,随后埋首楚熙榕胯/下。
    “你若不愿,我又怎会强来?”楚熙榕舍不得对他强来,若是少年也动情了,今夜他定要折磨他,然而少年冷静得很,那儿也无异样。
    楚熙榕拉起鸩羽,勾过他的下巴,亲亲吻着他的唇,而后再无什么举动。
    鸩羽不明白他的意图,以为今夜他的主上无意欢愉,甚是不解。再看看主上握着他的手,眸中划过微微柔光,他就清楚了。他的主上不是不想寻欢,是要他主动么?
    鸩羽抬了长腿,倾下了身子,臀下触碰着冰滑软柔的衣料,而后他抬眼对着他的主上道:“主上可是要属下如此?”
    楚熙榕的手在他的腰背上游走着,轻轻摩挲,摸着摸着就摸到了挺翘结实的臀上,不住地揉捏。
    鸩羽也只是微蹙眉宇,也就由着他放肆了,被揉弄的皮肉有些疼痛,但也有些酥麻之感涌来。
    “腿可要环紧了,莫掉下来。”楚熙榕紧环住鸩羽的腰身,手掌托着他结实韧柔的臀,低头见了白皙光洁的大腿紧环他的腰,低声戏谑道:“若是哪日动情,你怎受得住我?”
    这姿势确实不好受,鸩羽也晓得,不过他也习惯了与这人紧贴着身子,倒没什么严重的不适,就是双腿开始酸疼了。
    楚熙榕搂抱着鸩羽,站起身来朝床榻而去,入了床榻就舍不得松手了。
    “主上可要………”
    “今日歇息吧!”楚熙榕收紧手臂,紧紧环着鸩羽的身子,好久都不放开。
    “主上………”鸩羽微微诧异,不明白为何今夜他的主上没与他寻欢。
    “韩青邀你明日出行,若是你起不了身,又怎同他去?”楚熙榕低沉着嗓音,在鸩羽耳边说道。
    提起韩青,鸩羽想到了韩青的家世,韩青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的公子。韩家在武林中声望颇高,得人敬重。韩青又是韩家唯一的少主,只是这位少主无心江湖,也无心武学。只爱花前月下舞文弄墨,只想做个文雅的公子。
    那回韩青走后,主上与对他说了这些,他只当韩青是文人雅士,忽略了一些东西。譬如韩青是会武的,在临江城时韩青隐藏得极好,现今在韩家韩青再没什么隐藏。
    “韩青的来历,从前我同你说了一些,现今来了韩家,我没同你说的你也晓知了不少。”
    “主上可还听得了什么?”鸩羽冷着眸子,里头闪着光耀,一时间美得冰魄潋滟。
    楚熙榕微微一怔,晓得他不悦了,立刻温和道:“我不过是路过………歇息吧。”
    鸩羽盯着他的面,一时间没有话语,而后轻闭了双目,静静沉睡。
    楚熙榕瞧他阖眼了,唇边泛着笑,轻声喃呢着,不过太小声,鸩羽也没听见什么。
    隔日,韩青邀约鸩羽出行,楚熙榕也没阻止,只让他二人早去早回。
    鸩羽本不愿出行,而看到韩青清澈的双眼,就没推阻了。
    不过一路上鸩羽也无多少话语,一直是韩青在耳边开口,昨日就这么入睡,总是还念着什么,只想回去寻他的主上。
    而韩家这边,楚熙榕在鸩羽走后已命暗卫跟着鸩羽,随后也出了韩家,不知去了何地。
    韩青本想与鸩羽好生游玩,怎奈天公不作美,才出门一会儿,天就暗黑了。乌云密布着,雷声轰鸣阵阵,顷刻间大雨蓬勃,地上流淌了水湿。
    雨势太大,两人寻了一处茶馆坐落,等待大雨停歇。
    茶楼人多,一楼已是没了桌位,只能去二楼的雅间。
    茶楼的小厮领着二人来了楼上,走过长廊,路过一间雅间时正逢里头的小厮退出来。那门一时没管,正让里头的人看到了韩青二人,开口唤住了他们。
    韩青听得有人叫他,觉着这声音熟识得很,便转了身过去。
    里头的男子面容冷峻,气度华贵,谁都看得出是个世家公子。
    韩青见得是他,容上扬笑,只道:“今日怎得空出来?”
    冷峻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身后的鸩羽,言道:“怎不引荐你身后之人?”
    韩青微微一笑,侧开身子,为他二人引荐。只说鸩羽是他相识不久的友人,其余的也没多说。
    冷峻男子挑起眉眼,眼中多了些什么,随后才自报家门。
    这位冷峻的公子名为江寒,是江家的第三子,如今在江湖中名声不小,也为人尊称为侠士。这位江公子不仅家世殷实,武功修为也是上层,鸩羽记得阮左使曾说过,江寒有望成为武林盟主。
    不过那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江寒还没成为什么盟主,至少现在还没有。
    三人落座,韩青倒是同往常一样,温和淡淡,话语轻轻。
    而那江寒侧自顾饮茶,没有什么话语,鸩羽也一样,没有开口几句。
    韩家与江家乃是世交,前几月江家的二公子才迎娶了韩家的大小姐,两家不仅是世交,还是亲家。
    韩青与江寒两人是从小就相识的玩伴,情谊自是极好,只是有些日子没在一处喝酒作乐了。今日难得遇上,自然得好生叙旧。
    茶水清香,入口甘甜,确实是好茶。
    鸩羽记得在临江城的茶楼里,那人坐落在他对面,演示着茶道技艺。抬手间流畅娴熟,每个动作都那么细致轻柔,散漫又带着些轻佻勾弄的意味。
    喝过那人煮泡的茶后,再喝别的也不觉有何美妙滋味,最多是尝了些清香之味。
    那人的长指也漂亮,抚在紫砂茶壶上衬得那肤色更为清润,有些剔透,有些莹白。
    鸩羽的思绪飘得远,待他回神来了,听到耳边有话语,接着有一只手拎着茶壶靠近,滚烫的茶水细流而下,满上了他的茶杯。
    “楚公子不必拘礼。”
    鸩羽看着他添满了茶水,放下了茶壶,最后端起了茶杯,竟是要亲自递到他手中。鸩羽对上那深邃的双目,伸手去接了茶杯,怎奈刚碰到杯子,指尖感到微痒。往杯子看去,那人的指骨正轻抚触碰,细细摩着他的指腹。
    鸩羽神色淡淡,接过茶杯,也没话语。
    那人倒是弯了双唇,目光落在他的面上,久久不收回。
    韩青也意识到了房里的气氛有些不一样,可又说不出哪里有异,眼前的两人该是不相识的,可他总觉着他们见过对方,而且还不止一次。
    外头的雨势小了,韩青也想着回去,就没再多虑什么。
    鸩羽从未入江湖,又是楚熙榕的远房表亲,才从别处来投奔楚熙榕,应该不是与江寒相识。而江寒自顾武学和道义,只顾声名威望,平日也忙碌,哪里会去遇得鸩羽,而与他相识呢?
    雨终于停歇了,天边亮着微微彩光,韩青说是要回去,衣衫还湿着不便去游玩。江寒也没拦他们,静静坐着,目光幽深如潭,紧紧盯着门外。
    韩青与鸩羽出了茶楼,再回去的路上,韩青看鸩羽神色太冷淡,眼眸也冰寒。不禁开口道:“今日不知会有雨,也不知雨势这么大,还湿了一身………”
    两人的衣衫是沾湿了一些,鞋也沾了泥泞,还是回去换身干净的衣物才是。鸩羽低头看看身上衣物,发现这身衣物虽好看,然而不适合他,他习惯了黑色衣衫,回去该换回来。
    “江寒与你熟识?”鸩羽也不曾想到怎会在此遇着江寒,说起来他愿意跟着主上习武,也是因了被江寒伤重两回,意识到自己不该只有浅薄的武学,才会应了主上,到主上身边去。
    韩青听他话里冰冷,回想在茶楼里的情景,江寒的眼光一直追随着鸩羽,他只当江寒喜爱美好的人,欣赏而已。
    “他这人从未这般瞧过谁,你莫见怪,你若是女子他恐怕…………”韩青说到一半就没继续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清淡的声音才又道:“我与你一见如故,便是视你为难逢的知己,昨夜之事是我失礼………你莫多想………”
    “昨夜你已说过此话。”鸩羽冷声说着,转身往前走去。
    闻言,韩青心知鸩羽不会怪他了,唇边泛了轻柔的笑,下一刻已跟上鸩羽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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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第三十二章
    雨后的气息格外清馨,从房檐上滴落的水珠也剔透着,有霞光照来,折射出莹润光芒。
    阁楼中清净着,无一点声响,似无人居住一般。
    鸩羽扫了高楼一眼,眉宇轻蹙,面色也冰冷了。
    上楼而去,推开房门,那人果然不在。
    不知这梁诚中又有谁在等候着他?也不知是那位堂主,或是密探?
    鸩羽沉静一刻,待外头有人声了才开门,一见是来送热水的下人,侧身让人进了房中。
    身上的淡青色华衣也该换下来了,不止是因它沾湿了,还因它不适合自己。
    梳洗过后,拿出原本随身带着的黑色衣物,细细地穿在身。只觉还是这身衣物轻薄软柔,贴着皮肉也舒适。
    窗外黯淡一片,瞧不清楚夜色里的景物,房中倒是点燃了灯火,明丽光耀着。
    鸩羽看了看漆黑的夜色,准备动身去寻那人,可刚吹熄了烛火,倏然房门作响。只觉身后有风而至,腰上就环紧了一双臂膀。
    “你要到何处去?”来人紧环着他的身体,他也没针扎,手往下移去,覆在环了他腰的手骨上。
    “属下担忧主上。”黑暗中只感到灼热的气息贴在耳背,只是这样就令他心颤了,不自觉地想到昨夜。
    “今日都到何处去了?”
    鸩羽明知身边有暗卫跟着,自有暗卫讲他的行程禀报于主上,但还是将今日的去处一一说了。
    末了,腰上的手臂松开了,身后的人离他而去。
    待房中明亮了,他回身过去,那人正站在不远处,拨拢着灯芯,让灯火更为亮丽。
    那人容上带着笑,眼中含着情,双唇微微勾着,划出漂亮的弧度。最引诱他目光的是那人挑长优美的手指,拨拢着心灯,被明光照应着,指上浮着玉润之色。
    鸩羽盯着他的手骨,眸中动容微微,那修长的身姿离近他身了,他也靠近了那人。身上的腰带被解下,黑色的衣物也落了地,凉意袭身,令他不安了。
    “明日不会有韩青来邀你出行,今夜且能好生看看你了。”
    鸩羽平静着玉面,扬起手臂,先松散了楚熙榕的发,手指流连缠绕其中,也不管楚熙榕是否愿意。
    “属下也想看看主上。”
    楚熙榕听言,勾起他的下巴,凝视他的美面,看那冰魄潋滟的眸子里动容了什么,这会儿才真正欣喜了。
    “为我宽衣。”他低声说着,要眼前的冷魅少年为他宽衣解带。
    少年的手离开了他的墨发,解下了他的腰带,褪下了他的衣物,眼光丝毫不避讳他光裸的身子。
    外头漆黑着,清冷又寂静。
    房中柔光细腻,有低声缠绵,床帐晃晃悠悠,不适轻荡着。
    床榻里的人颈项交缠,身子紧贴,正寻着销魂欢愉。
    楚熙榕从昨夜起就念念不忘那双修长白皙的腿,此时这双腿紧缠着他的腰身,钩挂在他的腰背上。而他正扣紧了那韧柔的腰肢,缓缓前行,动作甚至轻柔。
    “属下承受得住。”鸩羽凝望着伏在他身上的人,扬手拽了一把那人的青丝,狠劲地拉下。那人许是痛了,竟没控制住力道,蓦然进得深些,令他难受得紧。
    “我哪里舍得你疼痛…………”楚熙榕更加低下了身子,他今夜才发觉鸩羽喜爱他的发丝,方才倒是太用了,扯痛了他,令他没控制好。
    “属下能承受。”或许是他的主上温情了他才没感到痛意,只感到有些索然无味,并无欢愉。
    “我若让你疼痛,下回你必不会允我了。”楚熙榕隐忍着,等到与少年无一丝缝隙了,他低低喘息了起来。
    这时只听少年清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低低柔柔的,只说了一句。
    “属下只与主上交欢。”
    楚熙榕眸中有烈焰燃着,直直地盯着鸩羽的面,似要将他灼伤一般,蓦然地,轻声道:“此后我也只有你一人…………”
    温情过后,激情涌来,身体颠晃摇动,鸩羽从不知这般交欢也能销魂极乐。略有痛楚,可更多的是从未体验过的感知,颤栗的炙热让他不禁呻吟出声。
    楚熙榕也从无这样怜惜他人过,不论是何种美人,男人女人有过不少,而没一人叫他心喜这般。
    楚熙榕楼抱起怀里的身子,与少年面对着,温柔地动着腰臀。手掌轻抚那染着红艳的美面,指尖下滑而来,勾弄着那柔顺青丝,将冰凉滑腻颤了指上。末了,凑过去,贴近那美面,细柔亲吻。
    “这样美………怕是不止我一人想看………你说可是?”楚熙榕一向知道少年美色极致,就是有人敢觊觎少年,他也从不放在眼底。如今拥少年在怀中作乐的是他,占有少年的也是他,可就是这样,他也不得不防了。
    楚熙榕的眼中隐着嗜血的光,唇边泛着残忍的笑,只有动作还温柔着。
    鸩羽承受着他,也享受着极乐,此时听得这言语,只贴近他的面,柔声道:“属下可以让主上如此………这样美………”
    楚熙榕勾起唇边,低声一笑,动作激切了,“你只管享受,我瞧着你的美且好…………”
    清晨有柔光照来,房中明净亮洁,那床榻里的人也还未起身,静静沉睡着。
    从窗外金色的光芒越发炽烈了,往高空看去,那彤红的火热真肆虐散发着高温。
    床榻里有一人醒了,手下摸索着,口中也低吟了一声,缓缓地撑起身子。低头下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腰上还缠着一只手臂,手掌还扣在他腰侧。
    他轻轻侧身,动了动双腿,冰凉的粘腻沾在身令人不好受。身体也有些不适,疼痛如针刺。
    昨夜也没这样,今日怎会有这样的痛意?
    鸩羽正沉思着,这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声音,说是有人前来见他,在偏厅候着了。
    他跟随主上来梁城不过几日,除了韩青外他不熟识别人,怎会有人来韩家见他?
    “韩青不来寻你,倒是有别人来了?”楚熙榕醒来多时了,一直没睁眼而已,现在听到有人要见鸩羽,即刻打开了眼皮。
    “属下不知是何人。”鸩羽拿开他放在腰上的手,起身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
    楚熙榕见他离去,也下了床榻,走到他的身后,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可要我陪你去?”
    楚熙榕从来就不习惯少年离床后的淡漠,好似夜里在他身下任他揉弄的不是这少年,夜里的温顺美姿怎离床就消散无踪了?
    鸩羽还没回话,这会儿只觉有手滑到了他腰后,接着痛意传来。昨夜承受男人的那处本就不适,现在更为难忍。
    “昨夜可舒坦?”楚熙榕看他眉宇间有痛楚闪过,抽出了手指,看着手上的粘湿,再小声道:“我可记得那处的温暖…………”
    “主上可等属下见客回来,属下再与主上…………”
    “那般话在床第间说罢…………”楚熙榕放开了他,任他离去。
    鸩羽梳洗完了,才到了偏厅,看到那人冷峻的面时,眼中聚拢了寒霜。
    “江某恭候楚公子多时了。”江寒一见眼前的人,冷峻的面就柔和了些。
    眼前的人如初见那样美,如玉清华的容色一直叫他忘却不了,那双眸子还是如霜冰洌,透着无情之意。
    丰姿极美的人他见过不少,不过这样清冷又魅惑的少年,确实令他想多看看。
    他还记得那夜少年从他手中逃脱,他还被少年的暗器所伤,不过那点伤比起他给少年的伤也算不了什么。
    江寒看少年不理会他,离近了少年,轻声道:“江某与楚公子不是昨日才相见,江某一直记得楚公子………楚公子怎装作不认识江某?”
    鸩羽冷冷看他,淡淡言语,“在下与江公子不曾相识。”
    江寒细看着鸩羽,忽觉今日的他多了些什么,气质清冷,面色也无情,眼眸里只有寒意,但总是有些什么不同。
    那眼角眉梢透着些什么,总觉得魅惑逼人,那唇色也殷红,似花一般鲜艳欲滴。一身黑衣的少年冷着气息,不将他放在眼中,视他为无物。
    江寒的眼神一暗,冷声笑道:“你不承认也无妨,总有一日你会落到我手里,我有的是法子叫你承认。”
    “在下不知江公子所言意欲为何。”
    “柳宅灭门你可记得?那贪官………不提也罢………若不是有人来求………江某也不愿护他………你杀了他也罢…………”江寒的声音极轻,这些仿佛就只说给他们两人听的。
    鸩羽倒没惧他,也不怕他说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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