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一手搂住尤衣,一手捏住一个法决,几番变幻下,两人消失在原地,一旁的谋士眼神复杂,不少人眼里都是失望,这样来回一趟对施术者而言是有很大损耗的,大人就为了这个女人如此,难道是真的变了?若是变了,那么他们也就不必继续留在大人身边了,所以,大人,这是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让我们再度看到你的野心,用你的狂妄和坚定来征服我们!
    衍天宗外。
    一阵闪烁,两人出现在路边,幸好是路上无人,不然非得把人吓的一跳不可。
    “进去吧。”千寒看着面色激动,手微微颤动而脚步却一点也挪不开的尤衣,忍不住一声叹息,牵起她的手,慢慢的往衍天宗内走去。
    一路上的弟子好奇的看着他们,尤衣欣慰的看着,衍天宗就算没有了她,同样存活的很好,发展的很好,这样就够了。
    “我想去内门看看。”尤衣如是说道,眼里是忐忑的期许,让千寒有些心疼,两人身形一闪,便出现在曾经的内门大殿,尤衣挣脱了千寒的手臂,慢慢的走着,也慢慢的看着,千寒静静的等候在一旁,静默无声。
    景昊突然感觉有人闯入,极其轻微的感应却是极度真实,他面色凝重的拿起小锤,轻敲了一下,声波划开一圈圈涟漪穿到特定的人耳朵里,顿时,衍天宗的气氛一肃,五大外山峰主、白余和天渊瞬间出现在他面前,焦急的问情况。
    冥冥中有人在他们耳边说着“大殿”,八人惊愕的对望,天渊现在可是玄尊顶阶的实力,能做到这种情况的可不多见!
    “不管了,我们先去看看,衍天宗现在绝对经不起一点波折了!”几人往大殿而去,门是紧闭的,天渊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持剑直接破开了大门,顿时,两人映入他们视线,让他们彻底僵住了。
    尤衣看着久违的同伴,又是欣喜又是心酸,她该以怎样的面目面对他们?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想要和他们打声招呼,问候一番,尤其是天炎那个孩子一样的丫头。
    可是还没等她话出口,对面的人就已经亮起了长剑,他们警惕的看着尤衣,十年前的一幕他们记忆犹新,尤衣虽未死,但是眼前这个人还是真正的尤衣么?或者说,已经成为了千寒的傀儡……
    天炎最是冲动,直接提着剑就冲了上来,双眼通红,盯着千寒,口口声声念着:“还我尤衣姐,还我尤衣姐!”
    千寒看了看尤衣,并未出手,只是一味的退开,并不反击,然而这种行为似乎更加刺激了天炎,她的剑已经失了章法,一边流泪一边嘶吼:“还我尤衣姐!”
    尤衣这时候才勉勉强强反应过来,僵硬的转着头看了过去,景昊、天渊、白余和,天炎,这是她当初最熟悉不过的四个人,然而现在,她面对的都是一双双怀疑和愤恨的眼光,没有人相信这就是真正的尤衣,他们只觉得是千寒又在耍阴谋,而尤衣,只是个能达成她目的的傀儡……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心如此冰凉,难道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这样一副场面?她隐隐意识到,十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只是自己忽略了这个事实……
    千寒看着呆愣的尤衣,心里乍然一痛,他猛然意识到,他做的这个决定,无意间对尤衣是如此的残酷,他的动作猛地一停,任由天炎的长剑在身上割出一道血痕,声音坚定,掷地有声:“她就是尤衣!”
    她就是尤衣,我没有控制,真真正正的尤衣,请你们好好的看看,认出她,不要伤她的心,不要让她绝望!
    天炎的动作猛地一滞,不受控制的转头看向尤衣,在对上尤衣双眼的一瞬,她的手一抖,长剑“哐”的一声砸在地上,震醒了所有人……
    景昊和天渊、白余对视一眼,无论那个人是不是尤衣,十年已过,并非他们不相信尤衣,只是这千寒手段太过诡谲,不可信,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这一次也要把千寒灭于剑下!
    战斗再起,其他四大峰主有些迟疑,最终还是牙一咬,加入了进攻的阵营,天炎站在一旁,有些迷茫的看着这一幕,再看向尤衣,突然笑了,毫不迟疑的说:“你是尤衣姐!”
    尤衣眼神复杂,她能看清其他人眼中的想法,无关这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有意识的尤衣,这个人都已经被归类到千寒的同党,只有这傻丫头,还死死的相信她……
    要是早知道是这样,尤衣有些凄凉的想着,不出现是不是比较好一点,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出现,会不会就不会这样难受了……
    千寒收起了自己的随意散漫,这十年,他给了衍天宗这些人太长时间的修养,甚至于现在都有些掌控不住了,他的修为是再涨,可是一个人终究抵不过这七个人一起,尤其是在天渊、景昊、白余三人都成就了玄尊以后……
    不行,他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千寒身上出现了伤口,就像是一个预兆,血花接二连三的迸发出来,吸引了尤衣有些呆滞的目光,受……受伤了么?
    尤衣慢慢朝千寒走过去,千寒在第一时间发现,拼着又伤了好几道口子,赶到尤衣身边,拉住她的手快速的说:“我们先回去!”随即直往外奔,在中途却被天炎拦截下来:“你给我放开尤衣姐!”
    千寒迫不得已停下,落在外峰的半山腰上,再次和景昊他们纠缠起来,天炎连忙奔过来,想拉起她的尤衣姐,却直接被有意封住了行动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衣起身,慢慢的朝千寒那边走去,想喊住却没法发声,急的满头是汗,尤衣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唇瓣轻动,风吹拂着那句话飘到天炎的耳朵里,让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现在的尤衣,真的不是当年的尤衣了……这一切,该有个结束的时候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让她一辈子难以忘怀的一幕:在千寒难以抵挡景昊的剑,正打算鱼死网破的时候,她的尤衣姐,站在了两人中间,带着笑脸,被剑刺穿,被掌集中……
    千寒愣愣的收回掌,想要抚摸上那张嘴角不停溢血的脸,似乎是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然而,背后长剑猛然抽出,尤衣无力的后仰,血一瞬间飞溅上他的脸,那种感受过无数次的温热粘腻,告诉他这个绝望的事实,眼前的一切,真实无比!
    千寒飞快的接住尤衣,手大幅度的颤抖,青筋毕露,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慌乱过,他无暇顾及近在咫尺的敌人,只是想擦去尤衣嘴角的血,可是一遍又一遍,为什么总是擦不干净!
    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慌乱的脸,尤衣想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而随即体内的剧痛就让她不由自主的让血为这抹笑意染了色,她如此明了的感觉到生机一点一点的丧失,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悲伤,反而有些想笑,她伸手想抚摸一下千寒的脸,千寒就立刻把她的手抓着往脸上放,千寒的手真是冷啊,尤衣的心里终于产生了一点点哀伤,恍惚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样,她跟在千寒屁股后面到处跑,再到两人成亲,五十年的等待,再到如今……
    “千…寒,尤衣,只有一个…呃…,尤衣很爱你……可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尤衣很幸福……”尤衣眼神温柔醉人,如同二八少女,却很甜蜜,千寒眼睛涨得通红,眼泪直直的滴下来,落到尤衣的嘴边,和着血蜿蜒而下。
    尤衣的眼神开始涣散,看着千寒,却看不清他的脸,心里轻叹,时候到了……
    “这对尤衣来说……是最…最好的结局了……”
    刚刚还贴着脸的手瞬间无力的坠下,千寒惊恐的抓着在往自己脸上放,却感觉那手的温度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景昊看着这一幕,心里难受异常,既然这是尤衣的决定,那么这一次,他们会放过千寒,这是用尤衣的命换来的……
    时间仿若静止,千寒愣愣的看着尤衣紧闭的双眼许久,心仿佛也跟着死了……
    “啊!”千寒仰天大吼,气势疯狂的压向在场的所有人,这一幕,勾起了景昊他们内心的某些回忆,前所未有的惊慌!
    千寒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用血铸成一般让人恐惧,头发一瞬间从发根发白,一眨眼,长发再无一丝黑色,千寒对着一切视若无睹,只是专注的看着怀里还微笑的人,痴迷的、绝望的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其实作者君还是很喜欢尤衣这个角色的~~~~~
    第64章
    景昊一瞬间就警惕起来,心里头蓦然发冷,入魔入魔,接二连三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先是萧洛,再是御以绝,现在居然是千寒!
    天炎呆呆的看着,她心心念念的尤衣姐躺在千寒怀里,双眼紧闭,面容祥和,只是嘴角被血糊成一片,异常刺眼,明明就只像是睡着了……
    脑子里一瞬间掠过许多画面,尤衣带着她下山,耐心的给她介绍世俗的一切;尤衣一丝不苟的指导她修炼;尤衣告诉她怎么捉弄人;尤衣教她怎么做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兽……
    天炎崩溃的哭了,她被尤衣从深山里捡出来,从一个类兽人,到一个真正的人,不知道已经有多少年,十年分离一朝相见,她心里的欢喜还没过去,却没想到见面即永别,若是早知道是这样,她宁可不见这一面!
    “景昊,你怎么下得去手!尤衣姐……尤衣姐她和我们一起多少年了,你怎么能……”天炎哭着朝景昊怒吼着,声音渐低,哽咽着。
    景昊沉默,他从没想过最后会变成这样,他们身为同伴,一起支持了衍天宗多久,若是尤衣,就算是被控制了,他又怎么可能出手!关键是,尤衣她自己……扑上来了……
    一时间,风也停了,一切都静了下来,只留下天炎的抽泣声,有种诡异的空洞感,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一瞬间,景昊就把目光锁定了千寒,仿佛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萦绕心头,他猛地大喊:“衍天宗全体戒备!”
    千寒用手小心的一点点擦去尤衣嘴角的血迹,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越染越多,他凑到尤衣耳边轻声说道:“尤衣,你先睡着,我马上会回来陪你的,不怕啊……”才把她轻柔的平躺在地上,慢慢起身,转过头面对这一帮人。
    天炎愣住了,脸上被泪水弄的稀里哗啦,却无法遮掩那股震惊,千寒的脸上,两道血痕从眼角滑到下颚,衬着白发,异常的诡异和分明,原来痛到极致,真的是会流出血泪的么?
    景昊这边的压力骤然加大,他皱着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谨慎的握着手中的剑,盯着那个危险极大的男人。
    千寒往前走了一步,顿了一下,才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诡异的韵律:
    “我本来想把尤衣困着的,我不想她离开我到任何地方。”
    “尤其是你们这里。”
    “只是她坚持,所以我带她来了。”
    “可是现在她离开我了。”
    “所以,不能原谅!”
    话音一落,千寒拉出重重残影,到了景昊身前,冷漠的看着他放大的双瞳,一伸手便掐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天渊立刻拔剑劈向千寒的手臂,剑气凛然,千寒淡漠了看了一眼,另一只手虚空成爪捏住剑身,黑色的玄力顺着剑身慢慢攀爬,满是不祥。千寒使了使劲,剑却动弹不得,眼角处瞥见景昊的脸色开始青白,心里一滞,咬咬牙弃剑,直接一掌拍出,深黄的玄力包裹了整个掌心,带着威压,终于逼退了千寒。
    天渊扶着还在咳嗽的景昊,迅速退步,心里的忌惮越来越重,这人本来在未曾入魔的时候,实力就已经和他不相上下,现在,不知道他们几个人才能困住他一个……
    其他人对视一眼,拿着剑冲了上去,就算是不能杀死这人,起码也可以拖一下,他们就不信,若是衍天全员参战,还拿不下这个刚刚堕魔的人么?!
    千寒冷冷的看着,等在剑即将加身的时候,才伸手摁住,稍一使劲,黑色的光芒一闪,那剑便断做两截,手轻轻柔柔一推,那人便吐着血被击退。
    天渊眉头皱的越深,看着节节败退的众人,紧了紧手中的剑,又冲了进去……
    天炎呆看着这混战的场面,心里乱极,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出手,一旦出手了又站在谁的阵营,是一直以来的衍天宗,还是尤衣姐承认的千寒?但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无论怎么打,千寒始终没有下杀手,仿佛只是为了发泄一般,她心里一安,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极度的心酸,这是为了尤衣姐吧,就算再怎么样,他始终不想毁了尤衣姐心心念念的衍天宗……
    千寒傲然而立,身上几处伤口渗着血,他却仿佛一点知觉也没,衍天宗众人都已倒地,或近或远,千寒闭了闭眼,心里的杀气依旧,但是,这算是尤衣最初的家,他不可以毁掉,不可以杀死她的同伴,可是尤衣,我是真的难受……
    此时,他的身后突然传出一道女声,尖锐而得意:“千寒,你不是很爱这人么?那么现在,就给我当众自裁!”
    景昊勉强用手撑着身子望过去,一时间怒极攻心,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新任碧水,目光之严厉肃杀,简直是把她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之前就算千寒下的手在重,看着尤衣的份上,还是不会动他们,但现在这样一来,正是用刀子戳千寒的逆鳞!更别说他们身为尤衣之前的同伴,也绝对不想看到尤衣已去之后尸首仍不安宁!
    天炎浑身都在抖,手中的长鞭蠢蠢欲动,这个女人,怎么有胆子这么做?!!然而就是在即将出手的那一刻,碧水眼尖看到,阴沉着脸说道:“你若是敢动一下,我立刻割下她的头!”
    天炎动作一滞,视线忍不住放在了千寒身上,她不能拿尤衣姐来冒这个险,手缓缓放下,千寒…哥,不要让尤衣姐这样被利用,不要让尤衣姐如此难堪……
    “你们还是衍天宗的人么?”碧水忍不住喊道:“大难临头,我只是想保全而已,你们居然还想对我出手?!不过就是一届死人,还有什么忌讳!千寒,你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自裁,想保全这个女人,就立刻自裁!”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千寒身上。
    天无声无息的阴了,大地上猛然吹起了风,千寒的白发被撩起,露出他越发猩红的眼瞳,他的嘴动了动,声音消失在了风中,谁也没有听清:“尤衣,这就是你的同伴啊。”
    千寒一步迈出,身上宽大的袖袍在强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有黑色在他身边浮浮沉沉,极度诡异。
    碧水手紧了紧,不自觉的在尤衣脖颈处拉开一道血痕,千寒脚步一顿,盯着那一道小小的口子,任由心里的杀气将自己席卷,猛然间周身的黑色一浓,竟显出微微的粘稠质感,像是即将决堤的水一般,不断鼓动!
    “你是凭什么以为,我不会杀你?”下一刻,碧水就被一脚从尤衣身边踢开,剑砸在一旁,连喷出好几口血,惊愕的瞪着眼睛看着千寒,心里一股寒气乍然而生!
    千寒温柔的拭去尤衣脖间的血,亲昵的吻了吻她冰冷的唇,才站起身,像是把所有的温度和温柔都给了躺在地下的那个人一样,千寒此时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片阴冷,杀气纵横!
    千寒的手遥遥一指,正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碧水,一道墨色一闪而过,下一秒,碧水就痛叫着,浑身被黑气侵蚀,像是无孔不入的小蛇一样,时不时的钻出体表,让人恐惧!
    千寒转转头,慢慢的朝着景昊等人走过来,景昊苦笑,没想到一切都毁在了那个女人手里,现在看来,他们和千寒间是不得善了了,与天渊对视一眼,两人忍着痛,把其他人都庇护在身后,凝神说道:“现在,快逃!”
    其他人先是面面相觑,后来眼神坚定下来,也一个个起身,持着剑站到了两人身边,齐声吼道:“誓与衍天共存亡!”
    景昊眼眶一热,再无一丝犹豫,迎着千寒而去……
    天炎呆愣的看着两拨人,剑与剑的交击声,刺进的闷响,时不时绽开的血色花,一切都让她无措至极,她想起身,却不料身子一软,又重重的跌了回去,猛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手臂间,闭着眼,掩着耳,不听不看,她是不是就会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切都停歇了。
    千寒酿跄了一下,走到天炎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自我逃避的人,手微微举起,即将劈下的一瞬,他的眼里挣扎着划过一丝清明,许久,才把手慢慢放下,声音极轻的说道:“这次放过你。”因为你是真正一直相信并爱着尤衣的唯一一人。
    碧水睁着空茫的眸子,身体不时因为剧痛而抽搐一下,意识已经崩溃了,千寒面无表情的一掌拍下,断绝生机。
    来到尤衣身前,尤衣依旧是带着笑,身上的血迹已经被千寒擦了个干净,千寒贪婪的看着,想伸手去碰一下那勾起的嘴角,在看到自己手上染满鲜血时又猛地收回,在自己的衣袍上使劲的蹭了蹭,这才敢把尤衣抱起,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千寒无比温柔的说道:“尤衣,我们回家……”
    魔域某处。
    谋士们自发聚集在书房,满脸的担忧,自他们大人上一次浑身浴血的抱着死去的尤衣夫人回来以后,就一直呆在存放尤衣夫人的密室里,几乎没露过一次面,可是,大人不能只专注于儿女情长啊,他们的霸业,难道大人真的忘了?红颜祸水啊!
    千寒的确呆在密室里,他亲手打造了一口冰棺,把尤衣放置其中,整日整夜的陪着她,直到今天――
    “这是哪里?”他勉强冷静,按捺住自己内心的狂躁,看着这一片灰白的领域,和身前被一团黑雾包裹的人。
    “你的反应很好!没有被你女人的死打击的意志全消。”那团黑雾声音倒是雄浑清朗,只是这内容,直白的有些过头。
    千寒瞳色不知不觉加深,杀念微起,却被他生生按下,眼前这人给他的危险感和压迫感是前所未有的强,他不能轻举妄动。
    “作为奖励,我就告诉你,如何,让你女人复生……”那黑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惑。
    “什么?”千寒身体一震,竟是不能自制的上前急声问道。
    “只要你能为我抓到一人,我以其血为引,以你心头血为线,定能找回你女人魂魄,为其复生。”
    “我如何信你?!”千寒警惕的道。
    “信不信在你,我无必须解释的理由。由你来选择你做是不做。”黑雾的声音里有着笃定。
    千寒的神色变幻莫测,若是一试,还有些许机会,若是不试……
    黑雾恰到好处的一挥手,尤衣连着冰棺一起出现在千寒面前,千寒连忙伸手,不了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黑雾又是一挥手,一切消失不见:“如何?”
    千寒盯着这黑雾,眼神杀气四溢,许久才稍微平息。尤衣,莫不是失去才知道珍惜,我果然还是希望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比那所谓的霸业要重要的多,所以,尤衣,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等着我!
    “抓谁?”
    黑雾一阵翻腾,传出男人独有的大笑声,千寒忍耐着,只是死死的盯着他。
    “好!这人你也认识,之前你同样也抓过,知道是谁了么?”
    千寒眼瞳一缩:“宁以谦!”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为什么断更都没人催或是问一下咧?难道是作者君坑品太好,小天使们很放心?
    以后就不撸标题了,简直愁死个人~~~~
    今天只有一更,小天使们么么哒~~~~~
    第65章
    等到御以绝三人回到魔绝草原时,宁以谦的伤势已经好了,只是他看着对他越发慎重的御以绝,又是想笑又是头疼。
    “哥,你别把我当瓷娃娃啊!”宁以谦很是郑重的说道。
    御以绝眼睛悄无声息的暗了暗,他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他也克制不了自己的行为,这一点,他倒是无话可说了。
    宁以谦轻叹一声,揉了揉额角,算了算了,反正御以绝是因为自己才这样的,他也并不是在宠爱之下慢慢荒废的人,更何况,御以绝对自己的细心谨慎,同样让他感觉很不错,那就行了。
    “小谦,你回来了啊。”雅从一旁跃了出来,四肢落地的一瞬幻化成人,一手忍不住朝小谦的脑袋上探过去,却在中途被死死的捏住。
    御以绝!
    两人目光对视着,一个红的像一颗玛瑙,深处是无比幽森的占有欲,一个金的像一束阳光,洒下来全是直白的不满。
    宁以谦淡定的站在中间,看着两人对视,没过一会就有点困了,伸手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抬起脚就准备往自己屋里走,御以绝和雅同时一滞,雅有些委屈的说道:“出去不跟我打声招呼,回来又不跟我打声招呼……”
    宁以谦嘴角抽了抽,转过身高高举手,说了声:“嗨!”
    雅“噗”的一声笑了,放松下来,走过去顶着御以绝阴沉的目光揉了揉宁以谦的头发,说道:“你还当真了啊。”
    宁以谦随意的打掉雅的爪子,问道:“在这里习惯了么?”
    “嗯,还好。”雅笑了笑。
    “哦,那明天我们要出去一趟,你要来么?”宁以谦又打了个呵欠,雾眼朦胧的问道,一点都没注意到御以绝悄然变黑的脸。
    “好啊,刚刚好我照顾你。”雅嘴角的幅度变大,点了点头。
    御以绝直接上手搂住自己弟弟,声音微冷的说道:“我们该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走。
    雅皱了皱眉,倒没什么动作,毕竟小谦还刚刚赶回来,的确是需要好好睡一觉,那便罢了。
    第二日,大清早。
    “小谦!”
    迷迷糊糊有声音传来,宁以谦有些不耐的扬起被子,想把整个人都捂在里面,但耐不住心里的那股子熟悉感,挣扎着问道:“什么事?”
    御以绝眉稍微皱了皱,伸手轻拍宁以谦的背,声音温和:“没什么事,你继续睡。”同时弹出一道信息给雅,提醒他注意时间。
    雅一下子领悟,立刻收回手,有些懊恼,心道要是把小谦吵着了就罪过大了,但同时又对那两人同住一起有些不忿,在门口踱了几步,才不甘心的离开。
    没有噪音的干扰,宁以谦不可避免的睡去,昨日他哥突然拉着他运动了一次,简直莫名,再加上他本来就累,所以,还是睡吧……
    御以绝一手撑起头,看着埋在自己胸膛的人,眉眼间不能自已的柔和下来,昨天他的确有点冲动了,小谦是他的,这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一点,没必要为了那只豹子而如此警惕,倒是累着了小谦。
    他轻柔的吻了吻怀中人的额头,也安静的闭上眼。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了清浅而悠长的呼吸声,宁静而温馨……
    紫宸坐在大树偏上的一个枝桠处,手上挂着个酒葫芦,不时喝上一小口,往那两人的住处看了一眼,轻笑一声,才转过头看碧蓝碧蓝的天,眼里满满弥漫上些许羡慕、思念和痛苦,许久不曾动过。
    若无,若无,你在我生命里,从来都不是若有若无的,若是……若是我来找你,你会是开心,还是愤恨?
    又是一口酒饮下,清亮的酒液却是在半路就断了,紫宸皱着眉晃了晃葫芦,真是不巧,居然没了?!算了,没了就没了。他再次看了看天,时间不早了,那两个人也温存够了吧,在他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什么的,还是不要太过分吧……
    雅看着这人走进这院子,脚步间略有些颓唐,大大的豹子头歪了歪,这人是谁?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哟,”紫宸自然也是看到了雅,那光滑水亮的毛发和矫健有力的四肢让他驻足欣赏了一会,才看着那双鎏金的竖瞳说道:“你是宁以谦那孩子的兽宠吧,看起来真乖……”
    真乖……乖……
    乖你妹啊!雅的眼神从错愕到凶狠,前肢按地,肌肉紧绷,整个兽蓄势待发,倒是让紫宸有些意外,哭笑不得的摆摆手道:“是我说错了,你别激动,我道歉,我道歉。”
    雅这才放松下来,又懒懒的趴在地上,长长的双尾一甩一甩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扇门,显得有些无聊。
    “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不去叫一下你主人?”紫宸看了一眼门,又看了一眼天,不在意的问道,见雅没有说话,他突然一笑,说道:“那我可就去叫了!”
    还没等雅反应过来,他便沉气出声:“兄弟,起床了!”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却被限制在这个小院子里,隐隐有些震耳欲聋的感觉。
    雅的眼猛地瞪大,这人可是做了他很想做但没做的事啊!
    宁以谦猛地被声音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兄长那张有些轻微不爽的脸,放松下来,这才看到窗外的一片明亮,愣神了一会儿,才抓了抓头发,打了个呵欠起身,戳了戳兄长的胸膛,却不小心看到了昨天晚上无意留下的一枚浅浅的吻痕,脸上霎时间就隐隐泛红,连忙起身,背对着御以绝想往身上套上衣服。御以绝忍不住轻笑,撑起上身往前,侧托起宁以谦的脸,交换了一个浅浅的吻,才放他整理自己。
    推门而出,看着听到动静的一人一豹同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宁以谦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走了出来,大大方方的朝紫宸打了个招呼,才俯□轻轻抚摸一瞬间窜过来的雅,把他隐隐有些杂乱的毛发理顺。
    “紫宸。”御以绝随后走了出来,就看到雅蹲坐在宁以谦面前求抚摸的样子,暗暗转过视线,唤了声老友。
    “总算起来了,昨晚……咳咳,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去,你们呢?”
    “这么快?”御以绝皱了皱眉。
    “不然在这里看你们两刺激我?”紫宸没好气的说:“再说,你不是知道么?我等不及了……”
    御以绝沉默了。
    “那么,需要我们帮忙么?”雅上前问道。
    “哪里需要?自己的女人自然是自己追回来。”紫宸一挑眉,言语间透露出一股极强的自信。
    “祝你成功。”宁以谦点点头,转过身问自己大哥:“那我们怎么安排?哥你需要处理事情么?”
    御以绝习惯性的揉揉弟弟的头,说道:“小谦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事情自有我手下处理,不然养他们这么多年是干什么的!”
    “这样啊,我倒是想去看看衍天,不知道闻修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宁以谦有些怀念那个蠢萌蠢萌的闻修了,不知道他现在和他哥哥怎么样了。
    “那我们也这两天就出发吧。”御以绝一锤定音。
    下午。
    紫宸拍了拍宁以谦的肩,朝着御以绝点了点头,转过身脚轻轻一点,腾身立在金鹏鸟背上,手温柔的捋了捋金灿灿的绒毛,笑着对两人说道:“再见。”
    金鹏鸟的双翅猛地展开,只一个煽动,鸟身便开始腾空,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唳声,直冲九霄……
    “哥,回去吧。”宁以谦收回目光,握了握御以绝的手,传过去一股无声的安慰。
    “嗯。”
    两天后。
    “哥,咱们就这么走了,你这么大的地真的没什么问题么?”宁以谦还是有些担心。
    “没事。”御以绝眼神淡淡的朝着那群恭恭敬敬的手下扫过去,顿时把他们惊出一声冷汗,他们还嫌自己没有活够,不想作死好吧,小主子你可别吓我们!
    “好吧。”宁以谦看了看这群人,眼神冰冷,量他们胆子没那么大,再说,实力摆在这里,随他们怎么折腾也无所谓。
    “嗷!”雅有些不耐烦,喉头里隐隐咆哮。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宁以谦一改脸色,无奈的拍了拍雅的大头,看向御以绝。
    御以绝单手持千牙,手腕一转,剑柄朝上,剑尖下刺,一丝丝黑气突然从剑尖滴出,在坠地的一瞬湮开成一片漆黑诡异的线条,隐隐勾勒出某些玄奥的阵法,御以绝冷眼看着,手一松,千牙直直插进线条中唯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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