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直到他死都还在片场摸爬滚打。
    殷睿旭已经搁了筷子,他撑着下巴说:“按你这么推理,那这件事八成跟肖芳有关。”
    谢南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肖芳这么做的原因。”
    殷睿旭不负责任地瞎猜:“高门大院,夺家产呗。”
    谢南失笑:“你最近是看剧本看多了吧。”
    殷睿旭也就是开个玩笑,他说完就站了起来收拾桌子。
    谢南刚想帮他一起,就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自报家门,然后约了他明早十点一起喝个咖啡。
    殷睿旭随口问道:“是谁啊?”
    谢南说:“林林。”
    是那个不久前荣获小金人的中国人。他带着盛誉回到了国内,打电话之前,才刚刚下了飞机。
    第六十八章
    受到林林的邀请,完全在意料之外,但谢南第二天也单独去赴了约。
    他到的时候,林林已经坐在预订的位子上坐下了,桌子上摆着一杯饮品和一块糕点,不过看样子没有动过。
    “好久不见。”他看到谢南时站了起来,很正经的谢南握手。
    谢南笑了笑:“是啊,好久不见。”
    他们握了手就各自坐下,林林说:“你肯定和很多人一样,想不到短短的这几年,我就获得了这么大的成功。”
    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太自得或者太骄傲,仿佛在陈述一个很普通的琐事。但这句话本身就不是那么谦虚。
    谢南不置可否,转而问:“怎么突然回国了。”
    林林摊手:“回来打官司。”
    谢南首先想到了他的签约公司。
    果然对方继续说:“我现在有名有钱,肯定要被狠捞一笔。不过我想过了,拿钱打发了他们,以后我的人生就会由我一个人主宰。这样的话,这笔交易还是划算的。”
    谢南和他相熟的时候了解了一些深层次的内幕,对他的话很赞同。
    本来谢南打算干脆替他付了违约金,毕竟那时候林林的身价太低,违约金要价不会很离谱。可后来想想,如果替他解决了麻烦,说不定他以后的路就不同了。稳妥着想,谢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哥,我在国外听说你出柜了。”林林用的是陈述句。
    谢南回过神来,闻言看他一眼:“对。”
    林林笑了:“其实我见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们俩关系不一般。没想到你们居然真的会公开,我以为你至少会顾忌自己当红影星的身份,不敢这么做呢。”
    谢南说:“就是因为当红,所以才敢搏一搏。”
    两个人掰扯半天,谢南才听到对方把真正目的说出来,他听完有些惊讶:“你想自己拍电影?”话落他仔细回忆,只是他对林林没有多少关注,也不记得上辈子林林有没有导演过电影。
    “对,我想拍一部奋斗史。”林林的表情带着激动,眼睛发亮,双颊泛红。
    谢南说:“以你自己为蓝本?”
    林林摇头:“我想最近淘几个本子看看。”
    谢南惊讶地问:“你连剧本都没有?”
    林林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但是我的电影只想让你来演。”
    谢南真的挺疑惑:“为什么只能是我?”
    “因为在国内的那段时间,只有你真心的帮我。”这一句话让谢南瞬间明白了他出国前的悲凉处境,然后他说,“而且单凭演技,你也是我心里最合适的人选。”
    谢南说:“你自己不是人选之一吗,况且你手头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说合适不合适有点太早了吧。”
    林林微笑着说:“我自己不会参演这部电影,否则我会累死,我就是要为你量身打造一个角色。做导演是我很久以来的想法,现在我终于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做。”
    谢南无奈:“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开机?”
    林林说:“打完官司之后。”
    谢南提醒他:“我今年有片约,而且是齐导的片子。”
    齐梁华的电影,拍摄时间是非常没有准头的,他本身就是一个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提早或者拖延都是家常便饭。
    林林耸肩:“那就等你忙完手头的事,但是下一部一定要轮到我。”
    谢南只好答应下来。他确实也很期待号称‘量身打造’的剧本。
    林林说:“我设想里的片段都要去国外取景,拍摄基地也要去好莱坞,背景是八九十年代,故事主线是主人公一个人在唐人街奋斗的故事。电影主基调会比较压抑,开放式结局。”
    谢南说:“你打算拍的是文艺片?”
    林林看着谢南:“对,因为我想让它获奖。”
    谢南也回望着他,然后他不由牵起了嘴角:“那就努力让它获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觉得自己心中的期待更浓了。
    他们又闲聊了一会,说的不再是电影,而是近几年的生活。
    林林的手机响了一次。
    谢南听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报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之后没有三分钟,就有一个金发的男人匆匆走了过来。
    “艾尔斯托克。”林林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又对艾尔说,“这位是谢南。”
    谢南发现这个叫艾尔的非汉族人对他似乎有些敌意,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戒备。
    林林尴尬的对谢南笑了一声,然后在艾尔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艾尔这才用蹩脚的中文说:“你好。”
    “你好。”谢南没多说什么,他适时的提出分手,告别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没多远他还能听见林林小声地说话,语气不太妙。
    谢南若有所思地笑,然后快走几步,出门后拦了一辆出租回家了。
    这时候殷睿旭在公司,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他随便对付了一顿饭,就打开电脑搜了搜最近的负面消息。关于他和孟良的恶意诽谤几乎消失不见了,但他没有取消接下来的采访。
    他第一次在镜头面前正式发表自己对‘孟良被打’事件的看法,然后声明自己跟孟良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请大家不要轻信网上的谣言。
    对于记者追问他觉得孟良是否完全无辜时,他沉默了一秒,才说:“我认为这个时候我也可以用那八个字来回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对于齐正生已婚的事实,孟良比任何人都反感,他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和齐正生纠缠在一起,谢南还追加了几句:“这件事的起因究竟是什么,我觉得肖芳女士的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现在的举动是想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孟良一个人身上,作为朋友,我觉得非常气愤。毕竟不论如何,对于一个艺人来说,他的外形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肖芳女士的做法是违法并且极其不道德的行为。”
    记者是个经验十足的老资格,他没有继续深挖,而是把问题抛到了孟良身上:“据医院的负责人称,孟良的伤势非常严重,请问具体情况可以透漏吗?”
    谢南说:“他几乎无法再直立行走,脸部伤口覆盖率84%。他现在的情绪非常低迷,但我希望所有孟良的粉丝都要理智,我坚信他早晚有一天会重新踏上舞台。”
    ……
    这段采访授权了多个频道,播放的时间段差不多都在晚6点左右。谢南在网上看重播,通过各个渠道去观察网民的态度,他也只能借此去观察国民对这件事的态度。
    但是讨论的人群里,孟良的粉丝占多数,谢南后来翻到几篇博文,发现理智支持孟良的和认为肖芳有理的人持平。
    谢南在网上蹉跎了一个下午。
    不论是支持孟良的,或是支持肖芳的,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结果。检察机关的结果。
    由于这场纠纷的关注度居高不下,查明真相变得至关重要起来。肖芳虽然是齐广胜的儿媳,可惜她的手伸不到这片地界儿,她也没那个权利,谢南根本不担心调查结果,真正需要担心的,是肖芳。她瞒着自己的公公,却把自己的丈夫打成植物人,实在是会有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在晚上天黑之前,王一鹤打来了一通电话。
    谢南接听之后听到王一鹤说:“不要出声。”
    虽然很奇怪,但他也只是把听筒放在耳边,仔细倾听着那边的动静。
    先是一阵皮鞋后跟磕在地上的脆响,没多久,王一鹤的声音又响起:“对了,齐老,我有个朋友托我给你带句话。”
    然后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大概就是齐广胜:“什么话?”调子低沉,带着些许漫不经心。
    王一鹤说:“他让我告诉您,齐正生被肖芳搞成了植物人。”
    他说完这句话,脚步声又响了起来。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等等!”齐广胜的语气不再四平八稳,而是不信和震怒,“你说什么!正生变成了植物人!?”
    王一鹤说:“我朋友告诉我,贵公子在友意医院。”
    然后门关了,谢南先听到一小段噪音,之后才听到王一鹤变得清晰许多的声音:“你的话我带到了。”
    谢南倚靠在沙发背上:“真是多谢了。”
    “客气什么。”他说完,后面又紧跟着一句,“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谢南说:“我不小心害睿旭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的牛马,也没见你欠我多少人情吧。”
    正好这句话被刚刚进门的殷睿旭听个清楚,他外套也没脱直接坐在谢南身旁,凑近了手机。
    “……殷总监劳苦功高,不过那和这件事没关系,别想赖账。”
    谢南看着殷睿旭的眼睛,在他嘴唇上啄了一口,然后说:“我可没想赖账。”
    殷睿旭脸色发红。
    王一鹤也许听到了动静,笑了一声挂了。
    谢南就扔了手机把殷睿旭扑倒在沙发上:“你刚才偷听什么呢。”
    殷睿旭说:“听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谢南就亲他一口:“然后呢。”
    殷睿旭没忍住又脸红了:“然后什么?”
    谢南低头抵着他的前额,笑道:“然后你该受罚了啊。”他握着殷睿旭的手慢慢往下滑,笑意更深,“我有点饿了。”
    第六十九章
    齐正生的现状终于让齐广胜认清了肖芳的真面目,他并不接受任何采访,只是命令警察局长必须要把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务必还原事实真相。
    曾一则消息称,肖芳飞往了芝加哥,据不肯说出姓名的知情人士透露,肖芳的财产大部分也转移到了芝加哥。
    谢南不知道齐广胜用了什么手段,但法庭开庭的那一天,肖芳本人正站在被告席。她没有主动交代犯罪行为,误导民众,干扰调查,试图逃脱法律制裁,性质恶劣,被法官判处有期徒刑26年。在庭上她全程低着头,偶尔抬头回答问题也是神情恍惚,在之后的日子里也没有上诉,接受了这个刑罚。
    “她的一辈子都毁了。”殷睿旭无意间看到法制节目正在放这个案件,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就换了台。
    谢南说:“咎由自取。”
    他听孟良说过,肖芳是不想和齐正生离婚才找人打了孟良,她认为孟良是导致她不幸的源头,没想到正好被齐正生遇到,那群人却不认识齐正生,干脆两个人一起打了。正巧那段时间齐家父子因为闹矛盾一直冷战着,肖芳战战兢兢地隐瞒着,而齐广胜也确实没有发现,直到他见到了王一鹤。
    齐广胜和齐正生闹矛盾的原因,也就是因为齐广胜不同意齐正生突然提出的离婚。他认为肖芳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儿媳,替齐正生遮掩了那么多年的问题,又孝顺又没有怨言。可惜那都是装出来的,把他们一家子都骗过去了。齐正生把她当妹妹看待,离婚之前还犹豫了很久,他觉得离婚会对肖芳的声誉不好。
    但孟良又说过,齐正生根本没有碰过肖芳,因为齐正生是个纯零,只能用屁|股高|潮,他对女性的身体有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谢南想到这不由好笑,他说:“算了不提他们了。”
    殷睿旭于是说:“今天片场一日游觉得怎么样?”
    谢南叹气,他靠在沙发上伸手揽着殷睿旭的肩膀:“齐导,齐导啊,他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今天基本没做什么事。”他猜想,《公平裁决》很有可能会和特效奇多的《天空之城》同时上映。
    殷睿旭转脸问他:“你不打算和剧组住在一起了?”
    谢南想了想:“最近应该不需要,但是忙起来以后就不一定,住的近方便一点。”
    殷睿旭说:“那你注意形象,最近向天和刘宁之间的战斗开始波及到你了。以前你和向天没有流进市场的绯闻照片也已经传出来,还蹦哒着很多人证。我怀疑就是向天做的。”
    谢南也在他自己的官网论坛里看到了,说实话他还觉得很奇怪:“别搭理他们。如果有人问我就解释,没人问我就乐得装不知道,反正宁宁和向天斗了这么些年也没有出结果,我就不去趟浑水了。”
    殷睿旭点点头。
    然后他突然起身把电脑从茶几上拿起来,放在腿上:“网上兴起一个微博,我给你注册了一个号。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将近一万个粉丝数了,看起来人群基数很可观,你看看要不要在养起这个号?”
    谢南感兴趣的往他屏幕上看了一眼。
    微博主页是自定义的竹林,很清新护眼的绿色,博名就是谢南,后面跟着一个大v认证,0关注,10007粉丝,只有一条微博。
    ‘我是谢南。’
    很有谢南一贯的简洁风格。
    评论数几乎破千,谢南没有点开看。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谢南上辈子也是有专属微博的,只不过他更喜欢经营小号。他的小号上全是美食景点,偶尔充当一次段子手,粉丝数竟然比大号都多,不得不说是一个悲剧。
    殷睿旭把帐号密码写下来:“如果你嫌麻烦,就交给我处理吧。”
    谢南没觉得养一个号有什么麻烦,反正每天一条微博就搞定了。他把纸上的内容背下来之后就揣进了口袋:“我自己来。”
    微博这个东西,如果不是殷睿旭提起,谢南差点就把它忘了。他伸手在搜索栏里打上自己的名字,有上万条搜索结果,有一个热门就是‘谢南和殷睿旭’。谢南饶有兴趣地翻看着,发现越是近期的评论,越对他们的感情问题反应平淡。
    殷睿旭说:“看你操作很熟练,你以前玩过?”
    谢南点击着鼠标的手顿了顿,然后说:“嗯,玩过。”
    殷睿旭有些惊讶:“没想到你对这些还挺关注,我都是别人告诉的。你以前玩的号是什么,方便让我看看吗。”
    谢南说:“应该早就没有了吧。”话是这么说,但他看着殷睿旭期待的表情,还是试探着敲出了自己的博名,搜索结果是意料之内的取关键词找出的其他人。
    “看吧,我说了应该早就没有了。”谢南有些怅然,更多的是轻松,他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发表的微博是什么――”
    他一转脸,就看到殷睿旭的眼睛还直直盯着电脑屏幕,好像没在听他说什么。
    谢南顺着看过去,发现对方看着的是他以前的博名:南宫有白头偕老。
    谢南、龚白。
    这是一个很蠢的情侣博名,龚白用的是:白榭里兄友难攻。
    谢南本来是很简单的文艺名,但后来用习惯了也就随龚白喜欢了。
    殷睿旭感觉到谢南的目光,他笑得很勉强:“这是你和龚白以前在一起的时候用的?”
    谢南把网页关掉,然后说:“别多想。”
    殷睿旭水:“你是不是还有很多和龚白有关联的东西,现在,统统该删的删该丢的丢。”态度很强硬。
    谢南看着他笑了笑,被他很认真地瞪了一眼之后仔细地想了一会:“我没有和他有关联的东西。”
    确实没有,就算有也都留在了上辈子,他回来后和龚白根本没有几次接触,又怎么会有。
    殷睿旭狐疑地看着他:“真的没了?”
    谢南并起三指:“要我发誓吗?”
    殷睿旭才半信半疑地说:“那好吧。”说完又补充,“你和他已经分手了,我只是不喜欢这种感觉。会让我觉得你们的感情还很好。”
    谢南立刻关注了殷睿旭的微博,然后发表微博说:每次看到你,都觉得我们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谢谢我的爱人殷睿旭殷睿旭看见他打字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但是无奈谢南手速太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谢南已经点击了发表。
    谢南笑着说:“你觉得怎么样?”
    殷睿旭一副开心又强忍着的表情:“不太好吧?”
    谢南装作无所谓地说:“你不喜欢?那我删了它……”
    “别!”殷睿旭拦住谢南的手。
    谢南终于笑出了声。
    殷睿旭恼羞成怒,合起电脑拎着它回了卧室。
    谢南也跟过去,他推开虚掩的房门。房间里的灯光很快就灭了。
    第二天一早,两个人一起起床,又一起在小区外的早餐店里吃了豆浆油条,就分开各自上路了。
    谢南去片场的时候齐梁华早就到了,他面对着谢南和一个人说话,看到谢南的时候招了招手:“小谢。”
    和齐梁华站在一起的男人慢慢转过身。谢南对他那么熟悉,早在他转身前就猜到了他是谁。
    “阿南。”
    谢南冷眼看着他,然后问齐梁华:“齐导,什么事?”
    齐梁华仿佛看不见谢南和龚白的势同水火,自顾自地笑说:“你们以前是一个公司的,也一起拍过电影,就不用我介绍了。小谢,龚白就是《公平裁决》里的最大反派,他和你演对手戏。”
    谢南说:“你之前跟我提过的演员表里没有他。”
    齐梁华看他确实不大高兴,才拉着他走到一旁:“你是不是跟龚白有矛盾?”
    谢南说:“有。”
    齐梁华犹豫了一下,问:“什么程度?”
    谢南故意说:“看见他就不想好好拍戏的程度。”
    齐梁华满脸震惊,他说:“我不信你是这么没有自制力和职业素养的演员。”
    谢南只好改口:“我和他确实不对付,你为什么突然换演员?”
    齐梁华说:“一开始我定下的配角确实不是龚白,但那个人临时出了点事没办法和我签约。龚白的演技好,形象也不错……”他突兀的停顿了一下,又说,“我记得以前龚白还为你向我求情,怎么现在就变成不对付了?”
    谢南无视他的废话,直接问:“不能换人?”
    他这么在意一个配角的原因,是在《公平裁决》的设定里,这个大反派的另一个身份是主角的好友,生活里的互动很多,而且兄弟情谊很重,会给人一种错觉。错觉的具体表现为,像谢南这种性向为男的人,会认为主配角之间的感情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上升到了暧昧关系。
    《公平裁决》的剧本里,主配角是同一所军校毕业生,同样成绩优异外貌可观,不同的是主角顺利毕业,而配角在一次见义勇为中失去了成为人民警察的机会。政府为他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工作和舒适的住所,但永远弥补不了他对警察的向往。
    主角和他依然是好友,也依然感情深厚。后来主角官升三级,接手的案件也越来越棘手,他对配角从不设防,所以经常向他倒苦水。
    后来,已经确定有犯罪事实、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逮捕的嫌疑犯接连惨死家中,局里很多人都欢欣鼓舞,主角却被任命,要求找到凶手。这是最艰巨的任务,本来不应该落到他的头上,可惜他晋升太快遭到有心人妒忌,这块馊馒头就扔进了他的手里。
    任务进度过慢让他一次一次被批评。
    被人陷害、被人设计,主角却毫不知情。
    电影的转折点,就是从第一位警官的死开始。
    第七十章
    不管谢南怎么样反对,但最终齐梁华还是决定了让龚白饰演男配。
    “阿南。”龚白这短短的两天时间似乎过得很好,脸色红润,挂着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谢南扯起嘴角:“希望我们不要有太多的牵扯。”没等龚白说话,他继续说,“因为我的爱人不喜欢我和你走得太近,我乐意也自愿尊重他的意见。”
    龚白脸颊抽搐了一下,然后说:“阿南,我们一定要变成这样吗?”
    谢南说:“你现在已经对我造成了困扰,跟你说清楚我觉得对我们两个都好。”
    “我不这么觉得。”龚白紧紧盯着谢南的眼睛,“明明我们以前――”
    谢南终于不再试图和他平心静气地沟通:“够了!”
    “阿南……”
    谢南也回望着他:“你竟然还在我面前提起以前。”他‘呵’地一声,“龚白,我轻易的原谅你,是不是会让你以为我的心里还有你?”
    龚白没有说话,他默认了。
    谢南又笑了一声:“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一次说个清楚。”
    “首先,我告诉你我们现在的关系是什么,是熟悉的陌生人,我希望的关系是形同陌路,但是很明显,你不准备这么做。在这个前提条件下,我们还是仇人。龚白,你大概忘了吧,你亲手握着一把刀捅死了我,我还记得很清楚呢。在九年前,我确实恨你入骨,也确实还对你没法做到无动于衷,但那都是不甘心,没有爱。我选择不追究,不过是因为我不打算在你身上再浪费时间了,你不配,我也不值得,你明白吗,我和你之间,早就不可能了。”
    龚白咬着牙:“我不信。”
    谢南依然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不信?”
    龚白不敢直视谢南过于坦然的眼神,他移开了目光。
    谢南说:“既然你不信,你又为什么不肯看我?龚白,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很清楚,我不是一个会为了谁一再忍让的人。你每次都踩着我的底线试探我,已经足够让我失去耐心了。”
    龚白突然说:“是为了殷睿旭吗?是为了他吗?”
    谢南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龚白说:“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切肯定都是因为殷睿旭……他是不是对你说了很多我的坏话?你不要信他。阿南,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在乎你的人了,你现在喜欢殷睿旭,我理解,因为我伤害了你,你暂时对我失望透顶,是吗?但我会改的,我已经在改了,我会改的很彻底,一定会让你满意,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谢南眉间的皱痕更深:“你简直不可理喻。”
    龚白低下头,肩膀耸动了几下。谢南以为他在笑,但是他抬起头的时候在哭,脸上两道泪痕,样子很难看。又狼狈又难看,像丧家之犬。
    谢南不想和他再纠缠,转身想要离开。
    龚白在他背后说:“阿南,对不起。”
    谢南听他的语气就觉得不对,下意识想要回头,却只看到一只手握着针筒插|进了他的大动脉。
    液体被推进身体里,谢南先是感觉到一阵酥麻,很快的,他就眼前发黑,往前踉跄一步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他最后仿佛听到了殷睿旭的声音。
    殷睿旭喊:“谢南!”但这声音太飘渺太失真,他还没来得及确认,就昏了过去。
    药物作用下的昏睡是黑暗的。
    谢南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但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床上。
    他的头陷在松软的枕头里,一睁眼就看到了满屋子的画框,画框里都填着一张他和龚白的亲密照。
    谢南的脸色不由难看起来,他想起了这个地方。
    这是龚白的家。家里的卧室。
    ‘吧嗒’一声,门外谁开了锁,然后走进来。
    谢南的头还很昏沉,带着些难耐的刺痛,他想抬手揉一揉顺便撑着床坐起来。
    “阿南,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
    谢南才把目光从自己手腕的手铐上移开,他看向龚白:“你在片场、在那么多双眼皮子底下给我注射了什么?”
    龚白端着一碗白粥走到床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阿南,你不觉得这间屋子很熟悉吗?”
    谢南看着他的表情,一时觉得他可恨又可悲。
    龚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阿南,这里的布局是你亲手为我们设计的,我很喜欢,看了二十多年都不会腻。”
    谢南说:“龚白,你现在去医院接受治疗还来得及。”
    龚白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俯身,手脚并用爬到谢南身边躺下:“阿南,我一点儿也不腻,你怎么能腻呢?每次看到你把话说得不留情面,半分余地也没有,我都觉得很绝望,因为你是我唯一挂念的人了,你不能离开我,我会死的……阿南,我会死的。”
    谢南冷眼看着他。
    龚白没在意他的反应,自顾自地说:“可我一回到这里,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跟我说那样绝情的话,只不过是因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跟殷睿旭在一起,也只是他趁虚而入。阿南,我不怪你,因为你的心是我的。”他把手搭在谢南的胸口,手指轻轻弹动着,看起来欢欣雀跃。
    谢南无动于衷,他干脆闭上了眼。
    龚白翻身跪趴在他身上:“阿南,你看看我。”
    谢南的脸被龚白的两只手扶着,他只好又睁开眼:“龚白,你先把我放开。”
    龚白摇头:“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敢把你放开。”
    谢南至今看着他深沉的黑眼珠还会觉得晕眩,闻言愤怒地挣了挣,手铐的铁链晃来晃去,响起来让谢南烦躁。
    龚白又把脸埋在谢南的脖颈,一动不动,安静无害。
    谢南看着天花板平稳着呼吸,过了很久,他才继续说:“龚白,你究竟想怎么样。”
    龚白说:“我只想让我们回到过去。”
    谢南以前在《双面人》里饰演任康的时候,去过精神病院,也查阅过相关书籍,他认为龚白的精神状态多少出了些问题,又带有攻击性,绝对不好招惹,于是他顺着对方的意思,沉声说:“龚白,你觉得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还会原谅你吗!”
    龚白抬脸再看向谢南的时候,表情变得委屈:“阿南,我跟你解释过,我那时是一时发疯,再加上我妈她――我真的像是无头苍蝇,又不联系不到你,我害怕极了,我去找你之前是打算找你谈谈,让你陪陪我,可我,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又哭了。
    谢南心里觉得不耐烦,但没有表现在脸上,而且还适时的露出一个稍微心疼的表情,只一瞬就消失不见了。他和龚白都是演员,龚白的演技和观察力也不差,谢南不想打草惊蛇。
    龚白盯着谢南的脸看了一会,谢南故意皱眉说:“你以前没有这么爱哭,原来这么难看。你滚出去,我不想见你。”这是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龚白擦去眼泪,他笑着说:“那我不哭好吗,既然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哭了。”
    谢南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失神了一会,又移开眼:“你以后的事,不要牵扯我,我们不会再有关联。”
    龚白又扶住他的脸强迫他对着自己:“阿南,你还在心疼我,是吗?你的心里还有我。”
    谢南沉默两秒,放弃似的闭上了眼。
    龚白把所有的事串联起来,说出一个让他自己非常满意的答案:“你一直不肯伤害我,你不舍得,是吗?就像你说的,你不是一个会一再忍让的人,却对我总是踩着你底线试探你的行为视若无睹,你总是对我很好的。这么多年你不愿意原谅我,是不是因为我做的事太过分,所以你觉得我背叛了你?”他摩挲着谢南的脸,“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了。”
    谢南的眼睑颤抖着,表情微动。
    终于他睁开了眼,正对上龚白期待的眼神。
    “我们回到以前吧,好不好?”龚白激动地说,“像以前一样,我很爱你,你很爱我。你说过的,我们要去一个同性相爱合法的国家登记,然后在国内大张旗鼓的举行婚礼,你要和我一起在胸前绑着大红花,骑着马在北京城绕跑一圈,让所有人知道――”
    他的声音忽然轻下来,柔和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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