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晟真的是一阵无奈,只好重新返回去跟项籍说,让他到各家各户去看看,问问有没有什么缺的东西。不仅要用武力把垣雍拿下来,更要用热情去感化。
    项籍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还是牢记了自己只用到街坊巷里去逛逛,还能到人家家里去要杯水喝,觉得这个活计也不错,晃晃悠悠地就走了。
    安晟摇头:算了,项小鸡也累了这么久了,能让他歇歇就歇歇吧。
    张良没有看到项籍和安晟一起过来,还有些吃惊:“将军未同军师一道过来?”
    安晟摇头:“让他去干自己的事情吧。”
    张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范增离开之后,很多大事都是安晟决定的。
    “良昨日清点了一下粮草,发觉消耗得不少。而且粗略估算了一下士兵的数目,也是牺牲不少。”张良跟安晟说着自己昨日的发现。
    安晟缓慢地点头,这是之前已经考虑到的,不算是太吃惊。
    “明白,今日……算了,还是明日吧,将垣雍的全城父老集合一下,问问看能不能受到一些粮草。”
    “其实可以今日派军士们去各家收下粮草。”张良提议。
    安晟不赞同这个想法:“不可,还是应当明日统一说,不可勉强。”
    张良只好同意:“好吧。”
    安晟看张良似乎是不怎么愿意的模样,笑着说道:“不乐意?不过是少了几顿粮草,赢了一城民心,子宫兄倒说给安晟听听怎样更划算?”
    张良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是良见识短浅了,安兄见笑。”
    安晟摆摆手:“好了,我们先去瞧瞧受伤的士兵,下午再说粮草的事情。”
    张良应下来,和安晟一道去屋子里看看士兵们。路上,差了大一大二大三去通知各位乡邻下午在城中央集合。
    午时刚过,城中央已经人声鼎沸了,百姓们都挤在一起,吵吵闹闹地说话。
    多少天来第一次能在这样公开的场景下说话、谈天,大家都挺激动的,跟街坊邻居聊得很是开心,唾沫星子横飞的。
    看到项籍到来了之后也丝毫没有减小声音,项籍看着这个场面,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平日里面对的都是自己的手下,都是士兵,不听从命令直接一脚踢过去,也不会有人记恨他。
    可是安晟说,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被战火残害了这么久,肯定不能用这种方法对待他们,而是要“和蔼可亲”。
    项籍就谨记着安晟对自己“和蔼可亲”的这个要求,就算是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也没有大声呵斥,傻乎乎地站在原地,有些纠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
    所以,安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下面的百姓说得热火高涨,眉飞色舞的。而项籍呢,就站在台子上发呆,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呆愣愣的。
    安晟摇头――果然是真的不适合当皇帝,还是乖乖当他的大将军吧,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找个地方一起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安晟走上台子之后,台下的百姓还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是该说说该笑笑。
    楚军士兵们都不乐意了,我们将军上去你们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居然军师上去你们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得这么激烈,真的是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台上的项籍也不高兴了:居然敢不把将军的媳妇儿放在眼里,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就直接一跺脚:“安静点儿!”
    台下立马一片寂静,都看向台子上的项籍,目瞪口呆的模样,说到一半的话还是张着那个口型,比划了一半的动作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就像是说了“一二三木头人”一样,似乎真个世界都静止了。
    安晟已经还算是比较适应这个场面了,相比之下,项籍就逊色很多,被突然减小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减小:“听媳――安晟说话……”
    说完这句话,台下有彻底沸腾了,百姓们一阵激动,真的看到传说中的军师安晟了啊,真的是静不下来。
    安晟看项籍说完自己之后居然有这么轰动的反应,第一感觉就是像当上了天王巨星了一般,正在开见面会,台下站了一票粉丝。
    不过,这感觉――挺好的。
    安晟抬起双手,往下压了压,马上恢复寂静。
    楚军士兵们对此很满意,这才对嘛,对我们军师一定要这么尊重才勉强可以。
    安晟轻咳了两声清清喉咙,没想到吸了一口冷空气,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项籍听了两下就知道不大对劲,赶紧上前一步帮着安晟拍背。
    安晟咳了半天,总算是恢复了过来,拍拍项籍扶着自己腰部的手:“可以了。”
    项籍退后一步,安晟决定不再装了,直接开始说话:“不知――大家认为,楚军与齐军相比如何?”
    百姓们就炸开了锅,吵吵嚷嚷的,你说一句我说一句,安晟根本听不到都是些什么。
    这时候项籍有出马了,根本就不用跺脚,拿着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戳,发出的震动让百姓们逐渐安静下来。
    “各位刚刚说了什么我也没有听清――”看着台下又是蠢蠢欲动,安晟赶紧接上,“所以,若是楚军更好,拍一下手;齐军更好,拍两下。”
    楚军士兵们马上聚精会神,准备看到底有哪个不长眼不长耳朵也不长脑子的胆敢拍两下手。
    安晟一声令下,整齐的巴掌声响起,非常短暂,只有一下,而后迅速安静,没有任何一个人拍第二下。
    楚军士兵们满意,不错,不用我们出手了。
    安晟也很满意,看来微信还是很高的,民意基础还是很深厚的。
    “谢谢各位。”安晟首先鞠了一躬。
    楚军士兵们又不开心了,真是的,都是些谁啊,居然让我们军师鞠躬!
    “之水初次见面,安晟就要麻烦各位一件事。”安晟非常抱歉的语气。
    台下轰轰闹闹的,安晟仔细倾听,觉得大体意思还是让自己随便说,大胆说。
    安晟就继续说道:“我们从西边而来,并且在垣雍和齐军僵持数日,粮草已然不多――自然,安晟明白大家的粮食也不很充足,况且是冬天已经来临。但是,安晟还是厚着脸皮问一句,能否分出一部分粮食予我楚军,助我们东进夺回失地。”
    百姓们又是开始争吵,没多久,就有一个人高声说了几句话,安晟没有听清是什么,就看见百姓们一个个都转身,你推我我退你地走远了。
    安晟傻眼了,刚刚不是还威信很高么,怎么一说到要粮食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还真的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项籍也没有想到,但还是走过来安慰安晟:“没事,没事,将军想办法,大不了出去打猎,饿不着你。”
    “打什么猎,大冬天的,连个家雀都没有。”安晟心里不舒服,毕竟在可以预见到的未来,他们就会没有粮食吃了。
    “唉……”安晟叹了口气,郁郁不开心地走下了台子,叮嘱大二,“拆了吧。”
    “是……”大二心里也不舒服,倒不是担心自己饿肚子,毕竟实在不行他出去找田鼠还是可以捱过几天的。而是因为军师为自己发愁。
    可是,安晟还没有走出几步,就远远地看到有几个人拖着自己的大缸子来了,一路拖到安晟面前,面对面地见到了安晟,真是一脸激动。
    “军师,这是俺家的粮食,俺都对来了,尽管吃,尽管拿!”一口纯正的河南方言,让安晟感觉很是亲切,毕竟他还是个北方人,南方的方言刚开始总会听得不大明白。
    安晟感激地说:“谢谢谢谢,可――若是都拿走了,你们吃什么?”
    壮汉搓搓手:“俺家还有以前攒的红薯干儿,没问题。”
    安晟赶紧感谢,还是让大二从里面拿出来一些重新还给那壮汉:“你还是拿回一些吧。”
    壮汉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就被人挤到了一边。有一个大娘声音特别尖,拉着安晟的胳膊就把人给拉走了。
    “军师啊,你瞧瞧俺家的粮食,多好多多,赶紧让大家吃饭吧,尤其是你啊,别饿住了。”大娘一脸心疼,捏捏安晟的胳膊,啧啧道,“看看都瘦成啥样了,多吃点儿!”
    安晟只好点头,这大娘稍有一点――自来熟。
    很快,安晟就被陆续赶回来的乡亲们团团围住了,一个个都把自家的粮食拿了出来。安晟收到了远比预想中多的粮食,当然,其中还换回去了不少,大家都说不要不要,但是安晟还是让大二带人直接扛回了他们家中,想不要也不行。
    晚上,张良一边清点总数,一边对安晟感慨:“安兄真是厉害,只几句话就能带来如此多的粮草,良真是佩服,佩服啊。”
    项籍在一边特别吊儿郎当地坐在木头架子上:“那是,将军媳妇儿嘛。”
    安晟指着项籍:“赶紧下来,别瞎nn啊。”
    项籍直接跳下来,拦住安晟的肩膀,把人带走,还不忘扭头跟张良说话:“你好好点着,明早再来找安晟。将军要先带着媳妇儿回去睡觉了!”
    安晟赶紧回头跟张良交待:“大概清点一下就可以了,明早我就过来。”
    张良应下但还是兢兢业业地确定了一个较为准确的总数,记了下来。
    在旁边一直等候的韩成都已经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但却被人拍醒,愤怒地站了起来:“谁?!”
    却看到是张良,马上没了脾气,主动围过去:“干完了?赶紧睡觉吧,安兄居然把所有的活儿都推给你一个人做,真是的!”
    张良马上正色道:“安兄不过寥寥几句就为我军挣得如此多的粮草,我若是再不努力一些,可能终其一生也不能学得他一二。”
    韩成知道自己一说安晟,张良肯定会不高兴,但是就是嘴贱,忍不住。此时只好赶紧道歉:“我就说说,说说而已。”
    “那也不可!”张良就是安晟第二为坚实的拥护者之一。
    自然,第一一定是正在和安晟躺在一起的项小鸡,正在一次又一次地拨弄安晟的头发,简直是乐此不疲。
    第73章 一只烤鸡
    “别动了!”安晟一次又一次地拿下来项籍玩自己头发的手之后,终于怒了,“你要是再动,我就把它剪了!”
    听得在外边的大二一阵胆战心惊,难不成将军做了什么坏事,弄得军师要把将军那什么给剪了?还是不要吧,这以后可是再也不能人道了啊。
    “别动我的头发了!”安晟快要炸毛,“我可是真会剪的啊!”
    项籍这才恋恋不舍地收手,末了还又摸了一把。心里感叹道,顺顺滑滑的,摸起来真是舒服。
    “好了啊,跟你说正事。”安晟现在还没有睡意。
    “将军听着呢。”项籍虽然有点瞌睡,但是要陪媳妇儿这个信念会一直支持着他醒下去。
    “我们真的要打到即墨或者城阳才算完么?”安晟之前问过了张良,按照他说的那个地理位置,应该是在山东半岛上,离现在所处的地方还是有一段不短的距离的。
    项籍仔细在脑中搜索了一下即墨和城阳这两个地名,依稀记得快要到大海了,似乎是有点远。
    “不然,我们去齐地近的地方兜一圈,然后回来?”
    安晟失笑:“还兜一圈……但是毕竟田荣是在即墨杀了田,而城阳又在即墨附近,他肯定在那一片的根基最为牢固。不去的话,总是不安心。”
    “那就去。”项籍一切以安晟的感觉为最高准则。
    安晟无奈:“能不能走点儿心,毕竟你才是领兵打仗的那个。”
    项籍耍赖:“不能不能,都这么晚了,将军要跟媳妇儿睡觉。”
    安晟也知道挺晚的了,只好暂时放过项籍:“那好,明天一早,跟我去找张良,然后商量到底走到哪里返回。”
    “好嘞!”项籍听到安晟说要睡觉了,就兴奋了,虎扑过来熊抱住安晟,“媳妇儿来给将军啵一个呗……”
    安晟只得用嘴在他脸上挨了一下,可是项籍一转头,直接亲在了嘴上。项籍赶紧抓住机会,开始啃咬吮吸。
    安晟被亲得有些缺氧,但也没准备推开项籍,就这么啃着啃着――睡着了。
    “起床!”
    项籍用被子蒙着头,翻个身去继续睡,他昨晚比安晟睡得晚了很多,导致现在这个点儿起不来了。
    “起床!”安晟把被子扒开,露出来项籍的脸,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项籍的鼻子。
    项籍皱皱眉头,甩手却没能把安晟的手打开,只好张开嘴,呼哧呼哧地喘气。
    安晟好笑,又伸出另一只手把项籍的嘴巴捂住,让他彻底喘不了气。
    项籍的脸憋得通红,终于把眼睛睁开了。
    安晟把手放开,嘻嘻嘻地笑:“憋坏没?”
    项籍正在大口喘气,终于缓解了不少:“憋坏了!”
    “那就赶紧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安晟站起身来,扯着项籍的袖子,“赶紧的!”
    项籍只好哈欠连天地拿起外衣,还没来得及穿就被安晟拉到了外边。
    可适当安晟到达放粮草的地方时,却被守卫的小兵通知昨夜张军师已经清点好了数目,还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他。
    安晟细细读完之后,也吃了一惊,没想到仅仅在垣雍一座城就能收到这么多粮草,至少能支持他们走接下来的两座城镇都不用补给。
    “子宫兄呢?”安晟想到了张良,也不知道他昨晚什么时候睡的,肯定是十分辛苦。
    “报告军师,昨晚张军师被韩成将军拉走之后就没再回来。”小兵报告道。
    安晟嘴角抽搐,虽然他知道张良比韩成大了那么多,两个人也都没有存那份心,所以不可能是那种关系。但是自从安晟和项籍在一起之后,总是会忍不住这么想,即使她知道这样不大好。
    “军师是否要叫张军师前来议事?”小兵试探性问道。
    “啊?不用不用。”安晟赶紧摆手,本来韩成就觉得自己剥夺了张良太多的休息时间,要是自己再在这个时候去叫人,肯定会被记恨。
    “是……”小兵默默退下。明明一个大好的机会可以为军师跑腿,居然就这样被自己浪费了,真是可惜。
    安晟看了看摆放好的粮草,看了看站在一边打呵欠的项籍,心里生起一个坏念头――“项小鸡!”
    “到!”项籍赶紧立正站好,跟旁边看守粮草的小兵没什么两样。
    “你去把粮草清点一下。”安晟一边说一边挥舞手中的纸张,“可要数好了啊,我可是有准确数目的。”
    项籍一脸便秘的表情:“将军……”
    “不行?”安晟挑衅。
    “谁说的?!”项籍果然上钩,“将军没问题!”
    安晟点头:“行,给你一天时间。晚上来找我报告。”
    然后安晟就去看护受伤士兵情况,计划着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启程收归齐地。
    张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听小兵们说项籍在清点粮草,奇怪道:“良昨晚不是查过了么,怎还要将军重新来过?”
    但是周围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疑问,张良想到了午时已过,看着项籍在各个粮草堆之间奔波,还是决定去找安晟去问个清楚、。
    “呃……”安晟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我只是想着让项小鸡锻炼一下……子宫兄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我还拿你的数据当成标准答案来着……”解释得很急。
    张良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已经做过的事情还需再做一遍,有些不解而已。若是让将军对军中之事多有了解,倒也不失为一件益事。”
    安晟松口气:“子宫兄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对了,子宫兄看看大家的情况,不知何时重新启程比较恰当?”
    张良仔细看了看周围士兵们的情况,其实大部分士兵的受伤情况都不是多严重,只有少数伤势有些紧张。
    张良思考片刻:“若是伤重的留下养伤,轻伤的跟着大部队,后日便可启程。”
    安晟点头:“也可,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吧。”
    张良道:“主要是重伤士兵,其余大家应当都没有关系。”
    安晟扭头看了一眼重伤士兵们。他们虽然伤势比较重,肯定会很疼,但是很少有人叫出声来,很多人都是嘴里咬了一块布巾,满头冷汗。
    安晟就有些不忍心,感觉自己如果现在去和他们说后天准备启程而不带他们,这些人会不会丧失了生活的希望。但同时又要赶时间,所以他还是英勇地走了过去。
    听到消息的士兵们,脸上果然流露出了不小的失望,但是为了大局考虑,还是默默点头服从了安晟的命令。
    安晟和他们一起一直待到晚上才离开,期间一直不断地和这些由于伤势而必须留下的士兵们说楚军并非抛弃他们了,只是为了他们的身体考虑。士兵们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最后都表示自己一定在养好伤之后会和大部队汇合,重新加入战斗。
    安晟这才算是放心了,和他们一起吃了顿饭,过去检查项籍一天的成果如何。
    项籍一天下来弄得满脸是灰,正狼狈地坐在地上,背靠粮草堆,大口嚼着硬饼,灌着凉水,被呛着了还咳咳两声,真的是没有一点将军模样。
    安晟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好心地帮他拍拍背:“如何?”
    项籍直接用手指在地上写了一个数字,然后看安晟,嘴里还塞着没咽下去的炊饼。
    安晟歪头看了一眼,和纸上的数字对比了一下,满意点点头:“还不错,相差无几。”
    项籍怒,飞快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差点被噎住:“怎么可能?!将军明明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查了七遍!七遍!”
    安晟张大嘴,用手指比划:“七遍?!数这么多遍做什么?用两遍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项籍低下头小小声回答:“因为将军只有第四遍和第七遍的数字比较接近……”
    安晟扶额:“好吧,算你过了……准备睡觉去吧。”
    “不!”项籍头一回拒绝安晟的睡觉邀约,“将军累了一天!将军要吃肉!”
    安晟眼睛转了转:“行吧,自己去看看有没有哪一家愿意借你一只鸡,我先睡去了。”
    项籍摸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一狠心,和安晟走了相反的方向,赶紧去找鸡了。
    项籍敲了好几户人家的门都没有人开,院子里黑漆漆的,看来是已经睡下了,项籍无比悲愤――将军劳碌了一天,居然连个鸡腿儿都吃不上,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紧接着,下一户人家就给项籍开门了,男主人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干啥?!”
    项籍本来想要命令下去,但是又想到了安晟说自己一定要好好对待百姓们,所以特别可怜地开口:“不知能否给我一只鸡来吃?”
    男主人都没有看项籍是谁,直接展现出一脸不屑,吼道:“哪儿来的穷叫花子?!没有没有!赶紧走!”然后直接一摔门,“嘭”一声。
    项籍碰了一鼻子灰,真的是满腔怒火,但是还不敢跺门发泄,只好跑得稍微远了一点,狠狠地跺脚,感觉大地都在震动。
    路过的士兵都绕着项籍走――将军发起火来真的是好恐怖,好担心军师啊。
    项籍跺脚还没有跺过瘾,身后的木门又吱扭一声打开,昨日那个对安晟特别热情的大娘右手揪着刚刚拒绝项籍的男人的耳朵就出来了,左手还拎着一只鸡的翅膀。先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发现了在不远处跺脚的项籍,一看就知道不是叫花子,肯定是个当兵的。
    就快步走到他身边,特别不好意思地道歉:“真是对不住啊,我男人不懂事。这只鸡,拿去吃,拿去吃。”
    项籍扭头,看到鸡之后眼放绿光,一把抢过:“多谢!”
    大娘呆愣愣地看着项籍一溜烟跑远的背影,一字一顿:“俺刚刚看见的是西楚霸王?”
    得到旁边小兵肯定的点头之后,又激动又恨铁不成钢地扯着男人的耳朵:“你个猪!敢说没有!看老娘回去不收拾你!”
    男人哎呦哎呦地叫。
    没成亲的小兵们都打了一个寒战:真的是好凶啊,还是我们军师好。
    项籍直接生了火,把鸡杀了放血鸡毛拔掉,烤来吃。
    吃得满嘴流油的项籍看着最后剩下的一只鸡腿,烤得最好的一只鸡腿,纠结了半天,还是留了下来,举到了边门处。
    安晟已经睡着了,但是肚子里只是填了点儿饼,没吃什么实质性东西,所以闻到香味之后就睁开了眼。
    一扭头,入目就是一只大鸡腿,还冒着热气。
    安晟以为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吸了吸鼻子,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翻身回去准备继续睡觉,就听到了项籍幽幽的声音。
    “媳妇儿,你要是不吃就没了。”
    安晟猛地坐起来,看了看项籍,又看了看击退,只是用一秒钟思考了一下晚上吃肉会不会发胖的问题,就拿过鸡腿啃了起来。
    吃完了之后才想到问项籍:“鸡腿哪儿来的?”
    项籍把手指头都吮了吮,回答安晟:“一个大娘给的。”
    安晟点头,把骨头又咬了咬才丢在一边:“明天去给挑缸水过去,当是谢礼了。”
    项籍想了想自己肚子里那只缺了一条腿的鸡,觉得也是应该,所以同意了。
    吃饱了的安晟平躺下来,感觉鼻子边还有烤鸡的香味,只好遗憾地咂咂嘴。
    “还想吃?”项籍已经准备起来再去借一只鸡了,不过是两缸水嘛,将军没问题!
    “算了算了。”安晟拉住项籍,“晚上吃太多也不好。”
    项籍脑子转得飞快,压倒安晟身上,坏笑:“将军有个好法子,来试试――如何?”
    安晟还没有来得及答应,就被项籍吻住,口齿之间除了彼此的味道,还有烤鸡的香味。
    虽然油哄哄的,但是许久都没有沾过荤腥的安晟还是觉得一阵幸福。
    项籍啃完之后,感觉自己比吃了两只烧鸡还幸福,抱着人躺好,特别霸道地把安晟的头按到自己胸口:“睡觉!”
    安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没有说话,用一只手揽着项籍的腰,在他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闭眼。
    寒冬月夜,两人相拥而眠,静谧了一片。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想趁着十一假期每天码两章,赶一赶进度,说不定还能来一发双更。。
    可是前两天出去跑着玩儿了,回来就感冒了,外加低烧,还没好→→没错我奏是一边鼻塞咳嗽一边码字的!快来表扬我!
    所以,我仍旧是一天一章的量,总感觉保持日更的我相当不容易了。。
    握爪~~~
    第74章 两路人马
    一日后,楚军启程,东进灭齐,收归其地。
    一路向东,依次路过黄池、济阳、煮枣、定陶、乘丘、桑丘、曲阜等地,都还算是比较顺利,因为这些地方也有一些是当初西进攻秦时路过过的城镇,看到项籍带着楚兵回来,就觉得自己总算是摆脱了齐兵的控制,奔向了光明的怀抱。
    到曲阜之后,安晟忍不住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大名鼎鼎的孔子的老家诶,穿到楚汉时期之后真的是离他老人家又近了一步。
    可是,安晟还来不及走出房间大门,大二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喊:“报告军师!”
    安晟急着出门,直接在门外让大二给自己汇报:“什么事?”
    “留在南郑的暗探传信来,请军师亲自查看。”大二捧上一封信。
    安晟拿过来拆开粗粗看了一遍,特别垂头丧气,因为自己是必定去看不了孔子住过的地方了。
    信中说刘邦已经基本修整好,在南郑周围扩大了根据地,坐实了自己蜀中之王的称号。而且似乎蠢蠢欲动,想要趁着项籍在攻打齐地之时背后捅一刀,在楚地捣捣乱。
    安晟眉头渐渐地锁了起来,刘邦既然已经有进入楚地的打算,那就肯定不是捣捣乱而已,肯定想要趁着这个时机,攻城略地。
    安晟赶紧拿着信去找张良,项籍因为在之前的一战中受了些轻伤,还在让随军郎中包扎,没能出现。
    张良看过信之后也是脸色不大好。
    “安兄以为如何?”
    安晟道:“刘邦不过是想趁机夺下楚地,好树立自己的威信。而他现在在蜀地已得到不少拥护,打败他亦不是易事。因此……”
    “安兄还是想要现将齐地收入囊中,再考虑那歹人之事。”张良非常善解人意地顺着安晟的话说了下去。
    安晟点头:“我是这么想的,可也不知这样对不对。”没有一点历史可以参照,完全要靠自己的判断力。
    张良出了一口气,第一次和安晟意见相左。
    “良私以为倒是应当先去解决那歹人,齐地已没了人统领,相信义帝也可派兵前来收归。若是再容那歹人休整一些时日,反而让此后更是一场硬仗。”
    安晟先是惊讶于张良终于能提出来和自己完全相反的意见,然后也开始思考他的想法,倒也很是符合常理,稍微有些动摇。
    但是自己刚刚收到的熊心发过来的指令说要尽快平定齐地的叛乱,而后再考虑刘邦的事。并且,安晟还是觉得不先把齐地搞定心里不舒服,总感觉会出什么大事一样。
    “媳妇儿……”项籍走了进来,看到指令也在就赶紧噤声,生怕让安晟听到了之后又跟自己急。
    还好安晟一直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做,没怎么注意项籍进来了,看到他站到自己身前才发觉:“包好了?”
    “好了。”项籍特意没有把袖子放下来,让安晟看了看包得还挺完美的白布条。
    安晟草草地点了两下头,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项籍见安晟看过了,就赶紧把袖子放了下来,虽然是春天,天挺热的,但是还是表现一下将军英明神武的威名比较好,不要把伤口表现出来。
    项籍看安晟和张良半天都没有说话,忍不住开口打破寂静:“为何不说话?”
    “嘘,想事儿呢。”安晟想都没想,直接让项籍噤声,“可齐地如今已经跟着田荣反叛,若是不抓紧时间平定,早晚会再推举出来一人代替田荣之位。到时两面受敌,也不好办。”
    但是张良就是要坚持先打刘邦,安晟还在纠结,一直没有定下来,项梁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之后,也大致明白了是个什么事件,理所应当地站在了安晟的一边。
    “先打齐地!就这么决定了。”项籍豪爽地拍案决定。
    结果被安晟推出门去:“走走走,决定什么,我还没想好呢!”
    项籍被安晟推出门外,惨惨淡淡地看了会儿天,也没见人把自己重新拉进去。
    周围的小兵们都目睹了将军被军师推出门外的事情经过,赶紧快步走开,担心被将军看见后自己又要倒霉了,但是就是有一个小将军专门站到项籍面前。
    项籍觉得有人挡住了自己的光,抬头来看,看到不过是一个小将军,而且还面生得很,果然不高兴:“来做什么?!”
    小将军也没被吓走,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牌子,正是原先安晟送了不少人的沉香牌子,还有小将军的名字。
    “当日军师将此牌赠予属下,可直到今日也未曾有命令下达。属下只是想来问问将军缘由而已。”
    项籍拿过牌子翻到背面看了看,两个堂堂正正的方块字――季布。
    项籍道:“你叫季布?”
    “是。”季布回答。
    项籍回忆了一下,自己没有听安晟说过这个人名。不过既然媳妇儿给了这人牌子,肯定是有些什么用处的,所以瞄了季布一眼,觉得这人长得还挺顺眼。
    “站这儿等一会儿。”项籍指指自己身边,然后自己整整衣服,清了清喉咙,重新进到屋内。
    “安晟。”项籍说道。
    安晟抬眼一看,皱眉:“讨论着呢,别捣乱。”
    项籍赶紧正色道:“将军怎是捣乱,帐外有个人拿着沉香牌子,说是没觉得自己被用了,来问问是怎么个情况。”
    安晟稍有些讶异,竟然还有人有胆子找来问:“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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