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答案
“五哥，你是哪里来的”，顾宸带着胖叁敷好伤后被他拉进了一家羊肉馆，胖叁吸溜着碗里的羊肚囫囵问道
“清水”，他咬着饼说，“大南边了”
“那你是犯了啥事”，胖叁吧唧着嘴，“咋跑这老远”
“你看我像好人吗”，顾宸夹起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不像”，胖叁愣过去，“倒像是和我一伙的”
“那你是什么人”
“我...”，他摇着脑袋，一脸为难，“不好说”
顾宸轻笑，“这还犯难？”，胖叁不语，只顾闷头吃饭
“我失手杀了人”，筷子撂下，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仇家追杀，条子也不放过我，我老大让我投奔到这来，朴哥，你听过吗”
胖叁也停了手上的动作，“知道，朴哥管这片的，不过他一个月前被对家杀死了”
“操”，顾宸下意识骂了出声，“老子睡桥头躲地道的，好不容易到这，结果人没了，晦气！”，说完他还不解气，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惹得周围人都看过去
“别着急”，胖叁连忙安慰，“我帮你想想主意”
“诶，要不你跟着我吧”，帮各位老大打打零工，等过几天达哥回来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哥们，我都不知道你干嘛的”，顾宸嘲弄，“我跟着你？一块儿喝西北风啊”
“咋可能”，胖叁辩解，“我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你不是”，说着他瞟了眼旁边，“你要是真杀了人，谁敢要你”
“我没开玩笑”，顾宸半举酒杯，“你要是没法子我就继续跑路，反正在这也吃不着好果子”
“你等等”，胖叁拿着钱跟老板结完账，勾着顾宸肩膀出来，“五哥，你若信我就一起，等我大哥来了再商量，我保证，在这肯定让你吃香喝辣”
“当真？”，顾宸挑眉问道
“那当然”，胖叁一脸坏笑，“还能找女人”，说着回味起来，“诶，你在老家有相好没有”
相好？顾宸微眯着眼睛，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麻烦您了”，宋琦接过资料对院长道谢，“没想到还真能找出来”，她来这一路，便有些泄气，二十多年前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万一碰不到运气，到了徐志恭那里不更任由他反了天
而且这几天，他又利用各家媒体卖起惨来，说她被猪油蒙了心，面对她爹千里寻亲，得来的却是一纸控诉，回忆起当年把她托付给别人家后便茶不思饭不香，在家没待几天又忍不住原路返回，只可惜人走茶凉，剩他泪眼婆娑，郁郁终生
全是胡扯，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徐志恭到底要的是什么，哪里是一家团圆的渴望，就差没撕下面具命令她认了这个爹，把钱都供给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便是让那人家好好照顾她，如果能重头再来，我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一家子好好的”
媒体配合地递来纸巾，镜头下他忏悔致歉，“如果小琦不愿意见我就算了，我也不会再来打扰她；倘若她执意要与我进行法律判决，那我会率先自首，毕竟曾经的所作，让我枉为人父”
宋琦听完这句话，立刻退出了界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还没答应呢
回想着这几天网络上争论不一的谩骂，甚至有不少数人坚持站在徐志恭的一方，指责她不该如此冷血无情，有钱忘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肯生下你便理应对其感恩，又怎能反目成仇。真真假假，他们早已不顾，众口铄金，把主人公推到风口浪尖，她忽然意识过来，原来结果早已不重要，媒体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徐志恭虽逃不过法律制裁，可道德舆论的发酵，只会让她个人越陷越深，也许到最后她只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再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看着手里早已泛黄的纸张，一时之间她竟迷惘，此行的意义究竟几分好几分坏
突然，她感觉衣角被人牵动着，低头看才发现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你就是那个每年给我们寄书送衣服的大姐姐吗”，她啃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偷听到的”
宋琦愣了一愣，俯下身摸着她的头，大方承认，“对呀，我住的太远了，没办法经常过来看你们”
“那你叫什么呀”，小女孩自然地勾起她的手指，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过去
“我叫宋琦，你呢”
“泡泡”，她用小手捂着嘴躲在她耳后密语道，“因为我会用嘴吹泡泡”
“泡泡”，她贴心地帮孩子擦过额头上的汗，“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呀”
“非常开心！”，泡泡绕着她小跑，“院长说明年我就可以上学啦，可以背书写字，还有穿校服！”，她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细数这些期待，“姐姐，我还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呢”
“泡泡！”，不远处几个小孩先后朝这里跑来，他们盯着泡泡旁边的大姐姐，满是新奇
“她”，泡泡用小指甲盖戳了戳宋琦的胳膊，向小伙伴骄傲地介绍道，“这个大姐姐每年都给我们寄衣服哦”
“那我们身上穿的都是你买的吗”，其中一孩子真诚发问，“我身上这件也是吗”
“这个...”，宋琦为难地搓搓脖子，“还有我还有我”，另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小女孩也凑过来，“我的呢”
孩子的执着点总是奇特，她随哭笑不得却总不能一口应承下来，“我实在记不得了，但是这些衣服穿你们身上都好帅气漂亮呢”，她弯着眼睛拉起小女孩的手让她转起圈来，可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僵在那，再也笑不出来
仔细一看才瞧见，原来那些孩子衣服上，细密的补丁，不同的缝线，落在大大小小处，阳光底下明显地刺眼，可孩子们依旧笑得开心，早已把这当成习惯，当然，这也曾是她的童年
“哎呀”，泡泡撅着小嘴搂住她，“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学校是什么样子呢”
“这还用问”，小男孩抢先回答，“学校肯定有十层楼那么高，有好多窗户，还有好多书”
“还有老师，就跟小惠老师一样”，另一小孩补充
宋琦想起之前去顾宸老家的时候，拍过山下小学的照片，便准备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小孩子见她拿出了手机，全都围了上去
“小惠老师说等我们长大就可以有手机了”
“那我们得什么时候长大”
“估计得好几个一千天吧”
“诶”，泡泡突然指着她相册里顾宸的照片开口道，“糖果叔叔”
“嗯？”她略有迟疑，这儿的孩子怎么会认识顾宸
“真的是糖果叔叔！”，不知谁把照片放大，“姐姐和糖果叔叔认识！”
“你们为什么叫他糖果叔叔呢”，宋琦顺势把手机递出去，“谁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会给你们奖励哦”
“我来我来”，小朋友争得不相上下
“你们选出一个代表，只要他讲完，所有人都有奖励”
“我说我说”，之前吃糖的小姑娘把棒芯里的糖渣咬碎，开口道，“糖果叔叔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那么多好吃的里只有糖果没有换过，那是因为他说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在被人丢下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吃上她爸爸答应她买来的糖，他不希望有人再像她那样难过，所以才会每次都给我们买来大大小小的糖果”
是她的故事，宋琦屏着呼吸听完这段话，心跳随着诉说者的起承转合而奔跑加速，直到结束，她都无法挣脱开来，可是又不得否认，那种被人在意和呵护的安全感，在得知是他的瞬间，是感动又窃喜，庆幸又清晰
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的纠结与坎坷、愧疚与不舍全都被她对这段感情的责任妖魔化，真实的情感被封锁，她不敢打开也不让人前来，可换来了什么呢，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压抑与逃离，甚至面对顾宸都要醉酒后吐露心扉，她不想这样了，既然逃不过，那便坦诚地接受吧，毕竟承认过，爱他要比恨他容易得多
“姐姐，呐”，临别前泡泡把她的糖果送给宋琦，“你也要开心哦”
原来，这次出行也不是想象的那般没有意义
“你说什么？”，胖叁掏了掏耳朵，“刚没听清，你相好怎么了”
“她在老家等我”
又是写到凌晨一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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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他咬着饼说，“大南边了”
“那你是犯了啥事”，胖叁吧唧着嘴，“咋跑这老远”
“你看我像好人吗”，顾宸夹起菜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不像”，胖叁愣过去，“倒像是和我一伙的”
“那你是什么人”
“我...”，他摇着脑袋，一脸为难，“不好说”
顾宸轻笑，“这还犯难？”，胖叁不语，只顾闷头吃饭
“我失手杀了人”，筷子撂下，面无表情地看过去，“仇家追杀，条子也不放过我，我老大让我投奔到这来，朴哥，你听过吗”
胖叁也停了手上的动作，“知道，朴哥管这片的，不过他一个月前被对家杀死了”
“操”，顾宸下意识骂了出声，“老子睡桥头躲地道的，好不容易到这，结果人没了，晦气！”，说完他还不解气，重重一拳捶在桌子上，惹得周围人都看过去
“别着急”，胖叁连忙安慰，“我帮你想想主意”
“诶，要不你跟着我吧”，帮各位老大打打零工，等过几天达哥回来日子就更有盼头了
“哥们，我都不知道你干嘛的”，顾宸嘲弄，“我跟着你？一块儿喝西北风啊”
“咋可能”，胖叁辩解，“我这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但你不是”，说着他瞟了眼旁边，“你要是真杀了人，谁敢要你”
“我没开玩笑”，顾宸半举酒杯，“你要是没法子我就继续跑路，反正在这也吃不着好果子”
“你等等”，胖叁拿着钱跟老板结完账，勾着顾宸肩膀出来，“五哥，你若信我就一起，等我大哥来了再商量，我保证，在这肯定让你吃香喝辣”
“当真？”，顾宸挑眉问道
“那当然”，胖叁一脸坏笑，“还能找女人”，说着回味起来，“诶，你在老家有相好没有”
相好？顾宸微眯着眼睛，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麻烦您了”，宋琦接过资料对院长道谢，“没想到还真能找出来”，她来这一路，便有些泄气，二十多年前的东西哪是那么容易，万一碰不到运气，到了徐志恭那里不更任由他反了天
而且这几天，他又利用各家媒体卖起惨来，说她被猪油蒙了心，面对她爹千里寻亲，得来的却是一纸控诉，回忆起当年把她托付给别人家后便茶不思饭不香，在家没待几天又忍不住原路返回，只可惜人走茶凉，剩他泪眼婆娑，郁郁终生
全是胡扯，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徐志恭到底要的是什么，哪里是一家团圆的渴望，就差没撕下面具命令她认了这个爹，把钱都供给他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句话便是让那人家好好照顾她，如果能重头再来，我哪怕砸锅卖铁，也要一家子好好的”
媒体配合地递来纸巾，镜头下他忏悔致歉，“如果小琦不愿意见我就算了，我也不会再来打扰她；倘若她执意要与我进行法律判决，那我会率先自首，毕竟曾经的所作，让我枉为人父”
宋琦听完这句话，立刻退出了界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还没答应呢
回想着这几天网络上争论不一的谩骂，甚至有不少数人坚持站在徐志恭的一方，指责她不该如此冷血无情，有钱忘本，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肯生下你便理应对其感恩，又怎能反目成仇。真真假假，他们早已不顾，众口铄金，把主人公推到风口浪尖，她忽然意识过来，原来结果早已不重要，媒体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徐志恭虽逃不过法律制裁，可道德舆论的发酵，只会让她个人越陷越深，也许到最后她只会被仇恨蒙蔽双眼，再回不到原来的模样
看着手里早已泛黄的纸张，一时之间她竟迷惘，此行的意义究竟几分好几分坏
突然，她感觉衣角被人牵动着，低头看才发现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你就是那个每年给我们寄书送衣服的大姐姐吗”，她啃着手，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偷听到的”
宋琦愣了一愣，俯下身摸着她的头，大方承认，“对呀，我住的太远了，没办法经常过来看你们”
“那你叫什么呀”，小女孩自然地勾起她的手指，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过去
“我叫宋琦，你呢”
“泡泡”，她用小手捂着嘴躲在她耳后密语道，“因为我会用嘴吹泡泡”
“泡泡”，她贴心地帮孩子擦过额头上的汗，“在这里生活得怎么样呀”
“非常开心！”，泡泡绕着她小跑，“院长说明年我就可以上学啦，可以背书写字，还有穿校服！”，她掰着手指头一样样细数这些期待，“姐姐，我还不知道学校是什么样子呢”
“泡泡！”，不远处几个小孩先后朝这里跑来，他们盯着泡泡旁边的大姐姐，满是新奇
“她”，泡泡用小指甲盖戳了戳宋琦的胳膊，向小伙伴骄傲地介绍道，“这个大姐姐每年都给我们寄衣服哦”
“那我们身上穿的都是你买的吗”，其中一孩子真诚发问，“我身上这件也是吗”
“这个...”，宋琦为难地搓搓脖子，“还有我还有我”，另一个咬着棒棒糖的小女孩也凑过来，“我的呢”
孩子的执着点总是奇特，她随哭笑不得却总不能一口应承下来，“我实在记不得了，但是这些衣服穿你们身上都好帅气漂亮呢”，她弯着眼睛拉起小女孩的手让她转起圈来，可下一秒嘴角的弧度僵在那，再也笑不出来
仔细一看才瞧见，原来那些孩子衣服上，细密的补丁，不同的缝线，落在大大小小处，阳光底下明显地刺眼，可孩子们依旧笑得开心，早已把这当成习惯，当然，这也曾是她的童年
“哎呀”，泡泡撅着小嘴搂住她，“姐姐，你还没回答我学校是什么样子呢”
“这还用问”，小男孩抢先回答，“学校肯定有十层楼那么高，有好多窗户，还有好多书”
“还有老师，就跟小惠老师一样”，另一小孩补充
宋琦想起之前去顾宸老家的时候，拍过山下小学的照片，便准备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小孩子见她拿出了手机，全都围了上去
“小惠老师说等我们长大就可以有手机了”
“那我们得什么时候长大”
“估计得好几个一千天吧”
“诶”，泡泡突然指着她相册里顾宸的照片开口道，“糖果叔叔”
“嗯？”她略有迟疑，这儿的孩子怎么会认识顾宸
“真的是糖果叔叔！”，不知谁把照片放大，“姐姐和糖果叔叔认识！”
“你们为什么叫他糖果叔叔呢”，宋琦顺势把手机递出去，“谁能回答这个问题，我会给你们奖励哦”
“我来我来”，小朋友争得不相上下
“你们选出一个代表，只要他讲完，所有人都有奖励”
“我说我说”，之前吃糖的小姑娘把棒芯里的糖渣咬碎，开口道，“糖果叔叔每次来都会给我们带很多好吃的，那么多好吃的里只有糖果没有换过，那是因为他说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在被人丢下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吃上她爸爸答应她买来的糖，他不希望有人再像她那样难过，所以才会每次都给我们买来大大小小的糖果”
是她的故事，宋琦屏着呼吸听完这段话，心跳随着诉说者的起承转合而奔跑加速，直到结束，她都无法挣脱开来，可是又不得否认，那种被人在意和呵护的安全感，在得知是他的瞬间，是感动又窃喜，庆幸又清晰
她终于明白，这些日子的纠结与坎坷、愧疚与不舍全都被她对这段感情的责任妖魔化，真实的情感被封锁，她不敢打开也不让人前来，可换来了什么呢，不过是日复一日的压抑与逃离，甚至面对顾宸都要醉酒后吐露心扉，她不想这样了，既然逃不过，那便坦诚地接受吧，毕竟承认过，爱他要比恨他容易得多
“姐姐，呐”，临别前泡泡把她的糖果送给宋琦，“你也要开心哦”
原来，这次出行也不是想象的那般没有意义
“你说什么？”，胖叁掏了掏耳朵，“刚没听清，你相好怎么了”
“她在老家等我”
又是写到凌晨一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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