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可是他还能继续撑下去吗?
    戚凌弯下腰去,一手撑住床榻,在他颈窝里嗅了嗅,然后轻轻啃咬他耳垂。
    牙齿又发痒了,戚凌咽了咽口水,只能用这种方式解馋。
    他不敢去咬陶秋安的脖子,怕万一控制不住,非把他咬死了才肯松口。
    “……当时陶冶极力反抗,夺了一把枪,然后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段锦说到这里打住了,接过康伯递来的药丸,就着温水咽下去,才吐了口气继续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伤害他,所以这只是个意外,对于造成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很遗憾。”
    这是陶秋安第二次听到段锦说很遗憾,这不痛不痒的三个字,让他打心底感到痛恨。
    他眼睛不是瞎的,并且也能清楚感觉得到,段锦的口吻客气,但态度始终高高在上。可是陶秋安必须低头,自己正在人家的地盘上,陶冶的命也攥在人家手里,他没有翻脸的本钱。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陶秋安直接问。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不可能!我才不会留在这种鬼地方!”
    “你有能力照顾好陶冶,并且负担起得起医疗费吗?”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叔是我的亲人,用不着你们瞎操心。”陶秋安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段锦,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我警告你,别打我亲人的主意,要不然我就把你要的东西毁了!”
    “很遗憾。”段锦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可惜你根本没找到东西。”
    陶秋安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扭头看向戚凌。
    戚凌闭了闭眼睛,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神情已经默认了一切。
    该死的混账东西!陶秋安恨得牙龈都咬痛了,差点按捺不住冲上去把戚凌给活剥的冲动,拜这个混蛋所赐,他现在完全失去了谈判的筹码,该死!该死!该死!
    不,不能怪戚凌,都怪自己太天真了!
    即使明知道他是段家的人,还偏偏不肯完全接受现实,所以活该被戚凌当成猴子耍!
    “平时看不出来,你在生气的时候,神韵倒是和你父亲有几分像。”段锦突然说。
    陶秋安愣了愣,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血亲,从前小时候无论怎么问,陶冶的反应都是沉默不语。他开始心跳加速,赶紧追问:“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在哪里?”
    “他们已经过世了,你的母亲是我亲妹妹,所以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舅舅。”
    陶秋安被雷到了,而且被雷得头冒青烟,他怎么就平白无故多出个舅舅来了?
    “我有些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你在段家生活愉快。”段锦说。
    “我说过不会留下来的!我讨厌你们段家的每一个人!”就算段锦真是他舅舅也讨厌!
    段锦揉了揉额角,语调仍是很和气:“你讨厌与否,都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你必须留下来,因为这是你的责任,从你来到这个世上就注定了。”
    “啊呸,凭什么!”
    “凭你是纯血种,凭你对段家很重要。”段锦起身离去。
    不管他说什么,陶秋安只好妥协,也只能妥协,因为陶冶就在这里,动也不能动的躺在床上,他不可能带着陶冶离开强行段家。
    陶秋安的脸消肿了,但后背还是很疼,他趴在陶冶的肩膀上,凝视着这个瘦得不像话的大叔。以前陶冶老是邋邋遢遢的,连胡子都懒得刮,现在因为有人照顾护理,看起来反倒清爽了很多。
    虽然陶冶年纪大了,但还挺有男人味的,鼻梁笔挺,嘴巴也很标致。如果打扮打扮,走出去回头率肯定有,现在不正流行大叔型的汉子么?他还不赌不嫖,找个媳妇应该不难吧?
    可是因为带着两个拖油瓶,又当爹又当妈的,把自个都糟蹋了。
    “叔,你干吗要做这么蠢的事?存心找骂呢?你啊你,喝酒喝傻了吧?”
    陶秋安涮了他叔一顿,掏出手机,想了想,发条短信给弟弟,告诉他周末自己不在家。
    不到一分钟,陶夏宁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他只好接通。
    “没有啦,哪有什么事啊,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有叔的消息了吗?所以我得去外地一趟,不远,放心吧,手机快要没电了,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说。知道了,你自己也小心点,挂了啊。”
    陶秋安知道自己的牛皮越扯越离谱了,可是能怎么办?
    他隐瞒陶夏宁,除了不想让对方担心之外,还有别的原因,不想弟弟和段家扯上关系。
    因为他有一种毫无道理的直觉,让陶夏宁离段家越远越好!
    如果没有段家,陶冶也不会躺这儿了,滚他妈的很遗憾!
    还有那演戏天分极佳的零少爷,呸,都不是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纯血种
    康伯匆匆地步入厢房,双手交叠在身前,微微弯下腰来,明显一副奴才相。
    “秋安少爷,请问今天的晚餐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这东西能吃吗?”陶秋安把餐盘推过去,上面有块还不到三成熟的牛排,一切开,里面是血红血红的。他叫仆人端回去煎熟点,结果仆人反倒把康伯叫来了,奇怪。
    “看上去没有问题呀,段家的少爷们都是这么吃的,要不您尝一口试试?”
    陶秋安狐疑地看看他,切一小块塞进嘴里,眼睛立马亮了,好好吃!
    康伯看着他又急忙吃多了一口,笑笑:“秋安少爷,我没骗你吧?段家人觉醒以后,改变的可不仅仅是身体,包括了口味,尤其是变身人,天性更接近野兽,所以更喜欢食用生的肉类。”
    铛地一声,餐刀从陶秋安手中落地,他捂住嘴,脸色难看得像像吞了只苍蝇。
    “秋安少爷,你怎么了?”
    陶秋安直奔进洗手间里,对着马桶一阵干呕,呕不出来,他就把手指伸进嘴里,用指头抠自己的喉咙。等终于吐了个痛快以后,他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深深地吸气。
    “康伯,以后不要再拿生的东西给我吃。”
    “请问为什么?”
    陶秋安直视他,表情很认真很严肃地说:“我姓陶,不是姓段,别把你们家少爷那套搬到我身上来,还有,我是人类不是野兽。”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的,我有选择自己要当什么的权利!”
    康伯叹了一口气,人有原则是好事,可是太固执了,容易撞得头破血流。
    下午时分,陶秋安被仆人领到了凉亭里。
    周围环境清雅,凉亭筑在池塘上方,有一座九曲桥相连,低头就能看到鲤鱼在水里畅游。段锦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一粒红瓜子,戚凌和段三都站在他身后。
    “叫我来这里做什么?”陶秋安问。
    段锦把视线从报纸移向他:“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好不好关你什么事。”陶秋安实在对他客气不起来,冷声问:“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让我看看你的能力,你觉醒也有段日子了吧,很遗憾错过你觉醒的时机,因为纯血种的变身人,是非常特别并且具有研究价值。来吧,快点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够了,别老把纯血种挂在嘴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当然很特别,因为你的父母都是变身人,打破了历来变身人结合不会受孕的定律。”
    陶秋安眨眨眼,变身人,结合,受孕,生下了自己?
    那么段锦所说的纯血种,其实是变身人和变身人生育的儿女,原来如此。
    陶秋安怒了,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泼向他:“去你妈的!那么迫不及待你就去死啊!”
    “你他妈又找死!”段三挥拳打到陶秋安的腹部。
    陶秋安痛得弯下了腰,当第二拳朝他脸挥来的时候,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戚凌快一步抓住了段三的手腕,拳头在陶秋安的脸几厘米外停下来,两人对持,气氛有了微妙的转变。
    段锦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水渍,开口:“说粗话是没教养的行为,不要再让我听到。”
    段三应了声是,低下头,戚凌松开他的手,抓住陶秋安的胳膊,连拖带扯地把他拉过曲桥,一直拉到了凉亭十米开外的茵茵草地上。
    陶秋安缓过了痛来,发出最大的音量:“我操!戚凌你个混球要作死啊?”
    戚凌二话不说,直接抬脚朝他踢过去。
    陶秋安险险避开,大叫:“我干你祖宗!”
    戚凌一边挥拳,一边勾起嘴角提醒他:“我们是同一个祖宗。”
    “我勒个去,那就更该干了,不是祖宗造孽,怎么会有你们这些狗屁不如的子孙?”
    戚凌接连不断地进攻,陶秋安抱头在草地上滚来爬去,把这辈子学过的脏话都骂尽了。戚凌从后方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胸膛贴在他后背上,低笑一声说:“我要认真了。”
    说完,狠狠在陶秋安腰上拧了一把。
    陶秋安倒抽口气:“你大爷的!多少岁了还掐人!”
    接着又被掐了两把,陶秋安痛得眼泛泪光,心里来气了,混蛋,你丫的还掐上隐了是吧?
    陶秋安把牙一咬,双手向后抓住了戚凌的肩膀,用后脑勺撞他,然后一个回旋把他往草地上摔。陶秋安感觉到身体开始发热,血液沸腾起来,他喘了两口气,狠狠送了戚凌一脚:“掐你妹啊掐,这才叫打架!”
    戚凌一挺身站在了草地上,左右扭动两下脖子,看着那双格外炫目的眼睛,咧开嘴:“是么,那请多多指教。”
    陶秋安切了声,用乱拳向他打了过去。
    凉亭里,段三惊讶地说:“族长,你快看,他眼睛竟然是紫色的。”
    段锦边磕瓜子边观战,隔了好一会才说:“很漂亮,果然和普通的变身人不一样。”
    段三用鼻子哼了声:“纯血种又怎么样,太弱了,释放了潜能也才这点本事,根本打不过还没有释放的段零。”
    “因为没有先例,所以不能肯定纯血种就一定强大,不过……也别太早下定论了。”段锦站了起来,踱步到凉亭的围栏边,大声说:“段零,让他变身。”
    戚凌愣了愣,手掌包住陶秋安攻来的拳头,勾住他脚跟,趁他跌倒时用膝盖压在了他的背上:“先不打了。”
    陶秋安知道打也是白打:“放开我!”
    戚凌放开了他,陶秋安爬起身来坐在草地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吸气。明明是深秋的凉爽气候,陶秋安却觉得热极了,汗流浃背,热得仿佛张开嘴就能喷出一口白烟来。
    看到他这副模样,戚凌皱起眉头来:“你试下控制好呼吸,集中精神,变身其实是可以操控的,你只要抓住自己体内那股特殊的感觉,然后……”
    “闭上你的嘴!”陶秋安霍地站起来,一拳打在戚凌眼角。
    然后他转过身,朝凉亭的方向竖起中指,拔腿就跑,爷不陪你们玩了!
    这些混账东西,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马戏团里的狗熊?实验室里的白老鼠?他们的嘴脸真让人恶心!如果自己有绝世武功,肯定把他们全扔池塘里喂鱼去!
    “这家伙真是欠打。”段三咬牙切齿,闭了下眼睛:“我去把他逮回来!”
    段三说完跳到踏在桥杆上,像一支箭似的往前冲,目标是那个越跑越远的身影。
    突然,他眼前一晃,刹停脚步,凶狠地瞪着半路杀出的戚凌。
    戚凌同样释放了潜能,才能截住段三,然后不动如山地栋在他面前,两人都瞳孔都呈出淡金色,大眼瞪小眼。
    看他们充满火药味地对持着,坐在凉亭里的段锦反倒笑了,苍白的面孔比平日多几分神采,语调愉悦:“没办法,从小在外边长大的孩子野惯了,确实得好好管教。”
    在段家的日子既紧张又无聊,陶秋安是天生的劳碌命,闲一会就蛋疼的人,他实在找不着事情做了,灵机一动,让康伯把家里的下人都聚集起来。
    陶秋安站到地势较高的台阶上,看着下面稀稀疏疏的十来个人,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关于演讲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把安利纽崔莱的产品夸得跟仙丹似的,泰国原装进口,质量大大地有保证。
    他越讲越投入了,跳下台阶,根据客户需要一个个的进行推销:“康伯,到了你这个年纪就应该补钙,要预防骨质疏松。你,还有你,看上去就像东亚病夫,得喝蛋白粉补充营养。哎哟,还有你啊大妈,熊猫眼都出来了,肯定睡眠不好吧?没事没事,整点天然维生素,包管让你年轻十几二十岁……”
    不知道是段家的下人比较好忽悠还是他的口才进步了,当场就有好几个人问陶秋安在哪里能买到,他拍拍心口,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来:“安啦,有我在不但能订到货,还能给你们争取最优惠的价格。”
    于是这天段宅非常热闹,大门外停了辆货车,送货员把一箱箱的产品搬进庭院里。陶秋安乐呵乐呵地一边收钱一边分货,眼看着货物越来越少,挎包越来越鼓,他乐得都找不着北了。
    康伯走过来问:“秋安少爷,像族长这样的早产儿,天生体质虚弱的该整点什么补补?”
    陶秋安张口就答:“简单啊,给他整点三聚氰胺,再加点孔雀石绿,苏丹红,要不就干脆整点地沟油炒菜给他吃。康伯,你别这个表情嘛,老百姓像小强一样的生命力就是这么磨练出来的,你家族长命太好了,是因为没有经过磨练才弱不禁风的。哦,有句话有啥来着,对嘛,百炼成钢才能百毒不侵。”
    康伯彻底无语了,他现在才发现陶秋安的嘴皮子像涮过油一样滑溜。
    陶秋安懒得理他,只顾着数花花绿绿的票子,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可是第二天他就丧气了,在段家这种破地方,有钱又有什么用呢?折纸飞机扔着玩?
    陶秋安帮他叔擦身、按摩,剪了指甲,然后又闲得蛋疼了。陶冶似乎越来越瘦了,腹部的肋骨清晰可见,再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他们还要在段家呆上多久?
    因为各种破事烦心,陶秋安毫无睡意,索性攀爬到屋顶,脑袋枕着挎包躺在瓦片上赏月。夜空晴朗,连星星都特别亮眼,在城市里是看不到的,可惜下面庭院深深,关灯以后就像鬼宅般阴森。
    才躺下一会呢,就有人打扰了他的清静。
    戚凌手里拿着啤酒罐,也坐在了屋顶上,陶秋安见鬼似的蹦起来,这家伙啥时候冒出来的?
    戚凌就坐在他身旁,仰头一口口喝着啤酒,既然他没什么要说的,陶秋安也不想开口,拿起挎包打算离开。这时戚凌却突然拽住了他的胳膊,问:“为什么不肯变身?”
    “关你屁事啊!放手。”
    那只手抓得他很紧,陶秋安挣不开,就用挎包去砸戚凌,他早想砸这个死骗子了!
    戚凌一抬脚,就把他手里的挎包踢掉了,毫不给面子的嫌弃他:“看看你自己,连个东西都拿不稳,像个废物一样,除了耍下嘴皮子还有什么本事?活该被人当成狗一样作践。”
    陶秋安怒极反笑:“呵呵,人被狗咬了还能去咬狗不成?只有你们这些畜生才会这么做。”
    “你还当自己是人类?懦夫,窝囊废,你要自欺自认到什么时候?”
    “我怎么就不是人类了?我为什么非要当怪物不可?当什么我自己决定,不是你,更不是段家!我为什么非要像你一样变成怪物才叫接受现实?可笑死了!”
    戚凌抓得他更紧了,眼睛深深地看着他,月色下的侧脸很有立体感。
    陶秋安别扭地拧过头去:“戚凌!你个王八蛋!快放开我……”
    戚凌放开陶秋安的手,却捏住他的下巴,用吻封住了他的嘴。
    陶秋安瞬间患了痴呆症,瞪大眼睛,全身僵硬,活像一具抽空灵魂的人偶。戚凌吮吸他的嘴唇,再把舌头伸进他口腔里,带着苦涩的啤酒味挑逗他的舌尖,充分发挥了种马的高超吻技。可是陶秋安却一点反应也没有,戚凌恼怒了,咬一下他的舌尖,深入到他咽喉里汲取氧气。
    结果陶秋安的反应就是狠咬他一下,连滚带爬摸下屋顶,跌跌撞撞地跑了。
    戚凌摸摸自己被咬破的嘴唇,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强制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陶秋安再也没见过戚凌。
    至于那一个吻的含义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就当戚凌发酒疯罢了。
    陶秋安此时此刻只知道一件事,他有麻烦了!
    因为他被绑在了椅子上,虽然有极力反抗过,但段三两拳就打得他岔了气,头晕眼花。段三不但把他双手绑到椅子后面,就连双腿也分开绑在椅脚上,很糟糕,他能动的仅有脖子和脑袋。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白痴,可陶秋安还是问了出来:“你要做什么?”
    “我除了打你什么都不想干,可惜族长不让我弄坏你,害怕吗?你就是叫救命也没有用,因为段零已经离开段家了,他丢下你不管了。”
    陶秋安沉默了一会儿,笑起来:“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反倒是你,好像很在意似的?怎么啦?你就那么怕他?戚凌在的时候你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刚走你就耀武扬威了?”
    段三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恼羞成怒。
    陶秋安晕眩了下,半边脸渐渐发红,他知道自己说对了,冷笑一声。
    “你别得意。”段三恶狠狠地瞪着陶秋安,说:“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段三离开了,把他独自留在空房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线暗了,灯亮起来,段锦才踏入房间。
    陶秋安看着这个活像死尸一样的男人,不吭声。段锦抬起他的下巴,用拇指搓掉他嘴角凝结的血丝,陶秋安甩头,挣开他冰冷的手,毫不掩饰眼里的嫌恶。
    过了一会儿,康伯走进房间里,把手中的托盘放下,然后就低着头退了出去。
    段锦拿起托盘里的采血针,把针头刺入陶秋安颈上的静脉里,一边抽血一边问:“你还是不愿意变身吗?如果不肯配合研究,我只好用些你不会喜欢的方法了。”
    陶秋安试图跟他讲道理:“你没权利这么做,我是人,不是用来做实验的动物。”
    “很遗憾,在段家是我说了算。”段锦拔出针头,用棉花压住了陶秋安脖子上的针孔。
    等到针孔不流血以后,他拿起一根伸缩式的电击棍,拉长,把前端顶在陶秋安的腹部:“痛苦能令人精神亢奋,并且分泌肾上腺素,导致心跳与血液流动加速,瞳孔放大,从而激发出体内的潜能。”
    当段三按下电击棍开关,陶秋安发出了惨叫声,身体抽筋似的痉挛着。
    他只感觉有种灼痛感从腹部蔓延周身,大脑在一阵阵的发麻,可人是清醒的,只是所有的知觉都被痛苦占据。段三隔了十秒才把电击棒挪开,陶秋安垂下脑袋,大口地喘气,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妈的!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说脏话,你最好记住。”段三用电击棒戳到他的脖子上。
    “啊!啊!啊!”
    段三不断地加强电流,陶秋安除了尖叫和簌簌发抖以外,什么也做不了。每次电击棒离开他的身体,陶秋安都死命挣扎起来,麻绳磨破手腕和脚腕,深深地勒紧进皮肉里。
    又一次漫长的电击过后,陶秋安脱力了,双目无神,垂死般瘫在椅子上。
    “看上去真是可怜……”段锦拨弄着他咬得糜烂的嘴唇,笑了笑。
    段家人的感知都灵敏,血的味道,还有汗味,这两种味道再掺杂着少年独特的气息,让段锦微微地兴奋起来。陶秋安面色雪白,一头一脸的冷汗,湿漉漉的刘海贴在他前额上,紫色的瞳孔在夜晚分外透亮。
    段锦抚摸陶秋安的脸,这张平凡的脸蛋,因为虚弱看上去比平时顺眼。
    他拿起细长的银针,撩起陶秋安的衣服,指尖沿着一根根肋骨摸上去,在第十一根肋骨的位置找准了带脉穴,把银针慢慢地刺了皮肉里。
    陶秋安张大了嘴,从喉咙里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音不大,却很撩人。
    段锦站在椅背后面,一边把银针往他体内推,一边俯身在他耳边说:“还不肯变身吗?真是个不乖的孩子,你在坚持什么呢?想要受到更严厉的惩罚吗?”
    段锦一鼓作气地把银针插到底,直到整根银针没入了陶秋安的腹部,任由他尖叫抽搐。
    陶秋安发现自己越痛苦,这家伙就越兴奋,哑声骂:“……你这个变态!”
    “没礼貌的孩子,这能这么跟舅舅说话。”
    段锦把他衬衣的纽扣全部解开,让他袒露胸膛和腹部,毫不手软地一根根把银针刺到底。
    陶秋安这辈子还没遭过这样的罪,简直像犯了天大的事,被严刑逼供一样。
    他觉得自己很累。
    陶秋安很想睡觉,眼皮都撑不起来了,可是段锦一直不肯放过他,扎了又扎,电了又电。
    后来他感觉不到痛了,就一心只想着睡。
    于是他就真的睡了――他不知道这叫做“昏迷”。
    正好段锦也乏了,身体不好的人,精力也好不到哪里去,眼帘下隐约有了淡青色阴影。房间里空荡荡的,他找不到东西扶,干脆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看着昏死过去的陶秋安,单薄的肩膀颤了两下,突然间很想大笑。
    然后他就笑了,抱着肚子在地上笑得前仰后合。
    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孩子!见了棺材都不落泪,欠虐的货。
    “康伯。”段锦笑够了,把守在门外的家生子唤进来,向他伸出手去,详细的交代:“把血液样本送到研究室去,再派两个人守着门口,不要动他,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康伯握住段锦缺乏温度的手,弯腰把他扶起来,搀着他往外走去,边走边频频点头。
    段锦感到有些奇怪,尽管陶秋安不愿意变身,可是在痛觉的刺激下也应该变身才对,如同痉挛般没办法自控,到底是陶秋安意志力强大,还是他缺乏变身的力量?不过不用着急,还有许多时间,足够自己慢慢弄清楚原因。
    纯血种啊……段锦默念着,心里还是很期待,他非要让陶秋安变身不可。
    陶秋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
    他第一个感觉是痛,银针还插在他的腹部,连呼吸都会作痛。第二个感觉是渴,喉咙都快冒烟了,他猜自己昨晚流汗流太多了,有脱水的迹象。
    他忍着痛喊了两声,有人打开门,探脑袋进来看了看,然后把头缩回去了。
    陶秋安知道自己喊破嗓子也没用,就放弃了求助。
    落到这个境地,陶秋安不可能不害怕,可是他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在段锦手里他不过就是一块橡皮泥,是搓圆还是按扁,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被折腾断气了也没人替他收尸。
    陶夏宁远在几百公里之外,陶冶根本指望不上,谁能帮他一把?
    戚凌?那个可恶的大骗子?
    陶秋安嘲笑自己天真,指望谁也不该指望他,被骗过一次就该学乖了。
    当段锦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陶秋安心里有了恐惧感,他尽力不让自己发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松开绳子,我要去厕所。”
    段锦昨夜睡了个好觉,神清气爽,也有兴致逗弄起小外甥来了:“乖孩子,都憋了一整夜,是不是很难受?”
    陶秋安当然难受,不由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段锦又笑了,这段时间他笑的次数,比过往十年加起来的都多,他笑着把手放到陶秋安的小腹,笑着用力按压。陶秋安身体抽搐了下,死死地咬住嘴唇,只感到膀胱又胀又痛,这王八蛋太过分了!
    “别咬,嘴皮都给你咬烂了。”段锦一脸疼惜地凝视他,说:“叫声舅舅,我就解开绳子。”
    陶秋安明白这种时候应该示弱,可他实在叫不出口,一想到自己和段锦有亲戚关系,就有种恶心得快要当场吐出来的感觉。他费尽力气扯出了一个笑容,说:“你爸上梁山。”
    段锦不解:“什么意思?”
    “知道你爸爸为什么上梁山么?因为――你、妈、逼、的!”陶秋安其实不喜欢说粗话,不过段锦喜欢听,他就大方一点,以后有事没事就说上几句给这个变态听,气不死他也要让他糟心。
    段锦蓦地眯起眼睛,用指节揉揉太阳穴,这孩子实在太顽劣了。
    “好吧。”段锦缓过了头痛,把手一摊,柔声说:“孩子,等下不要怨舅舅,嗯?”
    陶秋安不由打了个寒战,惊恐的望着段锦。
    段锦没有辜负他的恐惧,拉开陶秋安的裤链,扯下他的内裤,把他最羞耻的部位看进眼里。
    陶秋安怕得连话都说不好了:“不、不要……你滚、滚开!”
    段锦不吭声,抓住了那根软绵绵的肉虫,色泽粉红稚嫩,一看就知道没有经历情/事。他不轻不重地揉搓着,少年的腹部不断收缩颤抖,反应很生涩,可是很敏感,肉虫很快在他手里变成了肉柱。
    “别怕,会很疼的。”段锦把导尿管一点点插入他前端的小孔。
    陶秋安受不住了,泪水从眼角滑落,哆嗦着嘴唇求饶:“拔出去……求你了,不要这样……”
    “好孩子。”段锦把导尿管插到底,起身,亲了亲他汗涔涔的额角:“尿出来吧。”
    陶秋安疯狂地甩头,屈辱感像一只蝗虫,一口口啃食他的心脏,让他恨不得死了算了。
    在别人眼前毫无尊严的失禁,他宁愿死!
    段锦握实了拳头,大力地捶打他的小腹,陶秋安凄厉地惨叫一声,脸色比段锦还白上几分,泪如泉涌。段锦呼吸乱了,抱住他的头,抚摸他的眉眼,感受着他的痛苦,享受着他的痛苦。
    当有液体通过导尿管流出时,陶秋安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从明天起,你就改姓段吧,以后就是段家的少爷了,把你那些粗鄙的毛病统统改掉,我会好好教你该怎么做一个乖孩子的,嗯?”
    陶秋安没半点反应,回应段锦的是从外面传来的枪声。
    房间门被猛然踹开了,戚凌大步跨过了门槛,他背着光,无法看清面目,只能看到高大挺拔的身影,还有肩头搁着一支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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