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福半倚靠在病床上,面色有些潮红,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所致。
    于崇信觉得多半是后者。
    因为见到于崇信后,他第一句关心的不是于崇信身上的血,而是激动道:“老四,我入门了!”接着才是:“你没事吧?”
    于崇信摆了摆手:“我没事,但你却有事了,快说,你怎么知道有人袭击提前报警的!”
    “啥!”赖福一愣,旋即大惊,“什么提前报警,我就是昏迷之后报的警,哎,这怎么说的,擦,老四你别坑我,我可是为了救你,才不顾危险,强行突破意识!”
    于崇信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开个玩笑,什么叫突破意识,你刚说的入门是那个经书入门了吗?”
    常微轻啐一声,道:“入门有什么了不起,我都第一层小成了!信哥哥七天前第一层也入门了,就你最慢!”
    赖福闻言面色一苦,突然觉得自己《涅槃经》入门也没那么值得高兴了。
    于崇信见状安慰道:“《九转金身》是炼体的,入门简单些,你那佛经深奥,入门难一些也正常,不能一概而论,你快说说,入门之后有什么神通,你又是怎么在昏迷中报警的!”
    赖福觉得好受了一些,便开始讲述起来。
    人有八识,曰: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赖耶。
    前五识很直观,就是人体五感,意识也不难理解。
    尤其是这个世界,五十年前,脑机交互的技术就已经很成熟,人们已经可以通过意念电波与外界的设备进行交互。
    超管中心的超凡监测芯片中的念力一条,便是反应的人的脑电波强度。
    当然科技设备受限制于工艺精度的不同,捕捉脑电波的距离、准确度等自然也都不同。早期的意念捕捉设备都是要贴到人的头部,比如早期的意念头盔等等。
    目前市面上的高端腕表能够识别的距离大约是三米,最低的念力强度要求是10。
    也就是普通人的平均水平。
    这个念力就是意,意同其他五感一样,都是源自于人本身的根性,眼识的根是眼睛,耳识的根是耳朵。那意识的根是什么呢?
    在二乘佛教中意识的根叫做意根,大乘佛法中称之为末那。
    意根既是心,又是意识所依根的缘故,又是能引生意识的心,并且是意识生起后运作时必须依止才能运作的心,所以称为意根,这就是随根立识的意思。
    意识夜夜断灭之后,朝朝又依意根而生起,可见意根从来不曾暂断,是恒而不曾断灭过的心,即使是在闷绝位、正死位、无想定、灭尽定中,也都不曾刹那间断过,所以唯识学中说他的自性是「恒、审、思量」。阿罗汉入无余涅槃时才可以断掉意根。
    断掉意根,而见真如,这便是如来藏、阿赖耶识。
    赖福所修的《涅槃经》便是要求入无余涅槃,照见如来,神通自现。
    一般人想要达到这一境界已经是极难,赖福的五感强大,意识敏锐,想要进入涅槃状态更是难上加难。当然,万事万物皆有对立,物极必反。
    他进入涅槃状态的难度大,但涅槃后,神通觉醒也更迅速,强大,这也是大威天龙传他《涅槃经》的原因。
    之前,赖福每晚修练《涅槃经》,一直难以入门,因为他六识强大,六根不净,六贼难服,所以饶是他已经能够将这经书倒背如流,却也迟迟难见效果。
    直到先前,他在车上,被洛基和卡罗琳联手双重催眠,六识寂灭,意根断而未断,模模糊糊得见真如,觉醒了第一个神通,他心通。
    他心通,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
    赖福现在当然还不能知三界六道众生心中所思所想之事,他境界还浅,只能感知到附近之人一些的意念。
    其外界表现,听起来与某些觉醒了读心术异能的人好像没什么区别,事实上,也没有本质的不同。
    最大的区别是那些自主觉醒读心术异能的人,依靠的是天赋,可以说是先天,而赖福是后天练成。
    但是先天未必比后天强,先天代表的是本来就会,一切提升只能靠刺激,就算有功法,也未必能够契合。而后天所练却有自己的一套体系,按部就班,成就上限便是功法的上限。
    而大威天龙所传的《涅槃经》就是这样一部上限极高的功法,与大威天龙自己主修的《祖龙升天决》是一个级别,一直修练下去,不出意外,可直达第八级,金仙境界。
    言归正传,赖福初醒他心通,虽然六感断绝,却照样感知到了危险,尤其是那个时候,于崇信变身狄仁杰,心中分析各种可能的时候,所散发的意念不要太强烈。
    赖福捕捉到了这些意念,交感之下,自己的意念也跟着行动起来。
    沟通腕表,给警局和超管中心老六分别发送求救信号,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在他昏迷之中完成,与其说是他报的警,不如说是于崇信借助赖福的念力报的警。
    “咦,你们好恶心……”
    常微听赖福说的涅槃、末那、阿赖耶之类一大串佛门术语,还有佛经道理,只觉脑中一团糨糊,完全不懂,直到听到意念交感这里,也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十八禁的画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顺手就扯住于崇信的胳膊,把他拉到了身后。
    于崇信还不明所以,赖福《涅槃经》刚刚入门,他心通模糊的感应到了常微的意念,表情管理立马宣告罢工,一张脸垮得像是便秘一般。
    病房里两个普通警察外加艾伦对佛经佛法也不理解,但不妨碍他们把握住关键信息:“所以你被催眠之后觉醒了新的能力,能够通过感知其他人的意念,启动自己的腕表?”
    “你这么说也可以吧!”赖福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感情我说了那么一大通,来解释我的能力,你们却以为我觉醒的是一个睡着了打电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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