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看着她,沉默半分钟,之后淡淡地开口:
    “不必,珊瑚那边,我可以负责,你可以不过去。”
    “别啊,”冯雨赶紧转头求助院长,“舅舅,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浪费,我想跟威廉教授学点东西!”
    她一撒娇,院长马上笑起来,半打趣地说:
    “小雨很有上进心,前几天调了工作岗位,她还有点意见,不过好在服从命令,威廉教授方便的时候帮帮她,也算是鼓励一下孩子,对了,她知道许小姐是您的朋友,所以特意研究了病例,对许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也很了解,就让她一起去吧,她要是敢调皮,我收拾她。”
    “舅舅——”冯雨红着脸撒娇,“我哪敢跟威廉教授调皮,就怕他嫌弃我。”
    说完,她来到威廉面前,很认真地保证:
    “教授,我就想当您的学生,所以保证听话,您就带我吧!”
    本来没想答应,但后来威廉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看看如果有别的女人在,会不会让珊瑚在自己心里的重要增加。
    于是他点头应下,带着冯雨回到病房。
    进门正遇到珊瑚挂水打完,冯雨快步走过去,跟小护士说:
    “我来吧。”
    小护士一愣,有些惊讶:
    “冯医生,您是主治医师,怎么能……”
    “你去忙吧,许小姐这边我来就好。”
    许珊瑚从他们进门开始眉头就皱起来,她当然知道冯雨的心思,而且之前差点起冲突。
    这次她居然跟威廉一起进来,脸上得意的表情都掩饰不住。
    心里的怒一点点堆积,许珊瑚深吸气,看着针头从手背上拔出,赶紧收回来,躺下闭目养神,谁也不理。
    威廉进门就看到小女人脸色不好,忍着嘴角的笑意走过来,坐在床边,温和地问:
    “哪里不舒服?”
    “哪儿都不舒服。”
    “那怎么办?要不要吃东西,帮你剥桔子?”他声音不改,探出手去试探她额头的温度,确定她不是发烧之后,才好脾气地继续问,“有没有想吃的,火龙果吃不吃?”
    “都吃,剥桔子,切火龙果,削苹果,你要是不想帮我弄,就找李大姐来。”
    没等威廉开口,冯雨赶紧说:
    “我来帮你弄,许小姐你别着急,伤没好的时候确实容易烦躁,我都理解。”
    说完,她把托盘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忙不迭地去洗手,然后过来拿了橘子就剥,但是第一瓣却是递给威廉:
    “教授你尝尝凉不凉,许小姐饮食上还是要注意一些,您说呢?”
    许珊瑚气得翻白眼,这是什么意思,明目张胆在她面前秀恩爱,她气不打一处来:
    “我突然什么都不想吃了,想睡觉,你们都出去吧。”
    冯雨却一点不着急,声音还像春风:
    “许小姐你好歹吃一点吧,威廉教授也希望你能早点恢复,这样他也不用挂心了呢。”
    说着,她把橘子递过去,姿态放的很低。
    威廉拿着她给的一瓣橘子,眼睛一直看着许珊瑚,后者也狠狠瞪过来,语气抱怨:
    “你能不能出去?”
    他一点不生气,却觉得很有意思,挑眉说:
    “刚刚挂完水,最好轻松一会儿再睡。”
    “我想静一静行不行?!”许珊瑚觉得自己有点要暴走了,语气更不耐烦,“你们别烦我。”
    威廉不动地方,手里玩着那瓣橘子,语气宠溺:
    “那你睡,我不出声。”
    说完,他看向冯雨,还没等说话,就被抢了先,“威廉教授,我这几天有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请教您,您能不能去我办公室一下,还有跟模型骨架想问……”
    威廉笑着回答:
    “这个发邮件给我。”
    “但是邮件有的时候很不方便呀,而且我理解能力不太好——我能不能给您打电话啊?”
    威廉顿了几秒,点头回答:
    “可以,只是除了女朋友,可能别人电话会忽视,到时候……”
    “到时候我给您多打几次就好,那我先出去哈,回头电话联系。”
    说完冯雨很识相地端着医疗托盘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很细心的把门关好。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许珊瑚用力拉着薄被,直接把头蒙在里面。
    威廉放下手里的橘子,嘴角弯弯地看着床上鼓起来的女人,伸手去拉她,声音宠溺:
    “你在生什么气?”
    “你走开啊,好不容易碰到志同道合的人,你怎么不去教她?你们一来一往,很快就师生情深了,我算什么啊,我才不要在你们之间当电灯泡。”
    “哪有,我明明拒绝了。”
    威廉轻叹气,他发现即便是有了别的女人插科打诨,他对这个女人还是对小朋友的心理,就不想看她不高兴,至于情爱——
    可能还达不到。
    有些无力。
    心里也更愧疚。
    于是声音更温和,他继续轻声哄着:
    “她已经走了,你不喜欢下次不让她来……”
    “她明明就是来示威的,之前就说我配不上你,现在想让我看看你们两个在一起有多般配,威廉我之前确实只以为你是个商人,但觉得你身上气质太儒雅,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厉害的医生,我……”
    他无奈地耸肩,打断她:
    “是我的错,应该早点跟你说这些,我只是觉得这些并不重要,之前我做什么……”
    “当然重要,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当然希望了解他,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从来也不想了解,可我爱你,我晚上睡不着觉,想的都是你,我想了解你,可是我不敢问,我怕会让你烦,会让你觉得反感。”
    “没有,你怎么会这么想?”威廉叹气,继续解释,“你问的话,我会告诉你,之所以不提之前,是因为觉得不重要,我没想到你会在乎,那这样,你想知道什么,我绝对不隐瞒……”
    许珊瑚眼泪掉下来,委屈地摇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想要的是你主动告诉我,是你想让我多了解你,就像我不想隐瞒你什么,我想把我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但是我也不敢,我也怕你烦,我怕你烦我之后会离开,所以我前后都怕,威廉我好累啊,你还吃她给你的橘子……”
    威廉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我没吃,你看——放这里了,我现在就扔掉好不好,你先别激动,我们有话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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