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总是很柔和,淡淡的从窗户照耀进了方言的房间里,她现在的心情很好,微风和煦,此刻闭上眼睛不但可以听见院落里的鸟叫声还能闻到阵阵花香,她在享受这一刻的寂静,这一刻她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也包括她的心。
    突然听到远离传来了微微沸腾的茶水声,她便知道这是莲儿在煮茶,这是莲儿总是会有些突发奇想的时候。莲儿的煮茶的手艺并不好,但是她还是喜欢附庸风雅,方言笑了,轻轻的笑了,若有人看见她的笑容,就会明白如此的美景她却呆在房间,只因为她自己知道她的笑容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动。
    自然也能让外面的夕阳失去颜色, 想到此刻的美景,方言突然之间想要抚琴,睁开眼睛望向房间里那架损坏的古琴,虽然已经有了瑕疵不再完美,但她依然来到古琴旁边,伸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素手,开始抚琴。
    那架古琴在方言的手里弹奏出来依旧动听,只是在听这首曲子的莲儿却在感叹,这是一首古曲,她自然听过,而且印象还很深刻。因为先生弹奏的是渔舟唱晚,正好应了此情此景,莲儿闭上眼睛笑了笑,忍不住出声道:“一曲终罢,我这里的茶也正巧煮好了,干脆就请先生一起喝一杯。”
    房间里的方言透过窗户看见院落里背对着她的身影,考虑要不要出去。
    最后方言还是出来了,坐在莲儿的对面, 面色清冷,但是眼眸子里却有几分动容,赞许道:“不错,有进步。”
    莲儿闻言笑道:“谢谢先生的夸奖。”
    方言鄙视了莲儿一眼,笑道:“你的脸皮果然很厚。”
    莲儿忍不住怒道:“先生,你这女人好不讲道理。”
    方言却笑了,很美,仿佛夕阳已经失去了它的光辉,淡然道:“我说的是茶叶不错。”
    莲儿尴尬的挠了挠头,不自在的笑道:“的确不错,上好的明前茶。”
    伴随着此刻的夕阳,方言脸上的表情冷淡了下来,殊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先生的莲儿也只能乖乖闭嘴,她可不想自讨没趣,若是先生存心找自己的麻烦,聪明的莲儿都会选择闭嘴。
    似乎是看透了莲儿心思的方言,嗤之以鼻的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破坏我好心情的人。”
    莲儿认同般的点头道:“每当遇见这样的事情我就头大。”
    方言冷笑道:“你是说你看见我就头大。”
    莲儿赶紧讨饶, 说道:“当然不会,先生长得那么好看, 莲儿每次看见,都自惭形秽。”
    方言妖艳的容颜故作清冷,并不答话。
    不知道自己是否说错话的莲儿,一时间纳闷不已。
    喝一口茶后感觉良好的方言冷冷道:“我不仅讨厌破坏我好心情的人,也十分讨厌不请自来的人。”
    话音尚未落下,眼前就多了一个人,那个人手中拿着莲儿的茶杯,吧唧着嘴道:“茶果然是好茶,可惜煮茶人的手艺不怎么样,好端端的破坏了这么好的龙井。”
    方言冷笑道:“此刻就算是再好的茶,也没有好心情喝了。”
    那个人道:“竟然来了,我就不会浪费那么好的茶叶,我讨厌浪费的人。”
    烟如织大笑道:“巧了,我却偏偏喜欢浪费。”话还没说完她就要去倒掉桌上的壶茶,一只手却抢先抓起了那壶茶,仰起头一口气喝了个精光,而且还很讨厌的吧唧着嘴道:“我说过我讨厌浪费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想和你一起喝茶。”
    那个人怨道:“那就宁愿倒掉,去浪费这么好的茶叶,岂不是可惜了。”
    方言呵呵笑道:“可是我却不觉得可惜,这就够了。”
    那个人笑道:“那和我要倒掉这壶茶有什么关系。”
    一旁的莲儿怒了,说道:“这壶茶是我煮的。”
    那个人道:“你煮茶不就是要给人的么,谁喝不都一样。”
    莲儿冷笑道:“却不是煮给你喝的。”
    那个人似乎有意为难道:“那为什么被我喝光了。”
    莲儿怒极反笑道:“莫非你还有理了不成?”
    这个男人自然就是和方言有过一面之缘的青面,谁也想不到他会来。
    方言淡淡道:“你来做什么?”
    青面苦笑道:“你似乎应该对我客气点,毕竟来着是客。”
    方言讥笑道:“莫非上次凌霄给你留下的伤已经好了?”
    青面听方言的话便知道她已经知晓了他的来意,于是就开门见山的道:“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方言淡淡道:“怎么合作?”
    青面觉得事情有戏,开怀笑道:“难道你不想对付凌霄?”
    方言不屑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青面兴起的道:“观潮的日期越来越近了,与其我们各做各的倒不如一起合作,你看可好?”
    方言鄙夷道:“你这人到底是不是耳朵聋了,还是脑袋不太灵光,我说过我讨厌破坏我好心情的人,也讨厌不请自来的人,现在你还要我更讨厌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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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话乖乖的走开,因为大多数人都不想被这样一位美丽的女子讨厌,可惜的是总有些人例外。似乎并不在乎被她讨厌,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一类人存在,所以她经常会为此感到恼怒,也感到无奈。方言是一条聪明的蛟,所以她懂得去怎么样控制自己的情绪,懂得怎么样去对付这样的人。
    青面似乎就是属于那一类不在乎被她讨厌的人,自顾自的道:“你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方言突然起身道:“不用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方言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比较干脆,就把原本想要说出口的那句脏话给憋回了肚子里,换成了:“你这家伙真不识趣。”
    雨后天晴,这一刻就像是千山暮雪一般,是最值得享受的一刻。
    方言这个女主人起身离开的时候带着几许恼怒,看样子就知道十分的不待见并且讨厌青面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内心郁闷无以复加的莲儿则是在那里狠狠的瞪着青面,巴不得欲杀之而后快,似乎是感受到莲儿杀人的眼光。
    青面无奈的笑道:“你非要这样看着我吗,把她气走我也不愿意,而且是一万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
    青面淡淡的看了莲儿一眼,留下一句愣头愣脑的小傻子便起身离开了。
    被青面一句话气炸在当场的莲儿愤怒不已,对着青面刚刚和过的茶杯呸了一口,怒骂道:“讨厌的的家伙,你才是傻子呢!”
    还不等莲儿怒气全消,就立马感受到院落外一阵法力波动,周遭气机震荡不已,隐隐有着地动山摇的气势,感觉不对的莲儿马上追了出去。
    院落外青面仗剑而立,一袭青衫无风自动,气机逐渐恢复平稳,他的身下躺着几具尸体,鲜血沿着剑尖滴下。青面优雅的拿起飞剑,一口气吹干了上面的血,望着站在门前的亦风冷冷一笑,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了吧。”
    莲儿冷着面容余怒未消,没有言语,轻轻的转身走了。
    时间过去一个月。
    深冬,青江水却反常的开始涨潮。
    于是青江观潮自古便是一大奇观,每逢深冬前后是为天下之最,潮涌最大,就算再远处未见潮影,也依稀可闻潮声。方言牵着莲儿缓缓而行,身边跟着林筠,犹如一对璧人,人潮拥挤中,三人走到一处高位,等待观一线潮,人方才站定,耳边就传来轰隆隆的巨响,细眼看去,江面仍是风平浪静。响声越来越大,犹如擂起万面战鼓,震耳欲聋。
    远处,雾蒙蒙的江面出现一条白线,迅速西移,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
    再近,白线变成了一堵水墙,逐渐升高,“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横在浪花中”。随着一堵白墙的迅速向前推移,涌潮来到眼前,有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锐不可当。第一次观看这青江涨潮,方言生出一种豪迈的激情,仿佛欲与天公试比高,不知这潮来的如此之快,内心顿时如潮水一般的惊涛拍岸,放眼看去,入目之处皆是涌动的人潮,在潮水拍案而起的那一刻发出响声,不由得法子内心的赞叹,气势磅礴,潮景壮观,声如狮吼,惊天动地。
    其实青江大潮,白天有白天波澜壮阔的气势,晚上有晚上的诗情画意;看潮是一种乐趣,听潮是一种遐想。难怪有人说“青江郭里看潮人,直到白头看不足。”
    正值此时,一股肉眼无法分辨的气流顺着水面如烟雾般升起,人群上空响应似的响起一片片的歌功颂德,无形的愿力顺着那股气流的接引化作一道长河,涌入青江最深处。众人的愿力绵绵不断,让方言的脸上都生出一股虔诚,不知觉的想要顶礼膜拜,想要发出一道气势去反抗,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溃压而下,导致方言的脸色一阵苍白,内心挣扎剧烈,脑海中一会儿变幻一个画面,仿佛灵魂都要破体而出,跟着这股愿力而去。
    身旁的林筠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动,这股压力才溃散,方言全身感到轻松了下来,反观观潮中的众人,神色各异,但是脑海中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着,整个人的灵魂最深处都一股股连绵不绝的无形愿力。
    方言不由得一阵后怕,背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对身边的林筠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林筠却仿若未闻,神色淡然,想必是正在全身心的关注着场上的形式变化。
    随着愿力渐渐生成,然后不断流失,也就是在那么一瞬间的,但方言却感觉过了许多个昼夜。不禁感叹,这凌霄倒是有两下子,不似那等徒有虚名的无能之辈。
    身边的林筠传来一声冷哼,沉吟道:“这已经是最为关键的时刻了,怎么还不见有人动手?”
    仿佛事不关己的方言,打趣道:“看到凌霄这副架势恐怕没人敢上了。”
    不理会方言的打趣,林筠面色冷峻,看来事情超出了他原本的想象。
    不等方言的笑容消失,远处的青江上潮水涌动异常,水灵气密集度高的吓人,江底一阵暗流涌动。一股股翻江倒海的法力在生成、波动,方言和林筠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立马运用灵识查看,却发现此时正有好几股大小不一的法力波动。
    其中有一股法力波动异常厉害,似有翻江倒海威能的就是此人,林筠冷笑道:“竟然是朱龙在捣鬼,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出手。”
    林筠没解释朱龙是谁。
    方言疑惑的道:“怎么没有青面的气息。”
    林筠嘲笑似的解释道:“他在等待时机,切不可小看了青面此人的城府,朱龙领了6路水族来袭,他怎敢轻易露面。”
    方言好奇道:“朱龙是什么人物,有这般厉害。”
    林筠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吟道:“原来青江就是朱龙的地盘,但是他没有得到天庭的册封,所以被凌霄给强占了,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勾当谁会不乐意做,何况还是有着不小仇恨的两个对头。”
    方言幸灾乐祸的笑道:“看他手段那么厉害,凌霄该吃了不小的苦头吧。”
    但是下一刻她就愣住了,她的灵识观察到凌霄竟然应对自如,方言无耻的骂道:“他怎么还不死,到现在都还那么可以闹腾。”
    林筠调笑道:“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能坐稳这条贯穿整个北塘的青江。”
    站在高处的方言和林筠两人在此刻不禁让人感觉有种稳坐钓鱼台的架势,惊涛骇浪中,两人八风不动,稳如磐石。
    正在跳脚的方言,一副骂爹骂娘的架势,骂骂咧咧的道:“那该死的青面怎么还不动手。”
    林筠此刻却有着一种成竹在胸表情,对大局的走向和把握到了一定的程度,断言道:“那位假龙神都还没有动手,你觉得青面会现在出来送死么?”
    方言气急败坏的道:“他不动手,我们动手好了,等那位假龙神出手就晚了,他怕那位假龙神我们可不怕。”
    林筠好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又不碍着你什么事情,都告诉过你,我们是来看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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