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待会儿你去问问取药的柜台,她取的是谁的药?”
    鹿茴捏了捏阿桃的手腕,她总觉得岚姨和鹿以茉有事隐瞒。
    “是。”
    阿桃点了点头。
    他们躲在暗中,等到岚姨取完药,阿桃这才出去。
    鹿茴站在原地等待她。
    就在阿桃取药的时候,庄赫南远远地就看到了她。
    “鹿茴,你有什么事吗?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他带着关切的目光望着鹿茴,生怕她身体不适。
    鹿茴摇摇头,赶紧做出解释,“不是的,我是来取药,佣人说有一些药忘记取了。”
    庄赫南看到她独自一个人,又看到取药柜台的佣人,却唯独不见好友的身影,脸色微微一沉,“阿衍没有陪你吗?”
    他明明告诉过好友不要单独让鹿茴一个人出门,万一精神病发作会后悔莫及。
    “他工作忙,我不想耽误他。”
    鹿茴选择了撒谎。
    她不想让庄赫南知道目前的自己被赶出了祁家大门,毕竟,回去和不回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鹿茴,你有心事吗?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庄赫南打量她,总觉得她好像哪里不对劲。
    鹿茴没有说话,领完药的阿桃看到庄赫南,她急忙走上前和他打招呼,“庄院长好。”
    她看到阿桃,连忙使了个眼色,怕阿桃心直口快乱说话。
    “阿桃,你们来领药为什么你们家大少爷没有陪着?”
    庄赫南想知道祁璟衍究竟在干些什么?连老婆都不关心。
    阿桃面露难色,到底还是看懂了鹿茴的眼神警告,“庄院长,我们家大少爷工作繁忙,他要我陪少夫人来医院。”
    她一想到祁璟衍把鹿茴赶出祁家,心里十分的不爽。
    “胡闹,我去给他打电话。”庄赫南气得想骂祁璟衍。
    鹿茴马上伸出手阻拦他打电话的动作,“庄医生,不要打扰他,我自己可以的。”
    她说完这句话,阿桃替她感到心酸不已。
    少夫人真傻,大少爷都不在乎她了,就算怀着身孕也要赶她走,她为什么还要提大少爷隐瞒呢?
    庄赫南考虑到自己可能过于激动,出于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事后冷静想了想,他打电话过去给好友,确实没有任何立场,反倒很容易引起误会。
    “鹿茴,你现在怀孕了,吃不了精神药物,我希望你不要忧伤过度,得空的时候多出去走走,散散心,抒发内心的抑郁。”
    他再三叮嘱鹿茴要注意情绪变化。
    她淡然一笑,心头是一番上涌的酸涩。
    心里有多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是有些苦,根本说不出口。
    哭泣和大笑是抒发情绪的最好渠道,唯有伤心到深处是无声的,没有眼泪,没有哭泣。
    她就是无声的伤痛者。
    “是,我记住了庄医生。”鹿茴轻轻颔首,眉宇间带着说不出来的忧愁。
    阿桃搀着她走出医院的大堂,暖阳照在她身上,柔光里她纤瘦的身形如同梦幻的泡沫,好像一碰就会碎。
    主仆二人走到街上,鹿茴闻着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风中有尘埃,也有汽车尾气,这就是自由的味道。
    “阿桃,我们没有钱,得找个工作吧。”
    她说话时没有手指甲的手指勾勒着挂落的发丝。
    一日三餐但求温暖不求奢靡,头上有瓦,米缸有米,这就足够了。
    闻言,阿桃停下走动的脚步,皱着眉头盯着鹿茴,“少夫人,你怀着身孕,目前是初期不可以工作的。你忘了医生的交代吗?我去,好吗?”
    鹿茴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女孩,她真的好年轻,和自己当年离开孤儿院时一样的年纪。
    “阿桃,你想过未来吗?”她握住阿桃的手,语调里全是温柔。
    阿桃眼神懵懂地摇了摇头,“没有呢!”
    “去读个夜校吧!以后出去工作,好好谋划未来。”
    鹿茴帮阿桃树立了信心。
    她知道人要成长必须要有知识,因为知识是无价之宝。
    “少夫人,你为什么要让我去读书啊?”阿桃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鹿茴拍拍她的肩膀,眼神里溢满了星光,“因为有个人告诉我,好好读书才能改变命运。他告诉我想要强大,唯有努力。”
    她说完这句话,眼里的泪滴随着暖风滑落。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曾是那个少年教她的诗经。
    “那我们先去找工作吧!”阿桃用工作的话题岔开了读书的事。
    鹿茴知道她在逃避,倒也没有继续谈及。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辆车子,车子开得极慢极慢,就好像蜗牛在爬。
    坐在车后座的男人摇下车窗,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直盯着走在人行道上的鹿茴。
    “总裁,你要下车吗?”
    开车的凌风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提醒祁璟衍。
    “有个项目在南非,你如果太闲,今晚的飞机可以安排你出差。”祁璟衍冷冷地说道,黑眸迸出一道寒芒。
    凌风的后背瞬间冒出了冷汗,他望着后视镜对着自己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祁璟衍他马上闭嘴。
    鹿茴和阿桃在一家餐馆找到了工作,工作的性质没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简单的洗碗。
    为了尽快赚到钱,两人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就直接上工。
    餐厅的厨房水槽前,鹿茴坐在凳子上洗碗,阿桃站在水槽前时不时地低头看她。
    “少夫人,你一定要小心啊,这里的地很滑,有水渍地,走路的时候我不扶你你不要一个人起身。”
    阿桃不放心地做出交代。
    她洗着碗,闻着洗洁精和油腻的洗碗水,一股作呕的冲动让她开不了口,只好对着阿桃重重地点头。
    一整天的忙碌,两人下班已经是晚上十点。
    鹿茴坐了一天,腰已经直不起,阿桃的双脚也站得僵硬,好像脚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又痛又麻。
    “少夫人,你为什么要他们日结工资啊?”
    阿桃拿着两个人赚到的微薄薪资,心里有点苦涩。
    他们洗了一天的碗两个人加一起拿到手的钱也不过是一百六十块钱。
    “我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花钱地方多,等一个月后发工资,日常的柴米油盐怎么办?”她低着头望着平坦的小腹,以后做产检的钱还没有着落。
    阿桃拿着一百八十块钱,她想了想,“我去卖血吧。”
    鹿茴听到她的话,心头一酸,她默默地转头,偷偷擦掉眼泪。
    “不要做傻事,你明天带我去个地方。”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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