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动任由刚清醒就撞着自己离开病房的龙炎拉住手臂飞奔,陈珂懵懂地摸不清头脑,好半晌讷讷发声。
    “龙炎你这是醒了?别急,你现在不是在饭馆里,我已经把你送来医院了,这里没有危险,咱们不用跑的。”
    龙炎听到她这话顿时无奈了,“你这傻妞,你以为我干嘛醒过来就急忙带你跑,是刚刚那个白大褂有问题啊!”
    龙炎生来就对各种香味十分敏感,是以房间里一弥漫危险的幽昙香,他立刻就恢复了警觉意识清醒过来。
    这是已经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也幸亏他惊觉病房里除了自己和陈珂外还有第三者,他下意识警惕对方,并趁对方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举带跑陈珂,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白大褂有问题?那是医生不对,他是哪里有问题?”这个时候的陈珂好像只会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好奇宝宝。
    龙炎简直要给她跪了,为防陈珂真的能呆到回头再自投罗网,他只好耐心解释那医生的异样。
    “他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味道,我也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味道,总之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医院里的医生再没常识会胡乱喷香水吗?除非必要的化妆品,能用上我一闻就觉得眩晕的东西做香水,他也绝不是什么好人。”
    陈珂绝倒。
    就因为来给他换药的医生身上喷的香水味不对,龙炎就判定他不是好人,认定有危险带她直接跑出来?
    这未免太儿戏了吧?现在陈珂就有种转头回去向人家医生道一句对不起的冲动。
    龙炎只消一眼就看出陈珂不信他的话,仓促之下他也没法验证自己不会平白无故触发警觉。
    口说无凭,那就让陈珂亲眼见证吧!
    龙炎下定决心就刹住脚步,连带着他拉的陈珂都不得不跟着停下来,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阿炎,你别跑了,昨天才动完手术取出子弹,再跑下去你的伤口就要裂了,到时候一身是血我可不管你了。”
    陈珂若不提,龙炎都没注意到自己是一身干爽的状态,与昨天受伤身上黏糊糊的情况截然不同。
    感动的热流在心头蔓延开来,龙炎眼中飞快闪过一道光,更抓紧了陈珂道:“不跑了,就让你看看那个医生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说你啊”陈珂伸出手,想摸摸看龙炎的额头烫不烫,亦或是他受伤一次产生被害妄想症了。
    岂料下一刻,龙炎蓦地低喝道:“打住别动!后面有枪口对着咱们,不想你我漂亮英俊的脸蛋被打成蜂窝煤,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装不知情就好。”
    “什么?枪?!”陈珂眼瞳骤缩不敢置信。
    但是她通过龙炎紧绷的肌肉,还有眼中闪烁的冰冷凛然之色看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尤其她这会儿全神贯注下竟也隐隐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香味,还有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十分清晰的子弹上膛声。
    真的是枪,背后有人拿枪对准了他们!
    联想到刚才他们跑过的地方,龙炎选择的全是空病房里头根本不可能有人藏着,医生护士就是来查房也不会经过这边,所以说他们这片地带该是十分僻静的。
    换而言之,跟在他们后头紧追不舍的只能是从病房开始就盯上他们的假医生真杀手了!
    “对不起龙炎!我不该误会你有被害妄想症,你说的对,我太傻了,居然连杀手出现都没看出来。”
    陈珂诚心诚意地道歉,话语中难掩紧张和恐惧,在大敌当前的时刻龙炎竟然还能保持住一抹臭屁的笑容,对她道:
    “没事阿珂,我说了咱们同路就要照顾你的嘛,早知道你迷糊,你误会我偶尔犯点小错我都不放在心上了。”
    轻柔的一句话,是陈珂出了监狱之后,除秦浩外唯一热心肠愿意呵护她保护她的人说的。
    哪怕陈珂还是不明白,萍水相逢自己到底有哪里被龙炎看重,值得他屡次三番守护,但这一刻她心中炽热。
    仿佛眼前出现的就是属于她的兰斯洛特。
    “你们逃不了了。”冰冷的话语从两人身后的枪手口中吐出,他们一动不动,那枪手却还是步步紧逼过来。
    哒哒,鞋跟触碰地面发出的声响,犹如死神踩着钟点临近的倒数,叫人心生不寒而栗的恐惧。
    龙炎心头同样在倒数,对方还有几步来到他最佳适合攻击的位置。
    不管怎么说,这家伙敢在医院里对他们动手,背后势力一定深厚,他不能给坐以待毙,憋屈地死在这儿。
    “阿珂,相信我吗?”龙炎突然严肃地问道。
    他一下子这么正经,陈珂反倒不习惯了,不由愣愣地看着他点头。
    龙炎微微一笑,紧接着猝不及防,在陈珂还愣神的时候一把拽住她,朝后面逼近的枪手身上一甩!
    “啊!”陈珂惊呼着,不明白龙炎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很快她压倒枪手,误打误撞撞飞他手中的枪她就明白了。
    龙炎是在创造机会!现在杀手手里没有枪了,正是反败为胜的关键!
    对了,我还得跑,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成为龙炎脱身的负累!
    陈珂急中生智,不待失去枪的杀手起身,自己就狠狠往后一撞又把杀手撞得懵逼,然后趁此空隙爆发全身的力量往外跑。
    等杀手反应过来,想抓住陈珂的衣角都难了。
    “可恶!狡猾的女人!”
    “这话应该我们反过来对你说吧!”轻微一声给手枪上保险的声音回响在杀手耳边,紧随着传来龙炎云淡风轻的话,使得杀手浑身一僵,用充满不可思议的眼神向他看去。
    只见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杀手的额心,龙炎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冷酷得让杀手心底发凉。
    “这股幽昙香我似曾相识,你也许是我认识的某个人吧,说,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想对我下杀手?”
    被枪口顶着脑门的杀手憋闷地直磨牙,锐利的指尖刺入掌心,也烙印出深深的月牙痕。
    哦?不说话?龙炎眯了眯眼,这回危险地拨开保险,眼看着陈珂都跑离这里一段距离,大概看不清他的小动作,他便更无顾忌地用子弹上了膛的枪对准杀手额头。
    手指,也缓缓放在扳机上,这个姿态稍有不慎一个擦枪走火杀手的脑袋就要开花。
    空气突然安静,呼吸声都略显绵延漫长,逝去的每秒都让杀手心尖的不甘愤懑战栗狂舞。
    “森墓,是山狼牙猜派我来的!”杀手稍稍犹豫,随后下定决心似的,对逼问的龙炎大声喊道。
    森墓?山狼牙猜?
    龙炎这时候脑海中不禁闪现出在饭馆里意图追杀陈珂的两人,其中一人他没看错的话是很厉害的杀手无误。
    杀手吗?想取自己的命,他们还嫩着吧!想着自己身边的人都被那些可恶的杀手盯上,龙炎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杀手,这让杀手立刻感受到了濒死的窒息。
    在那双全然冷酷的眼中,他觉得自己俨然变成了一个死人。
    “是他们的话,那我留你一条狗命,回去告诉森墓的那什么山狼,要找我报仇尽管来我随时恭候,但他要是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这把枪我会让它在那个山狼的心口绽放出最绚烂的火花。”
    片刻间手上的枪就被龙炎晃了个花收到身上,杀手则一见龙炎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眼底划过一抹晦暗,急急忙忙跳窗离开,看背影就知是落荒而逃。
    陈珂隔不远处一看杀手逃跑,忙不迭地回来查看龙炎的情况。
    “龙炎,你没事吧?刚刚真的太危险了,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那个杀手手上可是有枪啊。”
    “这不是没事吗,我想老天爷也不愿意这么草率地收走我这个英俊潇洒人见人爱的活宝。”
    龙炎乖乖让陈珂打量着全身上下,看着她的目光犹带暖意,唯独没告诉陈珂他对杀手威胁下了通牒,更没告知杀手的枪早被自己卸下。
    没了枪的杀手,就跟没了爪牙的纸老虎一般,有什么可害怕的,再说枪这种东西他几岁就拿着它当玩具到处跑了。
    可以说在他面前耍枪?跟班门弄斧有什么区别,不值一哂。
    “对了阿珂,说好的叫我阿炎呢,怎么又叫起我名字了,这可是我最后一次纠正你啊,咱们是同行上路的好朋友,当然要叫亲密一点的称呼。”等陈珂发飙揪着龙炎检查完毕,换龙炎不依不饶对陈珂要求。
    山水轮流转,就是那么快。
    看龙炎是为自己受伤,面对杀手也是为了自己再度陷入危险的份上,陈珂当然无不应允。
    “放心吧,这次我记住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都叫你阿炎!哎,你看你,身上伤口果然又裂开了,流了好多血,咱们快点回病房去!”
    要不是陈珂捂着嘴突然指着他身上某处伤口惊叫,龙炎都对自己伤口撕裂没有感觉。
    毕竟麻醉药的药效还有一些残留在体内,他无知觉也是当然。
    伤口撕裂流血不是小事,到底龙炎还是拗不过在某些事上格外坚持态度的陈珂,只好由着她搀扶回病房。
    却没曾想,他们回去居然还能在病房里碰上又来推车换药顺便查房的医生,这次陈珂提高了数倍警惕,只恨不得围绕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好好探查一番,看他身上是不是有伪装暗藏杀机了。
    她这单纯可爱的反应看得龙炎是既无语又好笑,真心笑出来的同时,麻醉药药效逐渐退去,取而代之剧痛席卷上来,登时令笑容牵动撕裂的伤口,直叫龙炎疼出一头汗,倒吸一口凉气。
    这下吸引回陈珂的注意力,陈珂也顾不得再围绕医生旁敲侧击探查是不是外人伪装了,急忙张罗让医生救治龙炎。
    病房里和乐融融,病房外蛋生受到无名幽昙香的影响,却是兽性大发,深埋的记忆逼得她再度回想起凌雪被掳走差点受伤害的场景。
    狂躁的思绪占据了她整颗心,纵使蛋生听秦浩爸爸的话拼命压制这种可怕的秉性,也架不住幽昙香的强力作用。
    对一般人来说需要吸入一段时间的香气,轮到秦浩和蛋生这里,只需要固定的量就能起到反应,这恐怕也是来潜伏袭击的杀手没想到的。
    就在蛋生忍无可忍,按耐不住杀心想冲到丁家宅子里再度杀人发泄时,救星来到!
    “蛋生?你怎么了?我不是让你待在病房看着陈珂他们吗?嗯?你不对劲,过来爸爸这边,看看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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