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黑石岭,萧思温辽军营帐内。
    清晨的光束从山岭间照射下来,高大的山谷将光线挡住了一部分,使之并没有那么刺眼,萧思温一早从营帐内起身,此刻他走出军帐外眺望着群山,远处的群山沟壑起伏,而山上却是一的绿意突出,如同翻飞的浪花一般,而悬崖山谷的陡峭,却如海上吹高的浪花一般漫天袭来,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山里的温度有些低,吹来的山风有些冷,萧思温一早起身披了一件披风,他最近因为萧阿不底的死以及辽宋间的战事,彻夜未眠,身子有些疲弱,如今胸口就像堵了一块石头一般咳嗽着。
    萧思温披着披风来到黑石岭口,他们如今驻扎在扼守飞狐正中央之地,而此地叫黑石岭堡,一座石头堆砌而成的堡垒,在山势陡峭之处建筑而成。
    萧思温走到吊桥旁,右手已经摸着吊桥的绳索,铁索冰寒彻骨,他感受着冰冷的温度,随即抬起头来,两只眼睛查看着这里的地形。
    黑石岭的地势环绕群山,让他感到非常放心,而且斥候那里也没有任何关于宋军的行迹,萧思温料定宋军根本就到达不了此地,因为他在飞狐陉那里布置了不少的兵力,飞狐陉是一条狭长的谷道,两侧山壁陡峭,又有高山阻隔,除非宋军插上了翅膀。
    远在七八里外,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也各自带领了五千兵马驻守飞狐陉,由南府宰相耶律沙统领,而在蔚州,蔚州刺史那儿让当地守军又调集了一万兵力,千余石粮草调集飞狐陉一带,萧思温估摸着后日黄昏之时粮草兵力等差不多就到黑石岭堡了。
    黑石岭这一座城堡,横亘在飞狐这一条大峡谷的正中间,与蔚州相隔七十里地,它的岭口傍临深沟,一吊桥悬浮在山谷之上,若是在上面往下看去,差不多是要吓坏人的,可是萧思温却浑然不顾,他的一切心思都在与宋军作战之中,他的目标是夺下易州,报了萧阿不底以及其余辽军将士们的仇。
    眼下黑石岭这里驻守的辽军士兵只有几个,因为这里的地势相对陡《∈《∈《∈《∈,峭,他们只要把守在险要之处就可以了,在辽军之中,也有不少的汉人士兵,有契丹人士兵,也有其他部族的将士,这样的情况非常正常,因为在燕云之地生活了不少的汉人,在辽国北方也有不少的其他部族的人。
    而在这一支辽军士兵当中,则有一个将士正在萧思温的背后不远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此人正是贺令图,他前几日与其他武学学生一同在山林内摸索,之后就碰到了去飞狐陉的辽军将士,他会一些契丹话,也懂一些辽军中的规矩,为了不暴露武学特种兵在丛林中的目标以及探查辽军内部情况,贺令图心生一计,他杀死了一个辽军生兵,然后换上他的着装,混入了营帐内。
    心思缜密的贺令图在辽军的营帐内观察了一段日子,也与那些辽军士兵混得眼熟了,自然知晓了其中一些事情,这几日他也在探听辽军当中的机密,只是萧思温一切做得滴水不漏,很难从这里探听到更多有利的机密。
    这里的山势极其陡峭,而黑石岭堡如同嵌在险峻山谷内,与外界阻隔一般,浑然一体,人们并不能发现它的踪迹。
    贺令图一双眸子眺望远处的群山,在他的视线里除了山还是山,一眼望不到边际似的,他迫切期盼易州城内是否有士兵发现了他传递出去的情报,这样皇帝也可以早一步做打算。
    此刻飞狐陉内,耶律沙、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几人驻扎于此,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则归在耶律沙的统领之下,耶律斜轸与耶律休哥二人各领五千兵马,于东西两线分队驻扎。
    ......
    此刻在金坡关内,宋军先头部队已经接手了此关,金坡关内被火烧掉的建筑物已经被推平,宋军士兵忙着修复城内险要的地方。
    驻扎在金坡关内的这一支宋军乃是李处耘、李继勋率领的军队,二人正带领帐下几个士兵在街道上巡逻,就在此刻,荆嗣与卫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二人见到李继勋以及李处耘之后立即行军礼。
    荆嗣忙道:“见过两位将军。”
    荆嗣在西北之时就是李继勋控鹤军帐下的,李继勋见到自己的爱将急匆匆赶来,他问道:“嗣哥儿,是否是事情要汇报?”
    “正是。”荆嗣躬身微微一拜道,“两位李将军,方才我与卫平安二人探听到了再飞狐陉有一万辽军,这才急匆匆要见将军。”
    一旁的卫康也头。
    李继勋与李处耘二人听了荆嗣的话,反问道:“驻守之人是谁?”
    荆嗣道:“耶律休哥与耶律斜轸二人,各自带兵五千,守护在飞狐陉出口。”
    “此二厮并没有听过。”李继勋道。
    一旁的卫康娓娓道来,镇定道:“耶律休哥的祖父为隋王耶律释鲁,父亲为南院夷堇耶律绾思,据耶律休哥自勇猛,眼下倒是并没有突出的功绩,倒是耶律斜轸此人,萧思温极其重视,看样子日后将会成为我宋军的劲敌。”
    李继勋道:“萧思温此人沉稳有度,更加难缠,若此番将他斩杀或者活捉就好了,省得到时候让北方的辽国强大起来。”
    卫康道:“眼下这金坡关内都是我军,也要严防有辽军奸细出入。”
    李处耘望着飞狐陉的地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萧思温如此重视这二人,不过如今官家让我等驻扎金坡关,将来也是存了要攻打辽军的心思,若能让辽军撤出太行山,也是完成了官家的重托。”
    一旁的李继勋见李处耘这么想,他叹了口气,看着卫康二人道:“不过太行有八陉,每一陉都是困难重重,如今我等该如何做,萧思温他们若是拒不出关,我宋军又可奈何?”
    李处耘也叹气道:“这倒也是一个难题,也是压在我宋军身上的难题,若是辽军拒不出关,到时又等我宋军离开易州后突袭金坡关,那又该怎么办?”
    卫康忽然间笑了起来。
    李处耘、李继勋看着面前的这个将,不解道:“平安何故发笑?”
    卫康这才收起笑容,然后解释道:“二位将军有所不知,辽军之中也有我宋军的细作,我们的细作无时无刻都在关注着敌军的动作,因此飞狐陉内辽军的一举一动皆在我们的掌控中,此事官家那边也是知晓的。”
    李处耘、李继勋二人道:“哦,还有这等事情,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敌军又有多少?”
    不等卫康话,荆嗣直言道:“这个,情况是这样的......”
    卫康神秘道:“此事还是机密,是以只需我等几位知道即可,我宋军接下来的计划,还需各位仔细担当。”
    ......
    青浦茶肆依旧开着,茶肆内的生意非常清淡,没有人会去注意这样一个茶肆。
    自从辽军西撤后,青浦茶肆的生意依旧是那么的惨淡了,眼下宋、辽对峙,南来北往的商贩等都很少,茶肆倒是可以用门可罗雀来。
    辽军走了,而黑衣探花以及其余人马则往西而去,去往太行山中。
    杨赞拿着一封信匆匆而来,冷舞还在茶肆内,她听见脚步声立即打开了房门,杨赞一个不心差从门外扑倒门内,他立即收回身子,而对方的冷舞尴尬一笑,整张脸都红透了。
    冷舞道:“赞哥哥,你这是?”
    杨赞拿着信函道:“刚收到开封的信函,主上让我去幽州扰乱敌军的后方,这样局面才能扭转不少。”
    冷舞却道:“赞哥哥,我陪你一起北上罢。”
    杨赞握住冷舞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道:“这一路多亏有冷舞你的陪伴,这一路才不这么枯燥。”
    “赞哥哥,等甚么时候天下统一了,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冷舞到最后,嘤咛一声,话的声音越来越了。
    ......
    开封城内,自赵匡胤离京后将政务交给魏王赵德昭后,赵德昭就一直兢兢业业地操持着朝政。
    赵德昭从枢密院出来之后,直接回了魏王府,他看着这个繁华的开封,心中倒是有一种成就感。
    不久之后,赵德昭回了自己的府邸,周嘉敏、张芃芃、张玖月以及王薇娘、聂隐娘她们都去街上逛街去了。
    这一段日子以来,赵德昭一直关注着北方的情况,从辽国到汉国,大大地从军事到政务,他的桌子上面每天到晚都有一些情报,上次黑衣探花火烧金坡关内粮草,让辽军因无粮而西撤飞狐陉一事让赵德昭高兴了几日,只是后来他却不淡定了。
    辽军西撤退往飞狐陉,这样子宋军攻打辽军就困难不少了,宋军拖在北方的日子也多了不少,不过敌人有张良计,赵德昭却有过桥的梯子,眼下他已经让杨赞前去幽州,骚扰辽军的后方。
    在敌人的背后放火,这种事情赵德昭干过不少,后院起火,辽军到时候就会腹背受敌,他们的粮道被截断,到时候谅敌人不撤,不过赵德昭还是期望事情办得越快越顺利才好,眼下攻打北汉才是最重要的。
    汉国内,最近一段日子倒是风平浪静,赵德昭也在密切关注着北方的局势。
    就在这个时候,贵子急匆匆地从王府外面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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