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北方都在飘雪之中,开封也不例外,魏王府在风雪中渐渐被白雪笼罩,空气中也飞来一只个头比一般鸽子还大,毛色灰白相见的乳鸽,落在魏王府后院,扑棱棱一下,飞进了赵德昭的卧室。
    赵德昭取下密函,关于汉国的一切已经全部都在纸条上,他将纸条放在铜盆内烧掉了。
    当夜,在魏王府的一处密室内,这里是赵德昭每次商议机要之事的地方,此刻长春堂开封总堂的重要人物已经全部到了密室内。
    这样重大的商议,在乾德年间算是大的了,杨濛杨澈兄弟、老九、万松、杨光等人都在密室内。
    这间密室都是用水泥建造而成,是以密闭性能非常好,隔音效果也不错,赵德昭原本打算在自己府邸的地下建造一条密道,但是后来他还是放弃了,若是这样做,他觉得实在是低估自己的实力。
    此番商议,均是围绕攻打晋阳而作准备,密室之内,了许多盏油灯,在密室东北角的墙上挂着一幅北方形势图,夏州、晋阳以及幽州每一个,每一个面都被标志地甚为清楚,地图上山川、地势、县城等只要一眼望去,就能完全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而在地图不远处,那一幅比地图更为详细,此刻已经被制作成军用沙盘,大气磅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不同势力范围也被插上了不同的旗帜。
    这是一次例行商议,老八他们在晋阳城蛰伏地太久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忘记使命,今天白天从晋阳传来的消息给了赵徳昭满心希望,让他意外的是郭无为也顺势与长春堂联系,而他的儿子郭骑云则是加入了长春堂,这也正式表明郭家父子投靠了自己、为自己效劳。
    密室内,只听赵德昭道:“诸位,今日将你们召集来此,为的就是汉国之事,如今北方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一块心病,在接下来的时候,我们应该将目标放在北疆,今日晋阳八叔业已飞鸽传书,伪汉朝廷中郭家父子已经暗投我长春堂,我等可以借此他们的势力打开大门。”
    万松道:“主上得了郭+∷+∷+∷+∷,家父子的助力,也可快速瓦解伪汉朝廷内部的势力。”
    赵德昭看着万松道:“义兄的极是,伪汉内部并不稳定,参差不一,各个势力也蛰伏其中,他们心思各一,也是非常容易瓦解的。我们要做的都是情报上的搜集,至于其他的我们暂时也不要去想。”赵德昭这些话的时候,他看着墙角的那巨大的军用沙盘,然后又道,“诸位请看,这伪汉国内的地势已经全部展现在沙盘上了,这样对我们而言就一目了然了。”
    万松等人凑近了看着,他们脸上皆为一副疑惑的样子,而那巨大沙盘给人感觉一副将众生都操控在手上的感觉。
    杨濛道:“若真如此,日后行军打仗也就方便多了。”
    其余众人也是头,他们看去他们主上赵德昭的脸上一片敬畏的表情。
    商议进行了许久,众人也是头,赞同他们主上对北方之策。
    屋外风雪已经渐渐了下去,后半夜的时候,众人适才从后门离去。
    ……
    北方,上京城内,雪已经将这座城市覆盖了厚厚一层,在整个北方冰天雪地中,上京巨大城池之下,给人的感觉显得十分荒凉。
    上京皇宫内,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地上面铺着厚厚的貂皮,就连床榻上都铺着貂皮,其他物件也是用金玉制成,整个以一副奢华的样子。
    耶律璟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自从登基之后,反对他的人就有很多。
    今夜,他穿着一件虎皮大衣,最外面罩着一件紫貂皮大衣,整个人慵懒地躺在貂皮铺成的木榻上,右手拿着一大碗金玉做成的酒碗正在喝着,酒浆琼液从他的手上流了下来,将他的衣衫弄得尽湿,耶律璟摆弄了自己的衣衫,然后不悦道:“快烧火。”
    一旁的侍卫正低头地往铜盘子内添着柴火。
    耶律璟喝的酒的度数并不高,而且他常年酗酒,身材有些肥胖,味觉神经已经对这种低度酒并不过敏,此刻他的头脑还是非常的清醒。
    耶律璟抱怨着,自从辽国内乱开始,上京城的酒也贵了不少,而且越是他国的酒就越是价格昂贵,而耶律璟喝的酒也不是度数最高的,他嚷嚷道:“朕要喝宋国的美酒,这酒真是不爽。”
    一旁,正熊熊燃烧着三个铜盘子的木炭,侍从并没有理睬,他一在铜盘子添加着火炭,他抬起头看着眼睛一张一合的耶律璟,背过头去阴笑着。
    耶律璟渐渐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脑子有些糊涂,他眼前的视线也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两只眼皮子也开始耷拉着,他手上的金玉酒碗一下子从他的手中滑落下来,落在地面上的貂皮地面没有发出响声。
    耶律璟两眼一闭,整个人仰面躺着睡着了。
    一旁侍候的侍卫此刻见耶律璟已经睡着,他赶紧放下炭火,将目标锁定在床上睡着的耶律璟,他一直在找的就是耶律璟身上的调兵虎符。此刻他的手在耶律璟的身上摸索着,他熟练地脱光了他身上的衣衫,耶律璟身上的赘肉一下子因为衣衫除尽,而露出白花花臃肿的肥肉。
    侍卫稍后才在他的贴身内衣内找到了契丹人调兵的虎符。
    “找到了,藏得还真是隐蔽,害得我找了这么久。”那个侍卫暗骂一声,抬起头狠狠地踹了一下耶律璟的胸口,将虎符收入自己贴身衣兜内后,他这才直接用一床大被子将耶律璟盖上,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一副样子,离开了现场。
    侍卫从皇宫内离去,拿着虎符而去,半夜的时候北方呼啸的风雪还在下着,侍卫离去之后则直奔城南。
    城南的一间客栈内,虽然已经打烊了,可在客栈内烛火一直亮着,石家兄弟还没睡着,他们都在盘算着皇宫内的事情到底做的如何了,石家兄弟等了许久,此刻门外有一人敲打着门,在寂静黑夜中显得十分醒目。
    石家兄弟拆下了木板,只见一个穿着侍卫服饰人已经到了门口,石家兄弟立即将他迎进来了。
    石延熙见到此人,拱手道:“杨统领,事情做得如何了?”
    那名被称为杨统领之人,他穿着一身侍卫的服饰,在昏暗烛火下他的背.影已经背拉得很长,他十分刚健的一副样子,两只眼睛看着石家兄弟,然后拱手着作揖,此人正是杨赞。
    杨赞道:“你等放心,事情已经办妥,调动契丹人军队的虎符也在手上,到时候主上命令一下,在朝廷攻打伪汉之时,将契丹人的军队调离边境。”
    石延熙赞叹道:“此计甚妙,看样子主上已经成竹在胸,我石家的血海深仇也可以报了。”
    杨赞拿着那一块虎符,紧握手上,道:“只要将契丹兵调离开去就已经完成了任务,等伪汉一灭,我们就将目标定在契丹。”
    “甚好。”忽然间从楼上走下来一个黑衣蒙面之人,举手投足之间一股英气,那人走到杨赞与石家兄弟身旁,停住了,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脂粉气息。
    杨赞瞪大眼睛,他闻到了那股清香,他不可思议道:“冷舞,你怎么也来了?”
    那人嗤笑一笑,然后从脸颊上将蒙着的黑巾拿了下来,只见在杨赞与石家兄弟面前的乃是一个绝色女子,用花容失色、倾国倾城、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她是恰好不过的了,她的一笑让三人瞬间神魂颠倒,特别是杨赞。
    那名唤作冷舞的女子一副怒色,道:“我怎么不能来,我与契丹人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次就是为了杀契丹狗而来。”
    冷舞一想起契丹二字,她就恨得直咬牙,她好友一家都被契丹狗蹂.躏至死,在杨赞等人看来也是合乎常理,只是对方毕竟是个女子。
    杨赞一字一句,面前的这个女子他十分关心,也曾不止一次对她表示爱慕了,可是对方却并没有表示,杨赞的一颗心有些受伤,不过毕竟是他关心之人,是以他关切道:“冷舞,这是男人之间的战争,不是你们女人能够掺和的。”
    冷舞一副坚持的表情,她倔强道:“这些年我在上京开设青楼楚馆,为的就是掩人耳目,隐藏在青楼内,报仇雪恨。”
    石家兄弟看着杨赞与冷舞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一个劝着,一个却坚持自己的想法与做法,他二人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是以二人乖巧地闭上了嘴巴。
    杨赞还是敌不过冷舞的要求,最终也无奈地赞同了。
    冷舞看了看杨赞手上的虎符,问道:“你们接下来如何做?”
    杨赞道:“一切还得听从主上吩咐,如今灭汉才是首位。”随即他看了看面前的冷舞,心头一丝顾虑,他又道,“我最怕的就是你一下子冲动起来,破坏了主上的计划。”
    冷舞怒道:“我岂是那样不识大体之人。”
    二人暂时不话,只听屋外飞雪的声音,隔了片刻后,杨赞道:“我希望你是个识大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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