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吼上司了,呜……
    楚大人又问:“是,有个女儿叫顾盼的那家?”
    “是。”张小乙斜了楚江开一眼,“大人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难道看上人家顾小姐?”
    “没有的事!”楚大人急忙辩解。
    “这就是顾西家了。”张小乙指指前面破旧的老房。
    楚大人不由得心中一阵闷,滨洲,尚有这样贫穷的人家,三年任期又满,叫他如何舍得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十二点还会再更新一次。
    第28章 卷二十五 怜幼儿善心收螟蛉
    看着低矮的房子,楚大人心中一阵难受。
    那门上还贴着白纸,对联也是蓝底白字。孩子才半岁,就是这家女主人才过世半年。
    楚江开推门而入,房子有股霉味,踏入其中,地面阴湿,东西乱七八糟地堆放着。
    对面有个南方少见的炕,炕上躺着个老人,旁边是个小婴孩。
    看来那便是死者顾西的母亲与孩子了。可怜一老一幼,全失了依靠。
    那老人似乎听到有人来,慢慢张开眼,巍巍颤颤地问,“你是谁?”
    张小乙连忙上前去,道,“老人家,这是滨洲的父母官,楚大人。”
    “大人……老身给你行礼……”老人挣扎着要起来,楚江开忙扶住她,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你身体是怎么回事?”
    老人咳起来,断断续续地说道,“老身身体一直不好,拖累得家里这么穷。”
    楚大人为她顺被,听着她继续说,“老身就一个孩子,那冤家又死得早,我一人将儿子拉扯大,如今做了顾老爷家的护院,倒是很体面,咳咳,哪知我的这身病,每月都要交不少钱给大夫,硬生生将家里一点底子都磨光。老身的儿媳也苦,去年秋天生孙儿的时候,血崩……唉……咳咳……”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楚江开耐心地听着,不时回应一两声,待她说完,才问老人,“老人家,您儿子可是顾西?”
    “是,这名字还是他的死鬼老爹给他起的。“
    “他平日可有与人结仇?”
    “没有,没有,我儿子性子虽然烈,人却很好,什么事情都是过去就算,很少与人结仇。”
    “这样……”
    老人拉住楚大人的衣袖,道,“大人啊,是不是我儿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这……”被老人一问,楚江开顿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怎么了?”老人见楚江开欲言又止,急忙追问。
    楚江开实在是难以回答这个问题,又看那老人虚弱的身子,不由得说,“他很好……很好……”
    但是老人不依不饶,道,“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您说,老身受得住,受得住。”
    楚大人当真是有口难言,张小乙在一边看着,开口道,“老人家,顾西他……昨晚……被杀了。”他说的很慢,也很柔和,但是对于老人来说却犹如一个突然炸响的雷霆,将她的希望全部击破。
    奇怪的是,老人并没有哭,她脸上浮现出像是哀,又似喜得表情,“难怪……难怪……”老人说,“我昨晚梦见孩子他死鬼老爹来接他,还问我什么时候去,没想到原来却不是梦。”
    老人抱住孙儿,道,“可怜我年幼的孙儿,她又看看楚江开,突然将小婴孩塞到他怀中,“他就拜托你了,大人。”
    话语尽,老人突然往墙上一撞,竟是自尽。
    “老人家!”楚江开要拦已经迟了。
    老人的血将将墙壁染成血红,仿佛是开在墙壁上的,巨大的花。
    料理完老人后事,楚大人这下真正苦恼了。那个孩子怎么办呀!
    张小乙逗着小孩子,说,“老人说孩子托付给你。”
    “这这这……这算什么啊!托付给我?”差大人顶着一张如丧考妣的脸。
    “大人你认命吧,好好照顾你儿子。”
    “我怎么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子啊!”楚大人话音未落,那孩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得楚大人差点失手将孩子掉下去。
    “哇哇哇……”哭声有些微弱。
    “怎么回事啊这是。”楚江开怕又失手,将孩子紧紧抱着。
    “大人你太大声把他吵醒了吧?”虽然是问话,张小乙却说得斩钉截铁。
    “不是吧……”虽然不相信,但仍然是放轻了语气。
    “哇哇哇……”
    “这到底要怎么样啊!!”楚大人连尖叫都很小声。
    “是饿了吧!!”小张衙役终于说出了重点中的重点。
    楚大人擦擦汗接过奶娘将喂完奶的孩子,“原来是饿了啊……”
    那奶娘说,“大人,您家小公子脏兮兮的,我给他洗个澡吧。”
    楚大人求之不得,连忙递给奶娘。又让张小乙去买些新的幼儿衣物来。
    小婴孩本来生的就漂亮,只是因父亲忙碌,祖母又卧床,没法照顾周到,所以总是脏脏的样子,而今洗了澡换了新衣,整个人也不一样起来,十分惹人喜爱,他窝在奶娘怀中被逗得咯咯笑。
    楚江开不免又是一阵惆怅,孩子年纪实在太小,什么都不懂,在几个时辰内,父亲祖母接连过世,成了孤儿
    想到顾西,楚江开心中突然一动,似乎他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何人觉会遇袭。
    何人觉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断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再者他个性虽冷淡,但并不是难相处的人,应该不会与人结仇,那为什么,凶手要对他下手?
    那剩下只有一个可能了,他看到凶手的脸,并且,那个人是他认识的人,所以,必须杀他灭口。
    思及此,楚江开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幸好凶手力气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说来他何人觉的亲人朋友什么都不了解,若要知道这一方面,大概还要去问孙斯见。
    想到哪混蛋孙斯见,楚大人真想狠狠咬他一口以泄心头之恨。
    “大人大人。”张小乙叫了两声,楚大人才回过神来,问,“什么事情。”
    “你不会真的不要小公子吧?”张小乙已经自动自发地叫上小公子,楚江开刚想发作,却见奶娘已经抱着小婴孩正递给他,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你不能这样,既然已经答应人家的事情,就一定要守信!”
    楚大人委曲得,“我没答应啊!”
    “沉默代表默认!”
    “有这么赶鸭子上架的吗?”楚大人万分无奈地抱过小婴孩,见他一双漆黑的圆圆的大眼看着他,顿时心中一片柔软……
    奶爹之路漫漫,楚大人将上下而求索。
    【再者他(何人觉)个性虽冷淡,但并不是难相处的人】
    张小乙:会这样认为只为你吧楚大人!
    【有这么赶鸭子上架的吗?】
    张小乙:我是赶大人上架!
    【见他一双漆黑的圆圆的大眼看着他,顿时心中一片柔软……】
    张小乙:大人你是恋童癖啊!
    楚大人:不吐槽你会死吗?
    张小乙(斩钉截铁):会!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放在后面,因为写的时候真的很想吐槽啊,于是便借小张衙役的嘴说出来了??
    明天有更,大概是晚上吧啊哈哈?????
    第29章 卷二十六 问仇怨医者讲旧事
    衙役甲:“这难道是私生子?”
    衙役乙:“我觉得大人没有背叛何先生的勇气。”
    衙役甲:“所以这是……”
    衙役乙:“男男生子?”
    衙役甲:“还是大人生的?”
    衙役乙:“=口=!!!逆西皮了啊混蛋!”
    楚大人抱着小孩子走进滨洲府衙的时候,门口的两个衙役瞬间掉到地上。
    “大……大人,你儿子?”其中一个指着小婴孩颤抖地说。
    “什么啊,这是这是……”楚大人“这是”了半天,啥都没说出,抱着小婴孩直冲冲走进滨洲府衙中。
    留下两个不明真相的衙役交流八卦,具体八卦内容请参见上面的小剧场。
    正好这个时候张小乙走过来,两名守门的衙役连忙凑上来问――
    “小乙,刚刚那个大人抱的那个小孩是什么身份?”
    “不会真的是楚大人的私生子吧?”
    做为掌握独家秘辛的小张衙役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道出真相?只见他暧昧暧昧地一笑,“佛曾经曰过,不可说,不可说!”
    说罢连忙带着奶娘,追上楚大人的脚步。
    小婴孩来到滨洲府衙,楚大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对府衙内众人称这小少爷,是过继来的养子,但是任何人不得乱传谣言,只当他是楚大人亲出。本来在世上再无亲人的孤儿,一下成了府尹大人的公子。
    而深知此事始末的小张衙役,被楚大人警告了无数次,不许泄露任何信息,不然……
    虽然不知道“不然”后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小张衙役还是守住了承诺,当然不是因为大人“无聊的毫无魄力的威胁”(―小张衙役原话),只是出自一份善心而已。
    养子事件渐渐落下帷幕,不过楚大人依然在苦恼着,到底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呢?
    这真的是个大问题啊大问题。
    这事刚了,孙斯见那边又传来消息说――大人,来喂药。
    楚大人一听,什么案子养子名字全部暂缓,先往孙斯见的药房赶过去。
    孙大夫早就备好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楚江开一看那碗药,顿时垮了一张俊脸。
    这药一定很苦很苦,意淫中口对口喂药什么的……
    不知是大发慈悲还是心有歹意的孙斯见递给楚大人一杆中空的麦秆,说,“你只要如此这般按着麦秆一头,到我师兄口中就能很容易地给师兄喂药了。”
    楚江开接过麦秆,心中不知是何感受,末了,又听孙斯见孙大夫说,“千万不要嘴对嘴那样喂啊,那样的喂法完全是不正确的,很容易染上不干净的东西而使药效降低的!”
    楚江呆看见自己的幻想轰然一声倒塌了,徒留一地尸块。
    给何人觉着喂药的时候,楚江开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在一旁研药的孙斯见,说“斯见,你可知道何人觉有没有与什么人结过仇?”
    “嗯?”孙斯见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问,停下手上的动作。
    楚江开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猜测对何人觉下毒手的,应该是熟悉的人,所以……但是你说何人觉人这么好处,怎么会与什么结仇结怨的呢?”
    孙斯见听到这句话,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楚大人,一张脸憋得透红,然后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
    “你在笑什么?”楚大人还云里雾里。
    孙大夫捧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哇哈哈哈……哈哈哈……何人觉……好相处……噗哈哈……这大概是我今年听到的……哈哈哈……最好笑的笑话了……”
    “……难道不是吗?”楚大人天真地扬起脸。
    “难道是吗?”孙斯见好容易止了笑,喘着气,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当仵作吗?”
    “呃?”这个楚江开真不知道,于是楚江开问孙斯见,“为什么?”
    孙斯见说,“你问过他吗?”
    楚大人歪头想了想,说,“好像曾经问起,但是被他一句带过。”
    “他当然不会跟你说,”孙斯见终于缓过气来,又用回平日里那种慢吞吞的语气,道,“那大概是他一生的污点吧。”
    楚江开睁大了眼睛,有些不信。
    “其实,师兄他是开过药庐的。一开始是不错,但是,在他一张冷面吓哭所有小孩,吓跑一切女性之后,药庐的生意便冷下来了,来找他看病的都是些登徒子,你知道的,他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那张脸了,现在还好,少年时候才叫……”
    孙大夫硬是被楚大人凶神恶煞的眼神逼得吞下口中几个形容词,佯装咳了几声,继续说,“可惜大人您没看到啊,少年时候的师兄,不然您一定会更对他死心塌地……”嗯,不要怀疑,这是孙大夫的报复,看看楚大人那无限惋惜,一心想穿越到何仵作十八岁青葱岁月的神情就知道了。
    “那些登徒子假借看病名义,实际上是……你明白的。那时候师兄道行尚浅,不像现在一个眼神就能杀人,幸好有凤师叔……”说到这里,孙斯见似乎是陷入往昔回忆之中,面上露出一种十分怀念的神情,但是却再也不说话了。
    楚江开等得心焦无比,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被打断了回忆的孙大夫轻飘飘一笑,说,“接下来,他越来越讨厌和活人接触,最后干脆改行与死人打起来交道,放着高高在上的医者不做,而当了地位低下仵作。不过,他的个性就是能把仵作也做得像医者一样高高在上。”其实会导致这种诡异的事情的发生都和面前这个白痴大人息息相关啊!
    “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欲知后事如何,没有下回分解。”
    “故事?这难道是你编出来的?”楚大人一脸难以置信。
    孙斯见却不置可否,只莞尔一笑,道,“药喂完了,大人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的休息。”
    “……”楚江开有种强烈地被调戏了的感觉,“你还没有告诉我呢,何人觉到底有没有什么仇人?”
    孙斯见想了一下,说,“虽然他个性恶劣,但是应该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说,以前没有。最近有没有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
    清楚个屁啊!楚大人暗自抽泣,他好几天没有看见何仵作,这才看见,就又差点阴阳两隔,他问谁去啊……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俺最近忙别的事情么有更新
    总觉得最近写得罗里罗嗦的,还是加快主线剧情吧 |||,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30章 卷二十七 子不语怪力与乱神
    现在,面向全部看官征集楚小公子的名字
    孙大夫:叫楚狂人怎么样?
    楚大人: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孙大夫:从您名字的尿性来看我以为你会很喜欢李白。
    卫画师:不要诗仙那诗圣?叫楚东南?
    楚大人: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楚东南?我还楚东西呢!
    卫画师:不对,大人您不是东西,您是楚江开。
    楚大人:
    楚江开端坐书房,双手交叠立在梨花木书案上,支撑着他英俊的脸,脸上一双剑眉快打成死结。
    眼下两起人命案子均无头绪。一个是骄横跋扈的公子哥,一个是家境贫寒的护院,从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
    而接连发生的命案,滨洲有些人心惶惶,太阳才刚落山,街上便没有多少行人,连带海港渔市的生意也变得十分萧条。
    正当楚江开纠结于案情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突然找上门来。
    怎么想都不可能出现在滨洲府衙的人,此时出现在楚大人的书房中,楚大人已经完全呆滞了。
    眼前容貌秀美的男人柔柔一笑,道,“怎么,我的出现让您这么害怕吗?”
    楚江开死死盯着他,“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殷未离幽幽叹了口气,“你那么讨厌见到我吗?可是我,好想看看你啊,楚大人。”狐狸一样地笑了,半点不见方才的幽怨。
    “呃,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楚江开岔开话题,站了起来,准备随时可以逃掉。
    却见殷未离双手按住梨花木书案,身体前倾,距离楚江开的鼻尖不过三寸,弯弯的眼睛盯着他看,“我说了,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楚江开被盯得不好意思,低头避开殷未离的视线,却看见他又低又松的衣领敞着,白皙的胸膛露出大片,其中两点绯色若隐若现。楚江开不由得面上一热,慌忙转过头,说,“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我还很忙。”
    “啧,好薄情的楚大人呐。”殷未离说着,站直了身体,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今天来,是有件事跟你说。”
    “哎?“楚江开一脸诧异与不置信。
    “很奇怪吗?还是,大人您希望我继续勾引你?”殷未离眼波流转,音调随之一变,甜腻惑人。
    “不用了不用了!”楚江开连忙摆手,他对殷未离一向避如蛇蝎,哪敢主动招惹他。
    “唉,大人哪,坦诚固然是好,但是太过诚实很容易伤人心的。”殷未离又叹了一口气,道,“我家一个姑娘与我说,在庄公子被害的那天晚上,她听到了声音。”
    “什么声音,在哪里听到的?”
    “就在庄公子被害的地方,听见庄公子同一个女子在吵架,还有女子哭泣的声音。但是那女子的声音她从来没有听过,腔调也很奇怪,和黄萤有点像。”
    “黄萤?”楚江开皱了皱眉,又是这等怪力乱神,且黄萤死了好几年,她又是怎么听出来的。
    仿佛看出了楚江开的疑惑,殷未离道,“她原来是伺候黄萤的丫鬟,对黄萤说话的声音熟悉,并不奇怪。”
    “……那为何她在案发的时候不说?”楚江开看向殷未离。
    “我家姑娘胆儿小,隔了几天才敢和我说。大人,你的下属们和你一样毫不怜香惜玉,都粗暴得很。”
    后面的那句话,楚江开听起来怎么听都是很有歧义,又加上殷未离埋怨的打情骂俏一样的语气,更让人想入非非。
    就在这个时候,张小乙走了进来,恰好将这话听了去,看楚大人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他悲愤地一喊:“楚大人,我看错你了!”然后转身跑出去了。
    楚江开当场石化,殷未离却是一直笑,幸灾乐祸地说,“楚大人啊楚大人,您又伤了一个少年心啊,真是罪过罪过。”
    “……”楚大人颓然坐下,对殷未离说,“把那个姑娘带来吧,我要亲自问话。”
    “好,明日我将她带过来。”殷未离如若女子般福了一福,道,“那未离先告辞了。”
    一直期待他说出这句话的楚大人一听,忙说,“好走不送!”
    殷未离愣了一下,一笑一叹,道,“大人果然真性情。”
    说罢便离开了,他前脚刚走,后面张小乙便出现了,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和殷狐狸真的没关系吗?”
    楚大人满腹苦水无处吐,听到张小乙这么问,一张俊脸顿时黑了大半,“你就那么不相信你家大人的为人?”
    “当然……不是啦。”张小乙连忙赔笑,“我当然知道大人心心念念只有何先生一人。”
    “知道就好。”楚江开脸色稍见开朗,却听张小乙又道,“我就怕大人一个把持不住,铸成大错……”
    “……我的自制力有那么薄弱吗?”
    “嗯,对着何先生的话。”
    楚江开唇角抽了抽,道,“这是挑人的。说吧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张小乙递上一条布条,道,“大人,您上次让我查的这个布条有结果了。”
    “哦?怎么说?”一听到这个,楚江开才露出一点喜色。
    “那个卖布的锦花行赵老板说,这个是上等的绸,这个颜色是专门提供给皇亲国戚的,普通平民用不起。”
    这种结果,楚江开是料得到的,紫色的布料一般民间是不能用,与皇亲国戚有挂钩的人家在滨洲数一数其实还是不少的。
    但是依照殷未离说,很有可能庄叙最后见到的是一个女子,若是这样倒也说得通,只有女子或者身材瘦小的少年才能钻过那个墙缝。
    难道凶手真的是女的?
    其实这并不是可能。在云雨梦泽,受过皇亲恩的女子也是有的,有没有可能,凶手就躲在云雨梦泽里呢?
    楚江开前思后想,半日想不出所以然,大概有必要再走一趟云雨梦泽,但是一想到殷未离的种种行为,楚江开就不想去啊不想去。
    张小乙在一边看着楚大人的脸色一会白一会黑一会绿,好像进了染坊,不由担心地问,“大人,您怎么看?”
    “怎么看?嗯,这样吧,”楚大人暧昧一笑,说,“小乙你跑一趟云雨梦泽,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这块布,而我去顾家,询问关于顾西的事情。”
    听到要他独身一人去云雨梦泽,张小乙一张脸红得似火烧云,不住直嚷嚷,“吓?大人你不能这样啊!!”
    “就这样决定啦。”
    楚大人心情很好地搁下笔,现在就去顾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楚大人就是真?万人迷!可是为神马我觉得很嗨??= =|||
    第31章 卷二十八 访顾家再遇庄家主
    张小乙:大人您说顾家的当家叫什么?
    楚大人:顾易之啊,怎么了?
    张小乙:顾一只?那他弟弟叫顾两只?
    楚大人:啊?
    张小乙:若是有姐姐妹妹的话……难道叫一朵两朵?
    楚大人:……你会不会想太多了?
    楚江开走一步,回头看一眼,见张小乙亦步亦趋跟着自己,有些无语,“云雨梦泽又不是龙潭虎穴,怎么不敢去?”
    张小衙役扁着嘴,嘟囔道,“大人您不是也不敢去。”
    楚大人长眉一轩,道,“谁人不敢去?我不过是还有要事罢了。”
    “借口。”张小乙直截了当地点出,“大人您是怕见到那个殷未离吧。”
    被踩着尾巴的楚江开脸色一变,啥都不说了。
    城西一带要比城北一带安静得多,几个莲池,几座农舍,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像是远离了尘世一般,连青瓦白墙的顾府看起来也多了几分仙气。
    楚江开走上去,向着看门的护院道明身份,说明来意,很快就被放行,并带到顾府的管事那儿。
    那管事一见楚江开,立即赔笑说,顾老爷身体不好,不便见客,有什么事情,问他便可。
    受到这般待遇,楚江开是没说什么,一边的张小乙倒是不满了,对着管事直瞪瞪瞪。
    楚江开安抚性拍拍张小乙的肩膀,然后问那管事,说,“顾西被害的那天晚上,是否是在当班?
    管事道,“是,那时候他刚和上一轮护卫换岗不久。”
    “能不能请来当时与顾西换岗的人过来?”
    “这……”顾管事面露难色。
    楚江开见状,收起一直含在唇边的笑,道,“此事关乎一起命案,顾老先生,还请配合。”话语虽温和依旧,但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顾管事心下暗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在他看来,楚江开还是年轻了些。
    于是,顾管事道,“他非是住在府中,我也无法立即找到他。”
    “原来如此,那还劳老先生找人叫他过来。”楚江开并不恼,只是淡然地说,“想必老先生一定有快速知会他的方法,不然一旦发生意外,却不能通知护院,那这护院雇着有什么意思。”
    这事楚江开说得很对,连顾管事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道,“烦您稍等。”便转身出去了。
    楚江开示意张小乙跟上去,自己寻了只椅子坐下,喝着真的是很清的清茶。
    才喝了一口,外边便传来脚步声,楚江开只道是顾管事,头也不抬,道,“老先生可真有效率。”才说完,又想起不对,就算是真的那么快也得是张小乙先到啊,他抬头一看,眼前人身着深绿色绸衣,腰间挂着明月环,约是卅五六的年纪,眉目中隐隐透着戾气,竟然是庄重言。
    尴尬一笑,楚江开道,“认错人了真不好意思啊。”
    庄重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该不好意思的是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杀害我儿子的凶手。”
    “……”总不能说自己不想去云雨梦泽所以才来顾家的吧,楚大人暗自叹气,道,“那件案子暂时没有眉目,向捕头正在查其他线索。”
    庄重言道,“为何你不亲自去?难道这个小小护院的性命会比我儿子重要?”
    虽然说着“重要”,但是楚江开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出任何他的庄叙的重视和伤痛,楚江开道,“人命无贵贱。”
    庄重言走近几步,道,“既然无贵贱,为何有人死后草席裹尸,有人死后千金陪葬?”
    “那是死后的事情,与人命本质无关。”
    “怎么无关?因为贫贱,所以只能用草席裹尸,因为富贵,所以千金陪葬。”庄重言又走近了,鞋尖几乎快碰到楚江开的鞋尖。
    楚江开却是镇定得很,道,“人命无价,不能用死后下场来评价,不管是草席裹尸还是千金陪葬,最后总是归于尘土。”
    “楚大人,你倒是有趣得很。”庄重言突然笑了,阴森森叫人看不透,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将楚江开困在其中。
    面临这样的压迫,楚江开也不畏惧,道,“庄老爷您也不差。”
    庄重言并不在意楚江开的话,只捏住他的下巴,道,“样貌好,又牙尖嘴利,真是可惜了。”
    楚大人再呆,也不会呆到问他可惜什么,伸手握住庄重言的手腕,将其拉开,道“青天白日,大庭广众,太过亲昵可不好。”
    “你是说,夜阑人静时候就可以吗?”庄重言笑容有些暧昧。
    楚江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只好道,“若是两情相悦,自然无不可。”
    “看样子楚大人已经有意中人了?”
    “不错。”一想到那个总是冷冰冰的美貌青年,楚江开面容露出几许与平日温和不同的温柔神色,好似带着无尽的思念。
    “对方也是男子?”庄重言又问。
    楚江开没料到他这样的一问,顿时是呆住了,片刻才缓过神来,犹豫又坚定地点点头说,“是。”
    庄重言突然像变了个人,脸上神情难以言喻,他道,“看在这点上,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嗯?”这真是意料之外,楚江开难掩惊讶。
    “其实顾西被害的那天晚上,我正在顾府,也目睹了整个过程,因为事情发生就在后院,我当时和顾易之在喝酒。”
    夜半,微风,有雨。
    我与顾易之坐在花园的亭子中,烤着火炉,吹着夜风,看着雨落,喝着温酒。
    顾盼就在前面的花厅中,吹着笛子,她不但唱歌美,吹笛也美。
    就在这个惬意的时候,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低喝,什么人?
    没错,是顾西的声音,他似乎听见了什么人翻过墙头的声音,所以拔出刀,迎了上去。
    因为是晚上,又下着雨,我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模模糊糊看见是个个子很瘦的人,只能听见兵器碰撞在一起的铮铮声,和他们说话的声音,对方的声音听出男女,但是听不大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好像是,你又来做什么的样子。
    感觉上顾西是认识对方的。
    顾易之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要侍者带顾盼下去,顾盼却不肯,站在那里,眼睛盯着打斗在一起的两人……我知道顾盼看不见,但是有那种感觉,她死死地盯着他们。
    后来,那歹徒似乎又翻墙跑了,顾西和几个人追了上去。
    后来,其他人回来了,顾西却没有。
    顾家的人最后一次见到顾西是在滨洲府衙的仵作房了。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局,楚江开沉吟片刻,道,“那那夜和顾西一起去追人其他护院呢?”
    “他们都说追到城南桥就不见人影了,回来后才发现顾西不见了。”
    但是,离奇的是,顾西死在北大街,那地方离城南桥有几十里远,还是反方向,顾西去那边干什么?难道是追着凶手去,然后在那里被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更新哟,晚上记得来看看,最好是十点以后
    如果那时候还没有更就不要等了去睡觉吧,明早起来一定有的看
    第32章 卷二十九 案迷离乱线难整理
    孙大夫:师兄,你就不怕你昏迷的时候,楚大人移情别恋吗?
    何仵作:不怕。
    孙大夫:你就那么自信楚大人非你不可?
    何仵作:不是。但是我相信一具尸首是不会变心的。
    孙大夫:=口=!一旦出墙就会被制成标本|||楚大人我对你深表同情!
    “他们都说追到城南桥就不见人影了,回来后才发现顾西不见了。”庄重言说,“你可以招来那天晚上一起轮岗的人来问,看我说的属实不属实。”
    虽说庄重言行事诡怪,但是楚江开对他还算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实在有些说不通,真要详细知道当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还是得如他所言那样。
    又过了一会,楚江开想起另一件事情,便问那庄重言,“平日顾西是担任什么职务?”
    “这个得问顾家管事的了,庄重言回答到。
    突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少顷,张小乙便出现在门口,他边喘着气边道,“大人呐,那老家伙回来了。”说完,才发现这小花厅中,不止有他家大人,还有个眼熟的中年男子。更加惊悚的,这个男人双手撑着他家大人坐的椅子的扶手上,怎么看这个姿势都是暧昧的,但是大人却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难道!
    楚江开见张小乙神色越来越奇怪,与也是莫名其妙的庄重言对视了一眼,楚江开唇角一抽……啊啊啊!他用力推开庄重言,“这只是个误会啊误会!”
    “大人你太叫人失望了,何先生还没有清醒,你竟然和别人在这里卿卿我我!”
    楚江开百口莫辩欲哭无泪,倒是庄重言十分镇定地,将衣服抚平,道,“这位小兄弟,楚大人虽然长得好看,可总归是年龄大了些,嗯,我还是比较喜欢十五六岁,啊,就是和你差不多年纪的美少年,所以,我不会对楚大人又任何意图的。”
    楚江开:“……”这到底是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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