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霄从靖天城离开后,依照和李湘君的约定,从北门向东,入卫燕商道,然后一路向卫国行进,最后下卫燕商道,走小路向西, 折返回齐燕据北关商道,过据北关入齐。
    眼看着马上回到尹京,何云霄的情绪也逐渐兴奋起来。
    话说小别胜新婚,寻常时候和女主们贴贴,不说有些腻了,至少没有最开始那般猴急。但经过这十天的分别, 何云霄又开始无比怀念留在尹京的女主们的滋味。
    不过,与高兴的何云霄不同,姜无忧的生母梁雨露却没有那般兴趣。
    她是位风韵犹存的中年美妇, 岁月侵蚀下,美貌不如当年,却仍有半老徐娘之风姿韵味。
    何云霄没见过这位梁花魁当年的容颜,不过仅看她现在所剩的美丽,以及她女儿姜无忧的女主级容貌,便可管中窥豹,遥想当年丈母娘在靖天城的地位。
    女儿若是美人,她母亲一定也是美人。
    正如南珠老婆和她母妃萱贵妃,梦宝和她母后太后李旋紫,还有姜姐姐和自己面前这位……姜姐姐他爸至少是燕国的郡王吧,那这位丈母娘就是郡王妃……
    南珠老婆和楚楚、潇潇在,何云霄不好直呼“丈母娘”,而是很客气地称呼为“梁姨”。
    “梁姨,马上要见到无忧了。”
    梁雨露愁容不减, “少侠有所不知, 当年是我对不起无忧。”
    何云霄也没问梁雨露当年的情况, 说不得又是什么“家中揭不开锅, 只能卖女求温饱, 不卖就饿死,卖了还有活路”的苦情戏。
    何云霄对梁雨露的感情很简单。他对梁雨露的感情就是他对姜姐姐感情的延伸。如果他不喜欢姜无忧,那梁雨露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的路人。反之,他喜欢姜无忧,而梁雨露毕竟是姜无忧的生母,所以何云霄也无法对梁雨露视而不见。
    这有一点像梦宝和李湘君。李湘君怎么说也是梦宝的亲姐姐,超级亲,dna都一样的那种。在这种情况下,何云霄不管怎么对李湘君,都多少要看梦宝的面子。
    不过,姜姐姐当年的事情如何分说,还是交给姜姐姐来决断,自己只保证丈母娘的安全就好。
    前往尹京的商道上,时常可见零散的燕军骑兵。
    他们人数不多,身着便衣轻甲,往往两三人一队,并不侵扰路过的车辆行人,只是骑马在平原上飞驰。
    这些大约是斥候,用来探查齐军动向的。
    何云霄坐在马车中暗暗揣摩, 自己离开尹京已有将近十天,按照燕军的行军速度,尹京城只怕已经被燕军围上。层层包围下,也不知此时的尹京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行至距离尹京还有小半日路程的地方,燕军斥候出现的频率已经非常频繁,平均二三个时辰就能看到一队,一整天下来,可以看见五六队。何云霄估摸着此地距离燕军驻扎地已经极近,索性让马德快在此停车,然后留潇潇在车上保护家属,自己独自前往前方探查情况。
    何云霄的轻功比之全速奔跑的骏马也不遑多让。他一路踩着树木枝丫前进,有噬魂丸的加持也不需怎么休息,两个时辰便跑到了尹京城周边。
    此时的时间已是十二月初,在二十四节气中,位于小雪和大雪之间。
    虽不见雪,可萧瑟的寒风已经带来冬天寒冷的滋味。
    何云霄常住尹京,他知道,尹京是不会下大雪的,所以即便到冬天,燕军依然可以在此正常作战。可是,尹京虽然不会下大雪,但尹京以北的燕国境内是会下大雪的,到时好几尺深的雪覆盖路面,燕军的补给物资要怎么从燕国运输出来?
    燕军在齐作战,没了物资要怎么和齐军僵持?
    何云霄想了想就不想了。这些都是李湘君,或者说李万世该考虑的事情,不是自己该想的。自己现在要想的是,怎么从燕军驻地旁边安然路过,光明正大地前往尹京城。
    何云霄立在树上,眺望远方,也没见燕军城寨。但他并不着急,稍等一会儿后,有个燕军斥候从他附近经过,他便跟着这小兵,走了不到半個时辰,便来到燕军大寨。
    燕军大寨中颇为热闹,数以万计的燕军士兵在砍伐树林制作攻城器械。
    何云霄皱起眉头,这些燕军做攻城重器干什么?他们的计划,不是在尹京城周围的平原上,使用围点打援的战术,消灭齐军前来增援尹京的部队吗?怎么改计策,准备攻城了?
    何云霄仔细一想,随之豁然开朗。
    梦宝知晓燕军围点打援的计策,干脆让齐国其他地区的援兵不增援,或者汇集成大部队再增援,这燕军的计策就没用了。哪怕是没有增援,凭借提前进驻尹京的各路齐军,也能据城不出,和燕军硬耗。
    燕军打不成援,只能强行攻城。
    强行攻城对齐军是有利的,毕竟尹京城的城墙既高又厚,爬上去都是极难,更别说要冒着齐军的箭雨火油攻上去了。
    不过,当何云霄绕着燕军城寨走一圈后,他改变了想法。
    不管是围点打援,还是强行攻城,燕军的准备显然都非常充足。燕军营地上,攻城车,投石机,纵云梯,云车等大型攻城器械应有尽有,而且数目都非常可观。尤其是那个云车。虽然现在没有建好,但何云霄看过电视剧,知道这东西长啥样。
    简单地说就是瞭望塔加四个轮子,长得比城墙还高。攻城时,直接把这东西推到城下。燕军士兵从云车底爬楼梯到云车顶,然后从云车跳下,落在城墙上和守城士兵厮杀。攻城效率非常恐怖。
    何云霄沿着燕军营地再溜达了一圈。
    坏消息是尹京城难守,好消息则是燕军抽调很多兵力负责攻城器械的制作,对尹京城的包围没有那么严密。大批的士兵肯定进不去,但何云霄一辆马车想绕过燕军驻地,抵达尹京城还是相对容易。
    何云霄想了想,干脆再次前进,一人溜到尹京城下,取出召唤红哨的口哨,把梦宝的红哨叫来,写了信和她约定了大约进城时间,而后才折返回到马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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