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他们训练吧,我就先带小草回去了。”白半夏对齐镇说。
    齐镇点头,把小草放下来交给了她。
    她牵着小草的手向众人鞠躬,“谢谢大家为小草担心了。”
    她示意小草也要向大家道谢,小草声音哽咽的鞠躬说:“谢谢各位叔叔伯伯。”
    有人没忍住,眼眶红了起来,“没事就好,快回去休息吧。”
    白半夏拉着小草的手回了白家,一进门张灵芝和李氏都迎了上来,抱着小草哭起来。
    小草又忍不住哭了一场,眼睛都肿成桃子了。
    谁也不忍心说她,各种询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白半夏打了温水给她洗脸擦手检查伤口,果然像齐镇猜测的那样,小草手背划破了一点,好在只是破了一点皮,白半夏拿了酒精棉球给她消毒。
    “会有一点疼,你疼就使劲的吹一吹会好很多。”白半夏轻声说道。
    “我不怕疼。”小草勇敢的说。
    白半夏笑着鼓励她,然后给伤口消了毒。
    果然小草一声没吭,想想她被开水烫的伤口,还有一些挨打的旧伤疤,这点破皮真的不算什么。
    白半夏又心疼起来,领了小草回屋,给她的伤处上药。
    “有点点痒。”小草小声说。
    “伤口快好的时候是会这样,但是咱们还得一直用药,让疤慢慢没了,这样咱们小草也会白白嫩嫩的。”她揉了揉小草的头,也担心这伤疤让小草产生自卑。
    “配药要花好多钱,姐姐别浪费了,反正在衣服里看不到。”小草懂事的说。
    白半夏瞪了她一眼,“那可不行,姐姐出手治病就没有治不利索的,可不能在你这里砸了招牌。所以现在什么都别想了,乖乖睡觉,这样才能长高高。”
    等小草睡着,白半夏给她整理好被子,才出了屋。
    老太太探个头在旁边悄悄的看,一下子对上她的目光,急忙转身要回屋。
    白半夏快步走过去叫住了她,“奶奶,天天给你买糖吃,你说你的心怎么吃不甜呢?”
    “你……”老太太声音提高了一些,但到底理亏,怕吵醒了小草,声音又小了下来,“我就是被气到了,哪里知道她听到了。”
    “全村人都快听到了,屋里的听不到?”白半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气到?别人说几句你就生气,你不怕把自个儿气坏吗?”
    老太太脸涨红起来,指着她说:“你你你胆子肥了?我是你奶,你这样跟我说话?”
    “不管你是谁,你做的不对就得改。”白半夏不客气的说,“你看看今天本来没多大的事,你非得一听就上头,就算我们借银子给我姥姥家了,借钱也迟早要还的,你急什么?”
    老太太张张嘴,还想说话却被白半夏给堵了。
    “你别说什么我娘贴补娘家,逢年过节你让我娘带东西回过娘家吗?反倒我娘每次回来,我姥姥家都给你送了东西。就是邻里还讲究个礼尚往来呢,何况是有姻亲的亲家?”
    “还有,我都这么大了,你别总当众说要休了我娘,你让我跟我爹怎么做人?”
    老太太被她一顿批,脸涨的更红了,但到底忍住没有大骂。
    这时老爷子走了出来,对老太太说:“孩子说的不无道理,你回屋好好想想,以后有什么事冷静一些,别总闹的人尽皆知。”
    老太太哼了一声钻回了屋。
    “爷爷今天怎么不出来帮忙说句话?”白半夏突然问道。
    她其实对老爷子也有些不满,作为一家之主,老爷子不应该总躲在屋里,以前身体不好能理解,现在还拿什么当借口?
    “一开始我想你奶奶就是唠叨几句,后面她突然闹起来,我出来是当众斥责她,还是批评你们?”老爷子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让你奶奶难堪,但如果真闹的过了,我也会说话的。”
    白半夏皱眉,老爷子对老太太过分纵容了吧?
    “你奶奶年轻的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我们两家是打小定的亲。后来她爹还考中了秀才,她也是读书人家的女儿了,家里便想给她寻一门更好的亲事。但她当时坚持要嫁给我,说人得守信。”
    老爷子慢慢讲起来,“那时候我就发誓,一辈子都要对她好,不能辜负了她。”
    “结果给她惯成这么个刁钻性子。”白半夏小声嘟囔道。
    老爷子却笑起来,“她嫁给我以后家里嫌我家穷,来往也少,妯娌之间又排挤她,慢慢她才学的凶悍起来,仿佛只有凶一点才能有安稳日子。她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后来南方发大水,我跟她还有你大伯、二伯逃难到这里,吃尽了苦头,最难的时候我们连树皮、草根都吃过。”
    宝山村不少人家都是当年逃难过来落户的,也包括白家,但白半夏却第一次听到老爷子讲当年的辛酸往事。
    “那时候你二伯才六岁,差点被人抢去……吃了。”老爷子说着摇头,“你都想象不到,大灾年里,有人饿到把孩子跟别人换了吃孩子,叫易子而食,活生生的孩子分食掉啊。”
    白半夏撇撇嘴,就该让白水当年被人分食了,也免得他现在做尽坏事。
    “他那次也是吓的够呛,后来性子一直有些阴晴不定,你也别怪他,一家人相互多包容些。”老爷子又叹了口气。
    “我倒是想包容他,可你看看他做的什么事?之前要送我爹去疯人塔,后来还想烧小草的头发,你看他今天又不消停。他小时候的事情都过去几十年了,不能因为他吃过苦就不断害人吧?”白半夏翻翻白眼,我同情他,那谁来同情我?
    老爷子拍拍她的头,“是爷爷没教好他,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你也别放在心上,到底是一家人啊。”
    白半夏这次没反驳,但心里却想:人家也未必把我们当一家人。
    她不会傻到去跟老爷子争辩,但她也不会圣母到就这么原谅白水了。
    夜深了,齐镇从山脚返回,和老爷子打了招呼,却没急着回屋,瞧那样子似乎有事跟白半夏商量。
    “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睡,明早还得出摊呢。”老爷子说完回了屋。
    白半夏询问的看向齐镇,齐镇眉头紧锁,问:“你以前总被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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