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倒吸一口凉气,视线不由得落在那边仰头喝水的年轻男人,水流划过喉咙,那喉结不停滑动。
    画面别提多诱人。
    那种疯批行为,竟然是这种美人干出来的?
    或许是她目光太过滚烫。
    裴谨行一边喝水,一边轻侧眸光,那双颓淡的含情眼与她对上,而后,他唇畔似乎轻撩一下,像是抓包了一个偷看自己的女孩,漫不经心地似笑非笑,那一眼,那一秒钟,沈周懿感觉自己的心似乎被烫了一下。
    他……
    怎么好像好会勾人的样子。
    沈周懿先行挪开眼神。
    暗嘲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年轻给看害羞了。
    这人,明显年纪不大。
    年龄的话,应该是比她小。
    她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了?
    裴谨行喝完水,随手把纸杯一捏,扔进垃圾桶,单手揣兜转身,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上不见任何情绪,反而因为困倦,半耷的眼眸晕着一圈儿红,倦怠而目下无尘。
    “多谢招待,你们忙。”他指了指垃圾桶里的一次性纸杯。
    “……”
    “……”真客气,也真不客气。
    说完。
    迈着长腿离开。
    沈周懿这才微松一口气。
    这男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自身魅力的杀伤力,太大了。
    黄鹤阳队长交代几句后,她也离开了刑警队。
    出了门。
    正欲上车。
    身后传来一声口哨。
    沈周懿抬头。
    刑警大队门口,倚墙而立着颀长瘦高的人影,他身上裹挟着很不和谐的气质,既贵气又有种混劲儿,臊眉耷眼地,透过光痕看着她,嗓音微沉懒,含着淡淡的京腔,“方便捎一段路么?”
    沈周懿意外了下。
    没想到这个弟弟还没有走。
    她打量了下周围,这边地理位置稍微偏僻,尤其早上,车不好打,公交车站也隔着一段距离,的确不方便。
    或许是对方长得太戳她了,沈周懿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点了点头,败于美色:“上车吧。”
    “谢了。”
    裴谨行开车门上车。
    车内空间狭窄。
    这种密闭的近距离之下,多少让人有些尴尬。
    沈周懿启动引擎,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问:“要去哪儿?或者在哪儿放你下来?”
    旁边儿人敛着眼皮,浑身透着一种懒淡劲儿。
    “你去哪儿把我放哪儿。”
    沈周懿:“……”
    什么啊。
    她眉心微澜,忍不住侧头去看。
    旁边儿人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咖啡糖,不知是什么牌子,扔进嘴里,而后一手支在车窗,知道她在看他,他也轻侧视线,就那么凝着她。
    沈周懿:“…………”
    他眼神儿,为什么感觉那么放肆?
    她刚想说什么。
    他便冲着她伸来拳头。
    沈周懿想到了刑侦队说,他提着一节残肢,不紧不慢等着他们那个画面,她下意识的头皮一麻,缩了一下。
    裴谨行看着她反应,忽而一哼笑。
    舌尖抵着糖,翘着的唇畔好看又特别混。
    那一刻,沈周懿脑海里不由自主蹦出一句话——带刺的毒玫瑰。
    “想吃吗?”谁知,他只是摊开修长的手指,掌心放着一颗咖啡糖。
    沈周懿:“…………”有点儿丢脸。
    “不用,谢谢。”沈周懿尽量维持自己脸上的笑容,涵养不曾溃散半分。
    裴谨行平静着收回手:“我以为你盯着我,是馋。”
    沈周懿:“……你误会了,我不爱吃糖。”
    “我没说你馋糖。”
    “……”
    两秒后。
    沈周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绷着唇线,“那你给我糖做什么?”
    “咖啡糖有点苦,能让人清醒清醒。”
    “…………”
    “你很幽默。”她捏了捏方向盘,唇边还挂着笑,没生气,就是觉得……
    ——好好的漂亮皮囊,偏偏长了张嘴。
    裴谨行咬了咬糖,嗓音颓淡:“一般吧。”
    “……”
    沈周懿没言语了,奈何,人好看,行事无忌也让人生不起什么情绪来。
    本就不认识,简短的交流后,又回归安静。
    是他说的去哪儿都行,那她就回画廊。
    二十分后。
    沈周懿在画廊外的停车坪上泊好车。
    再转头,裴谨行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回头对她抬了下眉梢:“辛苦,之后见。”
    沈周懿还以为他那句‘之后见’是客套一句,又道:“这边是郅杨路,打车的话,往外走两分钟就可以……”
    “我不走。”
    沈周懿不解。
    裴谨行不多言语,关上车门后,径直走向画廊里。
    “?”
    沈周懿也迅速下车,亲眼看着那道身影目的性极强的进了画廊。
    什么情况?
    沈周懿锁好车,扭伤的脚已经消肿,不耽误她走路,顺着石板路进去后。
    听到了画廊策划赵斐然的声音:“你迟到了,抱歉,今天面试已经结束了。”
    沈周懿往里看了一下。
    裴谨行就站在赵斐然办公桌前,姿态说不出的懒散,那气质,像是纡尊降贵立于这方寸之地。
    但是他穿的,太朴素了,手里握着的那部手机背面漆都掉了,款式好像还是前五六年的。
    虽然长得好看,气质也好。
    可浑身行头,可以说是大写加粗的一个穷字。
    裴谨行不急不忙地回过头,似乎掐准了她进门的时机,那双凝视人时能让人耳根发热的眸子望着她:“能给个机会吗?”
    沈周懿晃神,后知后觉明白。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这家画廊老板?”
    他格外坦诚:“你没去时,那个刑警提了一嘴你身份,刚好我要来面试,所以,搭个免费顺风车。”
    沈周懿:…………
    还没入职,就把敢老板当司机使。
    ……他是多穷?两块钱公交费都没有?
    这小子够邪乎的。
    不过。
    这是什么缘分?
    牵连了同一桩案件,还是想应聘她秘书的人——
    赵斐然困惑的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你们认识啊?”
    沈周懿没解释:“给他一个机会吧。”
    她抬步,准备跟赵斐然一起面试。
    手机响了声。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外公。
    握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沈周懿唇瓣微微一抿,而后,冲着那边赵斐然说:“你了解一下他情况,我去接个电话。”
    裴谨行斜眼看去。
    望着女人离开视野后,他舌尖儿微顶上颚,好听的声音轻的没起伏:“国际大名鼎鼎的rose小姐……”
    早该认出她身份的。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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