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过起来快得可怕,二月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带来了较为温暖湿润的天气,也带来了莉莉娅的好消息。
    画像背后的秘密房间里,梅萨把玩着一枚刻有如尼文字母的石头。
    他面前的书桌上有一本摊开的书,一只皮口袋,还有几枚同样刻着字母的石头。
    适时放松自己很重要,这既是一种休息,也是一种蓄力。只不过梅萨的放松不适合所有人,他的放松是用古代如尼文进行占卜。
    也许很多人会觉得古代如尼文占卜也是学习的一种,可梅萨却认为这跟摆扑克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把纸牌换成了石头。
    使用古代如尼文占卜的方法很简单,从一个袋子里面拿出一些雕刻在骨头、或者石头上的如尼字母,或是从平铺在桌面上的如尼字母中随机选出一些。
    受到命运(精神)的指引,选择一个恰当的字母,再以如尼占卜形式展示出来。这就是古代如尼文占卜,有些像是塔罗牌,又有些像摇签筒。
    根据选出的石头数量不同,解读方法也有所不同。
    最常见的是3字母解读法和6字母解读法,这两种解读方法非常接近。第一个(组)如尼字母代表当前处境,第二个(组)字母代表前方的道路,第三个(组)字母代表接下来的行动。
    梅萨使用的就是最简单的3字母解读法,他只需要从皮口袋里摸出三枚石头就够了。
    闭上眼睛,梅萨摸出第一枚石子是,读音是【nauthiz】它的原始意义是压迫、拘束、潜在的力量;梅萨又摸出了第二枚石子,读音是【algiz】,原始意义为麋鹿,也有迷路、命运等含义;最后一枚石子的读音是【eihwaz】,原始意义是紫衫,还有毁灭与创造的意思。
    看着自己亲手选出的三枚石子,又在脑海中过了一边如尼文字母表,梅萨皱起了眉头。脸上出现的每一道皮肤褶皱,都挤满了“懵逼”一词。
    这三枚石子是为了温迪娜·阿佳妮选的。
    如果单从字面意思来看的话,阿佳妮激发了自己的潜在力量,这力量让她一定程度上迷失了自我,等待她的会有两种结果,要么毁灭、要么新生。
    解读是解读出来了,可梅萨却觉得自己的占卜结果,就像解读茶杯里的茶渣一样不靠谱。
    根据梅萨对占卜(算卦)的惯性思维,占卜结果不该如此直白,应该朦朦胧胧、模棱两可才对。如尼文占卜出来的结果,就差指着阿佳妮的鼻子说她是凶手了。
    梅萨把三枚石子放回皮袋,接着用力摇晃皮袋,打乱其中刻着如尼文字母的石子。
    第二次如尼占卜开始了,前两枚石子虽然字母不同,但都有“从精神进入实体的出入口”的含义。梅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再次将手伸进了口袋,准备摸出第三枚石子。
    还没等梅萨选定,秘密房间的门开了,笑容满面的莉莉娅钻了进来。
    “成了!我约到莉娜·维拉妮卡了!”莉莉娅迈着欢快地脚步,大大咧咧地坐在梅萨身边。
    “你知道想要约维拉妮卡,又不让阿佳妮知道有多难吗?”她接着说道,“这两个人整天黏在一起,就像是两人一起中了永久粘贴咒一样。”
    第三枚石子没有抓起来,梅萨忽然不想知道第二次的占卜结果了。他问:“既然这么难,我们聪慧可爱的沙菲克小姐是如何约到的?”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大多数的钢铁直男都是假的,只看他想不想这么做,是不是故意装傻。
    “我这么聪慧的人当然有的是办法了!”莉莉娅说道,“两个人形影不离,同进同出,那我就迫使她们分开就好啦!”
    莉莉娅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道:“我给维拉妮卡的水杯里加了点料,让她多跑了几次盥洗室。阿佳妮总不能每次都跟着她吧?”
    听了莉莉娅的“办法”,梅萨忽然觉得脊背发寒,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近期表现。在确定最近没有得罪过莉莉娅后,悬在嗓子眼里的心脏落回原本的位置。
    “所以你一直守在盥洗室,等待维拉妮卡单独出现?”
    莉莉娅皱起鼻子,缓缓地点了点头,她说道:“唉……当时我特别后悔,我应该给阿佳妮的杯子加料才对。这样我就不用守在盥洗室了!”
    她一边摇头,一边摆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对维拉妮卡的不幸遭遇,梅萨深表同情。将装有石子的皮袋封好口,梅萨问道:“时间,地点?”
    “今晚半夜,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莉莉娅答道,“要等阿佳妮睡着了,维拉妮卡才能来见你。”
    梅萨又将摊开的书本合起,他一边整理桌面,一边说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让维拉妮卡给阿佳妮也加点料。两滴无梦酣睡剂就够了,或者安眠剂。”
    安眠剂可以使服用者迅速进入短时间的深度睡眠,而无梦酣睡剂则是让服用者一夜无梦。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莉莉娅说道,“我光想着分开她们两个,想着阿佳妮可能会变得很谨慎,这才把目标放在了维拉妮卡身上。”
    要说阴人整人,莉莉娅照比梅萨差得太远了。梅萨可是能跟皮皮鬼搭上话的人,心中的鬼点子指定少不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梅萨说道,“需要我替你向维拉妮卡道歉吗?”
    “不需要,完全不需要。”莉莉娅带头朝外走去,“约她的时候,我已经道过歉了。”
    …………
    当天夜里十一点半,梅萨和莉莉娅坐在壁炉旁,这是事先约好的地点。但维拉妮卡还没有出现,公共休息室里也还有几名学生在。
    詹金·班森和阿特利·格雷格坐在一起,两人正在商讨有关毕业的事;两个一年级小鬼头还在玩巫师棋,不适喊着“碾碎它,你这个笨蛋”……
    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学生们才纷纷散去,离开的詹金和阿特利也与梅萨打了个招呼,转眼公共休息室就剩下梅萨和莉莉娅了。
    又过了片刻,莉娜·维拉妮卡蹑手蹑脚地走出女生寝室,她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做贼一样。
    “温迪娜已经睡着了。”维拉妮卡走了过来,“自从那件事后,她总是会在夜里惊醒。真希望能早点抓住那个混蛋。”
    维拉妮卡坐了下来,莉莉娅却站了起来,莉莉娅说道:“你们两个聊,我去给你们把风。如果阿佳妮醒了,我可以拖住她。”
    说着,莉莉娅大步走回女生寝室,以至于连维拉妮卡的眼神都没看到。维拉妮卡特别希望莉莉娅能留下来,她实在不想单独面对梅萨。
    “我有那么可怕吗?”梅萨轻声问道,他早就发现维拉妮卡害怕自己了,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
    “啊……没有,没有。”维拉妮卡略显慌张地说,“我只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有些紧张。对,就是这样,有点紧张。”
    维拉妮卡随口扯了一句,殊不知她越是强调,听起来越像是在说谎。
    “别紧张,也别害怕,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又不会乱来。”梅萨安慰道,“我只是想单独问你一些事。”
    梅萨的安慰稍稍见效了一些,维拉妮卡的紧张情绪得到了缓解。她小声说道:“沙菲克和我提了,但她没说具体的事。如果是想问那天的事,我能想起来的都告诉你了。”
    “不,莉娜,我想问的事情是关于温迪娜·阿佳妮的。”梅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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