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入穆祈手中。
    “你做的?”穆祈有些呆呆拿起香囊翻来翻去地看,略带疑惑地看向步怀远,他的手艺……有这么好吗?
    步怀远闻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本来是准备亲手绣的,但我绣工也不行,这鹰和字是我画的,请别人照着绣的,最后照着你给我做的款式缝了一下,虽不是我亲手绣制,也算是我做的吧,算过关吗?”说着步怀远拿出自己一直挂在腰间的紫色小香囊晃了下对比,两个香囊款式确实非常相似,不过蓝色的这个明显做工要精致许多。
    穆祈突然很开心地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勉强过关!”
    “那,喜欢吗?”步怀远凑过头,温柔地说道。
    吐息的热气从穆祈耳边窜过,顺着耳根撩过脸颊,惹得穆祈耳朵和脸不争气地泛红,微微向后退了些,咳了一声,才低下头嘴角含笑地说道,“嗯,喜欢。”
    说着穆祈小心翼翼的将香囊挂在腰间,看着贴在挺起肚子上的香囊,忍不住嘴角弯的更厉害些。步怀远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十分高兴。这个香囊虽然不是他绣的,但那只苍鹰确实是他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然后叮嘱着绣娘务必照着画来绣的,他希望穆祈以后也如这只苍鹰一般,能够自由自在地翱翔。
    挂着新香囊,穆祈得意地挺了挺肚子,又看到步怀远腰间那个简陋的香囊,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哼着咳了两声,嘴硬地说道,“我改天给你做个更好的!”
    “这个就挺好。”步怀远轻笑。
    穆祈也跟着闷笑一声,其实他也不过只是随口说说,真让他拿针线绣香囊他真的想不出来,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下得了决心亲手做个这么丑的东西送出去的。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期间步怀远扶着穆祈绕着房内走了几圈消食,后来看天也晚了,两人才睡下。
    穆祈因肚子大了如今也不能完全平躺着,因而都是侧着身子睡,怕顶着肚子一般都是背对着步怀远躺着,而步怀远从背后环抱着他,手会轻轻搭在隆起的肚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知道了步怀远身体情况,穆祈也不再提及欢爱之事,如今哪有这个心情呢,不过被步怀远这样环着睡,有时候也会觉得莫名的燥热。
    正想着穆祈就觉得□有些明显的反应了,赶紧闭上眼睛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偷偷喘了一口气,未免步怀远发现,还稍稍往里挪动了一下,又状似不在意地说道,“热死了,别贴那么近。”
    步怀远轻笑的声音从脑后传来,惹得穆祈心里一阵□,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个耳后一阵湿热,本来搭在肚子上的手也渐渐向下摸去,瞬间身子僵了起来,声音有些微抖,“你干嘛……”
    “小祈,放松。”步怀远轻柔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穆祈身子突然就没了力气软了下来,步怀远又向内贴了贴,让两人的身躯贴合的更近,手也基本摸上了穆祈有些硬挺的□,“别忍着,我帮你。”
    “你……”穆祈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挣扎地想退开,他的身体过了四个月早就可以行房了,但他到底怕这事会伤了步怀远的身体。
    “别担心,放松。”仿佛知道穆祈担心什么,步怀远柔声在穆祈耳边说道,他既然知道穆祈有需要,就不会放任不管了。何况爱人在身边,谁又能无动于衷呢,以往他不过是担心穆祈的身体,李乐既然说没问题,他就放下了心,至于他自己,虽然身体不行,但那事自然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一时间房内一片旖旎,顾虑着两人的身体,步怀远也只温柔地做了一次让两人都泄了火就停了下来,简单给两人做了下清理,并相拥着再次入睡。
    经过这么一阵折腾,穆祈也是真的倦了,偎在步怀远眯着眼,带着困意地打了个哈欠,步怀远倒是精神不错,温柔地拥着穆祈,笑道,“累了就快睡吧,明日起来,我亲自下厨给你做早饭。”
    穆祈困顿的紧,但听到这话也是耳朵微动,向步怀远怀里蹭了蹭,“嗯?你会下厨?要做些什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呼吸也越来越绵长。
    步怀远看着毫无防备睡在自己怀里的穆祈,勾起嘴角笑了笑。
    第二天,穆祈看着眼前这碗看上去不怎么美味的面,挑了挑眉,或许他不应该对步怀远抱有太大的希望的?侯府公子怎么可能会做饭?
    “嗯,样子看上去不是很好看,但味道还不错,尝尝看?”步怀远倒是很自在地挑了一根面条吃起来,他没什么厨艺,毕竟自小到大没有什么亲自下厨的机会,这回也是一时兴起,想亲自给穆祈做一次饭,可惜最后厨房磨蹭了一个上午,也只能煮出个能吃的面条出来,看上去还似乎有些糊……不过经过这次他倒是很有研究一番的意思,若是以后有机会,每日亲自给穆祈做饭倒是很不错的体验。
    穆祈怀疑地看着步怀远咽下面条,耸了下肩,拿起筷子拨弄尝了几口。嗯……味道还不错,就是太烂了,像面糊一样,不过穆祈突然想到步怀远挽起袖子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一下子又觉得这碗里的面比平日里侯府的大厨做的还好吃,不禁偷偷笑了起来。
    “以后有空我多练练,再给你做。”步怀远看着穆祈温柔地说道。
    “安侯大人整日不务正业,帝上怕是要气昏了。”穆祈咽下一口面,说道。
    “无妨。”步怀远浅浅笑着。
    从丞相府回来后,步怀远多派了些人转去丞相府打点。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两人不是在府里腻着就是往热闹的地方凑着,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和开心。
    转眼间穆祈已有八个月身孕了,而步怀远精神却是越来越差,虽然他一直没说,但穆祈却明显能感觉出来,心里十足地担心,却又怕步怀远被自己的心情影响更加忧心,而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每日尽可能多陪着他;另一方面则不停写信催云清染,以及让云修动用影煞卫力量寻找办法,可惜毕竟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的事又怎么可能这几个月就能找到呢。
    就在穆祈日益担心的情况下,一封海外的来信撩起了穆祈逐渐绝望的心,也扰乱了两人平静了两个月的生活。
    31章
    那一日阳光尤其的好,天空碧蓝碧蓝的,映的树影中的光也染了一层蓝色的晕华,风中带着一丝清香,轻轻吹过便让人不禁沉醉。
    步怀远一身白金色华服,恬淡地坐在院子的里饮茶,一旁树荫下,穆祈蓝色长衫,挺着高高的肚子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休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偶尔步怀远会温柔地望向穆祈,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穆祈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却会在步怀远不经意间深深地看过去,眼神里是深不见底地爱意,气氛十分温馨。
    在穆祈晒太阳晒得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下人进了院子,冲着两人行了个礼,恭声说道,“侯爷,相爷,丞相府有来信。”说话的下人正是前些日子步怀远派到丞相府的,收到信以后第一时间前来禀报。
    “丞相府?哪里来的信?”穆祈听到丞相府三字就醒了,撑起身子,疑惑地问道。他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安国侯府,与他认识的人应该都知道,怎么会有信到丞相府?
    步怀远也微微皱眉看去,那下人忙弯腰有些惶恐地说道,“奴才不知,这信……是一只白鸟飞入丞相府传来的,待奴才们取下信之后,那鸟就飞走了,因事出突然未来及捉住那只鸟,而信筒之上只有相爷的名字……”
    这人说到后面更有些慌乱,一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白鸟带来了一封信之后又不知飞哪儿去了,这事实在过于蹊跷,但隐瞒不报也不可能,只好硬着头皮揣着信过来了。
    穆奇闻言也挑了挑眉,“信拿来我看看。”
    “等等,事有蹊跷……”步怀远出声阻止,来历不明的书信他有些不放心。
    “无妨,我会小心。”穆祈坐起,接过下人递过的信筒,不在意地说道。
    穆祈拔开信筒塞子,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暗格,只有一张卷起来的信纸,因为捆在信筒里还有皱皱巴巴的,穆祈倒出信纸摊开看去,只看了一会儿就脸色大变,立刻转过头对那名下人问道,“那只鸟儿向哪飞了?”
    “回相爷,向东飞去了。”
    “你先下去吧。”穆祈点了点头,表情已经恢复平常,淡淡说道。
    那下人闻言恭敬地退下了,此时步怀远已经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穆祈身边,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信里写了什么?”
    穆祈猛的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步怀远,“你娘是不是失踪了二十年?”
    “怎么突然问这个?”步怀远皱眉。
    “如果信中不假,你娘当年是去寻救治你的方法,现在已经找到了,来信便是让我们过去!”穆祈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这封信简直是最后的救命良药,如若是真的,那么步怀远的命就有救了。
    “小祈。”步怀远冷静许多,他从穆祈那里接过信看了一遍,皱着眉凝声打断了穆祈的激动,“这封信不知真假,太过蹊跷,莫要轻信。”
    “不管真假,总要一试!”穆祈坚决地说道。
    “疑点太多。”步怀远摇了摇头,不赞同地说,“如果真是我娘来信,为何不是送到安国侯府,却是送到丞相府?何况信中所说的无音岛闻所未闻,东海之东更是太过遥远,根本是虚无缥缈。”
    “可这字迹就是娘的字迹,你看不出来吗?!”穆祈夺过信纸,揪着眉叫道,这些日子他曾在步怀远的书房里看过一些武功秘籍,都是当年步怀远的娘当年所手写的,与这张纸上字迹几乎一样。
    “字迹模仿并非难事。”
    “外人如何能模仿到娘的字迹!?”除了安国侯府里那几本武功秘籍,步怀远的娘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书字留下,更不用说流传在外了。
    “难说,无论如何,还是让人先去查探一番。”步怀远想了想还是劝道,他坐回石凳端起杯子,目光温和地看向穆祈,冷静而又温柔地说道,“你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产,单凭一封信在这种时候让你外出我不会放心,何况当时伤你的人还未找到,也许这是那些伤你的人的伎俩;我先派影煞卫的人到信中所指东海之东去看看,若真有其岛我们再想办法。”
    “等他们回来时间就来不及了!”穆祈一把将信纸拍在桌上,狠狠说道,表情愤怒且担心还有一丝痛苦,“你要瞒到我什么时候,我看到你那日偷偷收起来的帕子了!”那条染了血的帕子,即使再不知道情况,他也懂呕血不是什么好现象。本来他所有希望都在云墨之身上,步怀远要隐瞒,他也不想戳破,只等着云墨之回来,可现在明明有新的希望,他自然不能放弃。
    步怀远闻言手中茶杯微颤,却仍是面色不变,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滑过腰间香囊,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小祈,我知道你是为我,但若为了一封如此来历不明的信就要冒这么大的险,我不能赞成。”
    “你!”穆祈气急,双手猛的一拍石桌,竟使石桌出现一丝裂缝,他怒视步怀远,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管有多大风险,还是有人故意设局,既然有一丝希望我们就应该去看看,你明明之前答应我不会放弃的!”
    步怀远一怔,看着穆祈坚决的神色,突然陷入思索:这封信确实疑点重重,但字迹是他娘的没错,甚至穆祈不知道的是,尾款的落印也是他娘的贴身刻印,如若字迹能够模仿,但这个印记也无法模仿,除非他娘被人抓走,否则这封信就是他娘寄来的。可已经消失快十年的人突然寄了一封信怎能让人不怀疑,尤其是在这种时候。穆祈的情况也许两月不到就要生产,如若外出,变数实在太大,可他最近也确实开始呕血,按照当初严素所说,三到六月必亡,这封信如果是真的,也许就是最大的转机,究竟……
    “我的身体很好,孩子在哪里出生都是一样,你若担心,我们便带着大夫一同前去,路上也有个照应。”见步怀远有所松动,穆祈立刻再接再厉劝道。“而且你是要孩子一出生就少一个父亲吗?!”
    “……”步怀远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闭上双眼,再次睁开已复清明,无奈地看着穆祈,叹道“让李乐跟着,我再安排一些人,一路必须小心,如果到东海找不到那座岛我们就离开。”
    “好。”穆祈勾起嘴角,浅浅地笑了。
    “小祈……”步怀远宠溺地看着,也跟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么接下来的安排必然非常重要,担心路上安全,步怀远抽调了一队影煞卫的人随行,除了李乐以外另外安排了两名产夫随行,以确保路上的特殊情况;而针对信中所言的在东海之东的无音岛,步怀远也寻了许多地图来参考,但都并未发现有标注过这个岛,对岛上情况更是毫无所知,一切也只能等到了东海以后再做打算了。
    东海不在昭国境内,如果前去,稳妥的办法是从水路绕行直达东海,但若想快,便是一路向东,经安国而穿,至东海沿岸,步怀远与穆祈两人商量之后,还是决定节省时间,从陆路走,如此一来两人身份必然需要隐瞒,好在安国国风开放,两人扮作商户经过,倒也没什么。
    此一去少则数月,多则一年,自然不能撒手就走,步怀远特意进宫向容楚华禀明了此事,容楚华因为知道步怀远身体之事,自然是同意了,还嘱咐了两人一路小心;而穆祈则去了趟将军府,向白一道别,虽然只认识了几个月,但对没有什么朋友的穆祈来说,白一也算是值得道别的人了。
    本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但严素得知两人要带李乐出京后却是坚决反对,甚至表示如果两人是需要医生随行,他可以陪同随行,却不让李乐跟随。对步怀远和穆祈来说来说,自然医术更好的严素跟着一起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但严素毕竟是御医院医座,擅自离京影响不小,就在步怀远还在考虑是不是带严素前去的时候,李乐却先一步发了火,冲回了御医院和严素大吵了一架,最后包袱款款跑到了步怀远面前,称严素已经同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虽然不知道李乐究竟是怎么说服严素的,但既然已经成功,他们已经没有再耽搁,众人最后休息整顿了一晚,第二日一早便离开向东而去。
    因为伪装商户,一行人驾了四辆马车而行,一辆是步怀远穆祈休息的,一辆给了李乐和那些不会武功的产公,一辆是平时照顾的下人,还有一辆则是装了一路所需的药材和一些其他药材,剩余的会武功的侍从和影煞卫的人都是快马轻骑随行在队伍左右。
    步怀远和穆祈就扮成了出门经商的夫夫,做的是医药生意,剩下的人则都是家里的下人护卫,李乐则依然是大夫,负责检验药品之类的,虽然队伍人数不少,但一路低调而行,也还是较为顺利的。
    32章
    马车一路行速不慢,不到半月就已经过了好几个城,即将出了昭国边境,步怀远精神愈渐不好,有时候白日里也会撑不住在马车里睡着,比穆祈这个孕夫还要虚弱的样子,穆祈既担心又心疼,一面想着让队伍加快速度,一面又怕步怀远受不住,只能经常把李乐叫过来看着。
    此刻步怀远刚刚喝过药,正躺在后面休息,李乐和穆祈一人一边坐靠在马车两侧,面对面小声交谈着,怕声音大吵醒了正睡着的那个人。
    “李御医,他的情况如何?”穆祈一边看着睡着的步怀远,一边低声问道。
    “安侯是旧疾,加上近日过度劳累才会精神不济,喝了药多休息应该暂无大碍。”李乐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其实他心里还有疑惑,这段时间他偷偷诊过步怀远的脉,和当初他刚到安国侯府的那一次完全不一样,那时候步怀远的脉象和气息都乱的很,一看就是久病之人,可如今再一探,居然平静的异常,除了有些虚弱以外,完全诊不出其他的情况,可这种平静之下又似乎隐藏着一丝暴动的感觉,让李乐感觉很危险。
    一个人的身体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变这么多,尤其步怀远是宿疾,如果脉象真的如现在表面所示一般,也不应该会天天这么虚弱,何况照穆祈所说他甚至有呕血的情况,这已经是很严重了,可这脉象确实又探不出什么来,李乐猜想不透,也只能先说些劝慰的话。
    “是吗。”穆祈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口气。
    “相爷不要光担心侯爷,您几近临产,也是要时刻注意。”李乐看着愁思不解的穆祈,忍不住说道。这些日子这两人喝药跟吃饭一样,每天照着三餐喝,明明都是紧张的身体状况,却偏偏要出远门,真是想不通。尤其是穆祈,这马上就要临产的身子,居然还到处跑,虽说身体好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我知晓,劳烦李御医关心了。”穆祈轻轻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一直很在意肚子里的宝宝,即使这次执意出来,也是非常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一定会第一时间说出来。
    “相爷客气了,下官是负责两位的医生,自然要尽责。”李乐笑了笑,他也是提点一下,相处这么久他也算了解这两人,知道穆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穆祈抿嘴笑了笑,其实他对别人称呼他相爷很无奈,毕竟他现在根本不是什么丞相,不过在他有一次纠正,得到第二个称呼――“侯爷夫人”以后,他就再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相爷就相爷吧,总比“侯爷夫人”听起来要舒服一点。
    “说来,我还不知道李御医是怎么说服严医座的?” 想到那个出发前特意跑到安国侯府来,一脸护犊子地对步怀远说不能让李乐跟着他们出京的人,穆祈突然有点好奇。
    “还能怎么说,吵呗。”说到自家师父,李乐态度完全变了个样,也不似刚刚那般公事公办拘谨了,一脸咬牙切齿带着些不甘心的样子,“师父整日把我当做小孩子,一点不信任我!”
    “严医座也是关心你。”穆祈看到这样李乐也没惊讶,他早就有一些看出李乐对他家那个冰山一般的师父感情不一般了,只不过想着这两人,难免也有一些同情。昭国虽然男男可以成婚,但一般也是从小定亲或是两家说亲,还从未有过乱辈或是至亲成亲一说,何况严素看上去也一直把李乐当儿子养,李乐这一条路,怕是并不好走。
    “我就是知道他关心我,才一直忍耐,可我不能做一辈子孩子啊!”李乐咬着牙,双眼几乎快喷出火来,可最后却是一耸肩,泄了气无奈地苦笑道,“这次算是我第一次和师父吵这么凶了,说了好多混话,想起来却是对不起师父这么多年养育之恩,回去之后定要负荆请罪一番。”
    穆祈抬起衣袖掩唇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我们拖累了你。”
    李乐挥了挥手,不大在意,这其实与穆祈他们无关,即使没有这事以后也会有旁的事,是严素始终把他当做孩子,他心里积压太久了,自然就爆发了。
    两人一直小声聊着,似乎十分投机,忽然李乐想起什么,对着穆祈问道,“相爷最近可有想起些什么?”
    穆祈顿了顿,似是思索些什么,抬起头后却是摇了摇,“没有,一些片段,没有特别印象。”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想起来,他想到很多他和步怀远小时候相处的事情,有很多片段,只是总觉得断断续续连接不上,而且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想起来,因此也没什么用。
    “唉。”李乐叹了一声,后又轻声道,“其实下官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一问,若相爷不愿作答便不用回答。”
    “李御医请说。”穆祈淡然点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李乐转了下眼睛,想了想说,“相爷回来之时既然失忆,为何肯定自己喜欢的是侯爷?”
    穆祈没想到李乐问的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了看还在沉睡的步怀远,嘴角微勾浅浅笑了起来,“失忆了怎么可能肯定?”
    “那?”李乐不解。
    “我回来本只是想看看娶我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值不值得我嫁,可见了面之后发现居然是个文弱书生,倒是真的不怎么满意呢。”穆祈似是回忆到初回盛京的情况,轻轻笑了起来,“但是他做的一切那么理所当然,让我总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当时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不是喜欢他,直到那晚他晕倒的时候,我才会肯定,虽然不记得,但有些感觉却是刻在骨子里散不去了。”
    “难怪你们相处的一直这么好。”李乐啧了啧嘴,笑着说。
    穆祈笑了笑,刚回来的时候他知道步怀远对他很重要,是他一直要找的那个人,但没有记忆的那种感觉其实是很可怕的,你不知道你对这个人究竟是不是爱,还是习惯或是别的什么感情,你也不知道对方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可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怀疑,不管失忆前如何,现在他爱步怀远,爱的是这三个月和他朝夕相处的这个人,而他相信步怀远也爱他,只要挺过这一关,寻到了步怀远的娘亲治好他那莫名其妙的病症,一切都会更好的。
    两人又简短聊了一会,马车已经驶进城里,这已经是在昭国的最后一个城市,安洛。等过了这个城再行一天他们就会进入安国,因此下人来报后,穆祈还是决定在城里休息一晚。
    先行打点的下人很快在城里寻到了一处院子,是当地一商人的私宅,给了一些银子之后,便谈好了租用一晚上,马车带着众人直接驶入了这院子。
    入城的时候步怀远已经醒了,看到李乐在马车里便礼貌地笑着点了一下头示意,随后又阻止了想要过来扶他起来的穆祈,自己披了件衣服起身,“你别乱动了,马车不稳好好坐着。”
    穆祈看步怀远醒了之后精神好了许多,也就顺了步怀远的意呆在原地没有动。步怀远稍稍整理一番自己,便直接坐到了穆祈身边。步怀远虽然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消瘦,却仍是比穆祈高出一些,坐在旁边正好将穆祈圈在怀里,一只手搭在穆祈硕大的肚子上,轻轻摸着,“孩子有没有乖乖的?你累不累?”
    “它很乖,你放心。”穆祈不敢将自己的重身子完全靠在步怀远怀里,只半靠着车壁半依着步怀远,“我好得很,你感觉怎么样?”
    “睡了一觉精神好多了。”步怀远温柔浅笑,他也不再避讳自己身体弱的事实,反正两人心里都知道,有没有以后,就看这一趟的成果了,但不管结果如何,这一路的时间是最该珍惜的。
    李乐坐在一旁看着眼前一睡醒就不停秀恩爱的两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边心里吐槽着两人,一边更恨起自己那个不解风情的师父来。
    “爷,到了。”马车没一会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下人的声音。
    在外步怀远化名侯安,下人们正好还是称呼他侯爷,而穆祈化名祈容,下人们便叫他祈爷,其他人则还是用的原名。
    待马车停稳,李乐是最先下车的,怕是受不了两人的甜蜜劲,掀了车帘一下跳了下去,两人对视一笑,也跟着出了马车。穆祈虽然武功好,但毕竟身子重了,下人们还是备了车凳让两人踩着下来。
    两人稳稳落了地以后,打点的人忙带着两人入了宅院,并恭声说道,“爷,这处院子奴才已经租下了,前后都查过了,安全的。”这次队伍里带了几名侯府精明的下人,平时一路打点也都是靠他们 ,安排也多算妥当。
    “嗯,去备些吃的。”步怀远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对着穆祈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先去用了餐,免得饿坏了。”
    “嗯,也好。”穆祈想着步怀远中午也没吃什么,点了点头,向着饭厅走去。
    33章
    到了饭厅,下人们先端了些糕点上来,这些是怕两人路上饿而备着的,刚在厨房蒸了一下热热,现在先端上让两人垫着,晚饭则还在做着。
    穆祈随意吃了两块,热乎乎软嫩嫩的,倒像是刚出炉一般,看来带着厨师出门果然是正确的选择啊。
    “明天出昭国了,你白天睡了挺久,要不一会出去逛逛,散散步。”穆祈又咬了一块糕,说道。
    “在府里走走吧,你身子不便,莫节外生枝了。”步怀远摇摇头。
    “散散步而已,李御医都说多散步对孩子也好,哪有什么。”穆祈不以为意,哪有这么娇贵。
    “散步?散步好啊,我刚在外面听说今晚是这儿的放灯节,到时候可以去看看啊。”李乐突然进入饭厅,听到两人说话,插嘴道,“侯爷不用担心,祈爷身体很好,多走走有利于生产的。”
    穆祈挑眉略带得意地看了步怀远一眼,得到步怀远无奈的点头认可之后才勾起嘴角笑起来,回过头问向李乐,“什么放灯节?”
    “哦,刚刚在门口听到路人说的,好像是安洛这儿的特殊节日,晚上会集体放灯之类的吧。”李乐挠了挠头,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其中缘故。
    想到放灯,穆祈突然想到之前步怀远曾说带他去看夕月灯会,可最后却是没有去成,抬头看向步怀远,发现对方带着歉意的眼神,知道他也是想到了那一次的约定,不禁相视而笑。
    “那便去看看吧,李医生劳烦一同随行吧。”步怀远柔声说道。
    “行啊,我也想去看看呢。”李乐倒是很大方的点头。
    随后穆祈请李乐一同用餐,三人吃了饭,依着下人们打探来的消息,换了衣服向着安洛有名的度绪河走去。穆祈几近九个月的肚子已经很大,众人都走得比较悠闲,一路上人很多,但看着穆祈的样子也都很礼貌的让着走,让几人对安洛这儿的印象倒是非常之好。
    到了度绪河边,一眼望去皆是各色男男女女手中捧着花灯而行,脸上都是十分开心的样子,三人不免也被这气氛影响,多了些笑容。
    “公子夫人可要买盏灯?小人这儿可是什么灯都有的,河里放的,天上放的都可以哦。”路边上的小贩们见三人空着手来这儿,都开始拼命推销自己的灯,穆祈听了起了点兴致,走了过去看看。
    “老板,这灯有什么区别吗?”
    “夫人您是外地来的吧,真是赶了巧啦。”那小贩一见穆祈感兴趣来问,忙笑着说道,“今儿是我们安洛的大节,这放灯啊就是一个习俗,不过放灯的方式可多着了,放天空,放河里,挂树上,埋土里都有,不过一般还是放飞和放河比较多啦,夫人要不要看看这莲花灯,直接放河里就行。”
    “这放灯有什么意义吗?”穆祈无视了小贩“夫人”的叫法,倒是对这个放灯更有了兴致,问道。
    “这说来话长啦,几百年下来这流传的故事改了又改,谁也不记得这最初的故事是什么样的啦,小人这儿倒是听过一个版本的,夫人若是有兴趣小人给您说说。”小贩看穆祈步怀远三人衣着精致气质不凡,也来了兴致介绍,手一抬指着不远处的度绪河说道,“夫人看到没,那是我们安洛最美的一条河,度绪河,不过,传说这度绪河以前不是这么叫的,最早也就是叫洛河,后来才改了名。”
    说到这那小贩顿了一顿,才接着道,“传闻几百年前安洛有一个天下最美的男子,叫挽绪,他真的是长得比女子还要美,多少才俊都想要娶他啊,不过后来他还是嫁给了自己从小指腹为婚的夫君,度明,他们两个也算是恩爱了好一阵子……可是后来度明开始外出做生意,经常很久不回来,最后一次更是一去不回,好多年都没有音信。当时很多人都跟挽绪说他夫君不是跑了就是死了,劝他改嫁,可挽绪却始终不肯,只是每年在度明离开的那一日,都会放一盏灯,有时候是寄托相思,有时候则是写上希望,祈祷度明能够早日回来。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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