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民女蔡明,前来讼状
    说是择日,其实第二天,程畿便八抬大轿的要来把许靖带去府衙…
    许靖那是一百个不情愿啊,昨夜他跟小温商量了整整一夜,实在是没搞懂那个有间胭脂铺何来的胆量要来状告他们…
    甚至,许靖还怀疑是不是小温确实没有弄干净手脚,被别人抓到了什么把柄,可小温一再地否认了许靖的猜测,他一口咬定自己绝对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对家告官只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狗急跳墙了,眼红于许靖来钱的速度。
    不然的话就没有别的解释了。
    无可奈何之下,许靖也只能接受这样的解释。
    可问题在于,许靖不愿打毫无准备的仗…对方的手段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如果只是无理取闹还好,可万一他们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手段,到时候在堂上一阵扒瞎,糊弄不了许靖,可他们只要糊弄得了刘璋,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
    总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便到了第二天。
    拒绝了程畿抬轿的方式,许靖特地多叫了几个仆人跟着自己,顺道还邀请了一众自己店铺香水的拥趸前去围观这场审案,希望到时,这些愚蠢的拥趸,可以多多为自己造势,压过自己的对家。
    ——
    没过多久,许靖便来到了公堂。
    府衙之外早已经有不知道多少百姓闻声而来,期待着这一场案子的真相大白。
    见许靖到来,很多有间胭脂铺的拥趸竟然朝许靖毫不留情的丢来烂菜叶子烂鸡蛋,众人一阵怒骂之中,许靖的仆人们也不遑多让开始跟那群围观的群众起冲突。
    眼见局势就要控制不住,张任带兵赶到,瞬间变镇压了暴乱的人群,良久之后,满身烂菜叶子烂鸡蛋液的许靖才终于灰溜溜的走进了府衙。
    开门不利…许靖的情绪已经相当不好了,可来到府衙之中,见到了一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时,许靖的心情那才是真的跌到了谷底。
    “庞…庞大人?”
    是的,坐在公堂之上的人是刘璋不假,可就在刘璋身边不远处,庞羲则是悠悠的盘着腿,坐在椅子上向他投来关怀的目光。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待宰的羔羊,盯着许靖心里一阵发毛。
    许靖有点懵了…他不知道庞羲为何能够出现在这里…不是明明程畿已经被自己支开,跟庞羲纠缠在一起了吗?
    再退一万步讲,刘璋跟庞羲这么不对付的一对主仆,他怎么会允许庞羲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许靖忽然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原本的从容不迫,此刻却变成了小心翼翼。
    他来到堂前,先是剥去自己身上的那些污垢,紧接着面对刘璋拜了又拜。
    刘璋没开口,反倒是一旁的庞羲笑着对他打了招呼:
    “哟!许大人好久不见。”
    “啊…哈哈…是…是啊,好久不见。”
    庞羲打招呼那是相当的热情,似乎根本没有因为许靖的祸水东引,而有任何的芥蒂——他的反应甚至让许靖觉得,是不是自己做了一场梦?
    许靖尴尬的回应,却连头都不敢抬,视线更是完全无法跟庞羲碰上。
    不停的寻找着场中熟悉的身影,看到身边程畿路过,连忙冲程畿问道:
    “程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庞大人也在这里?
    他不是…不是跟一年前的一场谋案有关吗?”
    “什么一年前的谋案?”
    结果程畿却忽然疑惑的转过头来,眼中的不解让许靖真的怀疑自己在做梦。
    他继续追着说道:
    “你难道忘了,前几日你不是还来我府上搜查证据了吗?
    我听说你后来在某家店铺的树前找到了能够指认庞羲的证据,后来呢?
    后来怎么样了?”
    听许靖如此焦急的询问,程畿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笑着拍了拍许靖的肩膀说道:
    “哦!我以为什么呢…原来许大人说的是这件事情——您放心,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主公禀报过了,今天主公来这里,除了堂审你们两家胭脂铺子之间的案子以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让庞大人现出原形,不然的话你以为为何庞大人会出现在这里?”
    听了程畿的解释,许靖稍稍安心了一些,他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终于露出了笑容,释然的说道:
    “我就说嘛,以诸位的关系,怎可能允许庞羲这个家伙好端端的待在这里看戏…那么许某便待着主公还有诸位做出一个公正的判断了,有劳了!”
    许靖朝程畿拱了拱手,似乎是谢过他的提前照料。
    不过,跟在许靖背后的小温,此时的表情却有些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刘璋猛的一拍惊堂木,府衙内外超乱的声音随即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通通投向府衙之中,投向那站在场中,似乎一身凛然正气,身正不怕影子歪的许靖身上。
    而随着衙卫们齐声高呼着堂威词,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之势,也从府衙之内蔓延开来。
    刘璋今天的样子其实与他平日里那种嚣张跋扈截然不同,只能说从小培养起来的官宦气势,当真是寻常老百姓模仿不来的。
    他坐在公堂之上拍响惊堂木,紧接着便是第一个流程:
    “堂外何人讼状?”
    听他一声高呼,众人便明白,这是堂审的第一个流程,也就是询问原告。
    正说着,从府衙外侧忽然传来一道轻声细语的回应:
    “民女蔡明前来讼状!”
    随着这一声回应传来,许靖疑惑的看向府衙的大门——他早听小温说过,那间有间胭脂铺的老板,是位女子。
    但可能是因为机会不佳,而且许靖也确实没这个心思去跟人家见面,所以这一个月以来,他都没有跟对方打过照面,自然也不知道对方姿色如何。
    可此时一回头,许靖却浑身一颤…
    眼前出现的那位老板娘,跟民女这两个字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方尽管妆容朴素,衣着平凡,但她那超凡脱俗的华贵气质,任何人见了都会高呼一声仙女下凡。
    许靖自问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曾游走于长安上游社会的他,不是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名姬美女,可今天…眼前这位叫做蔡明的老板娘的出现,却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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