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哈加娜双手搓在手臂,风格外冷,不是身体意义上的冷,是那种冷到灵魂深处的寒意。
    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她们唤醒。
    砰。
    陵寝的石门忽然闭合,发出的巨响差点吓得她心脏跳出去,她不是怂人,年纪轻轻统领沙亚,靠得是出色胆魄和才能。
    但她始终是一个人,对于未知的事物会抱有好奇,抱有恐惧。
    好在,她总能克服这些,深吸几口气,进入冷静的工作状态,眼眸打量周围。
    因绿油油的鬼火挂在两侧墙壁,陵寝中并不像刚才看上去那么黑暗,让她们能看清内部景象。
    一面绘着不知多少年前战争景象的巨大影壁正对着大门。
    因为时间的缘故,影壁上的油彩已经脱落了不少,许多地方好像还涂抹过大片的绿色颜料,渗出一层干涸的暗绿色,使整幅画作变得斑驳阴沉,透露出一种说不出口的阴森感觉。
    影壁两侧是两扇偏门,通往陵寝深处。
    在影壁和大门之间的这座大厅两旁,整齐地排开两列石棺,石棺上似乎被什么人移动过,上面的青苔和灰土被胡乱抹成一片,上面的蜘蛛网也被扯破,飘飘荡荡地挂在棺材四沿。
    哈加娜没敢上前,石棺摆在那里总不会是好看,里面十有八九是藏着什么。
    若是这样,她心里又难免觉得奇怪,这个陵寝是封闭起来,若是有生物待在里面,该吃什么?
    诸如此类的疑惑不是第一次有。
    大多得不到解答,只能归咎于尸魂界的特殊性。
    说不定这里真有喝西北风就能活着的生物。
    她脑中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侧头询问旁边的专业人士,“七海队长,我觉得那些石棺里面藏有危险,要不先用鬼道试试?”
    七海虎子看了看她,再看一下石棺,悟了,抄起野晒大喊,“ok!交给我。”
    后面一句是日语,哈加娜压根没听懂,看着她豪勇冲上前,呆了呆,心里涌现出浓浓的赞赏。
    不愧是最强死神,真是刚猛。
    七海虎子没两步冲到石棺前,一刀劈下去,石棺四分五裂,里面躺着的一名非人生物只来得及发出叽喳叫声,便没了气息。
    一口口石棺的棺材盖被掀飞,从里面站起来的生物,像极了西幻故事里面的哥布林,肌肤是灰绿色,身穿黑甲,手持一把钢刀。
    它们叽叽喳喳,跳出石棺之外,冲着七海虎子扑过去。
    她手抓着绷带,野晒被抡得呼呼生风,化身一台人形绞肉机,所到之处,石棺碎裂成渣,哥布林肢体连同黑甲飘散在空中。
    几个呼吸间,大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灰绿色的鲜血洒满地面,不少溅在墙壁,石棺没有一口能保持完整。
    哈加娜看得目瞪口呆,她先前在门外对付的敌人,大概是这些哥布林的后裔,身形矫捷,攻击力强悍。
    一群围上来,给她造成不小的困扰。
    这些哥布林应该更强才对。
    结果被七海虎子砍瓜切菜般,轻松解决,都不需要她帮忙。
    这就是最强死神的战斗……哈加娜心潮澎湃,手紧紧握住,同样是队长,她以后没理由会弱。
    七海虎子扛着野晒到影壁前,仰头看一眼,好多地方都模糊,隐约从一些地方能看见,有虚的身影。
    她收回视线,对以前的历史不太感兴趣,望向两个门,挠头道:“要不要分开走?”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日语。”
    哈加娜用英语回答。
    轮到七海虎子懵了,不是yes也不是no,敢情这位听不懂日语嘛。
    语言无法交流,只能用实际行动表达,她推开右边的偏门,里面是一条很长的甬道,墙壁照样挂着幽绿色鬼火,位置在哥布林雕塑的头顶。
    它们个个身披甲胄,眼神之中透露出浓浓的杀气,仿佛要将每一位闯入甬道的入侵者击杀。
    “我刚才看了看影壁上的画,是人类之前的文明和虚进行的战争,规模宏大,结果如何不清楚,看画的模样,双方谁都没有表现出压倒性的一面。”
    哈加娜开始向七海虎子分享自己的分析成果,在她看来,这些历史文献的珍贵程度不亚于宝物。
    能够让人们更清楚以前发生的事情,不会对尸魂界一无所知。
    七海虎子一个字听不懂,也明白,这不是在询问她意见,索性沉默不说,免得暴露自己不懂英语的事情。
    一开始就说明,还没什么。
    现在要是说不会英语,之前的对话就会显得很尴尬。
    她很希望甬道的雕塑能活过来,让自己能活动筋骨,可一直到走出甬道,抵达墓室,这些雕塑都还是没动静。
    幸运的是,哈加娜停止长篇大论,她视线望向这间墓室,连一口棺材都看不见,空气中满是腐叶的酸涩味。
    墓室入口在正对面。
    墙壁没有绘画,墓室中央凸起的石台仅雕刻一句,愿死者的灵魂能远离疯狂之主,萨尔阿波罗。
    “萨尔阿波罗,疯狂之主?”哈加娜蹲下来,心里陷入沉思,从影壁的画面能断定,它们的敌人是虚。
    这个萨尔阿波罗是虚的名字?或者说是它们眼里的恶神,就像是人类总会说,远离地狱,远离路西法一样。
    没等哈加娜想明白,空气的寒意上升,从墓室的另一个入口,飘出三道惨白的身影。
    “啊,幽灵!”七海虎子往后退一步,旋即想起,不对啊,自己好歹是死神,怕什么幽灵。
    哈加娜起身,也看见它们。
    那是比死神更像是死神的幽灵,外面罩着鲜红色斗篷,内里是轻飘飘没有实感的身躯,宛如一团凝聚的雾气。
    它们手握的巨大镰刀,隐隐散发着一丝清冷的光泽。
    “啊啊啊。”它们也发现两人,下巴像是蛇一样用力地张开,似乎能一口吞下她的脑袋,嘴里发出慑人的嘶吼。
    “呀啊!!!”
    七海虎子发出比它们更恐怖的叫声,她生平最怕恐怖鬼片,那会让她回想起,幼年在孤儿院偷吃食物时,窗口站着的院长,那一双眼眸似乎透过时光的河流落在后背。
    让她脊骨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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