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衍听到这个真相,脑子里像是被火药炸过一样,一切都成了粉碎,只留下一片狼藉。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抖着嗓子难以置信的道:“你说……晓月的出轨,也是有预谋的?”
    孟楚像是有些不忍心,但还是点了点头,“我估计是,不然不可能那么巧,我翻过进货单,原本那家供货商能接到我们的单子都很少很小,但在那段时间之后,却多了好几倍,要不是他们品质提升或者价格降低了,那就只能是因为有别的交易了。”
    祁衍原本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贺实连这种事都做,可是突然想到他发现妻子出轨的契机,不就是因为有人往他的手机里发了妻子跟出轨对象亲密的照片吗?而发信息的那个人,有没有可能就是贺实安排的人?或者干脆是他自己?
    祁衍突然觉得自己要疯了。
    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原本该是完美的一家三口,虽然感情没有那么浓烈,偶尔有口角之争,但好歹是个完整的家,而贺实却将这个家一一击溃,直到彻底分崩离析,手段恶劣,言行狡诈,还让他轻易就达到了成功。
    而自己呢?不仅一无所知,还对这一切的元凶感到由衷的感激,还对他产生了爱意,跟他做了那么多下流的事,现在肚子里甚至还怀上了对方的种?
    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祁衍来不及多说,跌跌撞撞的跑进卫生间里,抱着马桶开始吐了起来。孟楚一慌,连忙跟了上来,见他吐得厉害,轻拍他的后背的同时,又想去掏手机。祁衍注意到了,连忙道:“不用、不用给谁打电话。”他再吐了一会,按下了冲水键,将脸和嘴巴都清洗干净。
    抬起头,看到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好几次贺实抱着他站在这里做爱的场景,祁衍就又觉得一阵眩晕和反胃。
    孟楚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该告诉你的,贺总这样不择手段,又急切的将你困在身边,必然爱你爱得要命,你又动了心,这样过下去未尝不是幸福的一辈子,没必要再纠结过去的事。就像我说的,他让你失去了什么,你找他要就是了,要多一倍、多十倍,他也会给。”
    “我不要……”祁衍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像是因为难受过度而充血发红,他缓缓道:“我的心血呢?他凭什么能这样来糟践……”
    恶心感被伤心感压制了下去,祁衍捂了下眼睛,问道:“你多久前就知道了?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避着我?”
    之前说的出差,迟回的信息,就是刻意在逃避吧?
    孟楚有些无奈的样子,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就那次见面后没多久,后来贺总大概是知道了咱们俩是同学,给我打了电话,说让人事部给我调整了薪水和职位,虽然没有明说,但我懂他是什么意思。”又挠了下头,“现在算我违背诺言了,我估计也该离开这家公司,离开这座城市了。祁衍,我来见你,确实是想告诉你你被隐瞒的事,但我并不想看到你们的关系真的破裂。贺总也并不全是下作的手段,我觉得他没有对我威胁,而是用安抚的方式,这种行为就算不上罪大恶极。”
    祁衍沉默了片刻,才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孟楚摇摇头,两个人都静了好一会,孟楚才道:“你冷静点,别做什么傻事,我先回去了,有需要的话你随时联系我。”
    祁衍道:“好。”
    他没法送人,现在全身都好像僵硬了,四肢都有些不听使唤,孟楚是自己走的,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门。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祁衍无意识的看着这间卧室,以往觉得温馨私密的地方,现在却让他看得胆寒,总觉得这里像是一座——陷阱,而他居然还一无所知傻乎乎的主动跳了进来。
    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一串英文字母浮现在脑海,祁衍站起身来,快速的走到床边,拉开了床头柜。
    第一层的床头柜里,依然摆满了润滑剂,不同牌子琳琅满目,有几管拆开过还使用过了,还有几盒连包装都是完整的。祁衍抖着手在中间翻着,终于翻出一管看起来不怎么显眼的软膏来,上面的英文字母牢牢的锁住他的视线。
    不是写着润滑剂,而是写着“私处用药”,再仔细看功效那一栏,其中俨然写着“催情”。祁衍的英文并不好,这又不是常用的单词,所以之前扫过好几眼都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直到现在仔细看,才看懂了上面的意思。
    药膏已经用了一半的样子,祁衍现在已经知道那些膏体都用在谁身上了,而以往那些真切的如同正在发生一样的春梦,也得到了极好的解释。
    再想得深一点,他做春梦的时候醒来的时间大多超过了九点钟,也得到了很好的解释。而从他们真正在一起后,他反倒都是七点多就醒了,这是他长时间养成的生物钟,不应该在换了张床之后就被打破。
    “安眠药”或者是“迷药”,配合着这管催情药,再加上那时候身上皮肤随时都有火辣辣的触感,无缘无故湿润的肉穴,肿胀的乳尖,都有了很好的解释。
    原来之前夜夜躺在他身边的,并不是他自以为安良的朋友,而是一头野兽!
    这个接近事实的猜测让祁衍觉得崩溃!
    那他因为春梦自以为产生的爱恋是假的,那后面呢?
    祁衍麻木的坐在地毯上,许久才因为手机响起而回过神来,他看着被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老公”两个字。
    看得他心情复杂。
    原来他自以为真正的恋爱一切都是假的,是贺实促成的,这个男人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家庭,还毁了他。而他居然还心甘情愿的给他上,还给他怀崽……
    恶心感又涌了出来,祁衍逃进浴室里,抱着马桶吐了很久,连酸水都吐了出来。地板到底有些凉,跪得他的双腿都木了,好不容易支撑着站了起来,却听到有人在敲浴室的门。祁衍的动作顿了顿,努力用平静的语气问道:“什么事?”
    阿姨在外面明显松了口气,道:“我刚刚接到贺先生的电话,说你没有听他的电话也没有回他的信息,担心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叫我来看看。小祁,你没什么事吧?”
    祁衍道:“没事,就是刚刚在泡澡。”
    “好咧,那我去跟贺先生说一句,免得他担心。你别泡太久啊,会头晕的。”阿姨关心完了,就离开了。
    祁衍在原地又站了好久,等出去时,他的手机还在响,祁衍却没有要接的欲望。他开始翻衣柜,找衣服,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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