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熙从小就觉得他不应该待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村庄里,他不想当一个只知道守着薄田的庄稼汉,每日的娱乐除了和村民聚在一起喝酒闲侃,就是和婆娘做那档子事。
    事实上,就算他想当,他也当不了。
    他是早产儿,自幼T弱多病,根本做不了什么重活,他也因此被爹娘视为了累赘,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因为不受宠爱,在邻居家的孩子还在撒娇的时候,他便早早地学会了如何装出一副乖巧的样子讨好爹娘。
    他爹娘瞧着他顺眼了些,但也没绝了再生几个健康孩子的心,可惜他们日夜耕耘,加上求神拜佛,也没让他娘的肚子鼓起来。
    乔卿熙担心自己有了弟妹,会让本就不受宠的他成为家中的边缘人物,于是他在爹娘办事的时候一直祈求上天不要让人投胎在他家。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可他想到自己身体虚弱全都要怪在爹娘的头上,他们却因此不喜欢他,便心安理得地因为他们失望的叹息而暗暗欢喜。
    村里的小孩子嫌弃他身子孱弱,不愿意与他玩耍,他便每日一个人在树下用树枝在泥土上g勾画画,聊以自娱。
    一日,一只雏鸟落到了他头上,他把雏鸟捧在手心中,抬头向上看。只见一个鸟头从鸟巢边缘探出,不知怎的,乔卿熙居然从它乌溜溜的眼珠中看出了恶毒的光芒。
    那鸟羽翼未丰,T型却生得比他手上这只大得多。他很快便明白了,是长得快的雏鸟把虚弱的同类挤出了巢穴。
    过了一会儿,喙中衔着虫豸的亲鸟拍打着翅膀,落入了巢中。
    乔卿熙把手掌举高,呼喊着,试图让亲鸟把雏鸟接走。
    可那只大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头偏向了别处。
    见状,乔卿熙只觉得遍T生寒,一只鸟雀竟也认为羸弱的幼崽无足轻重,宁可视而不见,任它自生自灭,也不愿意把它接回巢穴。
    大概是由于同病相怜,一向冷血的他决定将幼鸟带回家中,自己抚养。
    他避开爹娘,将它安置在自己屋后的菜地上,每日用小米喂它。
    后来,他娘发现了他的行为,竟指着那只小鸟说:“这鸟又瘦又小,一看就是活不成了,你还浪费粮食干什么?我们家有你一个病怏怏的玩意就够了…”
    她看到乔卿熙神色有异,气愤地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我说得不对吗?别人家的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可以帮着种地了,你倒好…”她喋喋不休地数落着他,全然不顾他内心会是什么感受。
    她痛快地讲完一番话,便把那只鸟随手一抛,丢向了远处。
    等她走远,乔卿熙才急匆匆地跑到那里,拾起了那只鸟儿,可它早已死去…
    他心中瞬间充满了对他爹娘的恨意,他受够这种生活了,他希望他们可以趁早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那两个人在赶牛车前往城中的路上突遇山洪,二人全都被阎王爷收走了。
    他原本也是要和他们一同上路的,可他那时突然心痛难忍,便留在了家中。他没想到自己的心疾居然有一天会救自己一命,他爹娘若是愿意留在家中照顾他,就会捡一条命。
    可他们不愿意。
    听到他们死亡的噩耗,乔卿熙心中窃喜,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不用忍受爹娘的不屑的目光,也不用装乖来谄媚他们…
    然而,村民们却因为他父母的死把他视为克父母的丧门星,肆无忌惮地排挤他,使他一个没有生活来源的孤儿难以自处。与他同龄的孩童甚至还打着驱除灾星的名义欺凌他,他们会用石头丢他,还会故意把他推进泥水中。
    他的性格本就乖戾,处在这种环境中,他变得愈发易怒偏激,他暗暗发誓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终于,他等到了一个机会。
    因为连日暴雨,村里的土路坑洼不平,泥泞不堪,人人都抱怨脚下的布鞋总是陷在淤泥里。
    他知道那群欺负他的孩童中最过分的一个每日早晨都会去田埂上除草,便借着夜色在泥淖中埋了几根削好的竹刺。晨光熹微时,他拿着一块绑着绳子的石头埋伏在稻田中,等待着目标经过。
    果不其然,那孩童毫无防备地被竹刺刺穿了脚掌,他痛得面容扭曲,正要喊来家人的那瞬,一块尖利的岩石就砸破了他的脑袋。
    乔卿熙把被砸晕的孩童拖入稻田中,用绳子死死地勒住他的脖颈,就这样取了他的性命。之后,他处理了那堆竹刺,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也许是因为他本性恶毒,做完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后,他竟然没有一丝愧疚,他只觉得快意无比,他认为再没有比杀死仇人更让他畅快的事了。
    死了孩子的那家人哭着要给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可乔卿熙心思缜密,为了不留下破绽,不仅穿了他爹的鞋,还特意绕到水潭,制造了畏罪自杀的假象。追查凶手的事自然是不了了之。
    那家人并没有死心,他们找到住在村尾的扎纸匠,求着他与孩子的灵魂沟通,问出害了他的人是谁。
    扎纸匠阴阳怪气地说:“平日里嫌我晦气,出了事就来找我?不好意思,我根本不会通灵。”
    等那二人走后,他掐指一算,算出了凶手就是那个克父克母的乔卿熙。
    乔卿熙正盘算着该用什么手段处理下一个仇人,扎纸匠就找上了门。
    他看着扎纸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地说:“大爷,你来我家干什么?”
    扎纸匠冷冷地说:“人是你杀的吧。”
    乔卿熙面不改色,“您可不要说笑。我气虚T弱,也能杀人?”
    见他不承认,扎纸匠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推开挡门的乔卿熙,走入房中,环视一圈,桌上吃剩的食物还未收拾,餐盘中不见一点油星。
    他扭头看向那个面h肌瘦的孩童,到底起了一丝恻隐之心。他年纪尚小,或许经过教化,也可以走上正途。
    “我可以教给你谋生的手段,”扎纸匠伸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不过你要发誓今后绝不害人,不然,你会体验爱而不得的痛苦,并三番五次被心爱的女子欺骗。”
    “爱”这个字眼对年少的乔卿熙来说是一个陌生的概念,听到老头的话,他没有多想,立即发了誓。
    之后,扎纸匠把乔卿熙领回了自己的家,他见他聪慧,便教着他读书认字,试图让他从书本中学习做人的道理。
    乔卿熙还惦记着扎纸匠那套玄门秘术,他早就听说这个老头会些古怪术法,他对此半信半疑,可老头居然认定了他是凶手,他便只能改变自己的看法。
    听到乔卿熙学习道术的请求,扎纸匠断然拒绝了他:“你不是这块料。”他性子歹毒,睚眦必报,学了只会害人害己。
    乔卿熙很是遗憾,后来他得知这一行的人都有五弊三缺的命格,就打消了这一念头。随后,他听说读书可以考取功名,远离贫穷的生活,便把心思全放在了读书上。
    闲暇之余,他就帮着扎纸匠扎纸人,他心灵手巧,还有绘画天赋,做起事来得心应手,让扎纸匠赞不绝口。
    二人就这样相依为命度过了很多年。乔卿熙由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童成长为了一个清俊温润的少年,他也因此收到了村里少女隐晦的示好。对此,他不以为意,对于这个村庄的一切他都厌恶至极,他只想着离开这里,根本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
    之后,年迈T衰的扎纸匠在临终前语重心长地劝诫乔卿熙今后要洗心革面,便撒手人寰了。
    乔卿熙又过上了一个人的生活,他靠着给人写字作画维生,生活虽然清贫,却也足够生活。他只盼着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从此扶摇直上,过上殷实富足的生活。
    可是,人生并不如他所愿,他这一世注定要为了另一个人而活。
    那一日,一个满身血W的美貌少年撞开了他家的门,他一言不发地把怀中的少女安置在了床上,之后才向乔卿熙解释了来意。
    原来,他们二人受人追杀,想要借他的住处暂时躲避敌人。
    乔卿熙见那少年绝非善类,若他开口拒绝,只会招致杀身之祸,便虚情假意地说:“我一个人住在此处难免有些寂寞,你们二位愿意与我做伴,那是再好不过。”
    随后,他把好奇的目光投向床上昏睡不醒的少女。乔卿熙活了十六年,从未见过如此花容月貌的少女,不免多看了两眼。
    那少年却是个脾气极差的,当即讥讽道:“你一个读书人,盯着女子的脸看,不觉得失礼吗?”
    闻言,乔卿熙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厌恶之情,面上却不露声色,装作诚心诚意地道了歉。
    乔卿熙向少年打听二人的身份,得知了那少年叫长歌,少女名叫叶霜岚,他默默地记下了这两个名字,便识时务地退出了房间。
    等到乔卿熙离开后,长歌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叶霜岚身上的腰带,用沾湿的帕子仔细地擦洗她赤裸的身子。
    这些日子,他疲于应付魔教的追兵,都没有好好为她洗澡。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合礼数,可他信不过别人,不想由别人代劳。
    他垂眸看向地面,可柔软的触感却还是令他心旌摇曳,浮想联翩。他一次一次地告诫自己不该这么亵渎她,可双腿间的物事却不受控制地有了反应。
    他强忍着欲望为她清洗脏W,却不知道她的身子全都落入了另一个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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