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干锅鸭头摆到净严面前,此味只应天上有,净严边吃边哭。永青醒了,后面就用不到他了,以后想再吃这等美味怕是难了啊!
    净严私下里偷偷去找幼菫,“小女娃娃,你说说,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幼菫黑着脸看他,“我是要死了吗?”
    净严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死不了……额呸,你好好的。我就问,你还有什么心愿没有,我来帮你,你给我做好吃的。”
    幼菫摇头,“没有。”
    净严不肯死心,“那你有病没有,我来给你治。”.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算了,你也没家人了。我再给你做一顿好了,以后可不行了,我堂堂国公夫人,忙的很。”
    幼菫说的很傲娇。
    国公爷威风那么大,她这个国公夫人,威风也要摆的足足的才行。平日里她要端着,跟净严却不用讲什么规矩,还别说,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先吃完这顿再说,净严胡子丛中半隐半露的嘴一咧,边笑边流口水。
    净严在外院里的地位一下子高了许多,那些侍卫们对他毕恭毕敬,国公爷唯一的儿子被他救了,怎么恭敬都不过分!
    净严啃着麻辣兔头,喝着芳香四溢的好酒,赛过活神仙。荣国公那臭小子,居然骗他,这酒他分明就一直有!
    在他身后,萧东黑着脸给他捏肩捶背,咬牙切齿。
    净严不时抱怨两句,“没吃饭呢,有气无力的。”
    “哎哎,用那么大劲干嘛,锤死我小心你家夫人找你拼命。”
    “不要学你们国公爷,整天黑着脸,小心讨不到媳妇……他那媳妇,估计是抢来的。要不然就是小女娃娃眼神不大好……”
    萧东心道,你只猜对了一半,不是抢来的,是骗来的。
    萧甫山负手站在房门口,一身玄青锦袍巍然挺拔,脸色阴沉沉的,让净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净严住了嘴,心虚地低头啃兔头。
    臭小子年纪轻轻,威势就这么足,自己也一大把年纪了,在他跟前跟个儿子一样。真是没面子。
    当年师父管他管的严,他也没这么怕过。
    萧甫山走进房,跟萧东说道,“你先出去。”
    萧东如释重负,拱手说是,一溜烟就跑了,比兔子还快。这个屋,他再也不想来了!
    萧甫山看了眼外面,萧东已消失不见,他轻功何时这般好了?
    他走了,谁来守门?
    萧甫山坐到净严对面,拿了几张银票放到他跟前,“这是一万两银票。你居无定所,有了银子能方便些。”
    净严把指头一根根舔干净,又在身上擦了擦手,笑嘻嘻拿起银票揣到怀里。
    “好小子,最懂我心思。既然你舍不得我,我就多住些时日。”
    萧甫山说道,“本公说过,你想住多久都可以。不过……”
    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个事还要你帮本公一下。”
    净严的八卦心大起,这小子总一副冷冰冰的架势,连救他儿子都不肯出口说一句软话,怎还求起人来了?
    要他帮忙,哼,必须得讨些好处才行!
    他小眼神傲娇起来,说话也拿起了腔调摆起了架子,“说吧,要让老夫帮你作甚?”
    萧甫山说道,“内子有宫寒之症,每逢月事腹痛难忍,太医说很难受孕。你帮她瞧瞧。”
    净严面露喜色,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那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说自己没病。哼,还是求过来了吧?
    翘起了二郎腿,斜睨着他,“成,让你媳妇再帮我做两顿饭。嗯……还有这个好酒,再给我加两坛……不对,十坛。”
    萧甫山心里很不爽,幼菫给他都没做过几次饭,这个净严倒是吃了好几顿。
    但是,他不想幼菫每月来月事都那般受罪,而且,他也想要个属于他们二人的孩子,最好是多要几个,热闹。
    他沉吟片刻,“本公答应你。不过,她以为自己已经治愈,已能生育。你到时可不能说漏了,只说是给她调理身子即可。”
    净严促狭笑了起来,转着圈瞧着萧甫山,“哼哼,臭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那小女娃娃也不算眼瞎……”
    萧甫山脸黑了下来,他怎么那么想跟他打一架!
    --
    净严给幼菫把完脉,脸色难看,皱着眉头直叹气。
    幼菫心有不忍,净严整日没心没肺的,还没见他这么伤心过。
    净严倒是心地纯良,她不过是痛经,竟让他这么难过么,治不好就治不好了呗。
    幼菫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自责,也不是什么大病……”
    净严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重重叹了口气。
    这家子人咋就跟千年雪莲干上了,一个二个的治个病都要用千年雪莲。他好不容易贪墨下来的半株雪莲,怕是不保了啊。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女娃娃不能生孩子,那个臭小子万一因为这个休了她,也着实可怜啊。
    可让他就此把雪莲给献出来,又心有不甘,多少好药都能用到这雪莲呢。
    萧甫山跟净严说道,“出去说话。”
    幼菫觉得萧甫山也太小题大做了,一脸严肃的样子,仿佛她得了绝症一般。
    净严眼珠子转了转,“你先出去,我还有几句话要问她。”
    萧甫山脸色微沉,“怕是不便。有什么话你现在问便是。”
    净严上下瞅着他,“我个老头子你还怕什么,还要不要给你媳妇治病了?”
    萧甫山眸子一冷,净严缩了缩脖子,语气便怂了下来,“有些话当着你的面你媳妇会害羞,不好意思说。你回避一下为好。”
    幼菫也理解这个,毕竟是妇科病,总会问道一些难以启齿的问题。面对医者还好,让她守着萧甫山说,她还真不见得好意思开口。
    她和萧甫山成亲还不得俩月,也没熟到啥都不顾及的地步。他总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样子,她在他面前,总是特别害羞。
    幼菫抬头跟萧甫山说道,“国公爷,您先在外面等等,一会就好。”
    萧甫山眸子里瞬间变得柔和,脸上的棱角都跟着软了下来,和煦地回望幼菫。“若是有事,你喊一声。”
    看的净严一愣一愣的,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吗?
    不是,什么叫有事喊一声?能有什么事?荣国公你能不能单纯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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