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让陈未南受了伤。”柴焰坐起身,情绪激动,“他知道,伤害陈未南比伤我更让我难过,他发现了新的乐趣。迟秋成早不是过去的那个他,他变了。”
    轻声地叹气后,何子铭问起陈未南,“人还没找到吗?警察怎么说?”
    “只是说在找,不过我相信他还活着。”
    “如果……”
    “没有如果。”柴焰坚定地说,她侧过头,刚好看清玻璃中的自己脸正些许狰狞,不免一愣,又叹了一口气,她默默地招呼何子铭,“开始吧。”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的内心几乎走到了边缘,她需要何子铭的治疗帮她放松下。
    随着慢慢散开的熏香,渐散的意识里,仿佛有个人影站在远处,缓缓朝她招手,她叫着那人的名字:陈未南。
    一扇门被从外推开,光挤进门缝,随着来人的脚步忽宽忽窄地落在陈未南脸上,女人弯下腰,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随即松了口气。
    放下手里的饭菜,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之前还好像沉睡中的男人慢慢睁开了眼,他试图动动身子,才一移动,来自腹部的剧烈疼痛便引起眼角肌肉的抽搐,他眯起眼,身体重新蜷缩起来。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是“他”呢。
    柴焰关紧房门,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就在这时,桌上电话突兀地响起,她伸了几下手,勉强抓到了电话。
    才“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哭声,柴焰耐心地问了几遍,终于听清陈妈在说什么。
    在去机场的路上,陈爸心脏病发,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柴焰,我们暂时过不去了,未南的事就……”“靠你了”三个字硬是梗在陈妈喉咙里没说出来。
    拒绝了让其他家人来蕲南的请求,柴焰挂了电话,随即跪坐在地上。
    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突然,沙发缝隙里的一个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探手抓住,拿在手里一看,是张字条,上面字迹工整地写着:
    十一点,我在地标广场等你。
    是当初那张让她避开火灾的字条。
    她以为它丢了,握紧这张失而复得的字条,柴焰心中燃起了某种希望,不知道这个能不能帮助警方找到迟杨。
    握紧纸条,她奔出了房间,甚至没想过自己怎么无缘无故会看向那个地方。
    ☆、C&amp;amp;b&amp;amp;&amp;lt;&amp;quot;&lt;a href=&quot;<a href="http:///&amp;quot;&quot;" target="_blank">http:///&amp;quo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amp;quot;&lt;/a&gt;" target="_blank">http:///&amp;quot;&lt;/a&gt;</a> target=&amp;quot;_blank&amp;quot;&amp;gt;&lt;a href=&quot;<a href="http:///&amp;lt;&amp;gt;&quot;" target="_blank">http:///&amp;lt;&amp;gt;&quot;</a> target=&quot;_blank&quot;&gt;<a href="http:///&amp;lt;&amp;gt;&lt;/a&gt;" target="_blank">http:///&amp;lt;&amp;gt;&lt;/a&gt;</a> 文字首发无弹窗&amp;amp;/b&amp;amp;迷雾(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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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想到做字迹坚定,无非是想确定迟杨是否真的是迟秋成。
    换到如今做,无疑有些傻气和多此一举,可柴焰还是把东西送去了警局。
    “你也不要太过紧张了,正常生活,小区附近有我们的布控,一旦疑犯出现,我们的人就会行动。太过谨慎反而不容易让凶徒出手。”
    柴焰点点头,“还没迟杨的线索吗?”
    “没有。”同样纳罕的警员耸着肩,“说实话,我都想过是不是真有迟杨这个人。居民档案里搜了个遍也没找出这个人来。”
    “当然有。”这点柴焰是无比肯定的,不然又会是谁把陈未南带走了,她之前见到的又是谁,何况,见到迟杨的不止她,沈晓和何子铭也见到了啊。
    没过多争执,柴焰悻悻地离开了警局。
    她该去哪儿呢?想起警员那句让她照常生活,柴焰苦笑一下,觉得这是她现在最做不到的事情了。
    车沿着公路漫无目的的徐行,不知不觉,她竟来到了曾经参训过的省体校门前。
    森严壁垒的铜门上方,一条鲜红的横幅贯穿左右,加粗的字醒目地写着“热烈庆祝我校在世界青武会再创佳绩”。
    柴焰的思绪随着“青武会”三个字飞回了许多年前,那时的她扎着腰带,在赛场上挥洒汗水,台下的迟秋成则目光热切的望着她,给她鼓劲助威。
    “为什么要变啊?”她问自己,却发现答案是她找不到,也不想找到的。
    恰好一队训练归来的学生蜂拥着朝门里走,鬼使神差的,柴焰下了车,混在队伍里,一同进了校园。
    多少年过去了,体校的安保还是一如既往地松散,门口的保安只顾着打瞌睡,甚至没发现有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进了校园。
    几年里,体校经过扩建,训练场比当年大了许多,慢慢地从这个门去到另一个门,口号声和嘶喊从未间断。最终,柴焰在一面陈列满奖状的陈列柜前驻足,她记得这里,曾经,迟秋成和她说过,有朝一日,他也要在那里占上一席之地。
    他甚至还赌气的把名字写在一块奖状背后。
    指头沿着柜面一点点移动,说不上为什么,她想找到那张奖状,再看看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右上角的地方,她真的找到那张获奖人是她的奖状。她试图打开橱柜,无奈柜子上了锁,除非硬性破坏,否则不可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她手掐着腰,仰起头,赌气地看着上方的奖状,冷不防一只手重重落在她肩头。
    “干什么呢?”森冷的声音透着慑人,被迫回头的柴焰却意外对上一张笑脸。
    “师兄?”她脱口而出。
    集训期负责带柴焰的师兄如今成了主教练,人比几年前愈发显得结实。他歪头听了柴焰的说法,沉默了片刻,“秋成那小子,蛮可惜的。”
    “嗯。”柴焰闷闷的应,并没说出迟杨的事。她眼睛望着师兄身后那排陈满奖状的橱窗,“我想看看,行吗?”
    “那些是学校的宝,一般人哪能随便说看就看。”严肃的表情只在师兄脸上维持了半秒不到,随即便被嬉笑取替,还像当年那时一样,他拍了拍柴焰的头,“是你,那就另当别论了。”
    去取钥匙的师兄很快回来,随着被打开的玻璃橱,柴焰小心翼翼地从师兄手里接过那张奖状。有年头的奖状背面已经泛黄,水笔写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只是上面写的并非迟秋成的名字。她从没想过当年较劲的迟秋成写下的会是“godblessyou,柴焰。”
    当年的傻子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呢?柴焰抽着鼻子,目光突然落在了“柴焰”二字上面。
    微微一凝神,她觉得哪里不对。可要说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
    几分钟后,有学生来找,柴焰便借机告别了师兄。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操场上,柴焰蓦地发现哪里不对了:她交给警方的字条上,柴焰两个字的写法和她刚刚看到的,不像。
    “我怀疑这个迟杨不是迟秋成,是别人冒充的!”跨步上车的同时,拨去警局的电话也一并被接通了,柴焰声音急促,和对方说着刚刚的发现以及她自己的想法。
    “这是不可能的。”接电话的警员莞尔一笑,“你送来的字条我们和迟秋成的笔迹做过对比鉴定,已经证明是一个人了。”
    “啊?”
    才燃起的希望又瞬间破灭,柴焰原以为,想要报复她和陈未南的是一个和迟秋成有着亲密关系的人呢,现在看,这种可能又要被否定了吗?
    “不过保险起见,新的笔迹也拿来让我们鉴定下吧。”
    刚刚的沮丧一扫而净,她点着头,“我这就去取。”
    风风火火跑回体校,她后知后觉想起,体校到了放学时间,学校早人去楼空了。摇了摇面前那副沉重的门锁,柴焰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
    陈未南失踪的第五天,依旧生死未卜,而之前出现过的迟杨却再没出现过。
    柴焰心急如焚,却于事无补。突然,她猛地想到迟杨去过的医院,何子铭说他什么也没查到,可会不会有什么遗漏呢?
    这么想着,她驱车朝医院赶去。
    医院总是常年如一日的忙碌,柴焰坐在休息区,看着手中成沓的挂号本,神情略带疲惫。她按了按眉心,听见自己的名字飘在空中:
    第53号,柴焰,请到第五诊室。
    她神情一凛,迈步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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