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法子让你娘亲跟司徒月断了姻缘,这样一来,我便有机会了……我不知她是如何知道我对你娘亲有意的,可当时,我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的确是应了……一个可以让你娘亲肚子里的孩子消失,又让他对司徒月断了念想的法子……于那时的我,毫无疑问,是比什么都大的诱惑……”
    ☆、用药
    然后呢?
    我微微抬头,看向了这自称江岩的人,结果,却是在门口的位置,看到了另一个跟我长得极像的人,那人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见我醒了,顿时便满脸欣喜的快步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往旁边儿一放,在我的床边儿坐了下来,“离儿,你何时醒得?怎也不使人来告诉我一声儿?”
    你是……
    这般热情的态度,让我本能的一愣,继而,便把被他捉在手里的爪子抽了回来,“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你……”
    我是你哥哥,不信,不信你问娘亲!
    那人见我对他极是疏远,脸色顿时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忙不迭的从一旁扯了我娘亲过来,让他证明,“娘亲,娘亲,你快快的告诉离儿,告诉他,告诉他我是,我是……”
    他是亦儿,是你哥哥。
    看着那自称是我哥哥的人紧张的模样,我娘亲不禁一笑,伸手扯了我的爪子,塞进了那人的手心儿里,“别怕,他不会害你的,之前,为了救你,他可是命都打算不要了呢,你瞧,他的右臂,就是为了闯进我立的阵法里面来,给我报信儿,才伤着的……”
    恩?
    被我娘亲这么一说,我才是注意到,那自称是我哥哥的人,右手是不跟寻常那般的灵活的,“你的右手能给我看看么,哥哥?”
    没什么事儿的,养些日子,就该好了,来,不说这些了,尝尝这些,我刚才听人说你醒了,特意去城西给你买来的点心,以前时候,你是极喜欢吃的。
    哥哥笑着把自己的右手往后缩了缩,不让我看,不知是有意还是不舒服的关系,给我拿他拎来的那些零食的时候,用的是左手,“这是栗子糕,这是芙蓉酥,这是梅子饼,这是核桃……”
    给我看你的手!
    我是谗不假,却也不至于见了零嘴儿,就什么都不顾了,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时候!东西可以等会儿再吃不晚,可这受了伤的这人,我不紧着点儿看看,就太显得我无情无义了,这样一来,以后,人家还如何能待我好?
    你这性子,真是越来越拧了。
    见我一副坚持的样子,哥哥也消了坚持,伸了右手出来到我面前,让我看,“呶,看罢,一会儿可别埋怨我,让你看了伤,耽误了胃口……”
    我记得,以前时候,我是极不喜欢见血的,可现在这一回,却是莫名其妙的,半点儿都不觉得那略显狰狞的伤口恶心或者恐怖,唔,确切的说,这一回,我看了哥哥的伤口,只能感觉到……恩,心疼,对,就是心疼!这伤,是为了我受的,瞧这样子,都多少天了,还……这当时,得是有多疼!
    雄猪油十二两,松香面二两,麝香三钱,黄蜡三两四钱,樟脑一两八钱,冰片三钱,血竭六钱,儿茶六钱,乳香六钱,没药六钱,诸药研细,猪油、松香、黄蜡三味熬化,滤去滓,待将冷,再人药末搅匀,瓷器收贮,两个时辰后可用。
    不知因由的,在我看了哥哥的伤之后,这么一个药方就从脑子里冒了出来,我依着所想的说出来,却是惹得我娘亲也跟着愣了一愣,“怎得了?你们都这般的看着我作甚?”
    你看过雪山顶上的小屋里的那本医书了?!
    我娘亲的吃惊是所有人里最重的,我敢说,若不是我身上有伤,又一手抓着哥哥受伤的手臂,他定然得把我从床上拎起来,好好儿的拷问上一番,“你,你是怎么去的那里?!谁带了你去的!”
    我不记得……
    我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表示我也很是无奈,“只是看了哥哥的伤,就有这么一个方子在脑子里冒出来了……也不知……合用不合用……”
    合用!自然合用!那医书,可是雪族的秘术!便是我,也只是在成年礼的那天,得了特许,看了小半个时辰的!
    我娘亲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让自己冷静下来,侧身在我的身边儿坐了下来,“离儿,你到底要带给娘亲多少的惊喜……你……”
    既是好用,那便使了人去做罢,哥哥的伤也不少时候了,还这般的严重,若是留下什么伤疤,可就不好了……
    我点了点,扭头对屋子里的一个候着的侍卫模样的人吩咐道,“就你罢,快快去让人把这做出来备着,切记,所有的药,都要磨成细粉,越细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说辞
    你继续说。
    待安排好了人去给哥哥做药,我才记起来,刚才,那个自称江岩的人只把往事讲了一半儿,还有最为重要的部分,不曾讲给我听,“然后怎么样了?”
    那赤水珠告诉我,不久之后,她会去代表赤家去往前线助战,届时,她会寻一个机会,让司徒月对她做点儿什么,然后,我只需要在得了她送来的消息之后,把你娘亲所生的孩子偷出来,交给她遣来的人带走,就一切大吉了……
    说到这里,江岩颇有些心虚的往后又退了一退,跟坐在我床边的哥哥保持了一些距离,“那时,她答应了我,定不会薄待了那孩子,往不好里说,也会给他一个皇子的身份,换句话说……也就是,至少,让那孩子成为未来的凌国的一位王爷……我那时鬼迷了心窍,便答应了……为了表示诚意,她给了我一粒赤家秘传的补养人身子的丹药,这种丹药,我只是听说过,从未见到实物,只知……是对生养完孩子的人极补的……”
    然后,你就在我娘亲生完了我哥哥之后,把他给偷了出去送人?
    对江岩的作为,我很是生气,我娘亲信任他,让他陪在身边,是多大的荣耀,可他,可他,却竟因为一己私心,而用这等卑劣的手段伤害我娘亲,这,这可真真是该死,真真是混蛋至极!
    后来,赤水珠使人送来了一封信,告诉我,司徒月已经变了心,背叛了你娘亲,跟她有了夫妻之实,还许诺她,待凯旋回来,便封她做凌国的皇后,而你娘亲,则会因为功高盖主而被贬为庶人,甚至是……身首异处……她让我把你娘亲生下的孩子偷出来交给来人,这样一来……她便可以保住那孩子的性命,也算是……还我娘亲这些年来对她照顾的人情……
    江岩沉默了一小会儿,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我娘亲,“那时,我便跟你娘亲说过,让他快快的趁着手里有权,给自己备下后路,或者,索性就离开凌国,寻个远离人世的地方隐居去,我会随了他去,照顾他,养活他……他却是只冲着我笑了笑,拒绝了……”
    所以,你就偷走了我哥哥,交给了那女人的人?
    我看了看娘亲,又看了看哥哥,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江岩的身上,跟他问出了我的疑惑,“可是,照你说的,司徒月已经移情别恋了,不喜欢我娘亲了……我,又是怎么来的呢?”
    便是到了如今,我也不知,他是如何想的。
    说这话的时候,江岩的目光里带出了杀气,但只是一瞬,就消失了不见,“那一年,灭了无涯国,司徒月准备再进一步,攻打祁国,便在大军南进之时,带了御前侍卫回来了一趟帝都……恰逢天阳节时候……之后,就有了你……若非后来,司徒月当真做了判你死,关你娘亲进冷宫这样的事情,我就真是要以为……是赤水珠撒谎骗了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去雪园
    这可真是让人想不明白……若是没有爱了……还要我这么个麻烦出来作甚呢……
    我听得迷糊,又不知该如何发问,只有无奈的摇头,我早就说,为何我生了病,受了伤,只娘亲一个人守在我身边紧张着,却没有爹爹来,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这还不容易!
    听了这话,我娘亲倒是先江岩一步开了口,“一来,他压根儿就没想到过,两个男子在一起也能孕育出子嗣来,二来,我还有用,还能帮了他继续打江山!自然,是要好好儿的供奉着我,哄着我的!”
    不,不是的,雪鸢,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不要听这人胡说,我从来,从来都没有过移情别恋旁人,更没有过,更没有说过半句,要立旁人为后,将你贬为庶人的话!这里面,这里面定是有误会的,定是,定是……
    这时,司徒月才是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就要跟我娘亲解释,“我,我若是早就知道,早就知道你是能给我生孩子的,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因为这个,而误会冤枉了你去,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雪鸢,雪鸢……”
    就算你没这么说,结果,却是你就这么做了。
    我娘亲笑着打断了司徒月的话,听似平淡,却是让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愤怒和恨,“现如今,离儿也醒了,我们母子,也不用再赖在这里扎你的眼珠子,诺,收拾行李,过了午时热的时候,咱们就启程。”
    不是的,雪鸢,不是你想的这般的,别走,别走,雪鸢,我求你,求你!
    司徒月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娘亲的面前,看我的不禁一愣。
    都说是男儿膝下有黄金,更遑论是,一国的帝王?他肯这般的不顾面子,当着众多人的面儿给我娘亲跪下,跟他求饶,这,是能说明什么?若非爱一个人至深,怎么可能,连自己的面子尊严都不要呢?反正,只冲着他的这一跪,我便就不信,他会是个对我娘亲无情无义的人了……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在的……若能解开了这误会,我娘亲……也该是能开心的罢?
    娘亲,我头晕。
    我知道,此时此地,最方便耍赖,最适合拖延时间弄清真相的人,便是我了,而我,也就的确是毫无疑问的这般做了。
    离儿!
    离儿!
    离儿!
    小离儿!
    小东西!
    听我喊头晕,原本吵杂的屋子里,顿时便安静的只剩了叫我的名字,我娘亲,哥哥,“西陵”,那个据说是我爹爹的司徒月,还有那个自称是江岩的人……“呼啦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那慌乱的样子,只让我险些忍不住笑出来,唔,不过,恩,我是很耐得住事儿的,不能笑的时候,定然忍得下来,这,也是在别绪楼里的时候练出来的。
    都闪开!这么围着,是想憋死他么!
    只片刻的慌乱之后,我娘亲就恢复了冷静,伸手一拨,分开众人,侧身在我的身边儿坐下,给我把起了脉来,“除了头晕之外,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了,离儿?”
    浑身都疼,娘亲……
    我本就没什么不舒服的,刚才喊头晕,也是装得,这一时,经我娘亲这么一问,自然是没什么可告诉他的,只得继续再装下去,“就像是全身的骨头都被人敲碎了一样……”
    我不加后面的这一句,许还没有什么,一加这句,我娘亲的脸色顿时便冷了下来,恶狠狠的瞪了司徒月一眼,就下令屋里的侍卫往外赶他,“你还冷着作甚!还不快些把凌国的皇帝陛下送走!你没听见离儿喊全身都疼么!”
    雪鸢,这,这……离儿的……我……我……
    这一下,司徒月便更尴尬了起来,紧张的想凑过来,看一下我的情况,却被我娘亲挡得进不了半步,想依着我娘亲说的,先行出去,不惹他生气,又有些不甘和不放心,“雪鸢,你,你就让我看离儿一下罢……我……我……就一下……就一下……我……他……他也是我的孩子,我……”
    你的孩子?呵呵,你该不会觉得,在你让他受了这许多的苦,两次险些没命之后,他还会认你这个爹罢!诺,把他给我轰出去!
    我娘亲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带里取了一只小瓶出来,从里面倒了一粒丹药在自己的手心里,喂给了我吃,唔,这味道好熟悉,好像是一种,恩,对了,皓月丹的味道,以前,我吃过的,在……在哪里来着?怎记不起来了呢……
    觉得好些了么,小离儿?
    “西陵”小心的伸手,试了试我的额头,“好好儿的休息会儿,你才刚醒,身子还弱着,得慢慢儿的调理才行,母亲大人,你看……”
    你回去把雪园那宅子收拾一下,天黑之前,咱们就搬过去住。
    我娘亲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把目光移到了“西陵”的身上,跟他交代了一句,“这边要带走的东西也不多,你跟诺说一下,他自然会使了人跟你一起把东西带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江岩的故事
    对于我们的离开,司徒月倒是没很反对,不过,在我看来,他的内心里,却是起了极大的波澜,至于,恩,是因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西陵”把我抱上马车,放在了极厚的狼皮毡子上,怕我冷,又给我围上了一条质地不错的狐皮斗篷,唔,我记得,以前时候,我好像也有一件跟这很像的斗篷来着,只是……跟这件,有些不那么一样……
    走了,回家了。
    把一个暖手炉塞进我的手里,“西陵”满脸笑意的上了马车,侧身坐在了我的旁边,吩咐外边儿驾车的人出发,“让马车走的稳当些,直接到院子里面去,我们在小离儿的院子里下车。”
    雪园?这是个什么地方?我怎觉得,这名字,听起来这么熟悉?
    我侧身倚在娘亲的身上,把腿搭在了“西陵”的怀里,抱着手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外边的寒冷与我无关,现在这般的温暖,有娘亲陪着,有喜欢的人伴着……可不比神仙过的日子还逍遥?唔,不错,不错,以后,就这般的过了……西陵说过的,等着我老了,牙齿都没有了,他也是会把我当成手心儿里的宝贝般的疼着的……给我煮不用嚼就能咽的好吃的粥吃,用椅车推着我出去逛街买零嘴儿……
    我胡思乱想的档儿,马车就到了“西陵”说的那什么雪园的门口,候在门口的小厮见我们来了,忙不迭的卸了门挡,把正门打的大开。
    恭迎主子,恭迎离主子,恭迎雪鸢殿下。
    上至管家,下到小厮丫鬟,无一例外的分跪在了大门的两侧给马车里面的我们行礼,唔,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他们喊出恭迎我娘亲的那句的时候,语气里,都带着满满的敬仰和期待,这可真是奇怪,明明,我娘亲都被关在冷宫里十几年了,这些下人们,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恩,不过,我只是想了想,并没有当真跟我娘亲问出来,这种事情,他希望我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不希望我知道的时候,我问,也该是白搭的……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而幸福,我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便有“西陵”陪在我身边,喂我吃东西,给我讲故事,或者,天好的时候,背着我,抱着我出门儿去散步,每天,娘亲都会给我吃些汤药,有些苦,却不至于没法下咽,而且,每次吃完,都会有味道不错的蜜饯压味儿,这让我很是喜欢。
    那个名唤江岩的人在我们回来之后的第三天来看我,给我拎了许多的点心和零嘴儿,不过,都被“西陵”赏给了下人们吃,当然,那江岩并不仅仅是来给我送零嘴儿和点心的,还附带着的,给我讲完了那个之前未来得及讲完的故事。
    据他所说,我娘亲有了我之后,他也想开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强求也是枉然,于是,他便下了决心,要经营一份产业或者安身之处出来,待到司徒月要当真动手伤害我娘亲的时候用出来,就算,免不了我娘亲的伤心……能免了他受苦遭罪,也是好的……
    人在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极快的,他在外边奔波着刚刚建成了医谷的雏形的时候,我出生了。
    他很有几分忐忑尴尬的回到了我娘亲的身边,还未见到我,便听得下人说,我娘亲生了一个小皇子……然后,他见了我娘亲,却不想……那时,我娘亲跟他说,要把我许给他,让他做好各方面的准备,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跟我成亲……
    当时,他就怒了,以为是我娘亲在羞辱他,便冲着我娘亲大吼大叫,责问他,两个男子,如何能成得了亲,就算,是看不上他,只消跟他明说就好了,何苦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给他难堪?他不是楚馆里的倌人,他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他……就在他话没来得及说完的时候,我娘亲当着他的面儿,解开了身上仅着的里衣,光着身子,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他便崩溃了,疯了般的跑了出去,在心底里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我娘亲了……
    他离开了帝都两年,试图用忙碌来打发掉所有的烦恼事情,不想,越是想不想,越是不能,终于,还是在第二年入冬的时候,回到了凌国的皇宫,那时,他想,就见我一面,顺便,把我掐死,然后,掳了我娘亲回他的医谷去,下一剂忘忧散,让我娘亲忘了所有,只陪他一个人……在那处终老……
    可那只是想想罢了,他的这份预想,在见到我第一面之后,就化为了泡影,那时,他坐在我院子里的树上,摘了一只未落下来的柿子在手里,想用来做暗器,置我于死地,却不想,被我当成了偷柿子的贼,一来二去的绊了会儿嘴之后,发现,已经喜欢上我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我的身上,他感觉不到那种,在得知了我娘亲其实是男子时的别扭和不适……他想,好罢,或许这就是命,就注定了他这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他……认命……
    作者有话要说:
    ☆、定居雪园
    其实你不用勉强认命的,我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我有些不自在的往“西陵”的怀里缩了缩,很是有些不喜欢江岩的这种说法,什么叫认命嘛,说的好像是我强抢民女,啊,不,民男一样,我的“西陵”,可比他长得好看多了,要强抢,我也该是抢我家“西陵”这样的,哪里轮得到他!
    离儿,你不要误会,我,我……
    听我这般不客气的说,那江岩顿时便慌乱了起来,忙不迭的捉了我的手,生怕我下一刻就赶他出去一般,“我没有觉得勉强,半点儿都没觉得,当时,我,我是当真喜欢你了,只是,只是自己不知罢了,不过,我跟你发誓,便是在当时,我也是真真切切的觉得,我是愿意跟你成亲的,你,你若是记得以前的事情,该是记得,那时,我是待你极好的,而且,而且,我那时离了你出远门去,也是,也是……为了能,为了能以后更好的保护你,我……我是打定了所有的心思,跟以前的一切一刀两断,只从此,安稳的跟你,跟你……”
    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
    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江岩一番,几经思量,才琢磨着说出了一句我自己觉得,不至于太伤人的话来回他,“若是想要自由,大可随意去得,我绝不阻拦,若是不想走,也可留下来,我可以许给你尊重和无忧的生活,但,却得提先告诉你一声明白,我的正妻,只能,也只会是西陵,任什么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改变,如果,你不能好好儿的与他相处,不论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那人,都只会是你。”
    我……知道了……
    江岩沉默了一小会儿,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我,“离儿,我真的后悔,那时丢下你一个人,独自去解决那些麻烦了……至少,我也该先跟你说说明白的……是我不好,离儿,如今的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我不该留下你一个人面对那样的恐惧,我……当时听了消息,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可是,已经晚了,你的寝宫里面,空无一人,宫人们都说,你被处死了……我去挖了据说是你的坟,却只在里面发现了你的衣裳,我知道你不会死的,便没头的虫子般的到处寻你,一直找遍了所有的布衣巷,破庙,乱坟岗,一直……找到绝望……我死了心,给自己改了名字,打算用一辈子的痛苦来偿欠你的悲伤,漓,是一半是我,一半是你,湘,是我们当时约好了的,最后的埋骨之地,湘谷……”
    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微微拧了拧眉,往“西陵”的怀里蹭了蹭,换了个姿势粘着他,我不知对江岩的话该如何作答,又不想不懂装懂的给他造成困扰,便照直了跟他说道,“可以给我说说,你说的那个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么?唔,我倒是觉得,江漓湘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耳熟,只是,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听过了……”
    记不起来,就不记了,你身子还未好呢,别勉强自己。
    不及江岩再说什么,“西陵”便动手轻拍了一下儿我的后背,提醒我不要再想,恩,当然了,他一边提醒我的时候,一边也顺手从旁边的碟子里去了一粒蜜饯出来,送到了我的嘴里,“来,尝尝这个,我特地遣人去南边儿请来的,做点心的厨子,据说,是师承昔日里名震天下的第一名厨断九斤来的。”
    好吃!
    我顺着“西陵”的意思,吃下了那块儿点心,顿时觉得,这点心该是我毕生尝过的,最大的美味了!入口即溶,甜而不腻,唔,便是我这嘴刁的不行的人,也挑不出半点儿这点心的不是来,恩,不对,确切的说,是做这点心的材料是什么,我都尝不出来!
    你觉得好吃,我便让那厨子天天都做给你吃。
    “西陵”浅浅一笑,好看的让我你不禁愣了下神儿,吃到了嘴里的点心,都差点掉出渣儿来,见了我的样子,他只是忍俊不禁的抿了抿唇瓣,伸手,把整碟点心都端了起来,塞进了我的手里,“满满吃,不够就再让那厨子给你做,只是,你得自己注意些,别吃撑了耽误吃饭,那样,母亲大人可是会不高兴的。”
    我答应了一声,便抱着碟子大吃特吃了起来,唔,我可不是见了美味就什么都不顾了的笨蛋,我比谁都明白,任何人,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就定该要倒霉了,就拿这点心来说罢,我喜欢吃,我娘亲见了定然高兴,可若是我吃撑了,不舒服了,饭也吃不下了,我娘亲可就该生气了,万一,他遣了这厨子走,我以后,就再也吃不到这美味的点心了,恩,对,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这日之后,江岩便在雪园里住了下来,“西陵”把他安排在我住的院子的西厢,据说,那里以前是一个叫长白的人住的,唔,长白,这名字,我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来的,只是,到底他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我就记不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示好的司徒月
    在雪园养身子的期间,那个据说是我爹爹,名唤司徒月的皇帝,每天都会来,每次来,也都不空手,随行的人大包小包的拎着,有的时候,是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有的时候,是许多好吃的不行的点心。
    我娘亲在的时候,他自然是会毫无意外的被挡在门外的,可有的时候嘛,恩,比如,我娘亲恰好又是出门去了的时候,我就会使了下人,去开了院子的后门,放他进来,对此,他也不嫌落身份,只留下侍卫们在外面等着,一个人忙不迭的跟着小厮溜进来,看看我,喂我吃吃零嘴儿,给我讲讲故事……待我睡着了,就安静的离开。
    当然,“西陵”不可能会出卖我,院子里的下人们也没机会梅胆子跟我娘亲告状,于是,这事儿,就成了为数不多人知道的小秘密。
    司徒月给我讲了一个极长的故事,那故事,讲得是一个不得宠的皇子的故事。
    天赐年间,皇帝司徒天赐治理下的凌国是个极弱小的国家,天下七分,凌国排行最末,随时都有被旁的国家吞并的可能。
    司徒天赐昏庸无能,猜忌善变,不擅治国,唯极爱当时的贵妃华氏,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曾几次想废掉当时的皇后,改立华氏,都被朝中的几位重臣劝阻,后来,华妃有孕,诞下一名皇子,司徒天赐欢喜不已,赐名司徒墨,立为太子,又不顾诸位大臣的反对,废了当时的皇后冷氏,立了华氏为后,而废掉冷氏的理由,则是……无出……
    经了那一次的事情之后,许多忠臣都对朝廷失了信心,纷纷辞官回乡,而司徒天赐却不以为意,半点儿都不挽留,只提拔了若干年轻的官员起来,顶替那些辞官的大臣们的位置,其中,就有不少,是华妃的娘家人。
    这些年轻的官员上任之后,因为缺乏经验而惹了不少麻烦,被贬为妃的前皇后冷氏向司徒天赐进言,却被扣了个妄议朝政的大罪关进了冷宫,冷家人不服,向司徒天赐上折子,却不想,司徒天赐半点儿君臣的情分都不讲的直接降了罪给冷家,给所有的冷家子弟都罢了官职,去了士籍,贬为了平民。
    也是凑巧,那被贬入了冷宫里去的冷氏在最后一次的侍寝得了身子,昔日里,在后宫里也是极善待下人的,司徒天赐虽宠着华氏,却也不能弃自己的子嗣不要,忤逆祖宗,便随便指了一处小院给冷氏,让她在那里待产。
    十月之后,冷氏生下了一名男婴,自己却因为难产没了命,冷家的老爷子怕这没了娘的小外孙在皇宫里被人害了性命,便请出了家里先皇赐得锦盒,跟司徒天赐求了恩典,把这孩子抱回冷家去抚养。
    司徒天赐本就不喜这惹了华妃跟他置气的孩子,冷家老爷子这一求,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下来,当日里,就遣了宫人冒着雨把这孩子送到了冷府去。
    后来,这不得宠的小皇子就一直被养在了冷府,直长到八岁,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当时,是新年,华氏刚刚诞下了第三个孩子,也就是十七皇子,司徒天赐非常高兴,对华家的人大加赏赐,全然不顾国库已经亏空了几百万两银子,圣旨下了,国库却拿不出钱来,他不想在华妃的面前落了面子,便想起了冷家这一直善于经商的家族来。
    他佯装到冷府看这自出生就被丢在冷家不管不问的儿子,对冷家的族长这些年对这孩子的照顾极尽感激,还像是极喜欢这孩子般的,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顺带着,赐了个名字给这孩子,末了,临走的时候,还跟冷家的老爷子借了五百万两银子,以缓解国库没钱的尴尬境地。
    冷家人不傻,这孩子也不傻,司徒天赐的这一番小丑般的举动,让他们失望透了,可,也只是失望一下罢了,至不济,那人也是凌国的皇帝,不是他们这些手中无权的人能够不满和反抗的。
    又过了几年,华氏得了怪病,司徒天赐倾国之力也没能让她好起来,于是,便有人进言,说是传说中的雪族擅长医术,若是能请来雪族人给华氏医病,定能手到病除,只是,雪族只生活在雪山之巅,而雪山,又是在罗羽国境内,是罗羽的圣山之所在……那时的罗羽,国力是七国之首,莫说是凌国这般的小国,便是排名第二的祁国,也未必能让罗羽给这样的面子……这一番去,只能是偷偷过境,撇去雪山的凶险不谈,但是罗羽的防备力量,就足够让去的人九死一生……
    这种出力不讨好,又极有可能没命的差事,自然不会摊到那些得宠的皇子身上,于是,毫无疑问的,那一直被养在冷家的不得宠倒霉皇子就派上了用场,司徒天赐传旨宣了那倒霉皇子进宫,赏给了他一纸诏书,就让他准备出发去罗羽了,那诏书上写得极为明白,三个月之内,带回能医华氏的病的人或方子,不然,晚一天,便处死一个冷家的人,取那人的血,为华氏炼制止疼的丹药。
    那倒霉皇子捧了诏书离开皇宫,回到冷府后抱着他的外公大哭,结果,却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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