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带兵出征么,渊离?
    西陵的手臂轻轻的环过了我的腰身,把我圈紧在他的怀里,柔声跟我问询,“十几年前,我能算计他一回,挑拨了他与冷傲的关系,让冷傲自己跳进我的陷阱里来,现在,也断不会让他沾了半点儿的便宜去的,只要你还愿意信我,我……”
    我何时不信你过?
    我向后倚进了西陵的怀里,缓缓的闭了眼,“江漓湘和江若渺,两人都是极狡猾的,你自己去的话,怕是要吃亏的,这样,这一次,我也一起去,如此一来,对罗羽的兵将们,也会是极好的鼓舞的,再者,好歹,我也是有医治伤患和调配医用物资的经验的,去了那里,也能帮上你些忙……”
    ☆、争先
    我可以帮你调配粮草,供应补给,我也要去。
    霜伸手扯了我的衣袖,说的有些可怜兮兮,之前的解毒风波,他也在被我娘亲算计的人之列,没能如纳兰齐般得站出来,不惜一切的为我解毒,让他的心里颇有些忐忑,生怕我也因此而厌弃了他,这几天,待我都是小心翼翼的,“渊儿,我的兵法虽是不非常精通,带兵打仗帮不上什么忙,可,兵法里不是有说的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补给,也该是极重要的……”
    你一个人,想必也忙不过来照顾伤患,我去给你添一把手,也总好过你去手把手的教那些生手,恩,上回,跟了你一起去祁国战场上的那些暗阁的暗卫,我也可以一并都给你带上,你看……如何?
    夜天音也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伸手,扯了扯我的衣袖,这几天,他都是这般的样子,总像是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我,就此不要他了一般,“药材什么的,我也都熟悉,有我陪了你去,你就可以不用担心那些药材的放置和加工了,我定好好儿都遣了人去处理好,不给你添半点儿的麻烦……”
    对方的主将和偏将都太过狡猾,主子的身边,总得有人保护着才行。
    长白稍稍拧了拧眉,闷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理由来,让自己也跟了我一起上战场去,“主子的医术虽是高明,可,却终究是不会武技的。”
    我,我也会医术,我,我,主子,我……
    见除了他和纳兰齐之外的所有人都寻到了陪我上战场去的理由,长卿顿时便急了,忙不迭的凑来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衣袖,绞尽脑汁的跟我强调,他也是能帮得上我的忙的,“而且,主子,主子……”
    我的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饮食起居才好,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做,我放心些,长卿。
    我轻轻的拍了拍长卿的手背,答应了会带了他一起,虽然,他不会什么武技,可,烹制药膳,伺候饮食起居什么的,他却是一把好手,“带回了皇宫,你稍稍收拾一下,咱们集结了兵力,就该出发了……东西不要带的太多,咱们是去打仗的,不是去郊游的,明白么?”
    我留在皇宫,帮你协调处理这边儿的杂事,打仗,并不都是一番义气,一鼓作气便能成了,更多时候,拼的是两国的国力,修天要照顾翔儿,一个人,怕也要应付不来。
    纳兰齐温婉的笑着,仿佛让我想起了我娘亲,那般的雍容大方,那般的温柔娴雅,只是,不同的,是我娘亲的体贴是给了司徒月那个混蛋,他的笑容,却是给我,“两个丫头也还小,少不得教化,若是所有人都跟去了战场上面,以她们俩的性子,怕也是要急不住偷跑了去的,她们的武技只是刚刚才学了皮毛,去到战场上,除了添乱什么也做不了……你只管放心的去,这里有我,你只消记得,不论何时,我都是会站在你的背后的……”
    我会尽快赢了战争,回来陪你的,你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了。
    不得不承认,纳兰齐这个混蛋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他知道,对我来说,最致命的诱惑,不是天天缠在我的身边,无时无刻的对我温柔宠溺,而是……一个跟我娘亲一样的人,自小,我便是羡慕嫉妒司徒月那个老混蛋的,我娘亲那般好的一个人,该是对我最好才是,他算是什么,凭什么平白的占了我娘亲的大半时间去……这一点,我没告诉过任何人,连西陵,也不知晓……
    因着有残阳关的告急信函,这一路,便不能再悠闲的走了,一行人下了马车,骑上了马匹,一路疾奔的往帝都而去,依旧是以前般得,我跟西陵同乘一骑,其他人,各自骑自己的马,纳兰齐本是没有自己的马匹的,此时,却是因为前几日极好的哄得了两个丫头开心,两个抠门儿的丫头竟答应了,让了一匹马给他,她们两个丫头同乘一骑。
    罗修天要抱着翔儿,自然是不方便骑马,便使了人带了他的印信去各地送集结的文书,然后,把统兵的虎符取出来交来了我的手里,教给我使用的法子,我好好儿的听了之后,便转手给了西陵,带兵打仗,我是不会的,西陵,却是厉害的很,这种调配兵将的事儿,对他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那回来报信的人,因着日夜兼程太过疲惫,在跟我禀报完事情之后,便昏死了过去,我只得遣了夜天阳去给残阳关送回信给夜天风,让他先佯装未知,只借口着练兵,把残阳关之后的玉城和江城的兵力调配过去,若对方来犯,只管守城不出便是,对方若是攻城,也是我们这边儿更占便宜一些,我这边儿带了大军,自他见了信之后,最迟三天,便可赶到。
    整个罗羽,一下子便忙了起来。
    之前时候,我下了诏令,让营中兵将可在无战事的时候回家帮忙农耕,霜使人研究明白了可以在冬季播种粮食的法子,就在年前的时候,才刚刚遣了易乐庄的人,为百姓的田地搭建房舍,推广新的耕种之法,营中的兵将有八成被准了回家,现在,那些种到田地里的种子,该是刚刚发芽了不久,而那些归家的兵将,也都在忙着帮家里给这些粮食上头肥,所以,都还未来得及回营。
    来不及让兵将来帝都集结了,这样,你给我三十名夜卫,我给他们分派任务,去各地的大城集合归家的兵将,直接自各地的大城奔赴残阳关。
    西陵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地图,才扭过头来,指着地图上面的几处,跟我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极好的集结地点,你只消下一道旨意,你要御驾亲征,然后,咱们自帝都出发,一路上所经之地,把由暗卫已经集结了起来的兵将依着他们原本的编制,填充进军队里面,待到了残阳关,也就都集结完毕了。”
    这法子好是好,可,这一路上的粮草供应,又要如何计算呢?
    我顺着西陵指的看去,细细的辨认了那几个画好了的小圈儿,又拿手指比量了一下那些小圈跟帝都之间的距离,西陵说的,的确是当下里最好的法子,兵贵神速,只有让罗羽的兵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残阳关支援,才能最小程度的降低损失,只是,如他说的这样,一路集结兵将,运输粮草的人手,将会有极大的不足,帝都现在只有三万的兵将,我出征去,只能带走两万,而要集结去残阳关的兵将,加起来,得有一百三十万,其中,还有三十万的寻常骑兵和十万的狼骑兵,单是运送供应这些兵将和坐骑使用的粮草,就少不得三万人的队伍押运,我何处去找这许多的人手去?!
    这是小事儿,你只管交给我来处理就是了。
    霜一边说着,一边提了笔起来,拟了一道手谕,送来了我的面前,示意我在上面盖上玉玺的印子,“你把这个给盖上章,便算是任命我做粮草官了,人手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自有法子,让许多人争先恐后不要钱的跑来给你出这份苦力。”
    哦,好,那,这就交给你了。
    我半点儿也不怀疑霜的本事,从一旁的盒子里去了玉玺出来,便给他盖了上去,然后,让人给我取了我从来没带过的御剑来,塞进了他的手里,“若是还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我,若是有人敢给你为难,就先用这个砍了他,在使个人来,跟我说一声儿,我自会给你把麻烦处理的干净,出门在外,千万要记得,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明白么?”
    我的霜是什么人?凌国原本的太子太傅,易乐庄的主人,传说里,放眼天下,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的天才!他既是敢应承我能做得到,那便是说,他已经胸有成竹了!
    呵呵,瞧你说的,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人么?
    我的话让霜很是受用,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低下头来,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你在残阳关也当心些,渺现在怕是……已经竭斯底里了,那信使来报的,以前从未见过的凌国军队编制,恐怕……是他动用了老师留下的,保护雪园的暗兵,动用那暗兵的代价,是很高的……”
    代价?什么代价?
    霜的话让我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之前,江若渺疯了般得用出各种法子来,要来抢走翔儿,都以失败告终了之后,便突然没了动静,莫不成,他这次的出兵残阳关,还是为了抢被他当成了是我的转世的翔儿?这……不可能的罢?他明明是喜欢哥哥的,不是么?只为了抢“转世的我”,就这般的显露力量,他就不怕……因此而引起了司徒月的猜忌和打击么?!就不怕,哥哥因此而更疏远了他?
    心头之血,折寿十年。
    霜稍稍沉默了一下,才极不愿意的开口把答案告诉给了我,“不然,以司徒月对兵权的重视,如何肯答应,让这么一支力量,不在他的掌握之内?”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出征
    霜的话,让我觉得心稍稍抽紧了一下,虽是依然想不明白,江若渺这般做的因由,却……还是因着他因此而折的十年寿命而心疼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莫不成,是哥哥跟他提了什么要求,比如,让他务必把我的转世带回去之类的?
    离,你没事罢?
    发觉了我的异样,夜天音忙不迭的凑来了我身边,捉起我的腕子,给我把起了脉来,“是不是着急赶路累到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来,快躺下,我帮你好好儿的看看……你这样子,就不要上战场去了罢……”
    我没事。
    我收了收心思,拿开了夜天音紧张的给我把脉的手,冲着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要紧,“只是刚刚听霜说起渺的事情,又想起以前的事儿来罢了,以前,我身子不好的时候,都能陪着西陵去祁国上战场,现在,身子已经比以前好了太多了,哪里就至于,成了只能被你们捧在手心儿里才能养活的鸟雀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既然,霜说能保证的了补给,出兵的事儿,就依着西陵说的这般敲定了,今日准备一日,明日清晨,就誓师出征!”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梦里江若渺的影子一直在晃来晃去,他的神色满是痛苦,像是要跟我说什么,我却是听不到。
    渺――
    我在梦里拼命的伸手,想要抓住江若渺,却发现他像是掉进了沼泽般得,我越是伸手抓他,他反离得我越远,直到,我惊醒过来,蓦地在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的影子,还在我的眼前晃个不停。
    怎么了,离儿?
    被我的惊呼吵醒,纳兰齐也跟着我坐起了身来,近来了我的身边儿,伸手帮我抚了抚背脊,拧紧了眉头,“怎出了这么一身冷汗?是哪里不舒服了么?用不用我使人去把天音唤来给你看看?”
    做了个噩梦。
    我拧身蹭进了纳兰齐的怀里,环住他的腰身,把头枕在了他的胸口,“你抱抱我罢,齐儿,就像小时候似的,我发了噩梦惊醒,你总会在我的身边,把我抱进怀里,告诉我……”
    别怕,离儿,有我在。
    纳兰齐顺势把我揽进了怀里,一如小时候般得,一边安慰我,一边动手帮我解了被冷汗打湿的衣裳,从一旁取了毯子,把我卷了进去,“做什么噩梦了,恩?”
    因着明日就要出征,纳兰齐是所有人里,唯一一个要留下来的,西陵他们便商议了一下,今晚,只让他一个人给我侍寝,唔,说是侍寝,其实,我也只是跟他睡在了一起而已,他心疼我白天的时候脸色就不好,没跟我求那事儿,我也乐得只跟他腻在一起说话儿,恩,说着说着,便睡着了过去,然后,就发了噩梦。
    我梦到江若渺了。
    跟纳兰齐,我从来都不会隐瞒任何事情,他不像旁人般得会吃醋,尤其不像长白和长卿般得,一听我说起江若渺,就脸色难看,“他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朝着我伸手求救,我伸手去抓他……他却像是陷进了泥淖,任我如何的朝他去,也总离我越来越远……”
    你既是还喜欢着他,何不把他收进了皇宫里面来呢?
    纳兰齐细细的帮我把身上的冷汗都擦了干净,又取了一身里衣过来,给我穿了起来,然后,才扶着我在床榻上躺下,“罗羽也算得上富足,多养一个妃子,又花不了多少钱,再说,他自己本就是有些产业的,未必就用得着你养……”
    可是,他不喜欢我。
    我翻了个身,不让纳兰齐看到我红了的眼珠子,“他喜欢司徒亦,恩,我还没告诉你罢,司徒亦,其实是我娘亲以前时常跟我们提起的,我那被坏人拐走了的哥哥……而且,我也感觉的到,我哥哥他……也是喜欢渺的……我何苦去做这种坏人姻缘,遭人怨恨的事情呢……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若他不是喜欢你,又何苦这般千方百计的找寻你的转世呢?离儿,有的时候,当局者迷……你且好好儿的想一想,之前时候,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有哪一件,是他明知会伤害你,还特意要做的?
    纳兰齐轻轻的叹了口气,侧身在我的背后躺了下来,伸手,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你应该记得霜说的话罢?使用雪园的暗兵的代价,是心头之血,折寿十年,他若不是喜欢你,想要寻回你去,又何必……使出这般的代价来?”
    你不知道的,齐儿,我是亲耳听他当着我的面儿说的,他喜欢哥哥,他要了我,只是拿我当哥哥的替身!
    我难过的蜷缩起身子,从一旁拖过了毯子来蒙住了脑袋,“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他这般的做,定然只是为了讨哥哥开心的……自相认之后,哥哥便一直都待我极好,他这般的做,定然是因为……是因为……哥哥介意我的死,而疏远了他了……”
    别拿毯子蒙着头,会憋气的。
    纳兰齐叹了口气,伸手,扯掉了我蒙住脑袋的毯子,把我圈进了怀里,“你若当真是喜欢他喜欢的紧,不若,就使点儿计谋,把他骗了来,然后,给他下上忘忧草,让他忘了以前的事儿,他与你相处的久了,自然就会对你生情了……”
    那对他不公平,我……也不要这种坑蒙拐骗来的相守……他既是不喜欢我,那便该是有他不喜欢的理由……我给他吃了忘忧草,让他忘了过去,他……也依然不会喜欢上我,而我……也是不可能会为了旁人,而改变自己的……
    我摇了摇头,否了纳兰齐的提议,虽然,这提议的确是对我很有吸引力,可,我却是不会答应了他这般做的,“不说这些了,睡罢,明日一早,我还要跟着已经集结好了的夜家军出征呢……你一个人留在皇宫里,切记,不要逞强,遇了什么难事,只管使人来告诉我,我虽是不济,却也还是能为你遮风避雨的……”
    后半夜里,我依然是睡得很不安稳,醒了几次,再睡,也依然还是做梦,梦到江若渺,梦到雪园,梦到许多以前的事情,末了,索性起身不睡了,从旁边儿的书架上取了一本未读过的医书下来,就着烛火读了起来。
    纳兰齐见我起身不睡了,也跟着爬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凑来我的身边,把我揽进了他的怀里去,让我枕着他的肩窝看,安静的像只夏天午后被晒懒了的猫儿,就仿佛,他的世界里,就只我一人,他守着我,就能到地久天长。
    叩叩叩――
    门外响起的敲门声,吵了这不知过了多久的宁静,我微微抬头,才见着,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该是准备起身了。
    知道了。
    我应了一声,便放下了手里的书卷,仰起头看向了纳兰齐,而他,也在这个时候,低头看向了我,“我该走了,齐儿,你在这里,好好儿的等我回来,我不会在外边耽搁的太久的,西陵很厉害,这场战争,定能大获全胜……等我回来了,咱们就可以过安稳悠闲的日子了……”
    好。
    纳兰齐点头答应了一声,便起身来帮我更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哪里都不去。”
    我由纳兰齐陪着到了校场的时候,夜家军已经集结好了,整齐划一的列着队伍,清晨的冷风,都未让他们有半点儿动摇,据夜天音说,夜家军的所有人,都是出身夜家,都有着夜家的血统,其中,狼骑兵,都是夜家的宗家嫡系,唔,可真是奇怪,一个家族的人,也可以这般的多,三万兵将,也不知,整个的夜家,得是有多少人?
    除了嫁进和入赘进夜家来的,夜家的每一个人,都是夜家军的一份子。
    不知何时,夜天音出现在了我的背后,像是看明白了我的心思般得,柔声在我的耳边回应了一句,“在夜家,能生孩子的女人,才会受到尊重,生的越多,便会越得长辈和自己夫君的喜欢,恩,你许是不知道,出身夜家的姑娘,都是娶夫的,一个女子,有七八个夫婿,都是常见,那个男子能让夜家的姑娘多生孩子,在夜家,便越有地位。”
    哦,这样。
    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难怪,一个夜家军会有这许多的人,这般的家风,怎可能人口不多?瞧这集结起来的两万兵将,个个儿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年纪大的,也不会超过四十……说是留下了一万夜家军保护帝都,其实,该是极保守的说法了才是……
    当然了,像我娘亲那样的,虽然,只生了三个孩子,却有一个我能得了你的喜欢,成了你的妃子的,在夜家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夜天音笑着站直了身子,走到了我的身侧位置,“若是你能再生一个我的孩子,那,我娘亲在夜家,就该是家主都恭敬对待的人物了,怎样,考虑一下,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打赌
    等打完了仗,给霜生完了,来年,就给你生。
    我搡了夜天音这不要脸皮的坏人一下儿,提醒他收敛一点儿,这许多人呢,他这般的,也不怕人笑话,“怎得?你也想提一提在夜家的身份地位?要不,我直接下一道旨意给夜家,让你爹爹和你爷爷都把你当祖宗供起来?”
    这主意倒是不错。
    夜天音恬不知耻的又往我的身边蹭了蹭,压低了声音,在我的耳边说道,“你打算,啥时候把这事儿给办了?”
    不要脸。
    我白了夜天音一眼,拧身继续寻找起了早就该出门来了这里的西陵和霜,可是,任我如何的找,也寻不到他们的身影,心下里,不禁奇怪了起来,“西陵和霜呢?没跟你一起的么?”
    霜拂晓的时候就出城去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在什么时候,都是常理,他是你封的粮草官,怎得也不可能在这里等了你点完将,再一起出征的,不然,今日里出征路上的将士们吃用什么?
    夜天音笑着站直了身子,不再逗我,“西陵去召集鹰卫了,他是嫁进罗羽来的,为了避嫌,便把他带来的三千鹰卫都安置在了城外十里的别院,他跟霜一起出的城,算着时候,也快该回来了,我遣了二十名夜卫随他同去,毕竟是战时,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
    有你这般的细心,我便能放心了。
    我瞧瞧的把手伸进了夜天音的衣袖,捏了捏他的食指,由衷的称赞他的思虑周道,这小动作,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这般的做,便是等于在邀请他,今晚,到我房间里来的意思,“这一路都需要疾行,我的骑术,怕是不行的,西陵是主帅,也不能只累的他一个人照顾我,不若,就由你和长白帮着他分担一下,交换着带我骑马罢?”
    好。
    夜天音很是欢喜我提的这个要求,答应了一声,缩在衣袖里的手,也轻轻的回捏了一下我的,算是回应我,今天晚上,他定会让我快活个够,而且,会给我意外的惊喜,恩,惊喜,会是什么惊喜呢?他出身夜宫,又对雪园典藏的那些房中术的书籍颇熟,以前,他也曾应承过给我惊喜,每次,都是货真价实的很,让我舒服快活的不行,唔,所以,恩,我倒是极期待今晚来着。
    果然如夜天音说的那般,不多时候,西陵便回来了,他的身后,跟着随他同去的夜卫和十几名我以前见过的鹰卫,跟着他一起来罗羽,算是陪嫁的三千鹰卫,却是半个也未见着。
    怎么了,西陵?你不是去城外别院调集鹰卫来么?怎才这么几人随你回来?
    我迎上前去,从西陵的手里接了缰绳,伸手给他,要他扶我的手一把下马,“是不是他们不愿意跟着我们一起去?恩,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他们……”
    没有的事。
    西陵笑了接了我递给他的手,下了马来,俯身吻了吻我的脸颊,柔声在我的耳边说道,“我遣了一部分人回祁国调兵,其他人,都在城外待命,一会儿咱们带了大军出城,让他们跟进队伍里面,也就是了,我终究是你的王后,让旁人看了我带那许多的兵将进帝都,惹得那些多事的人对你说长论短,就不好了。”
    可是,这样一来,那些兵将们不会不乐意么?
    我拧了拧眉,对西陵的这个决定很是有些担忧,虽然,他是为了我好不假,可,这般的两样对待,对鹰卫来说,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若是他们因此而生了怨怼,不是更加对征战不利么,“可别让他们觉得,我是冷待了他们……”
    不会。
    西陵很有信心的笑着摇头,顺手把我圈进了怀里,紧了紧我身上的披风,“他们都是我陵王府的私兵,以前时候,的确是对你有些埋怨不假,可,自你给我生了翔儿,又立了他做太子之后,那些不喜就都烟消云散了,恩,再说,他们的那些个不满,也是因为我嫁给了你,而负了他们的陵王妃……咳,这事儿,于你,着实是冤枉的很的……”
    对我有埋怨?怪我抢了他们的陵王妃的位置?他们……恩,我以前的时候,认识么?
    我微微一愣,很是有些不解西陵说的,西陵是他们的主子,而我,以前的陵王妃,只是他们主子未过门的正妃,怎么说,他们也不该因为我的关系,而对西陵产生埋怨的才对,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祁国的男女,只要有本事,都是可以娶多个人进门的,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也可以三夫四侍……虽然,西陵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人,可,作为他的私兵的鹰卫,不该是希望他多多的娶妻纳妾,多多的开枝散叶的么?
    他们里面,至少有半数人,曾得过你的医治,未得过你医治的那些人,也曾由你带领着,去往祁国的帝都,自我昔日的兄弟手里,营救过我。
    说到上官信,西陵的脸色不禁稍稍暗了暗,嫡嫡亲的弟弟,他那般的信任,连皇位都拱手相让,到头来,却是反咬了他一口,让他遭那般的折辱和痛苦,这种事情,放到什么人的身上,也是不会好受的,“在他们看来,只有你这种能跟我共患难的人,才是配得上跟我相守到老的,所以,在我抱了你的灵位大婚,并宣布,再不娶他人的时候,他们,是极支持的……那些反对派的老东西们,都是我派他们去暗杀的……”
    恩,我也觉得,这世上,除了我之外,就再没人能配得上你了。
    西陵的话让我很是受用,蹭进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身,抬起头来看他,“你可真是个笨蛋,干嘛不告诉他们,我就是渊离,就是你的陵王妃?他们是你的私兵,你自小养大了的亲信,还能背叛了你,把这事儿说出去不成?”
    这世上,除了自己,我只信你一人。
    西陵勾唇一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由着我跟他撒娇,“虽然,他们都是我的亲信,可,也难保就不会有人无意间把这事儿给说了出去,渊离,我可以忍受所有的痛苦和难捱,唯独不想,再让你置身危险,遭半点儿危险……之前,你的那一死,已经快要把我给折磨疯了,若不是还想着要寻回你让阿毛叼走了的那两个孩子,我定然,会一刀结果了自己,去轮回道寻你了……”
    你可别做傻事!我是有我娘亲的,我娘亲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得,也不可能让我平白死了的!
    我忙不迭的伸手,捂住了西陵的唇瓣,不让他胡说下去,举头三尺有神明,他这般的胡说八道,让神明听了去,真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我们才刚刚有了翔儿,好日子,才只是开了个头,若不是江若渺闹腾起来的这场战事,这个时候,我们定然是还腻在被窝里睡懒觉的呢,哪里用得着这般的冒着冷风出来,准备誓师出征?所以说,恩,江若渺果真是最讨人厌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早些跟这些兵将们说几句话,就出发罢。
    许是看出了我的小心思,西陵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今日疾行一日,到傍晚的时候,应该能到封城,我们在那里住一晚,明日再赶路,就可以乘马车了,今日经过的六座城,收编的都是骑兵和有马匹的轻步兵,待到了封城,加入到队伍里的,就是十万的步兵了,第二日和以后的赶路,骑马和乘车的速度差不多,咱们乘车,让那些骑兵们下来走走,这样,也能让马匹和座狼休息一下,不然,只贪着速度一口气儿的跑到了残阳关,马匹和座狼都疲惫了,也没法儿上战场迎敌,反倒失去了咱们急赶着来救援的初衷,再说,骑兵加快赶路,也会落下步兵,队伍拉得太长,补给线的压力就大,霜那边刚刚接受补给的事宜,我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
    恩,就依着你说的办。
    我虽是没好好儿的学过兵法,但却是明白,打仗什么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队伍有多长,补给线就得有多长,虽然霜跟我应承了,他会妥善的处理好这些事情,但,人手毕竟太少,任他是大罗神仙,也不能吹一口气,就变出人来运粮食,“霜是善于经营不假,可,这运输粮食,却是他以前不曾做过的,咱们能少给他制造点压力,便少制造点,不然,他的那些新手下,该怀疑他的能力,给他为难了。”
    你啊,太低估霜了。
    西陵笑着牵了我的手,引着我朝临时搭建起来的誓师台走去,“他可是凌国以前的太子太傅,借力打力什么的,他可是擅长的很,别说是那些什么他的手下,就是我,要跟他周旋,也得累得脑子疼,才堪堪能跟他拼个四六的胜负。”
    好罢,我就等着看看,霜到底有多厉害罢。
    我顺着西陵的意思,跟他一起上了台子,看向了已经整装待发的夜家军,随意的说了几句激励士气的话,就宣布出征,“我跟你打个赌,若是他当真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我便……过几年,再给你生个孩子!”
    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一听我要过几年还给他生孩子,西陵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忙不迭的跟我勾了手指,生怕我反悔,“下一个,我要丫头,像月儿和离殇那么懂事听话可爱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局势
    这种事儿,哪能你说要什么就是什么?要生出来,才知道是什么性子的好不好!那两个丫头直到生出来的时候,我都还不知道,她们是个现在这般的聪明呢!
    我腹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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