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李德一直想着玛法里奥的奇怪反应。从珊蒂斯那里他得知,暗夜精灵的嗅觉水平和人族是差不多的。
    地精的身上确实有着一种特殊的体味,这很正常,只要是血肉生物,每个种族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味道。地精身上的气味,最起码还没有达到让人无法接近的程度。
    李德没有简单粗暴的认为是玛法里奥矫情, 这位大德鲁伊作为自然界的代言人,在感官方面比普通人更敏锐才是正常的。
    所以李德产生了一些合理猜测,在热砂和诺格弗格的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一旦有了这个推断,再结合一路上诺格弗格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德开始怀疑起的诺格弗格的身份。
    有假热砂和鲍里斯的前车之鉴,李德肯定担心眼前这个诺格弗格是被替换掉的假货。
    于是还在船上, 李德就开始旁敲侧击的向诺格弗格询问一些问题。诺格弗格全都对答如流,可这仍不能消除李德的怀疑。
    这些情报可以通过审问诺格弗格得知,最重要的还是眼前这个人的性格变化太大了。
    船到达了希望港后,李德没有立刻就让诺格弗格和家人团聚,而是提议让他陪着自己视察一下深沙平原。
    同时暗中给安德尔下了一个命令,通过传送阵给暴风王国的牧师和达拉然的法师发出邀请,请他们来验明诺格弗格的身份。
    又通知老陈、范克里夫、青铜守卫和巴克做好准备,如果这个诺格弗格是假冒的,他们就会把战场限制在深沙平原的无人区,将威胁消除在萌芽中。
    然而没等走到深沙平原,诺格弗格就止住了脚步。其实还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出了气氛的异样。
    诺格弗格一直在纠结该怎么和李德交代,见玛法里奥的时候他心里就在忐忑不安,直到离开时玛法里奥也没有识破他的身份,这才让他有些相信了热砂的话。
    他很想立刻就和李德交代实情,但是有珊蒂斯在场又让他心里充满了顾虑。
    可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因为对李德的熟悉,诺格弗格知道他再不说出实情, 事态可能就会朝着一个失控的方向发展。
    单从一路上李德和珊蒂斯两人的亲昵举动, 他只能赌珊蒂斯会保守秘密。
    “都护,您不用费心找法师和牧师验证我的身份了,我是货真价实的马林·诺格弗格。我不是无面者、也不是恐惧魔王,更不是使用了幻化法术的黑龙。”
    诺格弗格在半路之上摊牌是李德没有想到的,而且这也让李德更加疑惑,他不确定对方是在表白身份,还是在用以退为进的策略博弈。
    “马林,你怎么会这么说?而且我要是记得没错,一路上我完全没有跟你提过,有关无面者和恐惧魔王的一个字?一直都处在监禁状态的你,又是从何处知晓这些的?”
    一时间诺格弗格面露难色,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启齿。从黑暗之门开启以来,反邪能和反术士已经成为了一种意识形态。
    虽然在顶层法师中间,奥术和邪能一体两面已经不是秘密,但也正因如此这件事对大众也更加要保密。
    大多数人是没有处理负责问题能力的,包括一些领袖在内都是无差别的反对邪能和术士,如果奥术和邪能一体两面的事情说不清楚,就很容易被混为一谈, 甚至威胁到人族拥有奥术的合法性。
    在这种情况下,成为一个术士是很危险的事, 以至于诺格弗格这被迫成为的术士,都不自觉的给自己套上沉重的负罪感。
    “都护,这里并不是话说的地方,您是否可以给我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
    诺格弗格的样子显得有些可怜,可没等李德说话,珊蒂斯立刻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不可以,我不同意你和李德单独交流,这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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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德看着诺格弗格的表情,思忖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说到。
    “马林,我先默认你是我真正的伙伴。但请你理解,我要为整个瀚海都护负责,现在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如果最后证明了你的真实身份,我会像你道歉。但是就眼下,我不会与你单独交谈。”
    说到这里李德愈发感受到无面者和恐惧魔王的可怕,他们最强大的并不是本身的战斗力,而是对人与人之间信任的破坏,信任危机会使人无法团结在一起。
    “我明白了,不过这件事需要非常高的保密等级,不宜有太多人知晓,我只能再接受有陈大师和范克里夫在场。”
    诺格弗格是仍然是瀚海都护的财政部长,作为决策高层这是他的合理诉求。
    于是李德临时更改了命令,就在深沙平原一处沙丘后面,在李德、珊蒂斯、老陈和范克里夫的见证下,诺格弗格终于交代了实情。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我和热砂都是被无面者关押在一起的。也就是在被关押期间,通过黑龙留下来的一件魔法器物,热砂接受了邪能的改造成为了一名术士。
    热砂通过邪能法术,一度蒙蔽了无面者把我送出牢房。我才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了吉格冯特,那家伙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无面者的身份。
    只不过在揭穿了无面者的身份之后,热砂违背了他的诺言,并没有让我彻底恢复自由,而是把我从长廊里的密室,转移到他建在地下的真正密室里面。
    至于恐惧魔王的事,则是在我被关押期间,热砂告知于我的。”
    听诺格弗格说完,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果然凡事涉及到黑龙的事情都不能掉以轻心。死亡之翼已经被杀死在戈隆加斯,但是他对世界的影响仍然没有消除。从他留下的雕像中召唤出的无面者,现在有出来一个把人变成术士的魔法道具。
    “这件事必须要向大德鲁伊和龙王反应!我们怎么可以姑息一个术士!”
    珊蒂斯的反应很强烈,要不是诺格弗格说出来,又怎会知道局势其实一直在热砂的掌握中,那家伙欺骗了所有人。
    “稍等一下,我们先听马林把话说完。”
    李德安抚着珊蒂斯,示意诺格弗格接着说下去,对方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热砂还是很惧怕他术士的身份被识破的,于是他把我也变成了术士。”
    说到这里,诺格弗格伸出手,向大家展示他手中的邪能火焰。
    “啊?!”
    几人都是惊呼一声,立刻就做出了警戒动作,只有李德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
    他开始相信诺格弗格的话了,同时之前的疑惑也解开了,为什么玛法里奥会那么反感热砂和诺格弗格身上的味道。
    只是与此同时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就凭热砂和诺格弗格这两个新手术士,凭什么能躲过一众强者的眼睛?
    再者,邪能可不是什么温顺的力量。多少德高望重的萨满,在投身于邪能之后都会变得残忍、混乱、疯狂,身体也会受到扭曲。
    可为什么到了热砂和诺格弗格这里,看起来思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外观也没有任何改变,仅仅是让玛法里奥的鼻子不舒服了些?
    对此,诺格弗格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热砂貌似有些自己的看法,只是他说的神神叨叨,我没怎么听明白。而且,他说这是给‘文明之光’出的一个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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