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不清人完整的脸,但是却奇怪地能看清那人唇角的笑。
    微微扬起的唇,漂亮的弧度。乔知白觉得很好看。
    “屋子里太黑了,小修,帮忙把灯点上吧。”乔知白这么说。
    “哥哥和我一起点吧。”凌子修还是笑着,“虽然那锁链不够长,但是到桌子的距离却是有的。桌上两根蜡烛,哥哥觉得黑的话,同我一起将蜡烛点亮就好了。”
    乔知白觉得有些奇怪的皱了皱眉头:“什么?”
    凌子修却没有再回答,只是关起了窗户后,慢慢朝着桌子的方向走过来。
    屋子里面太黑了,窗户一关,就连半点光亮都看不清。乔知白略有些不安地坐起身来,喊了一声:“小修?”
    “走过来,哥哥。”凌子修的声音比之前进了些,带着些许诱惑的味道。
    乔知白皱紧了眉头,心里就算不知道今天凌子修究竟又准备玩什么花样,但也算是明白了他不会愿意自己在这里违抗他。双手抓了抓被子,好一会儿,还是犹豫的下了床。脚上的锁链在乔知白下床的时候因为撞击而不停地发出“丁玲哐当”的声音,而且因为暂时失去了视觉,听觉变得更加敏锐的缘故,乔知白莫名觉得有些羞耻。
    用手扯住链子,竭力让它不再发出声音,乔知白摸索地穿好了鞋,然后站了起来。
    但是一站起来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乔知白空出一只手摸了摸自己身上过于繁复的衣服,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
    自从被凌子修困在这个房间以来,虽然不至于让他赤身s体,但是衣服也大多都是轻便简单的。甚至于这几天因为凌子修在某方面对他实在是太过火了,所以这几天他基本上都只是穿着亵衣而已。
    但是为什么今天好端端的……乔知白稍稍想了一下,然后还是放弃了。
    大概也只不过是一时兴起吧?
    小心地往前走着,在快到桌子旁时却不小心被个凳子绊住了。乔知白微微一个趔趄,紧接着,便感觉一双手从身后突然抱住了他。
    “哥哥还真是笨手笨脚的。”凌子修故意在乔知白耳边笑着,声音放的又低又轻,“还是说,哥哥其实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只要有我在,我都是舍不得看着哥哥受伤的呢。”
    明明这一句话里面满都是槽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乔知白此时却觉得有些脸红。
    嗯,或许是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乔知白将理智与情感暂时隔离开,这么冷静地思考着。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哥哥是连火折子都不会用的,对吧?”凌子修将下巴放在乔知白的左肩上,仔细地看着黑暗中乔知白脸上展现出来的细微表情,“这么没用的哥哥,在这个‘古代’如果没有我的话,一个人肯定是活不下去的,你说呢,哥哥?”
    “……真是对不起啊,我居然这么没用。”乔知白感觉着凌子修往自己手里塞了一个什么,大约知道这就是他所说的“火折子”了,然后才忍不住回了一句。
    “不,哥哥为什么要道歉呢?哥哥没有我就活不下去,我很开心。”凌子修手把手地帮着乔知白将两根蜡烛点亮,缠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加了力道,仿佛要将他拦腰折断一般,“这样一来,哥哥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忍着凌子修又突如其来的神经质,直到整个屋子亮堂起来,乔知白才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屋子里居然突然被红色给充满了。
    红色的门帘,红色的桌布,红色的绸缎,就连桌上的蜡烛,也是红色的龙凤呈祥。
    仿佛这一刻,连腰上的痛处也淡去了,乔知白迟疑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新换上的鲜艳的红色衣袍,然后慢慢的回过头,对上了凌子修那双血色的眼眸。
    “虽然哥哥早就已经是属于我的了,但是,仪式还是不能少的。”凌子修单手捏住乔知白的下巴,半垂着眼微笑着,“现在有诸多不便,所以只能一切从简,我知道是委屈哥哥了。不过哥哥不会生我的起罢?”
    ……你这样捏着我的下巴让我怎么说话?乔知白仰着头看着笑得格外虚假的凌子修觉得有些心累。
    “哥哥都已经亲手点亮了喜烛了,可不许耍赖啊。”凌子修微笑着放开捏着乔知白下巴的手,然后将人按在凳子上坐好,伸手斟了两杯酒,“哥哥,交杯酒。”
    乔知白神色复杂地看着被硬塞过来的酒杯,低头扫了一眼里面的酒液,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小修,我有话要说。”
    凌子修在看到乔知白的动作的一刹那眼眸变得冰冷。血红的眸子在暧昧的烛火下流动着一种有如实质的冷意,让人看着就觉得背后发寒。
    “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先喝了这酒,待日后我再陪着哥哥好好说上几天不好么?”凌子修将酒杯抵在乔知白唇边,口中的话还是温柔的,手里的动作却开始有些强硬,“哥哥,别在这个时候任性,嗯?”
    乔知白被凌子修的动作弄得几分恼火,用力地挣了挣,直接弄撒了一杯子的酒。
    凌子修的脸上彻底没有了笑,他面无表情地和乔知白对视着,一丝杀意压抑不住地从身上泄露出来,那种强大的压迫力简直让乔知白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哥哥?”凌子修突然又笑起来,眼眸阴沉沉的,“没办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哥哥……”
    妈蛋,这货又要犯病!
    “所以说,我让你好好听别人说话啊!”乔知白无奈地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极快地出手拿起桌上剩下的一杯酒直接灌进嘴里,紧接着起身拦过凌子修的脖颈,低头径直吻了上去。
    冰凉的酒液划过喉咙时却开始变得火烫,清冽的酒香在彼此的唇间弥散开来,有一种让人心醉神迷的味道。
    “我喜欢你。”乔知白在自己被凌子修反客为主的吻弄得失控之前用力将人推开,他望着那双红色的眸,清了清嗓子,侧过脸道,“虽然我觉得我们两个谈恋爱的步骤顺序有些不大对,但是至少在结婚之前,该有的告白不应该跳过……嗯,所以,就是这样……喂,你干什么!”
    凌子修伸手一把抱起乔知白,微笑着低头望着他道:“哥哥,我现在有多开心你知道么?明明今天是想要对你温柔一点的。”
    “喂!喂!”
    凌子修将乔知白摔在床上,然后随手放下了床幔,遮掩住了一室春光。
    “所以,这些全部都是哥哥的错。”
    ……
    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乔知白有些挫败地想,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这没什么,自己是个受,这也没什么,但是自家的男人那啥太强大了,每次都像是要活活把他做死在床上,这就不大美妙了吧?
    下次,下次关于这个问题,他们必须要严肃认真地好好谈一下!
    87婚后
    第二天,乔知白是被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强行弄醒的。
    身上依稀还有着令人难以明说的酸痛感,整个人像是力气全部都被抽干了一样使不上劲。乔知白感受着那扰人的阳光,痛苦的呻,吟一声,转过身单手拉过被子盖在头顶,昏昏沉沉地准备继续入眠。
    这种时候被太过于强烈的光线弄醒真是神烦!不过,他有多久没有看见阳光……阳光?!乔知白整个人猛地清醒了过来。他双手撑着两侧坐起身子,呆呆地朝着那半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又看了看,然后下意识地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紧接着,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乔知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只见这么久以来一直锁在那上面的锁链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取了下来。
    “这是……放我自由了?”乔知白喃喃着,然后有些神经质地坐在床边不停晃着脚。
    凌子修给乔知白带着的锁链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虽然锁链还算得上纤细,但是重量却一点不轻。乔知白这么一个多月一直带着那个东西,这么突然一下子将锁链给取下来了,简直像是整个下,身都变得轻飘飘了起来。
    乔知白试着下床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然后竟然无法抑制地产生出几分怅然若失。
    “难道真的是关了一个月小黑屋被关出心理问题了么?”乔知白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为了避免自己在心理扭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觉得自己必须马上从这个破屋子里走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过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得太过美好了。
    乔知白悠闲地走到门前,伸手推了一下门。没反应。又推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这是几个意思?
    乔知白有些暴躁地退回到房间里,他环顾四周,然后发现了那扇半开的窗户,伸手一推,将窗户整个儿推开了。
    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让人不想动弹。
    不过再不想动弹也得挪挪窝了,要不然真得就这么一辈子困在这里不能走了。乔知白甩了甩头恢复几分精神,快速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窗子。
    窗子并不大,或者说比平常客栈里的那种还要小一些,但是若是让乔知白钻过去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乔知白比了比位置,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搬了个椅子放在了窗前。但是就在准备翻窗子之前的几秒钟里,乔知白却又停住了步子,有些迟疑地看了看这个太过于明显的破绽。
    如果说一大早看见自己的锁链被去掉,遮挡阳光的那些帘幕也被撤走让乔知白感觉这是凌子修在经过昨夜之后,对他释放和好信号的话,那么依旧紧锁着的大门就让他又默默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是为什么偏偏又给他开了个窗户?
    果然,蛇精病的世界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乔知白叹着气,又重新将凳子拎了回去。
    乔知白的身上还是穿着一身艳红的亵衣,先前还没觉得,这会儿冷静下来了,大白天瞅着突然让人觉得有些臊得慌。
    “居然结婚了……就这么结婚了。”乔知白后知后觉地喃喃着,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亏。
    没恋爱,没约会,没求婚,没喜宴,连个戒指都没有,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了婚,也太特么的憋屈了。人裸婚时代好歹也还有个国家承认的红本本,带他这呢?
    乔知白望着大红床幔上垂下来的璎珞,突然想,不对,也不能这么说。虽然他男人没bmw,但真正的汗血宝马应该不少。个人资产暂且没有上报,但是就看这件专门用来囚禁他的屋子就知道房子恐怕也是不缺的。
    至于陪他到老的心……乔知白想起那双有时候显出几分神经质的血色双眼,默默地伸手摸了摸鼻尖。
    凌子修都已经说了,死都要死一块儿了,这大概也是不用担心的。
    所以这么看来,他也算是找了个不错的归宿?乔知白自嘲地笑了笑,不过连自己喜欢他这种事都是在被他囚禁之后猛然发现的,这不是越发显得他像个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了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们这真的算是结婚了,那么在新婚第二天里,难道凌子修这个混蛋不打算在他面前露个脸么?
    乔知白躺在床上心不在焉地想着,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传来一阵动静,一个穿着玄衣的小姑娘端着装满了吃食的托盘走了进来。
    “你是谁?”乔知白有些惊讶地望了那小姑娘一眼。也不能怪他惊讶,毕竟从他被凌子修囚禁在这里之后,除了玄六和凌子修两个人,他再也没见过其他人。
    那姑娘有些有些腼腆地抬头望了乔知白一眼,然后才脆生生地道,“我是玄六大人安排侍候乔公子的下仆,因为还没有资格获得玄组的排号,所以现在没有名字。”想了想,又小声地道,“公子该是饿了,快过来用饭罢。”
    乔知白有一肚子的疑问,见那小姑娘怯生生的样子,只得先按捺住了,走过来坐到凳子上,先用了几口饭,然后才问道:“玄六让你过来,那她人呢?”
    小姑娘见乔知白问了话,立即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玄六大人随王一同出去了。”
    “出去?”乔知白直觉的觉得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即便是凌子修暂时离开这边,也绝对会将玄五或者玄六留下一个守在他身边的,“到哪里去了?玄五也跟着吗?”
    小姑娘道:“玄五大人是王得力的手下,自然也是跟去了。而且,不只是几位大人,这次玄组里好多厉害的人这次全部都跟着王出去了,”她脸上露出一点羡慕来,“若不是我太弱小了,我就也有机会能够随王他们一起去名隐城了。”
    “名隐城?”乔知白眉头皱了皱,追问道,“他们去名隐城干什么?还要什么别的人一起去吗?其他的组呢?情况怎么样?”
    小姑娘被乔知白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模样弄得有些懵,只能嗫嚅道:“王……王……是去找城主了,其他组……好、好像也去了……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乔知白见面前这个不过八、九岁的孩子真的被自己吓住了也不由得有些头疼,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权当做了安慰,然后这才继续用着饭,脑子里却开始急速地运转起来。
    带着玄五、玄六还有手下强将并其他的王一起去名隐城找他们的城主……这真是怎么看都有一种造反逼宫的味道啊。
    乔知白放下筷子,继而觉得有些头疼:问题是,就现在的这个凌子修来看,这种事发生的概率绝对不低。
    这可真是……乔知白苦笑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被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践踏的感觉。
    88第八十八章
    不管乔知白在心里如何猜测,凌子修他们离开已经既成事实,再暗自焦急也于事无补。
    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但是大门依旧是不给出的。
    后来给乔知白送饭的就一直那天的小姑娘。小姑娘毕竟年纪小,性格比起玄六来要活泼多了。虽说初时有些腼腆害羞,但是几天相处下来便与乔知白建立起了革命友谊。特别是一说起她最最崇拜的王,那架势简直是要说满三天三夜才算个完。
    “王真是玄组有史以来最最厉害人物了,”她这么对乔知白说着,“你知道七年前的那场讨伐战么?那时候的王还只有十四岁,而且听组里的那些老人们说,一开始的时候明明玄组只是最末流的组别而已,之前与蓝组的交锋一直都是处于下风的。在讨伐战开始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王能够成功突破蓝组的防线。但是谁知道王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不但是做到了,之后还做出了那么漂亮的反击!”
    小姑年双手攥得紧紧的,激动的双颊通红,“在最后的半个月里,王率领整个玄组完成了古书里传说早就失传了的那个‘困风阵’,一举拿下了蓝组当时的王和大半的组员。而且黄组和绿组也被王狠狠搓掉了锐气,从那之后他们两个组的人看到我们再也不敢耀武扬威了。”   说着,又有些沮丧地道,“但是,当年的排名赛上,玄组因为讨伐战伤了一些元气,所以最后的比试中败给了青组,但是王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他是一个奇迹!玄组的奇迹!只要有王,玄组就是所向披靡的!”
    乔知白听着她的话,思绪微微有些恍惚。十四岁的凌子修,明明只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却又已经过了那么久。
    那让凌子修成为“奇迹”三个月,他亲自参与过,目睹过。他亲自见证了那个记忆中腼腆可爱的孩子是如何一点点的成长为一个让人信赖的领袖。他不仅仅只是他的“小修”,更是整个玄组的王,整个玄组无可替代的精神支柱。
    只可惜,他在最不该离开的时候却偏偏离开了。   乔知白这么想着,一开始缀在唇角的笑意也一点点地退了下去。
    那个小姑娘没注意道乔知白情绪的变化,还在一旁带了些气愤地继续说着:“如果当初不是城主执意要护着蓝组,那么最迟在讨伐战结束的时候,蓝组肯定就已经要被上面除名了。”
    乔知白心中微微一动,抬头望了那小姑娘一眼,出声问道:“小修……我是说你们的王,他究竟为什么要将蓝组赶尽杀绝?”
    “为什么?”小姑娘被乔知白突然的提问弄得愣了一愣,想了一会儿,眨了眨眼,天真烂漫地道,“这还用说么,在那三个月蓝组联合黄、绿两组给王使了那么多绊子,好几次都是生死危机,再加上之前我们玄组和蓝组一直都是摩擦不断的。这么多新仇旧恨加起来,一朝爆发,可不是得不死不休吗?”
    “是吗?”乔知白垂了垂眼。虽然乍一听上去,这个理由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在他与凌子修在一起的那两个多月之中,他从来也没听凌子修说要憎恨蓝组到要将他们置之死地的地步。
    再说,讨伐战本来就是那样的规则,既然参与到这个游戏里面了,自然是要去遵守这个规则的。依照他对凌子修的理解,即便是攸关生死,那也不过是成王败寇。死在那里便是技不如人,这些事并不值得他在事后紧咬着蓝组不放。
    那么为什么这一次凌子修却选择了和蓝组死磕到底?乔知白没有细想,但是却隐隐觉着这恐怕与自己脱离不了关系。
    “不过既然王已经决意要让蓝组消失,那么即使城主再想要护着他们也是没有用的。”小姑娘笑嘻嘻的,“几日前王特意邀请了各组的王、候赴宴,在宴席上亲自处置了蓝组现在的王。蓝组本来就是在城主的庇护下苟延残喘了,现在自己的王没了,其他几个王又不容他,这个组绝对撑不下去了!”
    乔知白在一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按照当初凌子修的说法,他们这些人应该都是由所谓的那个“城主”领回去教养的,也就是说,城主这个身份哪怕是对于各组的王来说,也应该是有很大的威慑力的。
    既然那个城主想要保蓝组,那么按理来说凌子修就不应该动蓝组。但是问题在于,现在凌子修不但杀了蓝组的王,而且还是在各组的高层面前亲手杀了他。
    这是宣告?还是挑衅?
    乔知白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个猜测可能没有错,凌子修选择在刚刚杀了蓝王之后就带着部下一起赶往名隐城,这个时间点未免太过于微妙。
    所以,这真的是要造反的节奏?
    可是,造反这种事,风险毕竟太大,一旦失败了,不说凌子修,便是整个玄组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乔知白觉得头有些疼。按理来说,凌子修不应该是那种毛躁的性子,既然他敢去做这件事,必然是已经有了必胜的信心。
    ……但是,假如有个万一呢?
    乔知白这么一琢磨,觉得更焦躁了。
    妈蛋,要是凌子修真的在这里面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他们才刚新婚,这是要他做寡夫么?乔知白暴躁地皱着眉头,但是转而又觉得有点纠结:不对啊,凭什么非得是他处在女性角色上啊?
    乔知白愤愤地:就算凌子修那小混蛋真的要死,那也必须得等他反压他一回之后才能死。不然的话他多亏啊。
    小姑娘在一边看着乔知白不知想到什么,而一直在不停地变化着的脸色,有些担心地叫了一声:“乔公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乔知白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敷衍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头有些疼……对了,你们的王出去这么久了,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吗?”
    小姑娘看着乔知白“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乔公子,这里离名隐城那么远,就算王他们快马加鞭,现在不过也才赶了一多半的路,怎么可能有什么消息?还是说……你已经开始想念王了?”
    乔知白被她这么一说,这才突然想起这事儿,随机不由得微微脸红,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饭我已经用好了,你现在可以将东西收下去了。”
    和乔知白相处久了,自然也知道这位公子是个好脾气的。小姑娘一边收这东西,一边瞧着他止不住地笑。
    就在乔知白被笑得觉得有些坐不住的时候,那小姑娘端着托盘突然回过头看着乔知白道:“乔公子,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儿。”
    “什么?”乔知白也望了过去。
    “玄六大人告诉我,您是王最爱的人,而且已经是成了亲,喝了交杯酒的……”她扫一眼依旧还是红彤彤的屋子,稍稍压低了声音小声认真地问道,“那要是这么说,我是不是应该改叫您‘后’了?”   “……”
    “我是认真的。”小姑娘一脸严肃。
    “……”乔知白突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凌子修他们这次肯定不会死。
    因为等他回来后,连同玄六一起,他还要好好找他们聊一聊人生呢,呵呵,呵呵呵。
    第89章
    凌子修一行人在去往名隐城的路上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踪迹。
    玄、白等几组从名义上来说,隶属于名隐城城主,即使几组分布于大陆不同的地域,但是名隐城城主也必然有着专属于自己的情报组来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即便是他们想要瞒,最终也是瞒不住的。
    既然瞒不住,干脆就大大方方地去。凌子修将所有的人马分为三路,他率领着最精锐的一队人快马朝着城里赶,很快就来到了距离城外不过五十里的小镇。
    这个小镇是通往名隐城的必经道路之一,虽然有些偏僻,但是却也算是一个交通要道,即使已经快入夜了,街上依旧熙熙攘攘的,看起来热闹非常。
    再过不久名隐城的城门就要关了,再怎么赶也不可能在这之前赶回城中。再说已经等了这么些时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所以凌子修索性带着众人直接在这个小镇上落脚,准备休息一夜再作打算。
    吩咐手下安排好客栈,凌子修一行人拴好马,直接便去了客栈歇息。
    客栈老板是个憨厚的中年人,面貌平平无奇,简直让人过目即忘。他望着凌子修一行人,笑得憨憨的,赶紧便让小二带着众人去了各自的房间。凌子修冲那客栈老板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跟着小二去了三楼的房间。
    那是一间非常别致的屋子,里面的家具用的全部是一种珍贵的木头。凌子修走到桌边,伸手摸了摸桌面,那种细腻的触感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客栈里面的人除了凌子修一行人之外并没有几个,所以客栈里面菜倒是上的很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咚咚咚”的几声敲门声后,就有小二在门外喊着:“劳驾客官开个门,您要的菜已经到嘞!”
    凌子修拉开门,稍稍让了一让,将那小二放进来。小二动作利落地赶紧将手中托盘里的菜摆到了桌子上。如此来回两三次,菜才算是上齐全了。
    “这些都是我们这里的特色菜,独此一份,别的地方可没有,客官可以尝尝看,味道我们店绝对是可以保证的。”小二将白色的毛巾放到背后一甩,笑得一脸喜庆,“那客官慢用,我就先退下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您可以再吩咐我。”
    凌子修坐在桌子旁看了看桌子上的菜,见那小二快到门口了,这才突然拨了拨桌上的那个小香炉,不紧不慢地开口:“你等一下。”
    “是的,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小二步子一顿,随机赶紧回头,笑呵呵地望着凌子修。
    “你紧张什么?”凌子修半抬了眸子,黝黑的眼里黑沉沉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但是他的嘴角却是扬着的,配着那张脸,居然让人有一种他很温柔的错觉,“我不过是想问问这是什么香罢了。”
    “客官喜欢这个香?”那小二挠了挠头,笑呵呵地道,“不过就是当地的调香师傅调的冷香罢了,不是什么名贵玩意儿,要不了几个钱。要是客官喜欢,可以等明日早市去街边买一盒带回去。”   “是么。”凌子修闻言,弯起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倒是觉得这香味不俗,看起来怕是金贵得很,别说俗世金银,怕是一条人命也是值当的。”
    那小二笑起来:“客官真会开玩笑。”
    凌子修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你先出去吧,若我有事自然会再来找你。”   那小二听了,点了点头,应了一个“好的”,赶紧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待那小二离开之后,凌子修看着一桌子菜还有那不停冒着香味的小香炉,良久,用手瞧着那桌面,冷冷的笑了笑。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凌子修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凌子修手捧着一个茶杯,眼都未抬,只淡淡开口问道:“如何?”
    玄五将门窗关好,然后走到凌子修面前抱拳低声道:“如王所料。”
    凌子修敲了敲桌子,睇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看一看桌面。玄五看了看,却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好一会儿,只能犹豫地问道:“王?”
    凌子修轻描淡写的敲了敲桌子:“你知道这木头吗?虽然看着不起眼,江湖上倒是给起了个混号:金钱木。”
    玄五点了点头:“这种木头很是稀有,人体长期与之接触可以去除一部分病症,所以到最后此木有价无市,有着金钱不换的名称。”
    “你再看看这个。”凌子修用筷子挑了挑盘子里的一种菌类,“这个虽然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但是在这个季节却也还是比较少见的啊。”
    玄五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再加上这个冷香。”凌子修掀开香炉的盖子,轻轻嗅了嗅,笑道:“东西倒真全是好东西,但是这样放在一起还真是令人无福消受啊。也亏得他们能够找到这样偏门的组合来算计我,倒是真是让我真真涨了一会见识了。”
    玄五微微一变:“王,您是说城主他……”
    凌子修抬起眸子似笑非笑地扫了玄五一眼,转了个话题:“黄组虽然有个不识时务的王,但是剩下的人却还是很有些可以用的。至少,那些制毒制药的手段不可小觑。玄五,你看这双黑色的眼睛是不是比之前要好多了?”
    玄五被凌子修的话说的心中稍稍一愣,他不敢抬头,只直愣愣地跪下去,低头道:“属下不敢。”
    “怕什么,照实说就是,你我相识这么多年,我又岂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怪罪于你?”凌子修笑着朝着玄五一挥衣袖,将人虚扶了起来,然后像是在感叹着什么一样,“不过认真说来,其实究竟是怎么一双眼睛,红的、黑的,只要你足够强大,又有什么要紧呢?”   玄五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
    凌子修也不在乎玄五应不应声,只是自顾自地道:“在我七岁的时候,有人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我变强,变得非常强,站在众人之上,那个时候,我就是法度,我就是准则,到那个时候,谁也不会因为我这双眼睛而再说些什么。”
    玄五隐隐约约猜到了凌子修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能够让凌子修露出这个表情的人,只有乔知白,而且只能是乔知白。但是,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在乔知白这个人身上,总是有着太多不合理的地方,再加上凌子修对乔知白归于偏执的占有欲,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根本不敢去细想。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那双红色的眼睛的。”凌子修微笑着,温柔的微笑着,“毕竟,哥哥也说它很漂亮。”
    “我不想改变它,那么,便只能改变你们了。”凌子修轻轻的,眼里却爆发出一种略显病态的光彩,“那么,就成为最强的吧,成为法则。如此而已。”
    90第九十章
    名隐城内,年迈的男人坐在大堂正中的主位上,他半抬着头看着站在两侧神色严肃的众人,脸上淡淡的,让人无法揣测出他的心情。
    “你是说,玄组的那个小十一已经即将抵达了名隐城了?唔……这么说来,那件事还是被他发现了?”男人整理着自己的衣袖,漫不经心地问着,声音居然还带着一丝悠闲自在,“到不知是谁当初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只要由他出手,绝不会让那群不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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