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子,我、我不能去吗?!”
    她是要去作坊吗?怎么觉得不像啊,会这么关心作坊里的事情可一点儿都不像南明月的作风。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骆叔时才不在意南明月到底是要去哪,他只是在这里等南青箫出来然后一起去作坊而已,会遇见鬼鬼祟祟的南明月纯属意外,他没打算拦着南明月,是南明月自己被吓得不敢再出门了。
    “恩,那就走吧,明月若是感兴趣,就一起来吧。”南青箫也不在意南明月到底要做什么,南明月的管教问题他已经提醒南明宣了,具体要怎么样管教那就不是他需要操心的了,他也没理由为这个操心。
    “那就跟着去,快上车。”南青箫和骆叔时都已经上了马车,南明宣看了南明月一眼,然后有些不耐烦瞪了南明月一眼。
    “哼!”又对她不耐烦了,自从爹娘离开了南家之后,哥就从来不关心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倒是给南青箫当起小跟班来了!南明月一跺脚,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头刚钻进去,就正迎上南青箫和骆叔时的笑脸,于是又冷哼一声,才找了离那两人最远的地方坐下。
    南明宣一钻进车里就看见了这明显的两极分化,撇撇嘴,就坐到了南青箫身边。
    天枢驾车,一行人缓缓驶向作坊。
    “骆三爷、大少爷、二少爷,你们来了啊。”出乎意料,当骆叔时一行人到达南家作坊的时候,作坊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酒将,一个个翘首期盼着,见着骆叔时一行的瞬间,全部双眼放光。
    “怎么都聚在这里?”南明宣扭头看了看骆叔时和南青箫,便上前一步,好奇地询问。
    “啊,没事儿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们几个老家伙实在是在里面坐不住,就出来等着了。”几个老酒将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酿酒几十年,这样激动忐忑的心情还真是许久不曾有过了,开封验酒的日子是老早就定下的,他们这一辈子也验过不少酒了,谁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一次开封的前一天出现这样初次般的心情。
    “那就进去吧。”看到几乎每个人都是这么地期待和忐忑,南青箫的心里是高兴的。人只有在努力投入过之后才会像这样期待着、忐忑着,所以见到这样的一群老酒将,南青箫忐忑了一早上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白兰花酒本就不难酿造,对于这些酒将们来说之所以略显困难,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从来没有做过,在没有经验的前提下,不用心和敷衍是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好的结果的,反之,只要努力了,这白兰花酒对于这些酿酒经验丰富的老酒将们来说就一点儿难度都没有了。
    于是一群人心怀期待地跟在骆叔时、南青箫和南明宣的身后踏进了作坊,直奔储存新酒的酒窖去了。
    “自酿新酒以来,这酒窖可有人看守?”站在酒窖的正中央,看着被整齐码成一圈的酒坛,已经恢复淡定的南青箫并没有像其他人所想的那样直接取酒开封,反而问起了其他事情。
    “周围有暗卫盯着,放心。”其他人都没想到,骆叔时却是想到了南青箫的想法,只是,都到了开封验酒的日子才想起这茬,是不是晚了点儿?
    “能想起来就不错了。”像是看出了骆叔时的内心想法,南青箫斜了骆叔时一眼,撇撇嘴,才在万众瞩目之下去取了一坛酒。
    南青箫所酿过的酒都是独自完成的,从买曲到酿制,就埋在自己窗外的树根底下,谁想要动个手脚那肯定是不容易的,更何况也没有人会想要在自酿自饮的酒上做手脚,但是这一次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是该提防着点儿,可经验少得可怜的南青箫也只是在看到这一坛坛酒的时候才想起来。
    而骆叔时则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情,所以在正式成为南家的东家之后,骆叔时就已经布置了这些事情,尤其是在作坊里布置了几个暗卫,一是为了防止外敌做手脚,二也是为了防止作坊内部出现吃里扒外的人。
    南青箫取了酒坛就回到酒窖的正中间,其余人则自发靠拢过来,将席地而坐的南青箫围在中间,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着南青箫手下的酒坛,因为紧张,自然而然地就屏气凝神起来。
    南青箫不急不缓地拍掉泥封,耳边满是老酒将们抽着鼻子吸气的声音,这阵杂乱的声音过后,便是细碎的窃窃私语,大概在说这酒没酿成之类的。
    南青箫丝毫不受旁人影响,眼中依然带着笑容,解下绳子,拆开了封坛用的厚纸。纸封一开,酒香四溢,清淡的酒味里带着白兰花的花香,甚是好闻,可在老酒将们看来,那酒味不够醇厚,只能说是酒而已,算不上好酒。
    “这是什么味道?酒是这样的味道吗?好香。”南明月的品味却与一众老少爷们不同,这带着花香的气味与平日里闻到过的呛人酒气不同,倒是很讨人喜欢。
    “这是白兰花酒的味道,在酿制过程中加入白兰花,便是这样的味道。”南青箫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涌入鼻腔肺腑的皆是带着花香的酒味,虽说酒香再浓郁些会更好,但已算是让他满意的成品,“天枢,去拿酒碗来。”
    “酒碗都在这呢,早就准备好了。”不等天枢回答,就有人将一摞酒碗传了过来。
    南青箫接过那一摞酒碗,将其逐一分开放在地上,抱起酒坛依次斟满,因为酿造的时间很短,所以酒水也不如正常的黄酒颜色深,只是淡淡的颜色,不细看甚至分辨不出。
    南青箫端起第一碗,转身想要给骆叔时品尝,可四目相交时猛然想起骆叔时不能碰酒,便一转手递给了作坊里资历最深的老酒将:“请付师傅先尝尝看。”
    “好咧。”这样清淡的酒香自是勾不起一群老酒鬼的馋虫,只是这种白兰花酒实属第一次见,又是他们亲手酿造出来的,还是迫切地想要先尝一口,所以付师傅也没客气,接过南青箫手上的酒碗,先凑近了闻一闻,然后轻啄一口,细细品尝。
    “恩……味道寡淡,但融进了白兰花的味道,又有花香,用于附庸风雅倒是不错,再者……或许更适合女子饮用?”若不是舌头灵敏,他都喝不出这水里的酒味来,男人喝这种酒无异于喝水一样,怕是没什么吸引力。付师傅困惑不解地看着南青箫的笑脸。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酿制可以参加酒宴的酒,除了兵行险招他们也别无他法,可这一招,是不是太险了一点儿?酒宴的评判当中可没有会看好这白兰花酒的人啊。
    “你们都来尝尝。”南青箫不予置喙,只是笑着将酒分了下去,酒将们品过之后的评价与付师傅所说的别无二致,就连南明宣都是同样的想法。
    南青箫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笑看捧着酒碗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去的南明月。因为南青箫的注视,所有人都看向南明月。
    “你们、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南明月瑟缩一下,眨着眼茫然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出现了些许偏专业问题,咳咳,乃们懂滴~~~嘿嘿~~~~( ̄幔)
    第35章 诡异状况
    “明月,你觉得这酒如何?”南明宣挑眉。明月虽然是南家的女儿,酒量也不错,却嫌酒气难闻,素日里甚少饮酒,她对哪种酒爱不释手的样子自然也是从未见到过,今天倒是见着了。
    “不错啊。”南明月又啜了一口,“有花香,很好闻,而且不像平日里喝的酒那样辛辣,甜甜的。”说完,南明月就又喝了一口。
    “也就是说……这酒成了?”南明宣转头看向南青箫。
    之前哥就说过是要酿造一种更加清淡的、适合女子的酒,现在看来,这是成了?
    “恩,成了。”南青箫将自己手下的这一坛酒重新封上纸封,然后抱进怀里,“接下来就麻烦各位将所有的酒全部拆封,看看哪些成了,哪些没成,将酿好的分理出来,再过个两三日,咱们就该出发去靖城了,今年的酒宴对于咱们来说是大事,成败在此一举,有劳各位了。”
    “大少爷放心吧!如今我们都是与骆、南两家共存亡的,一定都仔细着。”被南青箫如此郑重其事地拜托,老酒将们都有些羞涩,憨憨地笑着。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大家也注意休息。”
    “大少爷、二少爷和骆三爷慢走。”打过招呼,一群酒将们就手脚麻利地跑去验酒了。不管酿出的是什么样的酒,如今酒已成,也就是事成定局,改也改不了了,大少爷既然都说是成了,那他们就安心地进行后续工作吧。
    “哥,你们先走,我再留会儿。”南明宣也跟着酒将们忙活去了。
    “这半坛酒要用来做什么?”回府的路上,骆叔时有些好奇地看着南青箫怀里的那个酒坛子。跟酒将们分饮之后,这坛子里也没剩下多少了,青箫带这个回去做什么?
    “修竹忙了几日,也该让他尝点儿甜头了,不然他可是要翻脸的。”修竹本就是灵山弟子,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让他在江湖上横行,无人敢惹,此人又不喜热闹,自己躲进了深山里去,所以那性子也是有些不谙世俗的任性,不能逼急了。
    “哼!你对他倒是了解。”骆叔时轻哼一声,“人都说鬼医来无影去无踪,倒也能让你给碰上了。”
    “恩,我的运气还不错。”呦,这也是能闹别扭的事儿?南青箫觉得有些好笑,“再说了,我与谁的交情都没法跟你我之间相较,三爷与我来说是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儿?”骆叔时眼神一亮,刚沉下去的脸色也明亮了几分。
    “恩……算是友情启蒙?”南青箫脑袋一歪,眯着眼睛笑着。
    骆叔时瞪眼。还启蒙?他与书院里的先生是同等地位的吗?
    “呵呵,三爷你这么爱闹别扭,骆家的人都知道吗?”两人相处不过几个月,骆叔时冲他瞪眼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几乎是每日一瞪,不过那样子,还挺好玩的,“我与三爷是幼时相识,小孩子容易交心,而与修竹或者其他人,那都是长大之后才认识的,虽说关系要好,却也会留三分戒心,这亲疏,怎么可能一样。”若不是交了心留下了太深的印记,他又怎么会寻了这么多年?
    骆叔时想问,若是他们也在长大之后相识,南青箫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待他,可话到嘴边,骆叔时又觉得这样的问题没有意义。问了又能如何?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他也因为与南青箫相遇得早而成为了南青箫心中特别的人,这不是很好吗?因此,骆叔时的话题一转,与南青箫拉扯了些别的,马车也晃晃悠悠地到了地方。
    “那个鬼医……公子,药草磨好了。”修竹的药房里,岳琳琅完全搞不清楚现状了。你说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的好好的,怎么就被这鬼医拉来当苦力了呢?鬼医为什么去找他?他为什么会答应?真是诡异啊,他那个时候没睡醒吧?
    “恩,放这。”修竹正在调配强效解酒药,专心致志的时候话就比平时少上很多,连语气中所包含的感情都比平时少上很多。
    “那么……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将东西放在修竹手边,岳琳琅好奇地探头看了看修竹面前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粉,但却看得一头雾水,索性也就不在意了。
    “等着。”皱眉思索片刻,修竹又加了什么药粉进去。
    等着?岳琳琅蹙眉。这位鬼医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吗?一大早就把他拉来了,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配药,还理所当然地支使他打杂,现在又让他等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修竹不松口,岳琳琅也不好离开,就只能站在修竹身边,看着他完全看不懂的配药过程。
    “感兴趣?”明明没有看向岳琳琅,修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边忙活着,一边简短地跟岳琳琅搭话。
    “还好。”他对医药确实是没什么兴趣,可现在闲着没事儿,围观修竹就是他唯一的消遣了。
    不知道修竹是否理解了岳琳琅的意思,总之,岳琳琅说过“还好”之后,修竹就开始絮絮叨叨地解说起他现在的工作,他做的是什么、要加入什么、每一种药草药粉的功效,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听得岳琳琅隐隐有些头疼,烦躁地想要打断修竹的絮叨。
    “你的身体不好,自己该多注意一点儿,多知道一些对你没有坏处。”
    突如其来的总结性结尾让岳琳琅愣住了。
    “鬼医公子还会读心吗?”怎么好像总是知道他心理在想什么一样。
    “叫我修竹即可。”那公子喊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只是个郎中,怎么可能会读心?”
    郎中?岳琳琅挑眉。若是连鬼医都只能被称作是郎中,那睢宁国之内还有正儿八经的大夫了吗?
    “修竹……大哥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直接叫名字似乎不太好,若是传到哥哥的耳朵里,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看出来的。那边紫色的花递给我。”
    “不用切脉就知道吗?”岳琳琅转身取一朵紫色的花递到修竹手上,然后才对自己如此顺从的行为感到诧异。他的病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只是体虚而已,他应该没有表现在脸上,何况连哥哥都不知道,这个人只看了他几眼,怎么就知道他身体不好?
    “若可以切脉的话,可以知道得更加详细。”
    “是嘛。”也是,这鬼医可是灵山医术最强的弟子之一,怎么也得有点儿本事。
    “我以为你们两个人会不合,但看起来相处得不错啊。”抱着酒坛的南青箫笑眯眯地踏进门,目光在修竹和岳琳琅之间来来回回。骆叔时并没有跟着南青箫来,他还有事情要安排。
    “南青箫,你怎么来了?”南青箫一到,修竹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事情,擦了擦手,两步走到南青箫面前,吸了吸鼻子,“这是什么酒?”
    “大公子。”岳琳琅向南青箫施了礼之后,就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南青箫与修竹两个人。看鬼医对大公子这么热情,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错吧。是朋友?
    “恩。”南青箫冲岳琳琅点了点头,就转而看向修竹,“这是我刚从作坊里取出来的酒,只剩半坛不到,要尝尝吗?”酒都酿好了,事成定局,他也就不怕酒方被岳家知道了。
    “我要我要!”一听是给他的酒,修竹立刻孩子一样开怀地笑了起来,“酒味很淡呢,是什么酒?”
    “是准备参加酒宴的白兰花酒,你这有杯子没?”
    “要杯子做什么?把酒坛给我就成!”修竹兴奋地去抢南青箫手里的酒坛。
    “诶!你是要独饮?我是不介意,可……”南青箫下巴一挑,示意修竹他身后还有一个人呢。
    “你喝酒吗?”修竹随着南青箫的视线看向岳琳琅,皱眉盯着岳琳琅看了好半天,才开口问道,那语气不情不愿的,将他的想法表露无遗。
    “我不喝。”岳琳琅也不是那么没有眼力见儿的人,人家不想给,他也不会厚着脸皮去要,虽然他很好奇这白兰花酒是个什么味道的。南家用来参加酒宴的酒,想来应该不错。
    “他说不要。”修竹又扭头看向南青箫,那性急嘴馋的模样活像一只讨食的哈巴狗。
    “这么大个人了,好歹也要知道一些待客之道吧。”南青箫摇头叹了一口气,索性自己进了药房找一只碗,斟满了酒递到岳琳琅面前,话依然是对修竹说的,“岳家亦是酒商,琳琅怎么可能不喝酒?你啊,一见到酒就什么都不顾了。”南青箫转身,将酒坛递给修竹,“剩下的都是你的。”
    “嘿嘿。”修竹闪电般出手抢过酒坛,先闻了闻,眼珠子转了几转,才仰头猛灌一口,“哇,这什么东西?怎么跟水是的?南青箫,你确定要用这个去参加酒宴?”
    “……暴殄天物。”这是修竹之前挤兑他时说的话,他现在一字不差地返还回去,“琳琅以为如何?”
    “新奇。”岳琳琅品了一口之后,就十分不解地看着南青箫。这么寡淡的酒,要怎么跟酒宴上浓香醇厚的老酒比个高低?
    “新奇就够了,南家现在也酿不出什么好酒了。”南青箫微微一笑,“那么我就不打扰了,有什么事就去找我。”向修竹点点头,南青箫就径直出了门。
    修竹的嘴里含满了酒,探头看着南青箫的背影,撇撇嘴。南青箫这个人说话,最擅长的就是半真半假。不过跟他没关系不是。咽下嘴里的酒,修竹再灌一口,就继续研究他的解酒药。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隔日更好不?⊙⊙
    第36章 开坛验酒
    八月初九,南青箫、骆叔时、天枢、天璇、南明宣、南明月、修竹和岳琳琅就与骆叔时调来的二十来人的护送队伍一起上路,前往靖城。八月十二,一行人掐算准了时间,在靖城八月十五的五日庆典召开的前一天抵达靖城。
    “怎么了?”马车在城门前停留的时间太长,引起了南青箫的注意,推开马车的车门向外看去,就看见天璇和天枢两个人正跟靖城的城门守卫争论什么,随行的二十来个人也都护着装酒的板车,与一队卫兵对峙。南青箫眉心一蹙,抬脚下车。
    “青箫?”骆叔时其实并不担心,天枢和天璇两个人若是连这点儿事情都办不好,那也不可能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南青箫担心,他也就跟着下了车。
    “天枢,怎么了?”南青箫走到正在争执的几个人旁边,看了一眼不肯放行的守卫,从对方那身装扮来判断,似乎有点儿官职。
    “爷,青箫公子。”天枢和天璇同时转身看向骆叔时和南青箫,“这位官爷说要验酒。”
    “验酒?怎么个验法?”南青箫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酒宴,但以前可没听说过酒商入城还要先验酒的,何况……南青箫转了转眼珠子四下打量一下,发现身边匆忙而过的其他酒商也没有被要求验酒,跟守城的守卫们闲聊几句也就进去了。
    骆叔时也注意到了这种状况,凉飕飕地看了拦住他们的那男人一眼。
    那男人却不把骆叔时当回事儿,冷哼一声,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回公子的话,这位官爷说……说要将酒坛一一打开,确定全部酒水无毒之后才能放行。”就算不是酒商,天枢也知道这酒坛不是随便可以打开的,万一哪一个步骤没有处理好,是会影响到酒品的。
    “没打点过去。”天璇小声补充一句。
    给了银子却依然不放行?看样子,是有意针对他们。南青箫和骆叔时对视一眼。
    “这位官爷,咱们南家也不是第一次来参加酒宴了,怎的以前没听说要验酒?”南青箫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悄悄递给那个男人。
    “今时不同往日。”看见银子的瞬间,那男人两眼放光,还很大声的吞了一口口水,可这贪婪的神色也只是一闪而过,男人果断推开银子,义正言辞地说道,“今年恭醇王爷要来参加酒宴,这恭醇王爷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我等自然要多加小心。”
    “你说恭醇王爷要来?”南青箫的眉梢一挑,语气不自觉地上扬,带着点儿惊讶,也带着点儿惊喜。
    “是啊,恭醇王爷是这一次酒宴的评审之一。”那男人说得一脸骄傲,就好像这个评审其实是他本人一样。
    因为南青箫这个轻微的语气变化,骆叔时多看了南青箫一眼,才冷眼看向那个男人:“恭醇王爷要来,靖城之中的各处守卫自然是要多加小心,可这位官爷只验我南家的酒,是不是有些……”
    “我管你南家还是什么家的,这酒我说要验就得验!”
    “你们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南家!”天璇怒了。
    “天璇,退下!”骆叔时眉心一蹙,瞪着天璇低喝一声。
    “总之你们要么就开坛让我们验酒,要么就别参加酒宴了!”
    “你!”听了这话,就连天枢都压不住火气了。
    “喂!前面干什么呢?挡着路了!”
    南青箫这边僵持不下,所以要进城的人看见这状况,都选择走旁边并排的那条路,可就有人非要走直线。
    “嚷嚷什么!路这么宽,不会走旁边啊!”男人今天就是接了上头的命令来拦南家的人的,说是开坛验酒,但要顺手做点儿多余的事儿又有谁能发现?可没想到南家这次护送的队伍虽然只有二十来个人,但个个都是有功夫的,僵持了这么久,男人也有些不耐烦了。
    “王爷大驾,是你说拐就要拐的吗?还不都老子让开!”这耀武扬威的话语一出,南青箫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这狐假虎威的崽子,跟在恭醇王爷身边这么久了,怎么也没给他管束老实了?
    “哎呦!王爷到了怎么也不差人提前来知会一声?那我们也好给王爷把路让出来啊。”一听见“王爷”二字,男人立刻蔫了,可转眼再看向南青箫他们的时候,却还是那个态度,“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没听见说王爷来了吗?快把路让开!”
    “恭醇王大驾,这路,自然是要让的。”南青箫故意抬高了声音,说完就向路边走了两步,真的就把路给让开了,“快快快,恭醇王家的马不会拐弯,赶紧给让出一条直路来,别让这马把王爷给拐跑了。”想趁着南家逢难的时候在他头上作威作福?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他背后的靠山算起来也是挺多的,而且好巧不巧,总是在他最需要靠山的时候出现,这眼前不就冒出个现成的靠山吗?不用上一用,那些个心怀不轨的人怎么能知道他南家不好惹呢?
    “你这小子,胡说什么呢!”南青箫这话是大不敬的,至少除了他以外,还真没人敢对恭醇王不敬,这位王爷虽说是异性,可深得皇上信赖,在皇上耳边随口说一句话都是管用的,谁敢招惹。
    “本王受封十五年,也就你南青箫有胆子笑话我。本王从王府里带出来的良驹,怎的就不会拐弯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一行人后边传来,这不怒自威的架势一听就知道是恭醇王本人。于是众人转头的转头,探头的探头,这么一看,就看见一个丰毅俊朗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若不是王爷的马出了问题,那就是王爷的车夫不够机灵,官道两排,怎么就非要挑不通的路走呢?”南青箫转身,微笑着看着已到不惑之年的恭醇王,“见过王爷,许久不见,王爷可还安好?”这王爷究竟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都这把年纪了,那长相还跟三十出头一样,若不是被这张脸欺骗了,他当初也不会认错人了。
    “是许久不见了,敢爽了本王的约落跑还音信全无的,你小子是第一个。”嘴上说着责备的话,恭醇王罗苏式却是笑着走到南青箫面前的,“说,跑哪儿玩去了?”
    “草民怎敢丢下王爷一个人去玩儿啊,草民可是去办正事了。”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父亲依靠,又跟恭醇王有几分脾性相投,所以在恭醇王面前,南青箫说话就多了几分调皮。
    “先不说那个,你堵在这儿干什么呢?”恭醇王十分顺手地揉了揉南青箫的头发,疑惑地看着后边的一小队人马。
    “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带着南家的新酿来参加酒宴,可这位官爷说要先开坛验酒,我们正在……商量怎么验法儿呢。”南青箫睨了一眼已经吓傻的男人。
    “验酒?还开坛验酒?胡闹!拿来参加酒宴的酒是能随便开坛的吗?若坏了味道,你担当得起吗?”这话由南青箫说出口似乎就是一件小事儿,但以恭醇王对南青箫的了解,他这语气、这表情可是暗藏了不少信息给他。不过南家?是高邑城的那个南家?怎么跟这小子扯上关系了?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恭醇王厉声这么一喝,那男人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人只是奉命盘查生面孔,以防有人对王爷不利!小人……小人只是为了王爷的安危着想啊!请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是哪个混蛋说南家没落了的?有恭醇王给撑腰,南家还能没落了吗?他先前就觉得纳闷,这恭醇王常年窝在都城里,守着皇上身边儿,也就前几年奉皇命参与了一次酒宴,明明说是无趣,怎么今年又来了,原来是为了南家而来的。哎呦,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本王的安危还轮不到你们来担心!起来吧,别堵着这城门。”
    “谢王爷开恩!谢王爷开恩!”那男人一骨碌爬起来,一边后退一边嚷嚷着,然后一转身,一溜烟儿地跑没了影儿。
    “心里可有数?”人走了之后,恭醇王眯起了眼睛,转头看了看与南青箫同行的几个人。
    南青箫耸了耸肩:“想在这个时候欺负南家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一个,也可能不止一个,谁知道呢。对了王爷,这位是奉阳城骆家的三子骆叔时,南家的东家。”
    “骆家?海运骆家?”对于这些个商家,恭醇王并不了解,但是看来他需要了解一下了。
    “草民骆叔时见过恭醇王,王爷万安。”青箫的人脉还真是不可小觑啊。骆叔时眼珠子一转,就单膝跪下了。
    “起来吧,在外边无须多礼。倒是你,怎么又跟南家扯上关系了?”这小子一天天跑来跑去的,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此事说来话长,先进城再说吧。”
    “恩,好。”
    于是这一大群人就浩浩荡荡地进了城,一路上跟在恭醇王身边儿的几个人嘻嘻哈哈地跟南青箫寒暄着,看起来是很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开了新坑,星际机甲,《【机甲】货到请签收》,亲们要去捧场哦~~直通链接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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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的数据发育缓慢……作者君已经放弃对数据的期待了……所以作者君还是决定隔日更了……因为是个人喜好,所以不会弃坑的,就让它慢慢成长吧……
    第37章 恭醇王爷
    “恭醇王怎么会跟青箫认识?”
    进了城之后,南青箫就在恭醇王的盛情邀请下,与骆叔时等人一同安置在了恭醇王下榻的地方,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恭醇王拉去叙旧了,骆叔时考虑再三,没有跟着去。人都有朋友,青箫也不例外,所以他应该大度一些。可理性永远都拉不住感性,到了自己的房间之后,骆叔时就坐在床上生闷气,好一会儿才自说自话似的开了口。
    天枢和天璇听见这话都是一愣,然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说起来,青箫公子的朋友还真的都是大人物啊,鬼医修竹、恭醇王,而且关系都是十分亲密的样子,下一个出现的又会是谁?该不会连当今圣上都认识吧?
    “爷,您也说了青箫公子的人脉有异样,说不定恭醇王就又是月夫人给青箫公子安排的呢?”为了跟自家老夫人分开称呼,天枢七个人都管南青箫的娘亲叫“月夫人”。
    “鬼医修竹,恭醇王爷,若这些人都是月姨给青箫安排的,那青箫身上背负的事儿得有多大?”骆叔时皱眉。
    “爷莫要担心,属下们都会多注意着点儿,天玑那边一直安排了人专门盯着青箫公子的事儿,要不……咱再让天权调几个暗卫到青箫公子身边护着?”天枢是百思不得其解。青箫公子身上要是真背着什么秘密,月夫人会一点儿都不透露给他吗?一点儿内情都不知道,青箫公子若是真遇上了什么事儿,连个头绪都理不出,如何应付?还是说青箫公子已经心里有数了,却为着怕爷担心而没有知会爷?
    “恩……是应该安排。”骆叔时想了想,点头,“不过这事儿等我跟青箫商量了之后再做决定。”
    “是,爷。”爷还真是处处都顾着青箫公子的心思,天枢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竟跟了个心思细密的主子。
    “天璇今天怎么不说话?”说说话缓和了一下心情,骆叔时才察觉到天璇的不对劲儿,平时话多的吵人,今天没动静了,倒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回爷的话,属下在想事情。”今天初见恭醇王的时候,天璇也感到诧异。
    商人若是想要结交皇亲国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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