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陆,天师府,厌州。
    一个身穿青霞玉斗麒麟袍的年轻人立在一片荒凉贫瘠的土地上,眉头微皱,目光微沉忽然,年轻人弯下腰去,用双手在地上捧起了一杯泥土。
    可是这一捧起来,手里的泥土却并不多,多的是砂砾和石子。
    土壤在荒漠化,方鉴双手前伸,手中的泥沙从指间滑落下去,一阵清风吹过,将泥沙吹的到处都是。
    方鉴举目四望,所见之处全是一片荒漠,原本应该郁郁葱葱的山林、田地,全都是一片荒凉。
    皓镧界,并非天庭实控的界天,所以皓镧界内并没有仙官,唯一代表天庭的就只有天师府
    这时,方鉴目光一凝,他看到前方的道路上有个人,不过,是躺在地上的人,而且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机。
    方鉴走进一看,才发现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倒在地上,皮包着骨头,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
    他是饿死的,方鉴只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的死因。
    方鉴抬手一挥,这具尸体便瞬间化作一堆泥土,被风一吹,便飞入了那些荒凉贫瘠的土地中。
    方鉴又往前飞了数百里,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荒寂,而且人烟稀疏。
    一个时辰后,方鉴终于找到了一座有人烟的村庄,当他飞落到村庄内的时候,立刻便看到村庄内有数名身穿道袍的抱丹境修士在推着一辆巨大的木车,木车上面有数十
    口锅,在这辆木车的四周,围着上百名凡人,他们正拿着碗在接木车上面的修士舀下来的米粥。
    方鉴静静地看着,待到木车行至他面前时,这些施粥的修士立刻发现了方鉴。
    于是车上为首的一名修士立刻飞身下来,目光带着惊诧、疑惑地在方鉴身上仔细看了看,然后朝方鉴拱手道:“道友从哪里来?
    方鉴看着眼前的修士,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们是天师府的修士?’
    修士点头道:“不错,整個东陆只有天师府修士,道友既非我天师府弟子,想必便是从东陆之外而来?’
    东陆之外那就只有西陆了,修士话音落下,他身后那些施粥的修士立刻警惕地看向了方鉴
    方鉴拱手道:“贫道是从东陆之外而来,欲见四位天师,还请通禀一声。’
    方鉴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面色大变,尤其是后面的那些修士已经祭出了法宝,随时准备动手。
    但为首的修士却凝视着方鉴,然后缓缓点头道:“好,待我向天师府禀奏。
    他的确要禀奏天师府,但却不是按方鉴所说的禀奏,而是禀奏有东陆之外的修士潜入东陆,请天师府派人前来捉拿。
    东陆有大阵屏护,竟然还有修士能够潜入进来,这可不是小事。
    随着这名修士的奏报传到天师府,天师府的七位祭酒也大为惊骇,连忙禀奏了三位辅天师
    而三位辅天师接到这封奏报后,却并无多少惊讶,而是立刻断定,这位就是天庭派来的三界巡察使鸿清真人。
    于是,就在前面的修士向天师府禀奏仅仅两炷香的时间之后,一艘飞舟便出现在这座村落的上空,并且很快便在村子外面降落下来。
    接着,数十名天师府修士便齐齐化作仙光落下飞舟,并快速来到了方鉴面前。
    方鉴抬眼看去,只见为首的修士是一个年轻人,但却有着真仙境道行,而他身后那些修士也都个个有着阳神境修为。
    为首的真仙看着方鉴,只见方鉴仙姿超绝,伟岸非凡,而且周身仙光凛凛,而且自己看他就像是在看一片无比深邃的深渊,根本看不清他的修为。
    这明显是一个道行远在自己之上的仙人,于是这名真仙立刻稽首拜道:“在下天师府丛林弟子孙致仁,敢问尊驾可是三界巡察使鸿清真人?”
    方鉴淡淡一笑,稽首还礼道:“正是。’
    丹朱山,天师府总坛山门前。
    刘鹛牵着现任大天师章奂,身后则站着刘肇业、瞿函、高旌三位辅天师。
    而在三位辅天师身后,依次站立着七位天师府祭酒。
    至于家庙、丛林的精英弟子,更是从山门内排列到了山门之外,规格无比隆重浩大。当载着方鉴的飞舟落到山门外的云台上时,刘肇业立刻‘咳嗽’了一声。
    前面的刘鹛听到自家兄长这一声轻咳,当即反应过来,牵着章奂的手便朝山门外走去三位辅天师紧随其后,七大祭酒则紧跟在三位辅天师的后面。
    当众人行至山门外刚刚立定,就看到飞舟之上垂下一条长长的玉阶,孙致仁率先从玉阶上走下飞舟,然后朝飞舟之上稽首拜道:“恭迎鸿清真人。”
    紧接着,在孙致仁的迎接下,一个身着青霞玉斗麒麟袍,仙姿伟岸,凛然超凡的年轻人缓缓走下了玉阶。
    当看到方鉴的那一瞬,刘肇业、瞿函、高旌三位辅天师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都各自松了口气。
    他们也是太乙玄仙,自然也一眼便看出方鉴也是太乙玄仙的道行。
    其实他们原本是很担忧的,就怕这位三界巡察使是金仙活着金仙以上的道行,这样一来势必会喧宾夺主。
    但是现在他们放心了,他们三个太乙玄仙,方鉴一个太乙玄仙,自然不用怕方鉴反客为主
    如果方鉴此刻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无比震惊,皓镧界的局势、东陆天师府的局势都烂成这样,你们居然还在怕这个?
    在外人看来这确实很不合理,但如果站在三位辅天师的角度来看,其实很合理。
    因为大阵已经屏护了东陆一百年,而且他们后面有四位祖天师、天庭,天庭是不可能放弃他们不管的。
    而且天庭的强大之处他们从祖天师传下的道经、典册之中就能感受到,所以他们并不为自己的将来担心。
    他们担心的是一件事,功劳!
    试想一下,他们身为祖天师的道统,在皓镧界坚守一百多年,这是多大的功劳?
    如果方鉴是一个金仙,一来就夺走了天师府的权柄,那不就是来摘桃子的吗?
    而且在他们心中看来,天庭派这位三界巡察使过来就是踩点的,很快天庭的天兵天将就会降临,将西陆那些外道真魔和神王殿的人全部诛灭。
    到时候谁作为天师府真正的话事人、领头人,肯定就是谁的功劳最大。
    这其实也不怪他们,主要是天师府在这一百多年里,已经换了七八代天师了。
    前面的那些天师并不是这样功利,他们每一代都目光长远,知道这借助地脉地气屏护的安稳并不长久,终究是个死局,所以必须要打破死局。
    但前面的每一代天师,都陨落在这件事上面,他们前赴后继,想要为东陆天师府开辟一条生机。
    正如现任大天师章奂的父亲,就是在巡视大阵边境,想要进入西陆看看有没有打破死局的办法时,被黑罗刹所杀。
    所以到了这一代天师,在他们的眼中,祖辈天师们的努力,都无法从外面打破死局,反而葬送了自己。
    而且由于天师频繁陨落,天师府弟子频繁陨落,四大天师留下的仙丹已经不多了。
    刘肇业他们清点过,四位祖天师留下的仙丹,最多再为天师府培养一代天师,然后就会彻底耗尽。
    所以从十年以前,三位辅天师就放弃了从外部打破死局的办法,而是寻求于从内部发展,然后从内部打破死局,然后又积极与上界四位祖天师联系,如果四位祖天师能
    再次降临皓镧界,那么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天师府最后一位坚持从外部寻求突破的人,就是两年前被黑罗刹杀死的前任大天师。
    在前任大天师陨落后,权柄落到了四位辅天师手中,整个天师府的策略也由外转内,彻底收缩了起来。
    而策略由外转内带来的第一个后果,就是争权夺利。
    方鉴下了飞舟,在孙致仁的引领下来到了山门前。
    刘鹛从短暂的愣神中恢复过来,然后赶紧站直身体,右手牵着章奂立在那里。
    因为在刘肇业安排的迎接方鉴的礼仪中,方鉴是要先拜见大天师的。
    而以刘肇业为首的三位辅天师则快步上前来,朝方鉴稽首拜道:“天师府辅天师刘肇业(瞿函、高旌),拜见鸿清真人。’
    方鉴当即稽首还礼,然后从袖中取出了一枚玉符递上前去,说道:“此乃张、许、萨、葛四位祖天师敕令玉符,請三位辅天師查验。”
    刘肇业见方鉴如此上道,心里很满意,然后立即伸出双手接过了敕令玉符,接着三人便用四位祖天师传下的道法对敕令玉符进行验证。
    最后,敕令玉符通过了三人的道法验证,这的确是四位祖天师亲传的敕令玉符。
    “鸿清真人,查验无误。”刘肇业将敕令玉符递还给了方鉴并说道。
    方鉴收起敕令玉符,然后問道:“不知大天师在何处?”
    方鉴在出发的时候,九天玄女对他有过嘱咐,皓镧界并非天庭直接统辖的界天,天师府虽然是四大天师的道统,但并未受到天庭敕封,所以虽然代表天庭力量,却暂时还不在天庭仙官序列之中。
    所以方鉴来到皓镧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团结天师府所有的人和力量来打击外道真魔以及神王殿。那么这就很忌讳他直接动用自己的仙官权柄来压人,这样做不仅团结不天师府的人,可能还会和天师府离心离德,把事情搞的一团糟,内部搞的一团乱,那可就亲者痛仇者快,那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故而九天玄女才要特意对他进行嘱咐,到了天师府后应当给予大天师足够的尊敬,同时她也让四大祖天师给天师府给皓镧界天师府传下法谕,给方鉴安排一个天师府的内部职务。
    而既然要团结天师府的人事,又要遵从九天玄女的嘱咐,那么方鉴理所应当要先拜見天师府的大天师。
    (ps:这一卷会集齐种田发育、激烈斗法、降妖除魔、攘外安内、明争暗斗、执行天法、培养人才等诸多要素,请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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