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竹,今年18,双目先天性失明,眼睛瞳孔与眼白的交界线模糊不清,眼睛呈银白色。
    她闭着眼睛躺床上,从小不知道光是什么模样的她,头一次感觉到眼睛痒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生长,蓄集力量,等待破土而出的时机。
    昨天晚上,她的妈妈从朋友那里知道一件事,自家小区里出现了一位能够治疗眼睛的老神仙。
    亲戚她近视高达600度,到现场体验一次,只是被老神仙隔空一抹,一小时后眼睛就好了。
    当时她体验完毕后,非常的震惊。
    亲戚还特意问了凌医生,老神仙能不能治疗失明的人。
    没想到那时候的凌医生直接说,可以治疗失明的人。
    那可把她激动坏了,立马在手机里把老神仙推荐给邓竹的妈妈,还说排队要趁早。
    邓竹妈妈和姑妈的关系很好,天天窜门,昨晚听说了此事后,当天晚上吃饭时立马带女儿去了亲戚家。
    邓妈妈在看见亲戚的眼睛真的好了之后,已经求医十几家的她没有过多犹豫,决定要带女儿来试一下。
    这不,两人今天早早起床,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见有很多人在排队了。
    大家看见邓竹已经失明的样子,纷纷心软,放弃自己的名额,让她插队排到前面。
    就这样,她排到了荀正义的后面。
    可惜荀正义怎么说也不愿意让一个位置出来,她们只能祈祷前面三十人里有人没占到名额,把让名额给她。
    幸运的是,老神仙说荀正义是正常人,根本不用做这种事情,然后就轮到了邓竹来做。
    邓竹现在躺在床上,眼睛热热的,头一次体会到这种奇妙的体验。
    她听完荀正义的发问,简单回答一遍后,又再次问道:“大哥哥,你说光是什么样子?”
    说着这话时,她的脸上的表情既期待又迷茫。
    荀正义听到这话,沉默了一分钟。
    他顿了顿,说道:“光没有颜色,或者说它的颜色是由反射光的事物决定,它反射什么光,我们就能看见什么颜色。”
    “颜色我听过,但是我想象不出颜色又是什么样子。”她苦恼道。
    荀正义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色彩二字对先天性盲人来说,是无法理解的概念。
    邓竹倒没有很难过,她生活了近十八年,早已习惯没有光明与色彩的日子。
    话说回来,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那是什么,她不知道,心里有点紧张。
    旁边的妈妈感受到女儿的颤栗,握紧她的双手,“女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妈妈,我感觉还好,就是眼睛更痒了。”
    “老神仙,您过来看看,我女儿怎么了?”她妈妈赶紧跑到老神仙旁边催促道。
    牧白还没有走,他正在直播间里面对着游客们介绍病人的情况。
    牧白那边的校运会早已经结束,上班时间不必那么紧,他今天打算待到一小时后再走,正好和大家见证疗效。
    而这个直播间里,有绝大部分人是今天没能够得到治疗名额的路人。
    大师听到对方的请求,轻轻点头,“不要紧张,我看看。”
    他走到了盲女的面前,用望气术看了一眼,看见变幻莫测的气在眼睛环绕,说道:“目前正在治愈她的眼球结构,让她重见光明,这个阶段原本需要两小时,我加大了灵气份量,可以让她更快的重见光明,所以会奇痒无比,忍耐住就行了。”
    “谢谢老神仙。”邓妈妈松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直播间里,观看人数逐渐达到800人,弹幕量也多了起来。
    “原来老神仙还能治疗失明的人。”
    “老神仙,求治疗要多少钱啊?”
    “具体价格可以到店里咨询,以后我们会在店里展开治疗,采取预约机制,只治疗失明的人。”牧白如是道。
    牧白这边决定一边付费治疗眼睛,一边象征性收费给功法,这是两个不同的付费项目。
    治眼睛的目的是扩大名气,推送功法才是牧白的根本目的。
    店铺直接在弟子里面找了一家现成的店用着,以后要不要扩大,他也不知道,有可能不需要扩大了,因为按照这个狂热的扩张速度,新闻媒体很快就会关注到他。
    四十几分钟后,时间迎来了转折点。
    前面已经躺下的病人纷纷睁开眼睛,先是迷茫几秒钟,然后爆发一阵阵欢呼雀跃声。
    这时的他们不再戴眼镜,彻底告别了厚重的眼镜片。
    荀正义走过去看了几眼,继续保持怀疑。
    这些人本来就是能够睁眼看世界的人,只是近视程度不同而已,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托。
    只有眼前这位盲人,她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样。
    如果她的眼睛真的修复好了,眼睛肯定不再是盲人的眼睛,等会只要等她睁眼就行了。
    荀正义继续等待,按理说他不该等待,因为等待的过程就说明他心里信了。
    但他还是这么等下去,大概是他感受到小姑娘的柔弱,导致他也不切实际的奢望这是仙术。
    两分钟过去,随着苏醒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忍不住拍个短视频发媒体上炫耀一番。
    凌少趁机向病人安利古法养生功,病人如获至宝。
    “大师,这就是功法吗?”
    已经治好的人面对弟子们发过来的功法,纷纷递交上了诚意金。
    “是的。”牧白云点头,回应他们的期待。
    病人激动到颤抖,包裹得很严实,生怕弄坏了。
    牧白理解大家的狂热,身为一名种花家人,只要知道了修仙是真实存在的,那必然会无比狂热。
    下一秒钟。
    身旁的小姑娘发声了:“妈,我好像有感觉了,我好像看到什么东西。”
    她显得非常激动,这是十八年未有之事。
    众人闻言也停止庆祝,纷纷凑过来查看。
    摄影师架着短炮开路,这可是大师治疗的第一名失明患者,必须要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栾先生等人也纷纷在直播间出钱砸礼物,刷榜拉高曝光度。
    在高分辨率的摄像头里,她的眼皮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抖了抖,说明眼球在快速颤动。
    不过她的眼皮依旧没有睁开,老神仙在直播间解释到,“现在是眼球修复到末尾,她已经能感受到光了。小姑娘,你有没有感觉到黑暗的世界里有不同的东西,那就是亮光。”
    小姑娘听着大师的话,认真感应了一下,果真感受到黑暗中一缕从未见过的东西。
    它破开沉闷的昏暗,照亮干枯的黑暗世界。
    “这就是光吗?”
    她还未睁眼,眼睛已经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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