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皇上给芳嫔娘娘晋了位份,如今是芳贤妃,还赐了管理后宫之权。”
    “真的?这……皇后才走了几天啊?怎么皇上就宠幸芳嫔……芳妃了?果然男人都是不靠谱的,皇上从前那样深情……唔唔唔……”
    “你想死自己去死,别拖着我们。”先前说话的宫女将手从另一个宫女嘴上移开,咬牙道:“宫里不就这么回事?皇后娘娘都被废了,难道皇上还能不宠幸别的嫔妃?”
    “我知道,我就是……唉!不说了。总之咱们以后的日子难过了,别再想着还有皇后娘娘照应,给奴才们做主。”
    “也别这么悲观。”另一个宫女插口:“不是还有顺嫔吗?从前皇后娘娘在时,她就是协理后宫,如今总不会就叫芳妃大权独揽吧?”
    “顺嫔从前是有皇后娘娘撑腰。如今皇上频频翻芳妃的牌子,并没听说顺嫔也有侍寝,这本就差了一截,更不用提芳妃现在是妃位,她只是嫔位。”
    “虽是嫔位,但这一年多,顺嫔娘娘也经营下了人脉,何况她还有慈宁宫在背后撑腰,只要皇上不收回她的协理后宫之权,她就有一搏之力。”
    “慈宁宫?”最开始说话的宫女看了同伴一眼:“你也动动脑子……算了,这些话是不能出口的。反正,大家做好准备吧,这些日子谨慎些,我看芳妃娘娘是个厉害的,俗语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别被这三把火波及,就谢天谢地了。”
    “娘娘……”
    假山后,香蒲小心地看着顺嫔:“这些宫女都是碎嘴子,您不必在意。”
    顺嫔看了香蒲一眼,微笑道:“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才好。”
    香蒲小脸一下子垮下来,小声道:“奴婢没有娘娘这样胸襟,刚才宫女们的话您也听到了,咱们如今的处境当真恶劣,您看是不是要想想办法?总不能……就让那芳妃横行后宫吧?”
    “芳妃是个聪明人,即便一时得势猖狂,咱们暂且忍耐也就是了,过后她自然消停,若是贪心不足,总想着统领后宫,她的好日子未必就能长久。别忘了,皇上并没有撤去我协理后宫之权。”
    “但那是皇后娘娘在。芳妃如何能和皇后相比?”
    香蒲越想越觉如今处境当真艰难,却见顺嫔专注看着远处宫墙,她跟着看过去,并没看见什么,因纳闷道:“娘娘看那宫墙做什么?”
    “我在想,姐姐回去已有十天了吧?不知她如今在做什么。乡下虽然自由,可是没有皇上,没有我,她当真就一点也不想念么?”
    香蒲苦笑道:“娘娘,您想得可真多,我看皇后……娘子只怕是乐不思蜀,哪里还会想着您在这后宫处境艰难。”
    “不要胡说,哪里就艰难了?风物长宜放眼量,别只局限于眼前。”顺嫔拍拍香蒲的手:“走吧,看这天阴沉沉的,今晚必有一场大雪。我记得咱们的红罗炭所余不多,你和小江去内务府再要一些。另外,让御膳房准备只羊肉锅子,我这会儿不想吃别的,就想吃点涮羊肉。可惜姐姐不在宫中,不然她早张罗起来了,我只管去蹭吃蹭喝就好。”
    香蒲心想:都这个时候,您还想着皇后呐?人家指不定现在锅子早都吃上了。
    嘴上却不敢说,怕伤主子的心,只好安慰道:“就没有皇后在,娘娘想吃锅子,又有什么难的?咱们先回宫,过会儿我亲自去御膳房传话,让他们好好整治个锅子送来。”
    于是主仆两人回了青华阁,香蒲自去安排,这里顺嫔正懒懒倚在榻上,想着往后和芳妃的纷争必不可少,自己要如何应对?忽然就听门外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顺嫔一惊坐起,一时间只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只听外面暖阁里服侍的两个宫女开了门,然后参拜皇帝,她这才知道皇上真的来了,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于是连忙来到门边迎驾,只见林卓大步走过来,挥挥手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顺嫔帮林卓脱下外面斗篷,看见斗篷上密密麻麻的细碎雪花,轻声道:“臣妾就说今晚会有大雪,不成想这就下起来了。”
    “是啊。”林卓搓了搓手,来到榻上坐下,接着皱眉道:“你这屋里有些冷清,怎么?内务府这就开始看人下菜碟,怠慢你了?”
    “不是。”顺嫔一笑:“内务府都是人精,便要看人下菜碟,也总得等一阵子,确定人是凉是热才好办事,哪有这样沉不住气的。”
    说完亲自捧了热茶过来递给林卓:“皇上今儿怎么过来了?”
    林卓看了她一眼:“朕不能过来么?如今你姐姐也不在宫里,朕可不是自由了?这几天我都翻得芳嫔牌子,你难道不知?”
    “臣妾知道。”顺嫔在林卓对面坐下,提醒他道:“皇上,不是芳嫔,是芳妃了。”
    “你担心了?”林卓啜了一口茶,接着摩挲茶杯似是出了会儿神,方轻声道:“你放心,有绵绵的情分在,朕怎也不会委屈了你。芳妃是个尤物,但你也不输她多少,只要你用心服侍,又何愁不能封妃?”
    “用心服侍皇上么?”顺嫔淡淡一笑:“那臣妾情愿不要封妃的好。”
    林卓目光一闪,沉声道:“这话怎么说?”
    顺嫔离了座,来到林卓面前跪下,哀伤道:“若臣妾没有见过皇上和姐姐两心相许的恩爱情深,臣妾自然会用心服侍皇上,这是我的本分,也是我在宫里的安身之本。只可惜……皇上……”
    她抬起头,眼中似有一抹泪光:“可惜我亲眼见过皇上和姐姐的夫妻情深,虽然不曾到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地步,却也是我见过的最好最真的情意。如今姐姐离宫而去,皇上自然无需为姐姐守身,然而这个人不能是我,玷污这份感情的人,不能是我,不能……”
    她垂下头,声音越来越低,眼中泪水也终于悄悄落下。
    “你觉着朕辜负了绵绵?”
    林卓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冷沉,连一旁喜乐都捏着一把汗,拼命冲顺嫔使眼色,不愿她激怒皇帝:皇上对芳嫔那是宠幸吗?那明明就是最狠辣的报复,结果这会儿还被误会,这委屈大了去,你竟还敢含沙射影,这……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儿啊。
    正着急,就见顺嫔摇摇头,涩声道:“皇上,臣妾不知道,臣妾心里当真茫然。论理,您是皇帝,别说姐姐离宫了,就是她还在,您也不该只宠幸她一个人,可……可臣妾心里不知怎么,就……就觉着你们两个才是一对,外人谁插手进来,都是亵渎。”
    好嘛,这一年多时间,阮绵绵和林卓可劲儿秀恩爱,往顺嫔嘴里塞狗粮,生生把这位给塞成了死忠cp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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