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时间充裕,或者胜利者的宣耀,刘妃讲述了她悲惨的童年,及入宫这么多年,如何忍辱负重,藏遮锋芒,伺候李重润的。
    用她的话说,每次李重润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就恨不得,一口一口把其生吞活剥。
    不过,她忍了,因为她要的不仅仅是李重润的命,更是要整个大唐陪葬。至于,那个残杀她阖府家小的秦睿,也会背负弑君的罪名,如同汉末的王莽一样,死于千夫之手。
    “爱妃,爱妃,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放朕一马!”
    “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怎么样!”
    “而且朕保证一定既往不咎,还像从前一样待你。.....”
    李重润可怜巴巴求着刘氏,那副怂样子,使得帝王的威严一招尽丧。连一旁的顶着刘家兄弟名头的乱臣贼子,都是那样的看不起他。
    “行了,陛下,你别装了!”
    “夫妻这么多年,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是装出来的吗?”
    “输了就是输了,不要丢了天子的颜面,让人看不起。”
    对于刘氏的挖苦,李重润毫不以为意,耸了耸肩膀,无奈道:“爱妃,不好意思,真实在是没有这种天分。”
    “要怪的话,你得怪太尉,他没教过朕怎么当三孙子。”
    见李重润,又是耸肩,又是摊手的耍无赖,刘妃心中是怒火万丈,就在她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
    躺在中剑倒地的薛刚,一跃而起,直接冲向李重润的身后,挟持皇帝的两个人,正要抽剑反手。
    却不想,在同一时间,李重润剑眉一挑,手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左侧。
    手腕一抖,躲剑挽花,直接就抹了那人的喉咙。而另一人,则也适时的被薛刚扭断了脖子。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仅仅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刘氏和下面的人,甚至都没来急反应,就已经结束了。
    撇了一眼,撕掉衣角,包扎伤口的薛刚,李重润淡淡地说:“你小子能不能快点,朕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
    “陛下,臣可是实打实的挨了一剑,再深一点可就伤到内脏了。”,薛刚撅着嘴,很是委屈的报怨了一句。
    “够了。”,怒吼了一声的刘妃,打断了君臣的闲扯。
    “不好意思,爱妃,朕对你又说谎,其实朕的功夫,非常好,最起码比薛刚强多了。”
    “不过,朕想你也应该能理解,名师出高徒嘛,谁让朕的老师,是天下第一骁将呢!”
    皇帝会功夫,确实不是一个秘密,毕竟他的老师是秦睿,且年年又要秋猎,就是想藏也藏不住。
    但有一点,确是一点都没显露,那就是他与秦峯,同样都得到了秦睿十成的真传。
    而知道这里面底细的,整个皇宫中,绝对不超过一手之数,很不凑巧,与其同床共枕多年的刘妃,不在此列。
    “李重润,即便你武功高强又如何,看清楚形势,我的人多,且有强弓硬弩,你觉得你跑的了吗?”
    原本呢,这些强弓硬弩,是准备对付殿外的玄甲军,及应对反扑的。可没有料到,皇帝竟然留了一手,这些东西,也顺手用在他身上了。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刘妃都没有发现,李重润的心机竟然深到这程度,这后宫中的女人,除了皇后恐怕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底细了。
    “所以啊,朕现在是跟你谈,而没有动粗,对不对!”,把还在滴血的剑,扔在案子上,掸了掸衣服的李重润又坐了回去。
    李重润很小的时候,秦睿就教过他,永远都要留三分气力,三分清醒,因为你不知道下一刻的冷箭,到底从什么方向射来。
    没当亲政之前,李重润真不理解,可亲政之后,知道为君的不易,他也就理解了。
    “事到如今,你似乎没什么条件与我谈,不是吗?陛下!”
    “话别说的太绝对,太尉从前教过朕,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抿了一口茶,李重润笑着继续说:“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杀武承嗣的圣旨,是朕亲自用玺的。”
    “可那又怎么样?你也在宫中生活多年了,当然知道什么叫人在局中,身不由己。”
    见刘妃没有说话,李重润提出来一个很有意思的提议,只要刘妃说出,那个帮她洗底,送其入宫,并在后面不遗余力支持她的人是谁。
    李重润就亲笔写下一封诏书,赦免其罪,给他一个新的身份,并赏赐她土地,财帛,供其逍遥的过完下半生。
    当然,这一点的启发,还来源于刘妃的叙述的过往;她能在礼部、宗正寺、内侍省的层层筛选中过关,一点是出了内鬼。
    再加上,刘妃本身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明的人物,如果没有仇恨的支配,她估计也撑不到今天。
    所以,她也许就是个棋子,李重润感兴趣的,就只是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至于是不是把武承嗣一脉斩尽杀绝,明显不是主要问题。
    而且,为了增加可信度,或者说手里的筹码,李重润打了一下响指,无名身着软甲,手持横刀的侍卫,就从殿上的悬梁,滑了下来,与其形成了对峙之势。
    “别惊奇,用兵之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朕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且朕也很有诚意,并没有让他们偷袭,而是下来,均衡一下双方的实力。”
    李重润少年时,时常跟着秦晙出入飞骑卫军营,成天跟侦骑营的老兵混在一起,布置暗哨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了。
    且他也算是个马上皇帝,经历过一些战事,所以即便身处皇宫,也会留下一点布置。
    据说,太宗皇帝当年就是如此,能跟祖宗有一样的好习惯,李重润倍感荣幸。
    “说吧,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一会儿天亮了,就会有大批的侍卫、仪仗来接朕上朝。”
    “到那时候,你手上这点资本,可就不够看了。而且,朕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让你们去飞骑卫的刑司,尝尝那九九八十一道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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