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荒帝只是想万族去衰败,那戮便是便是想万族彻底灭亡!”
    廖建的脸色有些苍白,似恐惧也似憎恨,但更多的是不解和无奈。
    数万年前的那位屠夫大人不比数百万年前的那位荒帝大人。
    荒帝的生平不详,就是万族殿也未有记载。
    而且荒帝无论做了什么,他都不会去解释。
    以至于至今,荒界万族也不知道他为何要绝天通地,剥削万族血脉。
    但戮不同,万族殿中详细记载了戮的生平。
    其中也记载了戮屠戮万族的理由,只是这理由让万族感觉到十分荒谬。
    “在荒帝之后,万族纷争再起,万族殿每过一段时间便会一族主宰……”
    廖建一边回忆着在万族殿中查到的信息,一边向管昊诉说着。
    荒帝是如何消失的,万族殿的记载中并没有详细介绍。
    只知道荒帝是突然之间死去的。
    安静的死在了那座后世万族争抢的万族殿之中。
    不仅仅是荒帝,就连和荒帝同时代的那些共同掌管万族殿的大人们,也在那一天死去。
    万族殿的血腥从那一天开始,一直持续了数百万年之久,直到那个恐怖的男人出现……
    戮!
    “在那数百万年里,万族时有纷争,但其实也无伤大雅,大多数均是点到即可。”
    “而且在荒界中,大多数种族对权利是不太感兴趣的。”
    “据万族殿中的记载,那数百万年,荒界以及万族虽然在没落,但其实情况还不算太坏。”
    “一直到戮掌管万族殿之后……”
    廖建的声音在房间内缓缓叙述,屋内的人不愿出声干扰,屋外的人也不敢打断,哪怕她心有疑惑,听得迷迷糊糊的。
    戮为何要掌管万族殿?
    就如管昊曾在石碑上看见戮亲自写得“日记”里的内容那样,戮刚开始掌管万族殿只是为了找一个人。
    准确来说,他是为了找一个女人。
    据廖建对戮的生平介绍,管昊知道,这个被荒界万族称为百无禁忌的屠夫大人,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痴情的种子罢了。
    那时荒界虽然是由万族组成,但其实也有国度地域之分,也有势力之属。
    戮所在的种族在当时的荒界之中并不算强大,依附着当时的一个大势力之下。
    年少时的戮被族中委以重任,被送往他处拜师学艺。
    一走便是几十年。
    但这几十年里,他心心念念的不是修行,而是那族中与他时有书信往来的少女。
    戮与那少女两小无猜,拜师学艺之前便与她私定了终身。
    一个说:待我学成归来,我许你红妆十里,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而另一个却说:不管多久,我都等你归来。
    女孩一天天长大,婚嫁之事在荒界本就是大事,在族群中更是如此。
    但少女为了戮,受尽族中的白眼,在族群中的日子也越过越辛苦。
    她一边忍受着生活的艰辛,一边努力修炼,不想拖戮的后腿,不想戮学成归来之际,她已徐娘半老。
    在这种艰苦的条件下,她还时常写信安慰着戮,让他不要分心山下的事情,早日学成归来,早日回来娶她。
    戮上山时虽然年少,但对族群的传统他也十分明白。
    在少女将近婚嫁之龄时,他也想过下山归家一趟,但师傅不允。
    他尝试着偷跑下山去过,但那山离他的族群太远了。
    远到他还没有回去,在半路便被山上的师兄师弟们抓回去了。
    后来,戮学乖了。
    除了与那少女的书信往来以外,他便在山上没日没夜的修炼。
    他本就是小族群中出来的,在山上身份底下。
    又惹出了不少乱子,让师傅师兄们厌恶。
    再加上愈渐沉默的性子,山上的人渐渐开始排斥他,师傅也开始渐渐冷落他。
    一晃,便几十年过去了。
    戮数着日子,看着修为一天天增长,期待着早日学成归去。
    可上天还是没有给他机会。
    某一天,他受到了山下的来信。
    信是半个多月之前送到的,但被一位看他不顺眼的师兄扣压了。
    如果不是种种机缘巧合,戮可能一辈子也不会看见那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我可能等不了你了,往后余生,勿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戮的世界天崩地裂。
    数十年坚守的动力一朝消散,戮的世界如失去房梁的房屋,轰然坍塌。
    他再次逃下了山。
    山上的师兄们再次奉命下山追捕戮,但这次他们失败了。
    他们突然之间发现,那个曾经他们可以肆意欺虐的小师弟,变强了。
    而且变得很强。
    在一次交手之中,戮杀了一个师兄,兴许是失手的,但或许他就是故意的。
    因为那个师兄,便是压扣戮书信的那个师兄。
    戮与山头的矛盾与杀戮也从那一刻日渐激化。
    先是山头上的弟子,后来便是山头上的讲师,再后来,戮的师傅也来了。
    戮费尽千心万苦,逃了一路,回到族中。
    却发现那少女早已人去楼空。
    而面对他的,是族中长辈的质问和大大小小数十条族规的惩罚。
    面对质问和惩罚,戮没有多说什么。
    从头到尾,他只问了族长一句话,少女去哪了。
    族长沉默了。
    族中的长辈也沉默了。
    族中的族人也沉默了。
    戮染着一身血衣离开了,他再次逃走了。
    凭借他的实力,他的族群里没有人能拦得住他,也没人敢拦他。
    往后的数十年里,他在荒界四处流浪。
    一边躲避着来自那座山头的追杀,一边修炼,又一边暗中追寻着少女的踪迹。
    即使希望渺茫,他也始终坚信着,那少女还活着。
    诺大的荒界,人海漫漫。
    他上过无人敢上的瑶山,下过无人敢入的九幽之地,终不见少女的身姿。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路过了万族殿门前,陷入了沉思之中。
    就像他在石碑里刻下的那些叙述一样,在这几十年的成长中,他的实力已经足以镇压万族。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很轻易的便掌管了万族殿。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带领他的族群走向辉煌时,他却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万族殿放下所有事物,寻找一个人。
    违令者,杀!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掌管这个万族殿,所为的不是权利,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少女而已。
    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对的。
    他在万族殿的协助下,找到了那少女的存在。
    但这也导致了后来,巨人族与蛇人族刻尽血脉之中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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