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乔疏雨早早地起床准备出差。她的气色不错,身上顺畅极了,而林越喝酒喝出了很大的后劲,还睡得不省人事。
    乔疏雨站在床边观察他的睡颜,他睡着的模样挺可爱的,尤其是睫毛投下的那一小片阴影,更显他纯良无害。
    她没想叫醒他,动作都放得很轻,但他还是悠悠转醒,只是迷迷糊糊的,醒了,又没完全醒。她收回视线,正要往衣帽间走,他却突然伸手拽她的睡袍。
    乔疏雨一个一米七叁的人,愣是被他拽得往床上倒。她不知道这人哪来的力气,拍拍他越攥越紧的手,说道,“松开,”
    林越眯着眼,似懂非懂的样子,手上的劲半点没小。乔疏雨再跟他耽搁下去肯定误事,索性利落地脱下睡袍,丢他身上。
    不得不说,这招极其有效,林越似乎把睡袍当成她了,抱在怀里嗅了一下,又沉沉睡去。她见状,不明所以,就是觉得格外搞笑,便拿起手机给他拍照留念。
    待林越真正醒来,看见那件睡袍,不禁怔了怔。睡袍的触感丝滑柔顺,上面附着淡淡清香,怪不得他半梦半醒间,总感觉自己在蹭着什么东西,还挺舒服。但话说回来,这是她穿在身上的,怎么莫名其妙到他手上了?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摸来手机,点开乔疏雨的头像。果不其然,她的恶趣味又发作了,一连发来好几张他的“床照”,顺带问道,“你的粉丝知道我们这样吗?”
    林越倒是无所谓粉丝知不知道他和乔疏雨这样那样,反正他没卖过什么男友人设,走的更不是流量路线,正常恋爱无伤大雅。
    可是,无所谓并不代表他不觉得这羞耻。
    他揉揉头发,一些记忆碎片随着动作缓慢浮现出来,拼凑出昨晚他失态的模样。他懊恼地扶额,瞧瞧自己干的蠢事,简直没眼看。明明想的是要在她面前维持高冷形象,没想到她随便一出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把他打回原形了。
    林越叹息一声,脸埋进真丝被里,柔嫩顺滑的触感磨蹭着他的脸颊,属于她的气息钻进他的嗅觉中,令他心安。
    乔疏雨突然的离开,让林越多少有点不适应,明明两人才重逢两叁天,羁绊却莫名地深。但林越毕竟不是不成熟的少年了,懂得调节心态,很快就用工作暂时性地抹去那些萦绕在他脑中的记忆。
    最近,他正在接触一部文艺片。这部由新锐导演周茜颐执导的电影改编自知名女作家张燕的知名作品《春朝》,讲述一对情人无疾而终的叁次邂逅。
    原作者将亲自操刀打磨剧本,演员的选择也基本是原作者在把关。
    张燕搜遍了年轻男演员,最终找上林越。两人语音联系的当天就约到线下见面,根据剧本内容聊了聊,谈得尚算融洽。
    之后,林越私底下搜了原小说来看,越看越有兴趣,对试镜就上了点心。一连闭关好几天研读剧本,琢磨男主角的性格,连乔疏雨邀请他视频,他都置之不理。
    这让乔大小姐很不爽,她不喜欢被别人拒绝。但是,她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无可奈何。她要是不耐烦了,吊儿郎当地威胁他要找别的男人,他会满不在乎地让她去找,不要破坏他的事业心。
    经他那么一说,乔疏雨即使真的有什么找金发碧眼外国帅哥的心思,也都烟消云散了。更何况她没有呢,她不过是想看林越生气罢了,这种行为和她挑逗母亲养的小猫咪的行为如出一辙,就是喜欢看人炸毛的样子。
    林越醉心于剧本之中,乔疏雨闲下来时便无事可干。虽然她和林越制定的叁月赌约中并没有对两人的“贞洁”有所限制,但是林越乖得不得了,她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难免会有负罪感。
    所以,乔疏雨唯有按住若隐若现的花花肠子,把她的好朋友程璐当成排解寂寞的对象,早晚都数着时差给她发视频通话。
    程璐那叫一个无语,直白点出乔疏雨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是出差,而是带薪休假。
    乔疏雨不置可否,还是按时按点给她打电话。时间长了,甚至搞出些乌龙来。
    有一回程璐吃着早餐跟她聊,中途离开了一会,没带上手机。程璐的母亲和父亲可能以为她挂了通话,用正常音量交谈着。
    乔疏雨正看报表,忽然听见一道女声说,“最近璐璐和疏雨走得那么近,她们该不会是有情况吧?”
    话里话外居然透着点愉悦。
    相较起女声,回应的男声要冷淡得多,听力正常的人都听得出他的敷衍。
    女人没聋,郁闷地说,“你这个人都没有情趣的。我真佩服我自己,能跟你谈叁十年恋爱。”
    紧接着,是一阵窸窣声。
    之后,那道男声有了点温度,轻轻地说,“我只对你有情趣。”
    乔疏雨当场挂断视频通话,平时一本正经的人认真说起情话来,居然挺苏的。那要是让现在倔强冷漠得像颗石头的林越急得团团转,会是什么感觉呢?
    她有点期待。然而,大概是不会实施了,毕竟她不太想再被林越质问为什么要欺负他。
    他难过的样子,挺可怜的。
    乔疏雨觉得可能是他长得好,悲伤的神情才会那么动人。但她心里其实很清楚,世上帅哥千千万,真正让她产生过愧疚感和幸福感的,只有林越一人。
    他是特别的那一个。
    程璐回来后,乔疏雨向她描述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奈何程璐同样是个没什么情趣的人,或是早已看穿了乔疏雨,兴致缺缺地说,“能特别到哪里去,你不照样劈腿吗?”
    乔疏雨“啧”了一声,曾经的出轨是事实没错,可她那时充其量算是个孩子,犯点错情有可原。如今,事情兴许会不太一样。
    程璐听着她的自述,毫不留情地吐槽,“一百叁十斤的孩子。”
    乔疏雨反唇相讥,“比还和爸妈住一块的一米七七巨婴稍好一点。”
    程璐整天想着搬出去呢,乔疏雨这那壶不开提哪壶。程大小姐同样是有脾气的,毫不留情地挂了通话。乔疏雨终是失去最后一个能跟她一块发牢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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