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镜子里的他,面露憔悴,看起来糟糕透了。
    二十八岁的男人,被十八岁的弟弟强奸了。说到哪里都是一个笑话。可是作为笑话的男主角,他真的笑不出来。
    晚上六点钟,睡得迷迷糊糊地何晓弟被门外的开锁声音惊醒。何玖深回来了,拎着两大塑料袋,浑身上下都被雨淋透。
    “抱歉了哥哥,我绕远路去超市买了菜,你饿了吧?”何玖深轻柔地询问道。雨水从他的头发湿透缓缓地流到他精致的五官上,看得何晓弟一阵心疼。
    “没想到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何玖深将铁门再次关闭,断绝他对外界的惦记。
    何玖深的视线蓦然停留在被他砸碎的遥控器上,惹得何晓弟有些心虚。何玖深却像没看见一般,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下面。
    何玖深从外套里掏出了一个包着塑料纸的盒子。何玖深摸了摸盒子笑着说:“还好没冷,我用绳子系在腰上了。哥哥,我带了你喜欢的脆皮烤鸭。”
    何晓弟扭过头不去看他。
    盒子打开了。何玖深带着手套将黄瓜丝葱丝和酱料夹到皮上,包裹着烤的焦脆的鸭皮,流着汁液的肉,一同卷起来。
    他也不理会何晓弟冷漠地态度,哄小孩般的送他嘴边:“啊——哥哥,张嘴。”简直就像戏弄。何晓弟望着他目光灼灼的脸,想起他早上的威胁。还是妥协地乖乖吃掉了。
    脆皮烤鸭的甜香进入口中,何晓弟却品出一分苦涩的滋味。
    何玖深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防水袋,他喊了一声:“哥哥。”将防水袋里的文件递给了他。
    何晓弟看到这个文件的时候,如同五雷轰顶。这是一份辞职申请,何玖深已经取得弦麟公司的同意印章。而签名处,也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字迹。
    何晓弟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签过这个名字,他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盯着何玖深。
    “是我模仿你的字迹签的。”何玖深坦然地回答,并未隐瞒。他模仿何晓弟的字迹已经达到本人都无法辨别,以假乱真的地步。
    何玖深却不在意地笑笑:“小时候是哥哥一笔一划教我写字的,会模仿哥哥的字迹很正常。”
    “我已经帮你把工作辞了。所以哥哥也没有必要再出去了。”何晓弟觉得何玖深的话语令人不寒而栗,眼前的他真得是他朝朝夕夕相处的弟弟吗?何晓弟觉得自己从未看清。
    吃完了饭。何玖深去洗了一个澡。
    何晓弟靠在床上,绝望地看着电视机里放着欢乐的剧情。他缓缓地将视线移动向何玖深新买的遥控器。
    小深他早就料到我会砸坏遥控器才买了新的吧?何晓弟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傻逼。
    何玖深对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反观自己的呢?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从什么时候对自己抱有这种感情,他全部不知道。
    这样想想,自己这个哥哥真的是不称职透了。何晓弟懊恼的将头发揉成了鸡窝。
    淋浴的水关了。何玖深只在腰间裹着一条浴巾出来了。
    匀称的肌肉,宽阔的胸膛,紧致的腹肌。他揉着洗干净头发,含着如春水般的笑。
    “哥哥,想睡觉了吗?”他将何晓弟无心看的电视剧关掉了,柔声询问道。这样温柔地口吻,仿佛真得是和亲密无间的恋人在对话,即使他的“恋人”紧闭着口,不肯回答着他的话。
    何晓弟突然间想到,如果自己是具尸体,或许小深也会用这样的口吻对待吧。何晓弟越想越觉得浑身发凉。
    何玖深半弯腰,紧紧的搂住了他。他赤裸的皮肤上传来炽热的热量,让何晓弟的冰冷的身体暖和了几分。
    何晓弟挣扎不动,也不敢挣扎,任凭他搂住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自己的颈窝。他轻声说:“好香。”
    第十章:沦陷
    这一夜何玖深什么都没做,只是搂着何晓弟的脖子睡觉。何晓弟战战兢兢地僵直着身体,直到枕边传来安稳的呼吸声,稍稍的扭过头,去看躺在枕边的何玖深。
    听着屋外的声音,想必早就放晴。幽暗之中微弱的月光照在何玖深的睡颜上,他的睫毛像小动物的羽毛,在眼帘下遮出一道小小的阴影。
    千思百绪缠绕在何晓弟的心头,最终他只是将被角轻轻的拉起,给何玖深盖上。
    “哥哥,就算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你还是会原谅我对吧?仅仅因为我是你的弟弟。”
    “哥哥,你是很善良。但是你的善良对我毫无用处。”何玖深的话仍旧历历在目。
    “因为,我不想再做你的弟弟了……”就算何玖深这么说,何晓弟在骨子里仍旧固执地认为何玖深是自己的弟弟。总有一天,他的弟弟会从迷途之中走出来,找到自己真正的人生方向。
    夜色之中,何晓弟轻轻地动着嘴唇说了一句话:“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
    他没有看到夜色之中何玖深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何晓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猫,匍匐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里。温柔的主人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他的背脊,弄得他有些痒,也很舒适。
    他想起曾经背负在自己身上沉甸甸的担子,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就这样变成一只猫,永远懒洋洋的地躺在主人的怀中也未必不好。被阳光晒暖的香味从主人身上传来,让何晓弟幸福的眯了眼睛。他黏在主人的怀抱里,不肯离开。任凭主人爱抚着他的全身,而他舒适的哼着猫呼噜。
    主人低下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话,热气吹得他的耳朵痒得不行,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他说的是:“哥哥,我爱你。”
    何晓弟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来。睁眼对上的就是一双柔情的眸子,何玖深的唇边勾着几分笔墨绘不出地笑说:“哥哥,我爱你。”
    一刹那,何晓弟的脑袋被这几个字占据全部的内存。他从没有想到坠入爱河的小深居然是这幅模样。此刻他的眸子熠熠发亮,原本寡淡的脸上,也因为“幸福”而多了几分鲜活的色彩。即使明知道这样的“幸福”是虚幻,依然义无反顾。
    何玖深从小就是一个不爱笑的孩子,做事沉稳,追求严谨。越是如此越是与现在的他产生强烈的反差。何晓弟感到心头有些悲呛。
    直到感到背部有个东西有点痒,何晓弟才发现何玖深正在抚摸自己,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背脊上游弋。他惊慌的想要逃走,却发现早就被何玖深用腿压得紧紧的。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会做自己被人摸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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