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小胡说他有个问题想问你。”楚留香拉着胡铁花走到花满园座位前。
    胡铁花看向楚留香,你还真说啊!
    胡铁花先前再怎么生气,那也是背着人的。他们毕竟是朋友,哪怕回归名门千金身份的花满园没有把他当朋友,他也依旧在心里把花满园当成自己的朋友。要他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花满园难堪,他万万做不到。
    胡铁花赶忙摆手:“没有没有!是他听错了,我们现在就走。”
    花满园也不是绝情的人,看出胡铁花只是楚留香为了留在这里而找的借口。可惜花大哥在这里,她就算不想,也只能做个无情人,再一次把这两人赶走了。
    “二位好眼熟啊!”宫九忽然说道,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嫌弃的话,留下来喝一杯再走吧!”
    花满园真想一筷子捅死他,让他永远闭嘴。
    她瞪了眼叶孤城,不是不来么?怎么又来了?还把宫九兄妹也带来了。
    叶孤城不回应,花满园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那边宫九已经吩咐侍应给这一桌加两个座位了。
    花满园给金灵芝打眼色:“会不会挤了点?”
    金灵芝不想放胡铁花走,此刻接收到花满园的眼色,便接道:“那我们再开一桌吧!省的你大哥总觉得我们这些小孩子烦。”
    花大哥此刻正忙于和酒桌上其他人应酬,把花满园留在这里,他疲于应付,她也嫌酒桌上的人吵闹,故而金灵芝一提议他便赞成。但他担心金灵芝对花满园下套子,便让儿子也一起去新开的桌。
    胡铁花小声夸赞金灵芝:“你早该这样了。”
    “那我们走吧!”金灵芝拉着胡铁花和花满园就往偏厅走。
    花大哥见她此举,目瞪口呆:“这……这……他们?”
    同桌的金家人见怪不怪,金灵芝中意胡铁花的事万福万寿园上上下下早已知道,胡铁花都给金太夫人磕了头,金太夫人已经默认了这个女婿。
    花大哥心道,难怪金灵芝把楚留香和胡铁花安排在这一桌。他虽然不入江湖,但对江湖事也有些许了解,知道楚留香和胡铁花是好友,一向形影不离。先前他还以为金灵芝是故意给花满园设圈套,让楚留香来勾引花满园,现在看,原来她这么安排只是为了方便自己,是他错怪了金灵芝。
    金灵芝一行人前脚刚走,叶孤城等人也起身朝外走去。
    酒桌上的人挽留道:“叶城主这么快就走了?还没开始给太夫人拜寿。”
    叶孤城道:“这边太吵了,我去个清静地方。”
    “他们是不是往新开的那桌走?”酒桌上有人问到。
    “叶城主跟一群小孩子有什么好聊的。”花大哥举起酒杯,“继续喝继续喝。”
    幸好他把儿子安排在了花满园身边。他总觉得花满园今天的行为太反常了,等儿子回来就知道原因了。
    “你有没有觉得她和楚留香不清不楚?”宫九一边走一边在叶孤城耳边说,“其实就算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楚留香名声在外,花满园也不是洁身自爱的人。这两个人一见面,金风玉露一相逢。”
    “你说完了没有?”叶孤城反问道。
    “怎么,你生气了?”宫九得意道。
    “那就是说完了。”叶孤城默认他的话已经说完,快速走到偏厅,一把推开门。
    花满园见到宫九,想也不想,一把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他往墙上撞。
    “姑姑!这要出人命的!”花满园的大侄子哪见过花满园这么残暴的样子,又何曾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即刻跑过去阻止她。
    叶孤城拦住他:“你姑姑有分寸。”
    “叶城主,那不是你的侍从吗?难道你就看着姑姑打死他?”这惊吓太大,花隐秀都忘了问叶孤城和花满园是怎么认识的。
    “谁是他的侍从!”宫九即便被花满园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愿居于人下。
    “叶城主,那位公子是?”楚留香也想知道花满园为什么无缘无故打人。
    出于对花满园的信任,楚留香、胡铁花和金灵芝都默契的没有去阻止她。
    叶孤城轻描淡写一句:“和花满园有仇的人。”
    “说了跟没说一样。”任谁都看得出宫九和花满园有仇,但金灵芝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的恩怨。
    待到花满园气消的差不多了,把宫九扔到一边,金灵芝马上问花满园和宫九有什么恩怨。
    花满园回答之前,紧盯着花隐秀:“你不会说出去吧?”
    花隐秀四处瞥了瞥,金灵芝肯定是不会帮他的。楚留香和胡铁花对刚才宫九被暴打的情形视若无睹,叶孤城甚至还要拦他。迫于形势,花隐秀马上表忠心:“我不会!”
    花满园瞥了他一眼:“你不会就最好。”
    花隐秀怕她不相信自己,举手发誓:“姑姑,我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
    花满园笑道:“其实就算你说出去也没什么。”
    “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花隐秀再三保证。
    “那我暂且相信你。”花满园边说边找位置。
    花隐秀伸手将她引到主位。
    虽然花满园年龄和辈分在这里都不是最大的,但她一定是脾气最差的。花隐秀对姑姑的性格心知肚明,故而将她引到主位上。
    花满园:“我才不要坐那里。”
    花隐秀:“姑姑要坐哪里?”那可是主位啊!
    花满园:“离上菜近的位置。”说完,她便坐到了门边。
    叶孤城自然的走到她身边坐下,花隐秀担心楚留香再过来,马上坐到了花满园的左侧。
    跟楚留香比起来,叶孤城的名声显然好听了不少。
    楚留香心道,防他有什么用,真正需要防的人,都已经大大方方的坐到了花满园身边。
    花隐秀小声问花满园:“姑姑,你和那位公子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
    “你姑姑以前和我的恩怨不能告诉你,不过她刚才打我的原因倒是能告诉你。”宫九当着这么多人被打后,丝毫尴尬也没有,仿佛是被请来的座上宾一般,施施然坐了下来。
    花隐秀见识少,一时半会儿忘不了他刚才被打的样子,宫九现在自然的跟他搭话,反而让他有些尴尬。
    “你怕什么?怕你姑姑也打你?”宫九逼问道。
    花隐秀当然不怕,花满园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打自己亲侄子。可是越过姑姑,问她讨厌的人与她有关的事,还是当着她的面。花隐秀既不是傻子,又不讨厌姑姑,为什么要这么做。
    花隐秀淡淡道:“不劳公子费心。”他觉得这个人有意挑拨他们姑侄关系。
    花满园道:“你让他说吧!他也怪可怜的,做什么都不如意,现在也就只能过过嘴瘾了。”
    宫九冷笑:“你真的敢让我说?”
    花满园伸手,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想说便说!即便你说什么,这一餐也不会是你的断头饭。”
    花满园明晃晃的威胁,让桌上的其他人都抓耳挠肝,想知道她和宫九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宫九要说的话到底是什么。
    花满园自信满满,宫九反而不确定该不该说了:“这是你的真心话?”
    花满园点头:“实话。你要是觉得你说几句话就能对我造成影响就说吧!我无所谓。”
    胡铁花等人都快好奇死了,直直盯着宫九,期望他赶紧把花满园的秘密说出来。
    宫九反而沉默了。
    “他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楚留香忽然问道。
    和宫九的多疑相反,楚留香觉得花满园说的是实话。尽管她在感情上不专一,但她的确不说谎,也一向有问必答。
    要说还是楚留香了解花满园,其他人都以为楚留香直接问花满园是在撩虎须,可是花满园偏偏回答了他。
    “他不过是想说我和叶孤城在一起的事。”花满园摊手,“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
    宫九居然以为能用感情上的事要挟她,她都觉得好笑。难道叶孤城或者楚留香跑了,她就没了半条命吗?
    即便她没有了这两个情人,她还有花满楼,还有其他人,甚至还可以去找过新的。
    哪怕宫九把她花满园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她也能换个名字继续以旧换新。
    江湖这么大,总不至于让她每次出手都遇到老情人拆台吧!
    她现在在关外也是有点身份的人了,中原不行了,还能去关外待两年,体验一下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原来是好事将近啊!恭喜恭喜。”胡铁花还以为是什么惊天猛料,竟然是他早就猜着的事。
    这件事远不如当初在沙漠时,队伍里只有他、姬冰雁和陆小凤没被花满园临幸过的冲击大。
    胡铁花瞄了一眼楚留香,他真是佩服花满园,当着老情人的面,还能这么坦荡的承认新恋情,好似她和楚留香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普通朋友。
    他听说叶孤城不爱财不爱女色,对花满园应当会一心一意。
    想到这里,他更佩服花满园了,和那么多男人有过牵扯,最后还能找到一个既有名气又有钱,长得也颇为英俊,还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
    这女人虽然水性杨花,但该有的本事一点也不小。
    不过即便她再如何,那也和自己没有关系。何况花满园对自己还有救命之恩,就冲这个,胡铁花就不会把花满园从前的事说出来。
    说不定人家已经洗心革面,决心好好和叶孤城走下去。
    反正楚留香被女人甩也不是一次两次,即便女人不甩他,他也会主动离开,他才不需要胡铁花的关心。
    胡铁花幸灾乐祸的用胳膊肘推了推楚留香,示意他出来说两句话,跟老情人做切割。
    楚留香愣了愣,话就被别人抢先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金灵芝无法置信,她不接受这个结果!
    花隐秀激动道:“姑姑,他家在南海,你要是真的嫁过去,那简直是昭君出塞!”
    他并不知道花满园其实是表姑,并且早就被家里内定了,现在蹦出一个叶孤城,比起年龄辈分,他反倒更惊讶于两家的距离。
    话说完,花隐秀才想起叶孤城本人就在这里,花隐秀讪讪的对他说道:“抱歉了叶城主,我无意冒犯。只是我家一向不同意远嫁,前几天我妹妹谈婚事,也是说就在城内找户好人家,至多过条江到苏州、金陵等地。”
    花隐秀还给自己拉了一个队友:“不信,你可以问问金姑娘。”
    但金灵芝显然没有理解花隐秀的意思,没好气道:“你问我做什么?我家可不在意那么多,胡铁花就算四海为家,穷得叮当响,没片瓦遮头,我家这么有钱也可以让他入赘。”
    “我都给你们家那么多亲戚长辈磕头了,你居然还想让我入赘!”胡铁花本来看戏看得好好的,突然就听说自己要被入赘,又吓又气,一拍桌子大喝道。
    “你不入赘,难道要我跟你做乞丐婆么?”金灵芝中意胡铁花没错,但她喜欢的是胡铁花的真诚、正直,不是他的穷困潦倒。
    她原来可以包容胡铁花许多缺点,可是花满园回来后。她又想起了原随云,忍不住拿这位死去的情人和胡铁花对比。
    她猛然发现,原随云除了没有胡铁花那么正直善良,其他样样都让人顺心,而胡铁花怎么样都不肯如自己的意。
    她再看花满园的新情人,叶孤城虽然年龄大,但外表上一点也看不出,甚至比久经风霜的胡铁花看上去还年轻几分。叶孤城看起来不苟言笑,不太好相处,但金灵芝能感觉得到,他一定很听花满园的话。
    胡铁花有没有一次愿意遂她的意,愿意包容她呢?
    胡铁花见金灵芝说出“乞丐婆”三个字,才发觉她已经想到这么远。当即吓得逃了出去,他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要被金灵芝逼婚。金灵芝没有对他表露出爱意时,他可以为金灵芝出生入死。现在金灵芝表明了爱意,他突然就不喜欢金灵芝了。
    谁都没想到,胡铁花竟然直接逃了。
    花满园厉声道:“你们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桌上其他人以为她是让他们去抓胡铁花回来,叶孤城自不必说,一向是花满园指哪儿打哪儿,更何况现在花满园的侄子也在这里,他就算再平心静气,也忍不住想在这小子面前卖弄一把,好让花隐秀不再提白云城山高路远的事。
    叶孤城第一个出去,楚留香紧随其后,毕竟胡铁花是他的朋友,现在胡铁花什么都不说就跑了,伤了金灵芝的心,他理应把胡铁花带回来和金灵芝好好说请。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胡铁花是个贱骨头,只喜欢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就算把他抓回来了,恐怕也不会和金灵芝在一起,楚留香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向金灵芝道歉,别耽误人家。
    花隐秀武功平平,追成名已久的胡铁花定是追不上,可即便追不上,他也不能留在这里影响花满园和金灵芝。花隐秀便出去吩咐侍从,别再往这间屋子送菜,端盆水过来就行。
    “他们怎么还不出去?”金灵芝等着人都出去了,再好好哭一场,结果一眨眼,还有个宫九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待在这里。
    这让她怎么发脾气,怎么哭?
    牛肉汤颇为委屈,对着花满园半怨半嗔:“我武功都被你废了,哪追得上胡大侠。”
    至于宫九……
    恐怕每个见过宫九受虐的人,都不会将他视若常人,哪怕他平日里看着再光鲜,再有能力,身份再尊贵。但花满园忘不了他受虐的样子。
    后宅里有句骂人的话话叫一日为奴,终身下贱。花满园觉得,这句话放在宫九身上再合适不过。
    花满园还是更喜欢自尊自爱的男人。
    以至于看到出现在宫九身边的牛肉汤时,花满园才知道舅舅成日挂在嘴边的富贵险中求有多难求。
    花满园道:“你把他当床前的下人就行了。”
    宫九阴恻恻笑道:“床前的下人可不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杀了你。”
    花满园甚至都不想敷衍他,继续和金灵芝说话:“你想哭就哭吧,现在就我一个人。”
    金灵芝瞪着她:“你肯定会笑话我。”
    花满园:“那是肯定的,因为真的很好笑。”
    金灵芝哭道:“你怎么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
    “你自己要喜欢胡铁花,我也没办法。”花满园又没有受过情伤,她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金灵芝哭得难受了。
    “你真要哭,还不如哭给胡铁花看。这种没什么脑子的男人最吃这一套了。”牛肉汤竟然坐了过来,给了金灵芝一点小建议。
    花满园没想到牛肉汤也是个恋爱大师。
    牛肉汤对于花满园惊讶的表情显然很受用:“虽然我武功上可能比你差一点,但是这方面我的经验也不比你少。”
    花满园示意她接着说,她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既然有牛肉汤替她开解金灵芝,那就让牛肉汤来。
    花满园平时很厌烦别人在她面前哭诉,但金灵芝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她不希望金灵芝一直伤心下去。
    “我不明白,你这样的家世,这样的相貌,怎么会栽在胡铁花身上。”牛肉汤叹息道,“我要是你,听见结婚被吓跑的应该是我。真不知道这个穷光蛋哪来的自信。”
    花满园跟着点头,牛肉汤言之有理。
    “我觉得一个男人不但要相貌英俊,还要有钱有势。”她接着说,“以前也有一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接近我,以为给我送点东西或者替我卖命就能得到我的青睐,像胡铁花这种没权没势的男人最多也就给我卖命。”
    “我怎么感觉你在嘲笑我?”金灵芝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花满园和牛肉汤双双惊讶。
    金灵芝愤愤道:“你说胡铁花至多替你卖命,可是他一听到要与我成亲就吓得逃掉了,你这不是在嘲笑我是什么?”
    牛肉汤笑了笑:“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是你对江湖上的事不了解。胡铁花就是这样的人,你派人查一查就知道了,他是个贱骨头,只喜欢不喜欢他的女人,等哪个女人对他表明爱意了,他就飞也似地跑了。比如华山派的高亚男,据说已经追了他近十年了。”
    “十年!”金灵芝大声叫道。
    “其实高亚男除了家世,其他都不输给你。可惜一心吊死在了胡铁花身上。”牛肉汤话锋一转,“只要你想得开,这也是个优点。起码他不会缠着你成亲。”
    说到这里,牛肉汤看了看花满园。
    花满园:“但是一个男人这样做,既不洁身自好也不负责任,说好听点叫懦夫,说难听点就是想占便宜。”
    “不过只要你运用得当,还是可以变废为宝的。”牛肉汤举了个例子,“你们听说过萧咪咪么?”
    花满园举手:“我听说过!”
    金灵芝摇头:“不知道。”
    “萧咪咪是十大恶人之一,但是她一个人都没杀过。”牛肉汤也有些佩服她,“她总能找到男人替她做事,包括她的一身武功,都是她的情人们教的。哪怕每人只教一招,她的武功也算得上当代高手。”
    花满园问道:“你是说胡铁花也教过她几招。”
    牛肉汤摇头:“胡铁花有没有教过她武功我不清楚,只知道萧咪咪当时被追杀,是胡铁花帮她解决了她的仇敌。”
    金灵芝不屑道:“如果我被人追杀,胡铁花肯定也会来救我。”
    牛肉汤笑了:“那是你知道胡铁花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可是萧咪咪又不喜欢他,还能让他替自己卖命,这难道不厉害么?”
    花满园忽然问:“你为什么会喜欢胡铁花?”
    金灵芝红了脸:“最开始我只是觉得他和别的男人有些不一样。别的男人事事都顺着他,只有他不一样,总跟我抬杠。而且他又正直善良,一来二去我就喜欢上他了。”
    牛肉汤冷笑:“原来是你犯贱。”
    毕竟金灵芝是自己朋友,花满园委婉道:“吃腻了山珍海味,突然吃到咸菜豆腐是会觉得比较爽口。”
    “你们什么意思?”金灵芝喝道。
    花满园说:“我讨厌别人跟我唱反调。”哪怕她是错的也不行。
    不对,她又没有错过!
    过往的种种证明,花满园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反对她就要得到她的武力制裁。
    牛肉汤不屑道:“而且胡铁花,为人粗鄙,登不上大雅之堂,他能有什么墨水来跟人唱反调,还不就是瞎说一通。”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先走了。”花满园拉着牛肉汤一同离开,走之前她忽然又补了一句,“你要是觉得你可以让他收心成亲,你就像高亚男一样,花个几年去试一试。”
    花满园出了门,正见到花隐秀和宫九在闲聊。花满园过去打断他们,她问宫九:“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宫九道:“我自讨没趣,便出来了。”
    她又问花隐秀:“你们怎么聊上了。”
    花隐秀道:“我在外面站着当门神也挺无趣的,就和九公子聊了几句。”
    “那你们接着聊吧!待会儿叶孤城回来了通知我一声。”花满园没再搭理他们,独自往宴客厅走去。
    刚才一粒米都没吃到,快把她饿死了。她得去大哥那桌再吃些东西。
    “等一下。”宫九叫住她。
    “干什么?”花满园肚子一饿,便更不耐烦。
    “你过来一下。”说完,宫九便直接朝前方的假山走去。
    跟宫九比起来,花满园觉得还是吃饭更重要。便径直朝反方向的宴会厅走去。
    宫九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花满园根本没理他,回去问牛肉汤和花隐秀:“她去哪儿了?”
    牛肉汤指了指宴会厅的方向。
    花隐秀说:“应该是去吃饭了。金姑娘这个情况,姑姑也没法儿待在这儿跟她一起吃饭了。”
    说到这里,花隐秀随手招了个侍从来,给了他一些银子,让他替自己看着叶孤城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回去吃饭了。”花隐秀轻松道,“你们不回去吗?”
    牛肉汤瞄了一眼宫九,见他面色阴沉,当即笑道:“当然去。”
    日子越久牛肉汤看的越清楚,现在的宫九已经不是原来生杀予夺俱在手的人,牛肉汤自然不会再看他脸色。她觉得花满园并不是嗜杀之人,只要宫九死了,花满园留着她一个武功被废的人也没有什么用,自然会放了她。
    如果宫九不死,她甚至可以帮花满园一把。
    她的武功没了还可以再练回来,命只有一条,她不想浪费在已经没有前途的宫九身上。
    宫九瞄了一眼这个叛徒,不再说话,继续朝着与宴会厅相反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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