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掀眸:“真的?”
    贺问默了两秒。
    点了下头。
    苏砚得寸进尺,扬着下巴理直气壮:“那你不能只试一试,你得尽全力!”
    贺问:“……”
    看来是不气了。
    “走了。”
    贺问转身拉开门。
    苏砚没想到他转身就要走,又巴巴的问:“你去哪?”
    “不是不想淘汰吗?练舞去。”
    “你不是有免考权吗?”
    “嗯,所以我说的是你。”
    “……”
    苏砚绝望。
    他已经被贺问“锤炼”很多天了,简直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
    委屈巴巴的跟在贺问的后面,他顺手关上门,长叹一口气,“你真的是魔鬼!”
    贺问按电梯。
    苏砚撇了下嘴,“你看我的手臂,看我的腿,我现在整个就一伤残人士!”
    贺问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手臂细了一点,跟他的形象倒是很符合,一看就是那种家境良好被照顾的很好的小孩儿。
    至于腿……
    贺问只瞥了一眼就别开了视线。
    “我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对着电梯门,金属门板上映着他不太清晰的面容,还有他神情上一闪而过的赧然。
    苏砚却不相信。
    “你对别人难道比我还狠吗?”
    “……”
    岂止。
    贺问心说,对他已经是足够温柔了。
    奈何面对的是个小娇气,能有什么办法?
    网络发酵很快。
    《idol》节目组已经意识到贺问是星动传媒要捧的人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星标练习生,但谁也没想到星动传媒的速度这么快。
    第二天下午就是第一轮的淘汰赛。
    宋栖很早就起来了。
    从北京城到津市需要不少的时间,再加上还要化妆,行程很赶。
    简寒舟这次有事,所以没有陪宋栖过来。
    车上,宋栖看着网上的舆论,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按照如今的情况,贺问应该是不会被淘汰的。
    但也不能保证。
    宋栖吩咐了郁锐,一定要随时关注投票的事情,否则他们付出的这么多精力可能都会白费。
    快到训练营的时候,她收到了聂君君的微信。
    【junjun: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栖栖:?】
    宋栖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全国各地到处飞,倒是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们了。
    【帝都名媛富豪会】这个群聊都几乎沉到了微信聊天框列表的最下边。
    【junjun:看。】
    聂君君给宋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片青绿色的草地,用白色的木栅栏隔成了一个方形。
    在这个方形的中间有一块很小的大理石。
    宋栖第一眼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她看清大理石上刻着的“木木”两个字,她的脑海里突然浮起了柯崽的那只猫。
    再看这张照片,显然是在一个宠物墓园里面。
    木木。
    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问聂君君:【是柯灏泽的猫吗?】
    【junjun:嗯。】
    【junjun:我有个朋友养的猫意外去世了,我陪她去的宠物墓地,无意间碰到了柯灏泽。】
    【junjun:他说折耳都会发病,很痛苦,所以给它选择了安乐死。】
    【junjun:看他情绪应该不是很好。】
    【junjun:你要是有时间,跟他聊会儿吧。】
    【栖栖:嗯。】
    【栖栖:我知道。】
    宋栖没想到木木居然已经不在了。
    那只猫她还养过的。
    那么可爱。
    柯崽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宋栖找到柯灏泽的微信,发现他的微信头像已经变成了黑了。
    那一刻她的心堵的厉害。
    正想给柯灏泽发点什么的时候,车停在了演播厅的门口。
    “栖姐,到了。”结夏在一旁提醒。
    “嗯。”
    宋栖应了一声,在车上坐了一会儿后,才收起手机下车。
    《idol》已经到了第三期。
    上台前,几位老师都在讨论本季练习生里面的一些优秀突出的选手。
    比如从一开始就自带光环的简淮砚。
    比如上次考评第一的栾羽。
    比如曾惨遭退赛、如今只想划水不想崛起但舞台帅爆的贺问等等。
    这些都是如今的热门成团选手。
    但成团位只有13个。
    “那个叫贺问的现在势头很猛啊。”
    李荀修有些好奇的问宋栖,“我听说简寒舟也是星动传媒的,这个贺问也算是他的同门师弟吧?”
    不,是员工!
    但宋栖不说。
    “是。”
    宋栖答的干脆。
    “贺问实力非常强悍的。”萧御接话道,“如果不是当年被迫退赛,以他的实力和人气,他现在绝对红爆!”
    “这么夸张?”
    李荀修有些诧异。
    他今天上网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关于贺问的帖子,按他的标准来说,贺问确实还不错。
    但还没达到他心中的强悍标准。
    “不夸张星动传媒也不会这么力捧啊。”
    袁乙萱笑了一下,视线若有似无的扫了眼宋栖。
    李荀修点了点头,“也是,流量时代,这个公司的运营已经掌握了流量密码。”
    宋栖:“……”
    不,她没有!
    她只是单纯的——
    好吧,她确实有私心。
    她不想辜负简寒舟的信任,想替他打造出一个巨星出来。
    “哎宋妹妹。”
    萧御椅子往后一靠,偏过头看向宋栖,“你是怎么把简神的弟弟忽悠到你那个工作室的?”
    “什么叫忽悠?”
    宋栖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我那个工作室虽然小,但实力也不俗好吗?”
    “你确定?”
    “当然!”
    “好吧,你赢了!”
    论厚脸皮,萧御觉得他甘拜下风了!
    欧阳慕星听着他们胡侃笑到不行,也好奇的问宋栖道:“简淮砚看起来和我偶像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类型,他私底下也会害羞吗?”
    ???
    害羞???
    这一下把宋栖给问住了。
    简寒舟私底下会害羞吗?
    她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反问欧阳慕星:“你觉得像他那么酷那么要面子的人,害羞会被我看见吗?”
    “哈哈哈哈……”
    萧御在一旁笑的是毫无偶像包袱。
    果然!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
    但欧阳慕星比宋栖还要认真。
    他说,“我最近在追你们的那个综艺《命运般的相遇》,我没想到我偶像私底下居然那么黏你,但我不觉得幻灭,我反而觉得很可爱啊!”
    “你别这样,我有点怕。”
    宋栖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
    欧阳慕星茫然:“为什么?”
    “因为你这个样子,让我有危机感,我会忍不住的把你当情敌的。”
    宋栖的表情是那么的无辜。
    “噗——!”
    萧御笑疯。
    连一旁的李荀修都被宋栖这脑回路给惊了一把。
    欧阳慕星:“……”
    “我这辈子都不会弯的!即便对方是我偶像!”他面无表情信誓旦旦!
    宋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欧阳慕星:“…………”
    下午一点半,第一轮淘汰赛正式拉开帷幕。
    所有的学员按照上一次考核排名成组,以组为单位进行唱跳表演。
    作为免考人员,贺问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学员区。
    偌大的学员区只有他一个人,总归是吸引人视线的。
    就连主持人都cue他,问他一个人的感觉怎么样。
    直播间的网友们没想到一开始就让他们享受到了一阵视觉冲击。
    【哈哈哈哈,我猜问哥肯定很爽!】
    【啊啊啊,他坐在那好帅!】
    【问哥冲鸭!】
    直播间,贺问言简意赅:“很好。”
    以两个字终结了聊天。
    但主持人不死心,又问他,会不会担心后面的排名。
    贺问:“……”
    说不会,会让人觉得狂妄。
    说会又有些违心。
    他抬头,看了眼宋栖,淡声对主持人道:“宋老师说,如果耀眼,即便蒙尘也会发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问哥在转移话题。】
    【因为问哥根本就不care排名啊!】
    【他只想划水——】
    【哈哈,别人都想出道,他想淘汰!】
    “哇偶——”
    主持人笑道:“贺问把我们宋老师的话记得这么清楚呢。”
    宋栖笑眯眯:“倒也没记得太清楚,他就是想甩锅。”
    【笑死,宋栖是个什么人间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嗅到了一股相爱相杀的味儿!】
    【???】
    【简神已经到达战场!】
    【危险发言警告哈哈哈】
    ...
    这次的淘汰赛一共有十几组的表演。
    每一组的舞台表演差不多45分钟。
    再加上后面的主考官点评以及学员们的一个发言时间,所以每一组的综合时间差不多在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等所有的组都表演完的时候,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而后就是长长的投票时间。
    节目组的投票是根据现场票以及场外投票一起算的,投票时间十五分钟。
    这十五分钟正好作为中场休息。
    学员们也悄悄的在聊天。
    苏砚安安静静的擦完脸上的汗后,往贺问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贺问正好看着他。
    苏砚朝他眨了下眼睛,贺问似是想笑,到头来却也只淡淡的别开眼。
    苏砚挪了过去,用肩膀轻轻的撞了他一下。
    “我帅不帅?”
    他小声问。
    贺问偏过脸看了他一眼。
    他没怎么化妆,刚刚出过汗,白净的脸上泛着点点粉色。
    谈不上帅。
    顶多也就是个小漂亮。
    “嗯。”
    他状若随意的应了一声。
    “那你担心吗?”苏砚追问。
    “?”
    贺问眼里透着点不解。
    “你的票数,要是不到前80怎么办?”
    “……你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
    “?你嘲讽我?”
    “你觉得我需要担心?”
    “确实不需要。”
    苏砚瞬间明白了贺问的意思。
    贺问想说的是有他姐在,一切肯定会在她的掌控之中,否则让贺问这么快就止步前80的话,之前做的那么多就没有意义了。
    但他现在可是个小天真。
    于是他又接了一句,“毕竟你那么厉害。”
    “……”
    贺问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他抬手,在苏砚的头顶压了一下。
    “嗯,你也厉害。”
    观众们投票如火如荼。
    十五分钟后,投票终止,节目录制继续。
    直播间,弹幕刷屏似的滚动出现各种各样的名字。
    如果弹幕有声音,只怕一个一个的接着放都可以连接上外太空。
    “好,现在我们场内和场外的观众的投票结果都出来了!”
    主持人从下面走了上来。
    她笑意吟吟的看了眼手卡,一脸震惊:“哇,这个结果真的是非常的让人意外啊!”
    【快公布快公布!】
    【贺问贺问!】
    【弟弟第一!】
    【栾羽冲啊!】
    各家粉丝已经开始刷屏battle了!
    不过短短两期的节目,稍稍热门一点的选手们都已经有超话和粉丝后援会了!
    “萧御老师,要不你猜一下,谁是我们这次票选的第一?”
    主持人卖了个关子。
    萧御靠在椅子上,闻言,他直起身笑了一下,“能让你这么惊讶的,我只有一个想法。”
    “哦?”
    “那就是这一轮拿了免考权的贺问!”
    “嘶!”
    主持人倒吸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萧御,满脸惊喜,“萧御老师这是开的金口啊!”
    话音落地,整个演播厅都忍不住的惊呼。
    弹幕也惊了!
    【靠靠靠!真的是问哥吗?】
    【问哥太出息了!】
    【粉我问哥不亏啊呜呜呜,免考一轮还能拿第一,我问哥yyds!】
    【???不是,他都没有参加表演凭什么拿第一?】
    【就凭他有实力不行吗?】
    【一群脑残粉吧!上一轮拿倒数第一的人,现在也好意思吹有实力?】
    【你们才脑残呢!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吗?是金子就会发光,懂吗?】
    【笑不活了!排名都还没宣布,某些人的粉丝都已经开始颅内高.潮了吗?】
    【有什么笑不活的,他拿第一我们高兴,他不拿第一我们也不难过,因为我们相信他,知道他总有一天会振作起来的!】
    【就是,那些酸的,是知道自己家正主的实力比不上吗?】
    弹幕都吵起来了。
    而此时演播厅里,在主持人的宣布下,大屏幕优先公布了前13名的学员排名!
    毕竟出道位只有13个!
    位居榜首的,正是免考一轮的贺问!!!
    94213票!
    就短短的十五分钟,他拿到了九万多的票!
    比位列第二的栾羽多了三万多!
    这个数据简直太让人震惊了!
    整个演播厅都被尖叫声给沦陷,谁都没有想到,到头来一个免考的人会拿到最多的支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问,问就是我问哥牛逼!】
    【问哥yyds!】
    【我看到弟弟了,弟弟在五!!】
    【简淮砚冲鸭!】
    【弟弟向前冲!】
    【栾羽才第二?呵呵,这票数有假吧?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栾羽今天的表演有多惊艳!】
    【对,那个叫贺问的一看就是被营销上来的,他经纪公司肯定买票了!】
    【楼上输不起?知道为什么只拍第二吗?就因为栾羽有你们这些阴阳怪气的粉丝,所以差了路人缘知道吗?】
    【为了你家正主好,别到处乱吠!】
    直播间的观众和粉丝们因为各自为主,又吵起来了。
    但此时演播厅里,苏砚都惊呆了。
    他看着大屏幕上自己的排名,瞪大了眼睛,连嘴都有些合不拢。
    他第五!
    不可思议!
    他居然第五!
    果然还是贺问厉害,帮他突击了几天,他都已经拿到这么好的成绩了!
    想到这里,他再次看向贺问。
    似是心有灵犀般的,贺问偏过头,正好触到他的视线。
    苏砚朝他展颜一笑。
    开心的。
    贺问先是一愣,随即浅浅的勾了一下唇角。
    有人欢喜有人愁。
    此时的演播厅里,除了大屏幕上出现了名字的十三位学员外,其他人都还很紧张。
    演播厅里面虽然喧嚣,却依旧透着一股压抑的紧张。
    公布了13位的名单,但这只代表这13位学员已经安全晋级。
    晋级位只有80个。
    剩下的120个学院里面,只有67个才能拿到晋级位。
    余下的53人不得不离开这里。
    这就是这个游戏规则的残酷所在。
    大家都冷汗涔涔,视线都紧紧盯着大屏幕。
    既期待,又害怕。
    “啊我真的超级紧张。”
    主持人看着大屏幕上的13个名字,深吸一口气道,“不知道这次会有哪些人晋级呢?请看大屏幕!”
    80个人。
    列成了四个竖列。
    每列20个名字。
    “啊啊啊啊有我!!!我晋级了!”
    苏砚身边一个男生激动的跳了起来!
    “我80!!!我的妈呀,我80!呜呜呜,我忍不住了,我要哭了!”
    高兴的不高兴的都在哭。
    高兴的喜极而泣。
    不高兴的是难过的哭。
    节目组甚至连剩下53个人的名字都没有打在屏幕上,只将这没有晋级到前80的53人请到了台上。
    乌压压的一群人。
    整个舞台几乎被占满。
    难过和不舍的气氛在这一瞬笼罩了整个演播厅。
    离开总是悲伤的。
    因为有人离开,苏砚不知不觉的时候站到了贺问的身边。
    两人并行而立。
    贺问的视线从台上收了回来,侧过头看了眼身边的这个小娇气,眼神带着点询问。
    苏砚轻咳一声,“我果然很厉害。”
    贺问不知道他这迷之自信是从哪来的,觉得有些神奇,又有点匪夷所思。
    怎么会有人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还能乐观成这样!
    甚至还肖想着c位。
    乐观的有点过分了。
    看了眼台上那些要离开了抹着眼泪的学员,他歪了下头,提醒旁边的小娇气。
    “醒醒,别自嗨。”
    【作者题外话】:感谢旧鳶、厌世的云曦的金票,感谢所有小仙女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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