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劝走孔颖达后,便返回承恩殿。
    李承乾和长孙冲得知林秀成功劝走了孔颖达,倍感惊讶,那个老家伙可是油盐不进,竟然能成功劝走,怎么可能!
    所以李承乾立即询问方法。
    林秀便道:“太子殿下,我出去后一直称赞孔夫子,说他有孔圣风骨,将来必能为往圣继绝学。又言太子昨晚学习太晚,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能见他!”
    “原来如此!为往圣继绝学,啧啧,这绝对是孔老头的毕生志向,如果能达成,死了也值了。还是林秀会拍马屁啊,我怎么就没想不到这句话呢?”李承乾忍不住称赞,但接下来,他又好奇道:“除了这些,他没说其他的?”
    “孙夫子倒是说了一些...还说要去见圣人。”林秀故作难以启齿。
    李承乾冷哼道:“肯定又是说我德行有缺,醉心于享乐!这群老家伙就是好人?他们是玩不动了,不然早就娶妙龄少女了!他不去圣人那里弹劾,那就不是他了。别理他,咱们喝酒!”
    做了这么久的太子,李承乾已经习惯了被弹劾。
    而后,酒过三巡,林秀和李德謇告辞,长孙冲也紧随其后。
    林秀和长孙冲“冰释前嫌”,实际上两人各怀鬼胎,出了殿便谁也不理谁。
    出了宫,林秀和李德謇结伴同行。
    林秀看李德謇欲言又止,便笑道:“李兄有什么话就问吧,憋着不好!”
    “林兄出去见了孔颖达,当真是靠拍马屁把他哄走?”李德謇诧异道。
    林秀笑道:“当然不是了,我对孔颖达说:子不教父子过,教不严师之惰。太子没教好,是圣人和做老师的过错,他心中觉得羞愧,自然要离开。”
    “哎呀,林兄,你怎么能这样说!孔颖达必会去圣人那里告状,圣人若是生气,定会对太子更加严厉,到时候太子便会怪罪于你啊!”李德謇说道。
    林秀笑道:“你说的有可能,但是孔颖达和圣人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太子的,若是说了出去,岂不是承认子不教父子过了?圣人会对太子严厉,但和我没关系。当然了,如果李兄告诉太子,那太子就肯定怪我了!”
    “林兄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岂会是两面三刀的小人?”李德謇没好气说道,而后又问:“林兄今日的行为让我很纳闷啊!”
    林秀道:“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对太子的好意避而远之,就像房遗爱他们一样?”
    “没错!我以为你会避而远之,但你面对太子的好意,选择了接受。但是见孔颖达时,又阴了太子一次,这...让我摸不清你的目的。”李德謇如实说道。
    李靖让李德謇和林秀好好相处,可成为患难与共的朋友,而李德謇自然相信自己父亲的眼光,所以和林秀相处时,表现得很坦诚。因为李德謇觉得林秀聪明绝顶,越是坦诚,越是能成为挚友。反而是藏着掖着,会形成隔阂。
    面对李德謇的询问,林秀回道:“首先,我和房遗爱他们不同,他们接触太子,会引发祸事,但我不会。其次,我初到长安城,需要拓展自己的人脉。这个人脉中,有真心和我交好的,比如你,比如秦怀道、程氏三兄弟。也可以有敌人,比如长孙冲。自然也可以是想要利用我的人。”
    顿了顿,林秀又道:“而利用我的人,自然也能被我利用。其实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只不过你的目的纯粹,而我的目的不纯粹。”
    “林兄知道我想干什么?”李德謇惊愕道。
    林秀笑道:“谁不想让父亲以自己为傲?你想超越李伯父,我能感受到你的志向!”
    李德謇顿时沉默了。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在所有人眼中,他是大唐战神的儿子,将来能继承国公之位。却无人想到,他想要超越自己的父亲!
    “林兄,咱们认识才多久啊,你竟然把我的心思看的这么透彻,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德謇表情丰富,一副意料之外的神色。
    林秀笑道:“有些人相处一辈子,一直是酒肉朋友。有些人不需要相处太久,便可视为知己。”
    “秀弟,你觉得我做错了吗?”李德謇突然换了称呼,忍不住问道。
    林秀沉吟后,道:“做错了!你不该接触太子!”
    李德謇再次沉默。
    知道错了又有何用?已经选择了!很多事情,明知道可能无功而返,但也要走到最后,这便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怎么了?心情不好了?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李德謇啊。”林秀打趣道。
    李德謇回过神,笑道:“我还是想坚持一下,太子乃是嫡长子,虽然有缺点,但不会犯很严重的错误,圣人那么重视亲人,他必能继承大统!”
    “咳咳咳...”林秀被呛到了。
    谋反是不是很严重的错误?
    另外,李世民重视亲人?
    来来,招个魂,把李建成和李元吉叫出来聊聊。
    “怎么了?”李德謇好奇道。
    林秀挥挥手,说道:“没事!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会知道呢?”
    李德謇点了点头,然后好奇问道:“对了秀弟,你将来想做什么?”
    林秀苦笑道:“你是我来到长安城第三个问我将来想做什么的人了!说真的,我还没找到,以前有,现在有些茫然了。如果真要说一个,那就是凡事顺从本心而为!”
    “秀弟,你这志向大到没边了!”李德謇竖起了大拇指。
    顺从本心而为,看似很简单,无外乎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但如果想做的事比较大呢?比如,我想做皇帝,比如我想上天,这些能做到吗?
    林秀笑道:“志高不骛远,就行了。”
    两人相视大笑。
    林秀回到房府,走过回廊时,恰好看到了房若晴在这里读书。
    房家三子一女中,林秀和房遗爱相处的时间最长最好,老大房遗直已经仕途,又是房府的嫡长子,平时比较忙。老三房遗则最聪慧,但从小身体不好,也在国子学读书,不过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总是躲在自己的房间自成一统。
    最后就是房若晴了,这丫头冰雪聪明。
    “三哥来了!”房若晴看到了李秀,慌忙将手中书籍藏于身后,俏脸红扑扑。
    林秀看到这一幕,嘿嘿一笑,便以为房若晴在看少儿不宜的书籍,不然怎么这么害羞?
    十六岁的房若晴已经亭亭玉立了。
    就在林秀想要说话时,脑海中突然乍闪一个念头,随即明白了李承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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