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囡囡的话似乎说到了月眠王的心坎上,他笑着拍了拍扇子:“价格都不是问题,就算是把这层所有的丹药都买下来,在下也付得起。在下现在要的,只是几颗能让我修为更进一步的丹药罢了。所谓好丹难求,千金难买,是为之也。”
    “这颗丹药确属上乘,也正合我的意。这样,我买下了!”月眠王招招手,就想把不远处的服务员招过来。
    “且慢,你不再看看别的丹药了吗?比如我们姜家丹药坊,纯度和药效都比他的好一些呢。”姜囡囡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枚丹药。
    丹药一出,月眠王的眼睛顿时直了。
    姜囡囡取出的这枚丹药,无论是成色还是药香,又或者是纯度方面,打眼一看,就能看出明显高于方才的那枚。
    “这……完美级别的丹药!”月眠王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
    “这就算完美了?”姜囡囡撇嘴:“我做过好多的丹药,这个算是最差的了!杂质率百分之九了都!”
    月眠王:“百分之九?”
    姜囡囡:“哦,就是不到一成的杂质,还需要再过滤一遍的,所以,这次我拿给你的……是次品啦,真不好意思。”
    月眠王:“……次品?你说这是次品?”
    “是啊,次品。析出率达不到99,全都是次品。”姜囡囡很认真地解释:“吃的东西嘛,杂质率必须要少,不然,吃坏了肚子,谁来负责?”
    “谁负责?卖出去的丹药,还需要负责吗?”月眠王喃喃自语。
    “需要啊,吃坏了人,做丹药的人也有连带责任啊,不然大家都乱做丹药,这丹药生意岂不是乱了套?”姜囡囡说。
    “乱了套?乱了套……乱做丹药……”月眠王茫然地喃喃自语。
    这时,二楼的负责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过来:“原来是月眠王殿下!殿下有幸来蔽处,蔽处蓬荜生辉啊!”
    “方秃子,你过来一下。”月眠王似乎仍然没有从方才姜囡囡给他的震撼当中回过神来,说话的声音有些飘。
    “殿下……还请叫我方大海。”方大海凑过头来,一颗卤蛋,哦不,一颗光头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方秃子,我问你,”月眠王恍惚地说:“你们的丹药,在卖出去之后,顾客若是吃坏了肚子,吃坏了身子,你们……负不负责?”
    方大海:“这话说的,丹药都卖出去了,谁还负责那个啊!再说了,您买丹药的时候,难道就不会事先看好吗?”
    “嗯?”月眠王甩出一个问号。
    “还有,咱们丹药坊,也有配备的专业试丹师,殿下您只需要花费很少的钱,便可以让人试药了。保证不会让您吃到坏丹的。”方大海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自私,忙又补了一句。
    “试丹师?还这种职业?那试丹师若是误服了毒丹会怎样?”姜囡囡扔出一个极难的问题。
    “是啊,人吃了毒丹,可是会要命的。”月眠王的眼睛看向方大海。
    “这……生死有命,既然是要吃这碗饭,自然免不了要有性命之虞。”方大海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就是说,你们丹药坊其实是不管别人死活的,只管卖丹药赚钱,是不是?”姜囡囡抛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说是吧,那就坐实了丹药坊冷血的事实,说不是吧,方大海刚才的话明明又是这个意思。
    方大海一时哑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瞪起眼来:“你是哪家的小妮子,怎么跑到我们丹药坊来了?殿下,这不是你们家的吧?”
    “不是,你尽管自便。”月眠王面色平静地后退几步,坐到了一张椅子上,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姜囡囡和方大海之间的舌战。
    “我说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信口胡说,你们家大人怎么不管管你?”方大海破口大骂。
    “喂,你们关起门来做生意,生意做的不得人心,怎么还不让人说?”姜囡囡撇嘴:“说起来,你们的生意就是缺少了竞争,所以任由你们胡来!月池城好说也是座大城,怎么城主大人这么忙,也不知道管管!任由自己的子民被这些有钱的人胡乱糟蹋!”
    月眠王的眉毛挑了一下,这姜囡囡这话,可是直接把月池城主大人都给拖下水了。
    “另外,咱们刚才需要讨论的问题在于,你们卖的丹药不知道有没有毒,是不是对人体有毒害。而且,就算是有毒有害,人吃坏了,你们也不管,对不对?”姜囡囡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方大海无言以对。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一下,”姜囡囡主动伸出手,握住方大海的手,晃了晃:“在下和你是同行,经营着一家姜家丹药坊。幸会幸会。”
    方大海的眼睛瞪大了:“月池城大大小小丹药坊我都认得,你说的姜家丹药坊,我怎么没听说过?”
    “新开的,要跟你们抢点饭吃,你们丹药坊家大业大的,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姜囡囡乐呵呵的给了对方一顶高帽。
    “不,我们介意。”方大海也是个脸皮厚的人,才不会上姜囡囡的当。
    “那就不好意思了,咱们得公平竞争,毕竟这里是月池城,不是一个有钱就可以任意胡来的地方,不是吗?”姜囡囡说。
    方大海:“……”
    “这样,我也不欺负你们,你们拿出你们丹药坊最好的成丹出来,我也拿出我的来,咱们比试一番,谁输了,谁就可以卖丹药给他好不好?”姜囡囡指了指月眠王。
    月眠王:“……”怎么又扯上我了?
    方大海的眼睛却是猛地一亮,成丹方面,别的他不敢说,前几天坊间新得了一枚丹药,成色据说已经达到了完美级别!
    “那咱们就说定了,小姑娘你稍等,我去去就来。”方大海说着,飞快地跑向了三楼。
    三楼放着的丹药,都是丹药坊最好的。
    不大会工夫,方大海便将三楼新得的那颗完美级别的丹药取了过来,跟他一块过来的,还有一位黑袍老者。
    老者面色阴隼,目光锐利,看上去极不好惹。
    月眠王看了那老者一眼,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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