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告诉小金开车来你家的路上他只顾着啃你的脸,连遗书……不,信都没顾得上写一封,还是要先表达一下一把他抱回家就立刻晴天响雷时候的震惊心情?还不等他问一问是怎么回事,大家就突然都“咻”地一声没了!
    更诡异的是当时被吓得口齿不清的陶佳打电话向兄长汇报奇观时,陶川却只是口气平淡地叫他留下等金国王醒来。
    陶佳觉得压力很大。
    “呃……那个谁,金毛说他会收拾欧丁。”陶佳说:“他还说他会……”
    “嗯。”金国王打断了他的话。
    那就是走了。
    其实不用问陶佳,他也能感觉得到。
    欧丁说得对,他的血统知道该怎么做。
    他的身体告诉他,国王的命令达成了。
    陶佳伸长脖子探头看。
    他怕小金会哭。
    但是预期中的歇斯底里或者嚎啕都没有出现。
    他只是翻了个身,本来和床单配套的两个大枕头都被扔在床下,金国王伸手正了正枕在他脖子下的那个深紫色带流苏的大坐垫,慢慢缩进被子里。
    罗德没有留下任何书面信息——只有陶佳那句转诉的话,还有那只华丽的坐垫。
    唐小乐和梁豪飞也不在了,当时一定很突然,他们的房间里东西都还在,只少了一辆唐乐的小单车。
    马铃薯和芝麻糊很不喜欢家里突然变得很安静,总是喜欢想法设法弄点动静出来,房子里整天丁零咣当。
    林方给他打了电话,说林陵也走了。
    陶佳不敢留金国王一个人待着,回家卷了个大包袱过来,重新住回当初租的那个房间,挽起袖子开始折腾厨房,先拿两只小猫做实验,如果马铃薯和芝麻糊没有表现出嫌弃,就乐颠颠地舀上一大碗去给金国王。
    金国王躺了两天,差点被跳上床的芝麻糊挠坏那个坐垫之后,他起床了。
    他做了一次大扫除,然后重新坐下来画画,其中唐菲来过几次,吵闹着要报警,于是金国王就把大门一锁,带着两只猫去那个旧,一看就是一天。
    10月的时候海洋路上的树开始掉树叶,陶佳终于被陶川拎回家去了。
    金国王到豌豆苗幼儿园去面试。
    林方身上挂这一个孩子,手里还牵着两个,站在幼儿园门口笑着等他。
    11月,林方搬进了房子和金国王一起住,带着好几箱书和一堆空鱼缸。
    金国王一边画画一边给小班的孩子擦鼻涕洗手教吃饭,顺利通过了3个月的试用期。
    男幼师资源稀缺,尤其是年轻的男幼师。
    本来一个林方就已经很讨人喜欢了,现在又来了个高高的男孩子,头发卷卷皮肤白白,年纪还小,和年轻妈妈说话的时候很腼腆。
    小朋友都直接叫他的名字,国王国王,听起来像是过家家。
    他告诉每一个孩子,他们是小王子和小公主,要勇敢坚强有毅力,这是基本品德。
    国王和咪咪老师一起成了豌豆苗幼儿园的活招牌,两个老师都十分得小朋友的喜欢,咪咪老师最亲切,国王照顾孩子最细心。
    陶佳大学终于毕业了,上蹿下跳地也要报名去豌豆苗幼儿园面试,被陶川禁足。
    一个月之后,陶佳含泪进了陶川的公司,在公司最底层做了一个小程序员,和相隔了十三层的陶川遥遥相望。
    罗德既没有说他会回来,也没有要金国王等他,只说他会收拾欧丁。
    金国王也不再向人提起过罗德,罗德和林陵的痕迹仿佛一夜间就被抹去了,谁都不记得曾经有过这样两个摆在一起拍照会暧昧性感得让人打滚的两个明星,现在娱乐园的小天王是赵唯。
    金国王有时候经过书房,会刻意不往里看,仿佛这样就能假装里面还有人在专心地翻书,一点点小动静都会惊到里面的人。
    时间像摊在阳光下的冰淇淋一样消失得飞快,金国王很快又出了第二本书,在发育期结束前又长高了一点点。
    林方很会照顾人,他周末会在家里煲汤,满屋子的香味。
    这个时候,门铃就会常常被摁响,但是打开门要往下看。
    司亚牵着李东东,动作一致地吸鼻子。
    金国王逗他们:“你们来干什么?”
    “来玩……”上了大班的李东东长高了不少,脸蛋还是圆乎乎。
    “你们应该找小朋友玩,来这里找谁玩?”金国王笑着把他们让进屋来。
    李东东疑惑地眨巴眼睛。
    “我们常常来的。”司亚说。
    金国王停下脚步。
    “来找国王玩。”李东东说:“我们常常来找国王。”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金国王又继续往前走,把他们领到客厅,一人发一只苹果。
    “那……是来找咪咪老师……?”李东东有点不确定地挪了挪身子。
    金国王笑了:“老师很欢迎你们。咪咪老师在煲汤,看电视吗?”
    司亚早就熟稔地找到遥控器了。
    金国王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上楼到书房画画。
    当了幼儿园老师之后就不像以前时间自由,画画要抽空,编辑已经在催了,金国王打算在吃饭前赶一赶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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