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带到会客厅,我马上过去。”
    管家答应一声,然后迈着优雅的步子离开。
    她走后许大茂扭头看着许昕三人,“行了,你们几个孩子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我这边去见个客人。”
    冲着三个孩子说了一声,也不等他们回应,许大茂立刻走向别墅的会客厅。
    “郑先生,稀客稀客。”
    “许先生,好久不见。”
    二人简单寒暄几句,然后各种落座。
    “郑先生,你怎么有空到我这蜗居来啊?”
    郑裕同开口说:“许先生,先不说这豪宅的历史底蕴,单说你这晓繁园要是蜗居的话,整个香江怕是再也找不到豪宅了。”
    许大茂笑而不语,这个郑裕同特意来到他家中来,决计不是为了夸赞他的房子,而他来的原因正是许大茂设计的。
    他郑裕同不谈他的来意,许大茂自然不会多嘴询问,看看究竟是谁先沉不住气。
    其实对这种行为,许大茂心里就不理解。
    明明都已经落入了下风,为什么还要坚持面子上的事情呢。
    咳咳~
    “许先生,我这次前来拜访,主要是还有一件事情请教一下。”
    “但说无妨。”许大茂的回答干净利落。
    郑裕同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开口问到:“许先生,港股停市四天重新开盘时,有人在股市中大量收购香江本土公司的股票,虽然这个人没有恶意收购的意思,但是这次股灾当中他的手中掌握了大量我们公司发出去额的股票,我想问一下这个人你知道是谁吗?”
    许大茂顿时笑了,他郑裕同能找到这里来那就说明他已经知道狂扫股市的是自己,何必非要拐弯抹角的装作不知道呢。
    与此同时,许大茂的心里也有些好奇,霍先生和陈友清知道他手里有钱,在股市上搅风搅雨的人他们应该能猜到是自己,但这两个人应该不会说才是。
    那么这个范围一下缩小了不少,从许大茂购入的股票来分析的话,能猜出是他的人,不出预料的话应该就是李公摊了吧。
    “确实是我,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你应该也清楚,港府想要救市,而长江的李超人先生都积极响应了,我这个香江商人当然不会不响应号召,最重要的一点那天的股价确实比以往要便宜许多。”许大茂丝毫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承认下来。
    这让本以为许大茂会百般推诿扯皮的郑裕同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原本准备的说辞突然全都用不上了。
    沉默片刻后,郑裕同开口说:“许先生,既如此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你手中新世界发展的股份,每股的价格我可以在你买进的基础上提高两成。”
    原以为这种转手就赚了不少的买卖许大茂会立刻答应下来,谁知道许大茂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摇头拒绝。
    “郑先生,论年纪您长我一些,论资历在商界您是前辈,凭我在股市中的动作,我想您应该不会不清楚,我并非一个缺钱的人。
    钱这个东西确实没有人嫌弃它多,但是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存在,不知道为了贵公司的股份,郑先生愿不愿意忍痛割爱?”
    “你要什么?”
    “你手中置地公司的股份!”许大茂掷地有声。
    这几个一下就把许大茂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暴露了出来,可他不在意。
    暴露了又怎么样,他就是让郑裕同传出去,要不然怎么利用香江的华资财团来一出驱虎吞狼的戏码。
    “你想把置地赶出香江?”郑裕同瞪大了眼睛倏地站起身,略微浑浊的双目中透着惊讶。
    到了他这般的地位能够使他变色的事情绝对少之又少,郑裕同也忘记自己有多少年没在别人面前失态了。
    许大茂故作高深的点点头,丝毫没有因为郑裕同的惊讶而感到牛笔。
    他这番操作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如果这个时空下没有许大茂这种妖孽般的人物,只有那个李超人,他们一样会威逼置地公司一次。
    虽然没有把置地公司从怡和洋行手中夺过来,可也让怡和洋行放了不少血。
    如今许大茂只不过想要更近一步,直接把置地公司从怡和洋行手中夺过来,并且把他们赶出香江。
    假如是中鹰谈判之前,许大茂也会有对置地公司的觊觎之心,但是却绝对不会有所动作,而在中鹰谈判结束后,国内给了他充分的信心。
    许大茂之所以这么说,跟怡和洋行在国内的遭遇有关。
    怡和集团最早从事洋行业务,怡和洋行是最著名的一家老牌英资洋行,远东最大的英资财团,在清朝时从事与中国的贸易。
    怡和洋行对香江早年的发展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1832年,两个苏格兰商人渣甸和马地臣在广州发起成立了怡和洋行,开始了在中国带着人血的掘金之路。
    早年洋行的对中国贸易,主要从事“福寿膏”及茶叶的买卖。
    正如资本论中的一段话:“自从来到人间,资本的每一个毛孔都是肮脏的和血淋淋的,随时都要向外扩张。”
    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当然,也就不介意绞死别人了。
    从1832年到1949年,这一百一十多年的时间里,怡和集团前40年主要就是依靠“福寿膏”来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
    财富积累到一定程度后,从1872年以后怡和洋行直接放弃对华福寿膏贸易,摇身一变成为了正当生意人。
    之后怡和的投资业务逐渐多元化,除了贸易外,还在大陆及香江投资兴建铁路、船坞、各式工厂、矿务、经船务、银行等各行各业。
    直到1949年后,怡和集团在大陆的大部分资产及生意被收归国有。
    而后怡和继续苟延残喘几年随时打算东山再起的怡和集团,在54年大陆最后一家办事处亦被迫关闭,公司总部迁回香江。
    当时的香江流传这样一句话:“此地的统治者依次是马会、怡和、汇丰和港督”。
    怡和凭借两家公司香江置地和九龙仓,曾一度主宰香江经济命脉。
    就拿九龙仓来说,其是当时香江最大的码头,产业包括九龙尖沙咀、新界、港岛上的大部分码头、仓库,还拥有酒店、大厦、有轨电车等优质产业。
    后来九龙仓遭遇包船王与李公摊的联手狙击,最终以包船王从怡和手中拿下九龙仓的控股权而结束,这也成为香江商界的一段传奇。
    痛失九龙仓的怡和洋行将重心放在了香江置地上,这是怡和集团在香江最大的资产。
    香江置地在香港只在最贵的地方出没,是香港中环最大地主,旗下的康乐大厦、文化东方酒店、太子大厦、历山大厦等与置地广场相连,成为香港中环的“心脏”。
    到了80年代初,当时怡和集团主席纽璧坚一遍被蛇咬之后,为防范华资财团觊觎,想出透过怡和集团与香江置地互控,扞卫公司控股权。
    但随着83年香港地产因九七问题的地产崩溃,怡和与置地互控反成怡和与置地的负累。
    如此情况下怡和和置地不得不往外配售手中对方的股票套现,这使得两方手中的持股比例进一步下降。
    让很多香江本土的华商买进了不少置地公司和怡和集团的股票。
    许大茂也不例外,他在港元危机当中可是没钱买入置地公司的股票,而从去年开始他也开始向其他华商手中高价购买置地的股票,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把置地公司抢过来,让他们滚出香江。
    “郑先生,我知道包括你在内的很多华商手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置地公司的股票,我们做个交易好了,把你们手中的置地公司股票和我置换,或者我手中的这些股票无常还给你们。
    我不是再开玩笑,这当然是有要求的,我的要求就是所有华商抱成一团共同收购置地公司的股票。
    至于以后置地公司究竟花落谁家,我们可以各凭本事。
    郑先生,你意下如何?”
    郑裕同面上不动声色,但是他确实心动了,在他看来那天聚集在一起的港商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人不会无动于衷。
    假如把消息由他传递出去,这件事情大概率可能达成一致,华商一定会联合起来对置地公司动手。
    不过能成就这么大家业的他心里清楚,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们这些人如果谁接受了许大茂赠还给他们的条件,只怕眼前的人还会有另外的计较等着他们。
    以前李超人在和郑裕同夸赞起许大茂时,当时郑裕同虽然嘴上附和,可这心里却难免有几分不以为意,以为许大茂的成功,运气应该占据主要的成分。
    如今这么一看,这个从内地回来的家伙,绝对是一个人中龙凤。
    远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
    其对商业上的嗅觉以及对人心的把控,妥妥的一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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