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松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任由沈红在怀里哭得昏天暗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沈红似乎哭累了,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微弱了很多。
    傅松轻轻拍打着她后背,道:“你饿不饿?”
    “没胃口。”沈红的嗓子有点哑。
    傅松又问:“你要不要洗把脸?瞧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沈红赌气似的用力在他衬衫上蹭啊蹭,“傅松,我恨你!”
    傅松苦笑道:“你恨我干啥?我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为我好?”沈红腾地爬起来,对他怒目而视,质问道:“如果我不是起了疑心自己去做检查,你是不是想瞒我一辈子?”
    傅松无语道:“这种事情我能瞒你一辈子吗?我敢瞒你一辈子吗?再说就算我想瞒,也瞒不过去啊!”
    沈红一想也对,但还是不依不饶道:“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告诉我?”
    傅松哼了一声道:“我就没打算告诉你,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知道了真相,肯定得要死要活的,嗯,就像刚才这样,烦都烦死了!”
    “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沈红一把将他扑倒在床上,骑跨在他身上,抄起枕头拼命地砸他,“你要是不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你就直说,满嘴跑火车,你把我当傻子啊!”
    傅松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带,将她拉倒趴在自己身上,怒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想让你给我生孩子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傻子了!”
    “你放开我!”沈红像极了一头发怒的母狮,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傅松冷哼道:“放开了让你再打我?”
    “放不放?”
    “不放!哎呦,卧槽,你他娘的属狗的啊!”傅松疼得呲牙咧嘴,将她的两只手腕交到左手中,另一只手狠狠地抽她屁股,“给你好脸了是不是?”
    屁股上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沈红条件反射似的轻哼一声,然后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软软地瘫在傅松身上。
    傅松没停手,一边打一边骂道:“你个小骚货,就是欠打!”
    沈红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道:“你就这点力气?”
    傅松气笑了:“你他娘的真贱,越打越发骚!”
    “嗯嗯嗯,你再使点劲儿嘛……。”
    “滚滚滚!”傅松粗暴地将她掀开,“老子的手都疼了!”
    沈红立刻像蛇一样缠上他:“你干嘛去?”
    傅松低头看着她:“老子去田野那睡觉!”
    “不行,你不能走!”沈红两条大腿盘住他,“你走了,我一个人害怕。”
    傅松好笑道:“真稀奇啊,你居然会害怕。”
    沈红闷声道:“我怕你不要我了。”
    傅松哑然道:“我怎么会不要你了呢?我不要谁也不会不要你这个小妖精。”
    沈红满腹惆怅道:“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知道有多嫌弃我。”
    傅松拍拍她的脸,认真道:“第一,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第二,就算你不能生孩子,那沈曼就是咱俩的孩子,我这个当爹的绝对不会厚此薄彼,该她有的东西一分都不会少。”
    “真的?”沈红今天情绪如此激动,一方面是被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实打击到了,另一方面就是害怕,担心傅松因为自己不能生孩子而嫌弃自己,甚至不要自己了。
    至于沈曼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顾得上沈曼?
    她是真的害怕了,从来没有过的害怕,她无法想象一旦傅松不要自己了,自己未来该怎么办?
    尽管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如果不能当面得到他的亲口保证,她就无法安下心来。
    傅松看她像是一只无助的小绵羊,眼神中充满了惶恐,心疼地给她擦擦眼泪:“真的,要不要我发个誓?写保证书也行。”
    “不用不用,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沈红忽然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然后委屈地又开始掉眼泪,“可我真的很想给你生个孩子。”
    傅松笑道:“谁说你不能给我生孩子?输卵管堵塞又不是什么大毛病,肯定能治好的。”
    沈红抽泣着道:“你就别安慰我了,今天下午医生说得做手术,而且还不保证能不能成功。”
    傅松嗤笑一声:“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在国内治。”
    沈红抬起头,泪眼汪汪问:“你啥意思?”
    傅松叹了口气道:“我确实想一直瞒着你,打算明年找个时间带你去趟美国,用别的名义给你治,没想到你这么鸡贼,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院做检查。”
    沈红瘪着嘴道:“你个大傻冒!”
    傅松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头:“你才是大傻冒呢!”
    沈红捂着额头娇嗔道:“这种病我自己心里能没点数吗?你瞒得了一两个月,怎么可能瞒那么久?这都三个多月了,我肚子一直没动静,我反应再迟钝,也知道不对劲儿了。”
    说到这,她把脑袋挤进傅松怀里,小声道:“其实上次让你去做检查的时候,我就不踏实,在莫斯科咱俩天天都睡在一起,娜嘉都怀上了,我却没怀上,你说的什么气候不适应,也就能偏偏不懂事儿的小姑娘,我压根就不信。”
    傅松苦笑道:“你这个小骚货一肚子心眼儿,想骗过你还真是比天都难。现在说开了,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明年跟我去美国。”
    “嗯,我都听你的!”沈红缠着他的两条腿更用力了,腻声道:“你今晚别走了好不好?”
    傅松为难道:“可我跟田野都说好了……。”
    沈红使出撒娇大法,在他身上扭来扭去,“我不管,你要是去她那,我就……,我就跟着去,搅和你俩的好事儿!大不了遂了你的心愿,大被同眠。”
    “我没有,你别瞎说!”被沈红揭破了自己的龌龊心思,傅松有一种光着屁股的感觉,她怎么知道的?
    沈红哼了哼道:“你们男人不都好这口儿?更何况你这个大色狼,你要是没这种想法,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此时,傅松心里天人交战,承认吧,拉不下脸来,不承认吧,机会难得,错过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
    不过,最后他还是忍痛拒绝:“算了算了,今晚我不走了。”
    沈红有些意外道:“这么好的机会真的放弃了?”
    傅松义正言辞道:“我不是那种人我!我要是真那么做了,对你们俩多不尊重?你说是不是?”
    沈红撇撇嘴:“口是心非!你啥时候尊重过我了?动不动骂我小贱人,小骚货。”
    傅松讪讪道:“打是亲骂是爱,这是昵称,别人我还不叫呢。”
    “你不是不叫,是不敢叫吧!”沈红白了他一眼,“也就你了,换成别的男人,我才不干呢!真以为腰带抽在身上不痛?我是看你喜欢才忍着,哼,你别不知道好歹!”
    傅松尴尬地咳了咳道:“你不是挺享受的吗?”
    沈红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红,咬着嘴唇道:“要不要换过来试一试?”
    傅松不解道:“换过来?怎么换?”
    沈红呲着小白牙道:“我抽你啊!”
    “滚!”傅松一脚把她踢开,连滚带爬下了床,不过双脚刚落地,他就迈不动腿了。
    只见沈红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大腿,仰着脖子像只小哈巴狗,媚眼如丝道:“你不是答应我不走了吗?”
    傅松用力咽了咽唾沫,仰天长叹:“老子这辈子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可不是么,像沈红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咳咳,这个……,算他没说。
    人前端庄冷艳,人后妩媚风骚,这种巨大的反差简直就是男人的克星!
    更何况这娘们儿还有特殊嗜好,胆子大,喜欢尝鲜,而且什么都敢尝试,实在是让傅松爱不释手。
    这样的女人,天然适合当情人,就算生不了孩子又如何?
    他不仅不会嫌弃她,而且只会对她更加疼爱。
    “我有一只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
    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我心里很得意
    ……”
    沈红听着他满嘴胡咧咧,心里又羞又恼,但羞耻更胜过恼怒,回头给了他一个幽怨的眼神:“你就作贱我吧!能不能别唱儿歌?好歹…,好歹换点别的,我…,我不习惯。”
    傅松道:“儿歌怎么了,朗朗上口多好听!我听我闺女唱一遍就学会了,你比我聪明,肯定学的更快。来,我教你,一起唱!”
    沈红一边唱一边骂:“你个死变态!”
    电话突然响了,傅松朝沈红做了噤声的手势,拿起电话一听,是田野打来的。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傅松在沈红凶巴巴的目光注视下,只好硬着头道:“今晚有点事儿,就不回去了。”
    田野笑呵呵道:“沈红在旁边吧?你就说我说的,让她悠着点。”
    傅松矢口否认:“她不在,我正在开会呢!”
    田野冷笑道:“我都听到声音了,打电话的时候都停不下来,要不要脸!行了,不回来拉倒,我后天一大早就去香江,明天晚上……,哼,你看着办吧!”
    挂了电话,傅松感觉浑身凉飕飕的,田野这娘们儿气场越来越强了,被她几句话吓得
    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沈红见他吓得停下来,不满道:“你就这么怕她?在我身上耍的威风哪去了?还是不是男人?”
    傅松讪讪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挺怕她的,跟撞了邪气的,以前我才不怕她呢。”
    沈红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挺爱她的。”
    “啥?”傅松哑然失笑,“这是哪跟哪?”
    沈红语气幽幽道:“爱一个人,才会怕她,才会讨好她,才会让着她。你对我就不这样,难道就因为她给你生了个闺女?”
    傅松愣住了,虽然想极力否认,但他心里明白,沈红说的可能是对的。
    不仅仅田野如此,对徐琳更是如此。
    以前对徐琳只有男女之情,见了面后想的就是那点事儿。
    但这次到了呼盟后,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心态的变化。
    自己孩子的娘和自己的情人,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我春节后就去美国治病!”
    沈红虽然相信他会对自己好,但都不如给他生一个孩子来得实在。
    “到时候我陪你去。”
    沈红眉开眼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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