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开始了。
    一个又一个人走到了人生的终点,亦或者被叶星河提前终结,封印在神晶之中。
    当初那一代人,已经有许多离去。
    而叶星河则变得更加强大,五千年过去,他已深不可测,将所有帝道所得的精粹全部吞噬殆尽。
    如今的他,一句未曾迈过帝道门槛,但已到了不可揣测的进步,宇宙四处都弥漫着他体内大盗的气息,遮盖茫茫,让人深切感受到了他的可怕。
    他和洛光依旧不曾真正正面交锋过,但所有人都几乎默认,叶星河是无敌的。
    这也是最为独特的一世,帝道的光芒被遮掩了,还是在和平共处的情况之下。
    对此,洛光没有任何表态,两人之间也没有再产生敌意。
    他们会面之时,坐而论道,讨论的都是长生和对付大盗的方法。
    “叶兄时刻在进步。”洛光叹息。
    已成帝的他大不同,身在何处便道在何处,白色的光芒从体内腾起,弥漫着天穹,将头顶的云气都给压了下去,甚是不凡。
    洛光天赋绝佳,不然也不能在这一世笑傲群雄,赫然成帝。
    只是,在登临帝道之后,他触摸到了宇宙的绝巅,也寻找到了自己道的绝巅。
    想要再进步,难之又难,唯有不断巩固,让其高深。
    “帝道之后,当真无路可走吗?”
    对于这个问题,叶星河难以回答。
    因为,他还不是一尊帝道。
    “成为帝道之后,生死奥义进入这个宇宙的巅峰,或许可以逆天,将已封印的人进行二次封印。”徐妃琼做出了推测。
    五千年过去,青丝化作白雪,但她的身体始终笼罩着一种奇异的光泽,生命力还算充沛。
    “我必须抓紧时间了。”叶星河感受到了一种急迫。
    狗大爷和琴仙子,或许没有多少时间了。
    原本琴仙子应该可以活的更长,但她中途被大盗所袭击,导致境界跌落,生命损耗严重。
    一张床榻之上,罗帷散落,师徒倒凤,琴仙子温柔之中,对于某种事也有小女人般的贪恋。
    最终,软软的趴在床榻上,甚是满意的闭上了眸子。
    “星河,其实你不必太过焦急。”
    “师父能够活到现在,已经知足了。”
    “能够经历这些,生命已无缺憾,我是被封印过的人,不想再封印第二次。”她轻轻的摇头,道:“黑暗中没有光,也没有你。”
    手划过如雪一般的肌肤,叶星河的心轻轻跳动,难以言语的伤,弥漫在他心头,渐渐往上走来。
    “不,我一定会走出那一步,将你封印。”
    “师父你在黑暗中再等等,为了永远的光!”
    他握住了对方纤细如无骨的腰肢,再度伏了下去。
    “这样,不好吗?”
    “嗯……”琴仙子点头,眼中有泪水落下。
    岁月无情,她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叶星河对她进行了诊断,大概还能活上两千年不到。
    “好好休息。”叶星河道。
    “星河。”她拉住了叶星河的手,道:“我想要个孩子,我的生命便完整了。”
    叶星河出神一瞬,抓住了她的手,放在床上:“进入长生界,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希望这个不完整,可以支撑你活下去。
    叶星河走出了这里,在圣城的望云台上看到了两张躺椅。
    一条狗,一个胖子,正躺在上面。
    “多宝!”叶星河快步而来,冲着他踹了一脚,整个椅子都翻了过去。
    “我去,这么多年没见,你至于吗!”多宝直瞪眼。
    “你也舍得出来了?”叶星河冷笑,道:“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瀛洲大帝。’
    “鸡毛啊,道爷我是瀛洲大帝,早虐你了。”多宝撇了撇嘴,道:“你还好意思说,洗劫了诸多禁地,现在富的流油,都不知道给我点好处。”
    “怎么跑了过来?”
    “听说许多人都被封印了,这条狗命估计也不长了,特意来看看,免得下次再出来,都死咯。”
    多宝把椅子搬了起来,躺在了上面,抬头看着天,倏倏的叹了一口气。
    “人世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的人都过去了。”
    “那为何你,还活着?”叶星河突然问道。
    “我也会死,不过是活的久了一点,因为瀛洲宝物众多。”他知道叶星河在挖自己的话,但口风很紧,丝毫没有透露的意思。
    叶星河抓住了狗大爷的一只手。
    “不用看了,两千五百岁,还能折腾一会儿,找个母狗留下个狗崽子吧。”多宝摆了摆手。
    “去你的!”
    狗大爷一脚又把他给踹翻了,把自己那只狗爪子给拿了回来,对叶星河道:“没事,死就死吧,天下谁人能不死呢?我是看开了……”
    话虽是如此说着,但那眼中,分明还有对这大世的不舍。
    秋天的风吹了过来,让那一身已经苍老的毛无情的飘动,拔下几根,做风而走。
    “我会找到破解之法的。”
    这句话,叶星河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他用这句话去安慰红颜和好友,也在他每次说出来的时候,自己心头却更加了一笔慌张。
    真的,可以吗?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人求见。
    “人皇!”
    “说罢。”
    “飞仙门传来讯息,说想请人皇能去一趟。”
    这个说法很大胆,五千年来,只有别人前来拜见叶星河,让叶星河移步前往的,几乎没有。
    “飞仙门……”
    叶星河一惊,出乎意料的,他答应了。
    一步离开了这里,再出现,已在飞仙门中。
    一座山峰上,人影俏立,透明的红纱包裹着诱人至极的成熟躯体,盈盈转过身来,对叶星河施礼。
    “见过人皇。”
    五千年了。
    肌肤如其他女修士一般青春常驻,但眉宇间成熟的韵味更浓了,妩媚姿态依旧,见到叶星河的时候,眼中明显有激动之色。
    “李渡仙呢?”
    “三千年前便死了。”
    叶星河有些惊讶。
    红娘子取出了一个水晶球,里面是每夜陪伴李渡仙过夜之人,像是一位侍女。
    狸猫换太子。
    “不必看。”叶星河拂手,将水晶球碎去。
    红娘子的眸子暗淡了下去。
    “你做出过选择,我会遵守承诺,你帮过我,我来帮你。”
    “这些,用不着。”
    红娘子抬头,称了一声谢,她以为叶星河会袖手旁观,坐看红颜离世。
    他没有。
    但所说的话,依旧让红娘子心头苦涩。
    “若是再来一次,我不会做放荡女子……”她轻轻的说着。
    叶星河露出了笑容,道:“食色性也,我虽不赞成,但却不会因此而鄙视女子。”
    叶星河摇头。
    他自己也是妻妾成群,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指责女子的开放。
    人生而为人,对于自身的身体,有她的自由和选择,他人无权干涉,加以抨击的时候,也最好看看自己的心,是否意动过。
    叶星河没有特殊的癖好,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出去乱来,她们也不会。
    但这不影响他的观念。
    “我在乎的永远只是未来,而不是过去,从这个方面而言,你已做的极好。”
    “那我们……”红娘子眸子抬起,带起一抹向往。
    “但你我一开始的选择,就不是走这条路,你有你的野心,只是在前进的路上,它碎了一地,不是吗?”叶星河笑着问道。
    她终究还是低下了头,没有任何话。
    渐渐的,她跪了下来,伏在了叶星河面前。
    叶星河抬手,正打算将她封印。
    “请我皇宠幸!”
    突然,她再度开口。
    抬起妩媚的眸子,看着叶星河,带着一抹祈求。
    “我只想知道,在没有野心之后,于心于身成为你的女人,会是何等感受。”
    叶星河淡然摇头,笑道:“听闻长生界有寂灭轮回,保留你的记忆,你还是红娘子,但心和身会彻底更换。”
    “我以性命许诺你,长生。”
    红娘子怔住了。
    美目中,渐渐落下了泪水。
    “可好?”叶星河弯下了腰,轻轻的问着。
    “好!”
    最终,叶星河将她带走,带回了圣域之中,加入了被封印的大军之中。
    原先坐在高台上的一人一狗,已多出了不少身影。
    诸葛月明、女王、张缘道、狗大爷、多宝等人皆在。
    他们谈论诸事,回忆以往,不再纠结于修炼的问题,像是凡人一般活着。
    这样,似乎快乐了不少。
    “君白芷找你。”
    见叶星河走了过来,诸葛月明从紫裙下面抬起一条美腿,踩在叶星河怀里。
    她们,一直大胆。
    “什么事?”
    “关于儒星的事,据说儒星之上,出现了长生气机。”诸葛月明道。
    叶星河吃惊,让人将此事告诉了洛光,迅速前往。
    两大至尊同时降临儒星,让这里彻底沸腾。
    他们看到了所谓的长生气机,联手探测,发现那扇门颇小,不但比不上上一次的壮阔,就连当初鬼荒太祖等人闯过的,也略有不如。
    “这扇门很难走通。”最终,洛光如此说道。
    他停留了数日,和叶星河做出了大概的推测。
    距离长生门彻底出现,应该还有五百年岁月。
    “到时候我会过来,你们两个回圣域吧。”叶星河要将君白芷姐妹接走。
    “你留几日。”
    叶星河答应了。
    对于他们的寿命而言,几日短暂无比。
    几千年感情,以前的一些小事早已淡忘,足足停留了三个月,君紫玉方才从叶星河腿上起来。
    “我也到时间了。”她叹了一口气,带着叶星河来到信仰之池外:“帝子或许要出来了。”
    “你希望我能帮他一把?”叶星河问道。
    君紫玉目光通红,最终还是点头:“其实我们对他,更像是对待一位晚辈……”
    按照辈分来算,君命是君紫玉等人的万代高祖,可他封印了太久,出来的时候还是幼年。
    君紫玉等人负责守护他成长。
    君命,曾经也是儒星的希望。
    “我答应你,五百年后过来。”叶星河点头。
    最终,他将君紫玉姐妹带走了。
    君白芷留在圣域,她要看五百年后的长生,看儒星去践行帝道的梦。
    君紫玉时间不多,被叶星河封印。
    儒星再现长生气机,这一则消息惊动了宇宙,大盗们目光震慑,心动了。
    叶星河和洛光沉默多年,但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付他们,还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任何机会,都不能轻易放过。
    又五百年,叶星河彻底将体内帝精熔炼升华,以至于周身不是帝力在蔓延。
    他当初尝试的方法出现了成效,以帝道精粹逐步替代自身,融合寸寸而进。
    轰!
    他迈出了步子,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桥,贯穿了半个宇宙,射向了星海深处。
    这一次的大劫举世恐怖,在儒星长生门出现之前爆发,颇有震慑意义。
    轰隆!
    大雷劫降临,光波几乎蔓延了半个宇宙,所有生灵都在颤抖。
    “八倍帝劫!”
    洛光吃惊,豁然而起:“不行,这太危险了,叶兄这是在搏命。”
    “八倍……”他身边,晨曦亦是白发披散。
    洛光将她封印过一次,但她很执拗,找机会跳了出来。
    不是一个闷得住的人。
    “我情愿陪着你一直到死,让你送我走,不然等我再度睁眼,世间已无,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她的原话。
    “吼!”
    茫茫雷海,举世而狂,吼声穿透了大宇宙,震撼当世。
    多年沉浸叶星河再度渡劫,竟是这般的可怕,让人揣测他的无上玄功,到底到了何等境界。
    茫茫大劫之中,出现了十道影子,逆天而上,抬手轰击上苍。
    叶星河在搏天!
    “阻我脚步,便碎了你!”
    沐雷而战,浴血而狂,叶星河双眼通红,皮肉被可怕的大劫剥离而下,累累白骨之中,血战不止。
    白骨大手,以撕裂苍穹之力,拍了上去。
    咔擦!
    落手之处,出现裂纹,随后迅速扩散,蔓至整个宇宙。
    星辰在震动,星域在颤裂,到处生起一股无端之风,大道在流动,苍生的道,在流逝!
    “糟了,这个宇宙抗不住了!”
    所有人都慌了,为叶星河的力量感到震撼。
    仙宫爆发天光,冲入宇宙深处。
    当中的人,猛然睁开了美目。
    “取代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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