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太子现在怎么样了?”庄柔吃着楚夏那弄来的肉干,看着面前忧心忡忡的荣宝公主问道。
    荣宝公主长长的叹了口气,“国师并没有寻太子的麻烦,可他自己害怕的不行,整天到处找人想办法。有人提议让太子让位,主动提出让国师当太子。”
    “而且太安侯全家死在了城门口,吓坏了所有人,谁也不敢出城了。”
    “本宫也怀疑脑中有虫子,想想便根本睡不着,那场面虽然我没看到,可说的也很吓人。”她眼睛下面全是黑的,从几天前国师自封为摄政王开始,她就没能睡好。
    当天下朝,就有人想把家眷送出宁阳城。在出城时,有人守在城门那,吹着奇怪的笛子。
    听到那声音,太安侯全家就七孔流血,从他们的口鼻中爬出了红色如线的虫子。
    这可把想要出城的各府家眷吓坏了,又急急忙忙地逃回了家。
    城里的大夫名医忙得不行,在各家各户跑来跑去,也无法把虫子驱除,还有几十人在治疗中因触动虫子而死。
    知道没有办法出城,这几日百官都老实的上朝,假装在处理国事,而锦龙宫继续在抓人抄家。
    庄柔不解的问道:“你们青梁都没兵吗?你爹一看就是被控制住了,就没有什么忠心耿耿的将军,从外面打回来救一下?”
    荣宝公主看了她一眼,无奈的说:“其实本宫也觉得奇怪,国师虽然不让王公大臣离开宁阳,但并不是百姓也出不去,早已经有人出去送信求救。”
    “国师应该能想到此事,却一点也不管,难道在外的将军都被他控制了不成?”
    “如此的话,他还做什么摄政王,直接当皇帝不就行了。”
    教主控制了青梁国多少将军庄柔不清楚,但雄关的统领王姚元确实是归顺了他,都这么多年了,再控制几个也正常。
    庄柔回答道:“庄家人不也还没砍头,我都等好几天了,说不定是想找个什么好日子。”
    “你也是庄家人,怎么就光想着看他们被砍头,对你有何好处?”荣宝公主气呼呼地说道。
    她也有些怪庄家,国师这么危险的人物,锦龙宫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就能欺负一下身家清清楚楚的大臣。
    要是早点发现国师的阴谋,哪还能让父皇落入他的魔掌。
    庄柔笑道:“他们不是祸害吗?总有砍头的一天。我寻思着别人不救,小石榴我总得弄出来。”
    “但锦龙宫那大牢我一个人劫不了,就等着拉出来砍头时,趁人不备抢他一个还行。”
    小石榴因为是庄家子弟,也一起被抓了,他外公自身难保,同样关在牢里面。
    她觉得这小子还是满好玩的,死了怪可惜。
    庄策这些就算了,没个好印象,倒是能把庄侍也送进去关着就完美了。
    “唉……”荣宝公主有气无力地说,“还不知道本宫能活多久,那笛声飘到这里,本宫也得死的那么难看。”
    “那倒也不至于死。”庄柔今天可不是来闲谈的,而是莫左求她来给荣宝公主驱虫。
    她本来想着荣宝公主在公主府不出门,政变也轮不到她一个待嫁公主,国师才不会特意盯着这里。
    省得驱了虫走漏风声,想晚几天再过来。
    但莫左比自己有虫还着急,天天吵得要死,硬生生把她逼来了。
    突然,庄柔想起一事,问道:“公主,妖妃姑娜是什么时候死的?”
    “立冬之前,那日突然提前飘了雪,好多庄稼还没收,地也没翻上,就下了半个多月的大雪。宁阳城这边的郡着了灾,当时所有人都骂她是不祥之人,祸国殃民。”荣宝公主回忆了一下说道。
    她问道:“怎么了?”
    庄柔笑道:“我猜国师可能要在妖妃死的那天,把所有人拖出去砍头。当时支持杀死妖妃的人,肯定都要死。”
    “什么皇后皇子,肯定也不会放过。”
    “……”荣宝公主脸色顿时变得苍白,“那可怎么办,所以现在他不管我们,就是要故意养到那天才杀吗?”
    “本宫那时还没出生,这与我无关啊!”
    庄柔拍拍她的肩劝道:“谁让你是皇帝的女儿,他算起来也是你皇兄了。”
    荣宝公主被她活生生气哭了,“谁要这种皇兄,现在本宫出又出不了宁阳城,难道就只能在此等死?”
    “还是宫家好,家眷在事变之前跑去了别院,没有在这宁阳城中等死。”
    “本宫的命怎么这么苦,遇上了这种事。”她悲从中来,长袖掩面就哭了起来。
    身为公主只能拿来联姻,好不容易有了意中人,却又要被虫子杀死,还不如城中的百姓,不会被人盯上下虫子。
    庄柔瞧着她就笑,“哭什么,今天就是左将军叫我来帮你驱虫的。”
    “啊?”荣宝公主顿时停住了哭,惊讶的看着她,“你行?”
    “当然,先让你的人退避,就说你要小睡一下。”庄柔不满的咋舌道,这是瞧不起谁啊。
    她是悄悄来见公主的,侍女都在外面守着,没人进来伺候。
    现在侍女都怕公主府被抄,她们被卖成官奴,无心干活,不让进就真的不过来。
    站在外面还方便她们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看看有没有活路可寻。
    荣宝公主想了想,便隔窗说自己要小睡一会,让侍女不要过来打扰自己,除非是被人抄家,不然天大的事都别吵她。
    侍女们应下,退到墙角去聊城中哪家又怎么了。
    外面没人了,荣宝公主端坐,手藏在袖中紧张的捏着,故作镇定地说:“现在没人了,你要如何做,扎银针还是服药?”
    “都不是,公主请躺在垫子上,放心,一点也不会痛。”庄柔笑道,拍了拍两人坐着的毯子。
    荣宝公主疑惑的躺下,她倒不怕庄柔会做什么事,又不是男的。
    “好了,你动手吧。”她抿着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带颤抖。
    庄柔跪坐在她旁边,把手伸到了荣宝公主的额头上,内力瞬间就深入。
    荣宝公主便全身再也动不了半分,惊悚中又带着点新奇,好好的盯着庄柔。
    终于,在感到有东西从自己眼睛里钻出来的时候,她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庄柔觉得好笑,要是明堂先生知道了,肯定要羡慕一番,昏迷就不用看到虫子钻出来的场面了。
    荣宝公主只是个享受富贵的寻常公主,她体内就一条红线虫,说不定还是在哪次国宴上中的招。
    毫不费劲的除掉虫,庄柔点起蜡烛把虫子烧掉,让荣宝公主睡了会,才把她弄醒。
    这一醒,她便眼泪哗哗得哭了起来。
    最怕女人哭了,要是哭出声,外面的侍女跑过来怎么办?
    想到这,庄柔便要告辞离开,回去给那蠢莫左交差。
    这刚一起身,荣宝公主便拉住了她的衣摆,哭兮兮地说道:“顺王府的世子一直把我当妹妹,是个很好的人,我不忍看着他出事,能不能帮他也驱一下虫?”
    顺王府的世子算下来也是她的堂兄,从小就特别照顾她,有好吃好玩的东西都往这里送。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顺王府就这么没了,只要能留下世子,也能有香火。
    庄柔不解地问道:“公主怎么不给你亲哥求情,各位皇子肯定好不了。”
    “……”荣宝公主眼神恍惚了一下,才低声说道,“我自然是不忍,但皇兄们肯定被严防死守,你过去太危险。”
    “国师怎么会留下皇子,现在不杀也许是为了诱敌,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在姑娜的忌日再杀。”
    庄柔便说:“那你还有谁想救,把名字都写下来,我要是能办,就帮你救一把。”
    “但你要知道,若是消息传出去,国师知道有人能驱逐虫子,必会追杀我,然后给所有人再加几份虫量。”
    “虽然有名单,我也不会全部救下,你应该知道,真正解除危机并不是驱除掉虫子,而是怎么除掉国师。”
    荣宝公主没有无理取闹,她点头应道:“我明白,其它人我便不写了,只有这位世子哥哥请你救一救。”
    “还好这位世子是你堂兄,要是表兄,还不知道左将军会怎么想。”庄柔说道。
    “想什么本宫知道,他若要是对表妹好,本宫一样容不下。”荣宝公主突然犀利地说道,恢复了公主的气势。
    又不是什么柔软的小家壁玉,这位也是堂堂正正的公主。
    她又说道:“你放心,虽然我身上已经没虫,但暂时也不会离开宁阳城,不会打草惊蛇。”
    “反正就算逃,也无路可去。”
    庄柔笑了笑,哪里没地方去,莫左家可不小,以前将会更大,让她滚一天都滚不完。
    荣宝公主先出去,把侍女叫上一起离开,她哭红肿的眼睛也没引起怀疑。现在这满城的贵女,哪个不哭,在家不哭转眼可能就在牢里哭了。
    庄柔悄悄离开公主府,等到了晚上便悄悄去了顺王府。
    顺王府的仆人害怕被牵连,逃跑了很多,她翻进去就如出入无人之地,抓了个守夜的小丫环,问出了世子所住之处,便把人打晕藏在屋中。
    她找到书房时,世子还没睡,正在唉声叹气的喝闷酒。
    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他此事,庄柔从窗口翻进去,在世子回头时就把他打晕,驱虫后立马闪人,只是把虫尸摆在桌子上留个证据。
    做好事不留名,也算是行功德。
    等庄柔乐呵呵的回到客栈,一开门就见屋内坐了个大美人,见她回来,便挑着媚眼问道:“又死哪鬼混去了,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大人,你怎么又穿女装,让登徒子看到可就太危险了。”庄柔吸了口凉气,这家伙今天扮的如此妖媚,又不过年过节的,特意来找自己,肯定没好事。
    楚夏嘟着小嘴不满地说:“人家也不愿这样穿,谁让人家长的国色天香,出门容易被人认出来。只能扮成这样,才能低调一些。”
    庄柔咧了一下嘴,“呵呵。”
    “其实人家来是有事,你瞧瞧这个。”楚夏纤纤玉指推来一张折好的纸,笑盈盈地说道。
    “不想看,我看你就够了。”庄柔立马移开目光,那东西绝对是陷阱,坑死人不偿命那种。
    楚夏一顿,便傲骄的别开脸,气呼呼地说:“你心里只有庄学文,没有人家。太过分了,我要出去放纵,去做个纨绔登徒子,天天喝酒夜不归家。”
    “怕你了,我看还不行吗?”庄柔无语,伸手把纸拿了起来,说得他之前不是纨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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