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 作者:东方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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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记清亮的耳光刺破我的心脏。

    “楚奕枫,你知道吗,当我关上车门的那一刹那,我还是没有忍住……我竟然还是没有忍住……”

    啪……

    又一记清亮的耳光穿破我的灵魂。

    “白缇……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爱你……白缇……对不起……”

    那两记耳光应该打在我脸上啊!

    “楚奕枫,你走吧,你我此生,互不相欠。”

    “白缇……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爱你……我爱你……”

    “楚奕枫,你走吧,你我此生,永不相见。”

    “白缇……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求你……我爱你……对不起……”

    第260章 我闻篇:04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开经偈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姚秦三藏法师鸠摩罗什译

    法会因由分第一

    如是我闻。

    一时佛在舍卫国。

    祗树给孤独园。

    ……

    一切有为法。

    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

    应作如是观。

    佛说是经已。

    长老须菩提。

    及诸比丘。比丘尼。

    优婆塞。优婆夷。

    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

    闻佛所说。

    皆大欢喜。信受奉行。”

    这是我找到她的第八天。

    她每天凌晨三点起床,然后沿着院落后面的小路上山,五点钟到达那座没有名字的寺庙,然后站在寺庙门口背诵九遍《金刚经》,念一遍用一小时,等下午两点整背诵完第九遍后就起身下山。

    两个小时候到家,然后做饭吃饭。

    下午五点开始打开电脑做翻译,晚上十点关灯睡觉。

    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她不赶我也不理我,她没有无视我也没有注意我。

    当她说出“楚奕枫,你走吧,你我此生,互不相欠”时,我觉得我是活死人了。

    当她说出“楚奕枫,你走吧,你我此生,永不相见”时,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我不停地敲着门道着歉,可是再也没有应答声了。

    我不知怎地突然想起田晓和她表妹说过的话,她们都说那朵玫瑰花要是把我甩了的话,她是绝对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的,那种没有着落的感觉又回来了,就像妈妈过世时那样的感觉。

    ……

    第九天凌晨三点,她出门,上山。

    我跟在她身后,离她两步的距离,不远,不近。

    半小时后,熟悉的早课晨诵声响彻整个幽静的山谷。

    她走到中途那个亭子的时候都要停下来,然后盯着远处飘荡着的黑暗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她山上的晨钟暮鼓能否抚平她心里的伤痛,我不知道那座无名寺庙的大门会何时打开,只是,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一直陪她等下去,等到她原谅我为止。

    我其实不希望那两扇庙门打开,因为我不知道那庙门背后等着我的是什么,但,我又不想她一直站下去。

    我跟着她走到那座无名庙前,她站在庙门前,我站在她面前。

    每次,当她的声音响起时,我其实想求她别念了,因为她每念一个字,我的心就疼一次,但是,我不忍,我也不能……

    等她念完第九遍的时候,庙门开了,她的眼睛亮了,我死了。

    随后,一名年轻女子走出庙门。这名年轻女子一袭白衣,一头长发在狂风中肆意地舞动着。

    年轻女子径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说道:“你,请跟我来。”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只是两眼定定地盯着敞开的庙门。

    我又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跟着年轻女子走进那道即将审判我的大门。

    寺门关了,我堕入阿鼻地狱了。

    我跟着年轻女子绕道大门左侧的一间房子,一个慈眉善目的年长尼姑正坐在简陋的大床上对着我笑。我赶紧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年长尼姑也还了个礼,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条,微笑着说道:“别怕,给她,走吧。”

    我接过那张纸,刚想开口,那名年轻女子就做了个请的姿势,我没再说什么,安静地跟着年轻女子出门。

    我刚跨出庙门,背后传来咯吱的关门声。

    我走到她面前,然后把那张纸条递给她。我其实很想知道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了。

    她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然后起身。我伸手去扶她,我担心她还会像前八天那样甩开我,但这次,她却没有。

    待起身后,她将那张白纸合在手里朝着庙门行了个合十礼,然后转身离开。

    此后,一路无语……

    回到山下的院落后,她却没动身做饭,而是坐在院落里的石凳上,双手放在圆形石桌上,然后盯着手里的那张纸条发呆。

    “白缇,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蹲跪在她旁边,然后掏出那个碎屏手机和那张写着“楚奕枫”三个字的白纸放在她面前。

    她没说话,几秒后起身朝着主屋走去,等出来后又坐回刚才的石凳上,接着把手里拿着的那个老款诺基亚手机放在石桌上。

    我刚想开口,她却直接翻过那个诺基亚手机,滑开手机后盖取出电池,取出一小片不规则三角形的淡粉色信笺纸。那小张淡粉色信笺纸有点泛黄,其中一边看上去像是被火烧过一样。

    她拿着那小张淡粉色信笺纸看了看,又拿起那张写着“楚奕枫”三个字的白纸,然后松了一口气,最后把捧着两张信笺纸的双手伸到我面前,慢慢地抬头看着我说道:“楚奕枫,谢谢你。楚奕枫,还给你。”

    当看到那小张淡粉色信笺纸上张牙舞爪的“楚奕枫”三个字时,我又开始剧烈地咳嗽,然后又是一股腥甜的液体涌上喉头。

    “楚奕枫,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楚奕枫……老六……”,她的声音怎么有点慌乱呢?

    “枫哥……”,好像是老六的声音。

    我感觉我应该是被她抱在怀里了,应该是了。

    “楚奕枫,你别吓我……”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抬手去抚摸她的脸庞,但是我觉得我快没力气了。

    “好,我答应你,楚奕枫,我答应你。”,我感觉她在抚摸我的脸。

    “真……的?”,我有点累了。

    “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她好像把脸贴在我的脸上。

    “好,我会……好好……好好……的……”,只是,我真的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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