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还在那活动筋骨,郁闷嘀咕呢,“不是说妖兽以肉身见长吗,怎么这么不经撞,破布一般,枉费我全力出手,人都快虚脱了。”
    陈明廷嘴角抽了抽,看陈风的眼神怪异得很,内心槽点满满:装,接着装,你以后出本书,书名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我很强,但我自己不知道》。
    陈风转身到陈明廷身旁,拍了拍傻眼的他,“咋了?吼两嗓子,看把你虚的,脸色都白了。”
    陈明廷脸色能不白?大佬拍人肩膀呢。
    那没多大的劲,在陈明廷感受下,重若万钧,下意识就谄笑沉肩,“虚,的确虚得很,我婆娘都叫我五秒真男人,无敌真汉子。”
    陈风愣了一下,突然有些明白,前世看过动物世界,是有说过这么一出,狮子交配频率无敌,单次时间却极为短促。
    难怪陈明廷年纪轻轻,修狮吼功都到第四层了呢,还有这出啊。
    我就不行了,擎天击都不带层次的,就这么粗鲁的撞击,不够人花里胡哨啊。
    可惜了我的玲珑秤,不能在人面前展示,就不知道那根毛和石坨子能不能跟人比,哎呀呀,还是攻击手段不够多,看来我得努力称魂,争取早日弄到几种牛笔的功法。
    要是陈明廷知道陈风心里想的啥,他能当场抹脖子信不信。
    陈风龇了一下嘴,望着妖市的破烂,微微皱眉。
    陈明廷察言观色,赶紧分析,“堂堂京都,妖兽竟然公然食人,还在清风楼卖人心给人吃,这不仅是在挑衅斩妖殿,更是在打脸大顺朝。”
    陈风有些意外陈明廷的义愤填膺,“不是说镇魂司的人不管活人事吗,怎么见你如此作态。”
    “话虽这么说,但这妖兽食人,死的人又不是寿终正寝,魂带怨气,早晚霍霍人间,到头来还不是镇魂司的事。”
    陈风点了点头,指着破烂的妖市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既不是幻境,也不是鬼打墙,是一处小空间,想要出去,必须找到门路,你之前说,是被人擒了?那人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被擒?”
    陈明廷脸色一红,有些不好意思摸脑门,“实话实说,我也没看清,我不是追那小二吗,追着追着就追丢了,等我转身准备找你们,眼前出现一杵拐老丈,我还寻思找人问路,结果人一拐杖就给我敲了。”
    陈风默不作声,心想要是这陈明廷不在,自己用玲珑秤砸了妖兽,称魂看生平,就不用这般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了。
    两人边走边寻,这里敲敲,哪里翻翻,寄希望瞎猫能碰死耗子。
    陈风悄悄咪咪,有遍布四方的铁线蚁帮手,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在跟回禀的铁线蚁玩掌心走字。
    “这边……”陈风看完铁线蚁爬痕成字,指着某个方向往前冲。
    “诶,本家兄,你等等我……额(⊙o⊙)…”陈明廷跑没两步,刚喊话,眼前一黑洞,青烟一冒,噗地一声,就倒在地上。
    那哪里是什么黑洞,是一灯笼大的眼睛。
    陈风拖开陈明廷,看他两眼紧闭,脸色发青,唇瓣发紫,这是中了毒。
    正好,没人能见着虚空梭,陈风手里凭空出现两百草解毒丸,塞一颗在自己嘴里,塞一颗在昏迷的陈明廷嘴里。
    这解毒丸还是称魂一采药人,阴阳册给的奖励,没当零嘴造,这会刚好派上用场。
    见陈明廷脸色好转,在那挺尸,陈风摸出了玲珑秤,目光看向了那灯笼大的眼睛。
    眼睛不止一只,是一对儿,随之而来的是楼高的身子。
    陈风都不用抬头望,从铁线蚁反馈回来的消息,就知道眼前这小车粗的菜花大蟒,蟒头带角,都快化蛟了。
    而那蟒角之间,盘腿坐着一手里杵着拐的老丈。
    老丈一脸愤愤,对陈风破口大骂,“叫你管闲事,吃多了齁的,今天进了我这方小世界,就别想出去。”
    陈风遮眼开着,看出那大蟒不是寻常妖兽,是真正能化人形的蟒妖。
    但那老丈,却的的确确是人类。
    陈风很好奇一个人类老头,遮眼看去,骨骼并不清奇,怎么能驱使这化形蟒妖?
    遂眯着眼缝抬头问道:“你我有仇?”
    骂得口水唾沫横飞,要是有假牙定会飞出来的老丈,愣了一下,回道:“从未见识。”
    “跟你家人结过仇?”
    “没有。”
    “那你就是纯粹的喷子咯?”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几个意思?”
    “你觉得是几个意思就是几个意思。”
    “夫君,别跟他废话,让我杀了他。”蟒妖口吐人言,竟是一软糯女声。
    夫君?陈风心里升起莫名的念头,玩蛇皮的,你莫不是姓许?
    前世情怀作祟,陈风反而杀心渐小,笑道:“杀我,总要给个理由吧。”
    “你坏我好事,在这妖市杀了那么多妖兽,这个理由够不够?”
    原来不是开药房的……陈风神色一凝,问道:“妖市卖人肉,清风楼做人心餐给人吃,这就是你们的好事?”
    老丈杵拐起身,开启喷子模式:
    “人吃兽难道就天经地义?兽吃人就天理难容?”
    “只是因为他们弱小,没能力反抗?”
    “人吃猪肉,连猪大肠都不放过,人吃牛肉,连牛瘪汤都下得去嘴,鸡脚鸭肠兔头什么的,边角料都不放过。那这些兽将人同等视之,又有什么问题?”
    “兽在人眼中就是牲口,那人在兽眼中也可以是牲口咯。”
    “还是说,人自视为万物灵长,天生强势,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
    “那这么说来,妖兽吃人又有什么关系,强弱身份转换而已。”
    “我看你是刺蛇刺傻了。”陈风打断叨逼叨的老丈,目中带着怜悯,“首先,你是人,但求你做个人吧。”
    “其次,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照你这么说,那人啥都别吃了,喝西北风都有罪。”
    “食物链……算了,说食物链你也不懂。”
    “那我简单给你说两句,生而为人,屁股本就坐歪一点,我觉得这合情合理。”
    “你将家禽牲畜和所谓的妖兽对等,本来就是无稽之谈。”
    “照你这理论,那你去人鸡笼子抓只鸡来,它能吃人,我绝不阻拦,还给他递筷子。”
    “别说是家禽,你就问问你座下的蟒妖,它启灵智前,能吃人不?想吃人不?敢吃人不?但凡敢龇牙,就是一汤羹。”
    蛇羹汤这话说到老丈和蟒妖痛点。
    蟒妖气得喷出毒雾,呿呿呿浇得四周满是青烟。
    那老丈杵着拐,耳红面赤,却是摸出怀中雕刀,直朝蟒妖眼睛刺去。
    情形怎地陡转急下,刺蛇变真刺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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